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澜渊】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别叫我哥哥》作者:梦涵 ☆、车祸   一辆大客车缘着山路行驶在公路上。   车厢里挤满了人,连走路的地方几乎都腾不出来。   没办法,快要过年了,只要能尽早回家,与亲人团聚,哪怕是在车上人挤人的,只有立椎地之地站几千公里,他们也甘愿。   车窗外飘着雪,冬天里寒气十足。客车里人们因为彼此挤在一起,丝毫不觉得冷,反而热络,三三两两相熟的人或坐或站地聊着天,满车厢里闹哄哄的。   伍月瞧着窗外的雪出了一会儿神,又转回眸来凝视着抱在丈夫怀中的,襁褓里熟睡的婴儿。幸福之情溢满心怀。   他们是幸运的,在春运的日子里订到了两个座位,然而真正最最幸运的是她有这个丈夫,还有这个孩子。生为女人,她已无比知足。   斜靠在丈夫肩头,伍月倍觉慵懒,微微有些睡意,毕竟她才坐完月子不久。   就在这时,沿山坡而下的客车轮子忽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车子打斜滑出数米。   满车皆惊,售票员忙安慰众人:   “下雪天,路面有冰,车轮有点打滑,司机会开慢点,没事的,大家不要惊……”   “慌”字没说完,车子突然又一震,紧接着不受控制地急速滑出车道,向侧面歪倒,尖叫盈耳,惊天动地。   “小月……”伍月听到丈夫呼唤自己的名,两人下意识且默契地抱拥在一起,将孩子团在两人中间,紧紧相环。   惊叫还在继续,伴随着更多的绝望,呼喊爸爸妈妈,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人们在拥挤的车厢内彼此相撞,随着翻滚向下的车子起落震荡。   伍月同样被撞得七晕八素,可护女心切,她丝毫不肯放开与丈夫相拥的手臂。   “小月,女儿,我爱你们——”混乱中,孩子的啼哭声里,她听到丈夫深情的呼喊。紧接是一个巨大的撞击声,伴随而来的是更加巨大的痛楚,伍月晕了过去。   醒来,但见满世界的银白雪,它与红的血,还有触目可见的断肢残体,四分五裂客车,燃烧的残骸,还有满耳的哭泣声一起,形成一副诡异的,如同在地狱中的图景。   怀抱着的丈夫的身体象身下的雪一样冰冷,没有一丝热力,怀中的孩子还在扯天扯地的哇哇哭嚷,以此证明着她的鲜活。   伍月的泪水流下来,这应该是她生命中,最后的泪水了。她能感觉的到,寒冷中,生命正从她的身体一点一滴的流失。瞥眼看去,一队搜救队员正火急火燎地赶来。   万幸,孩子似乎可以得救了——孩子——   “小月,女儿,我爱你们——”丈夫最后的话语风一般飘渺地响在耳畔,伍月低低呢喃,仿若回应他的话语:“我——我也爱你们,很爱你们……”   听着怀中宝宝的哭声,她多么想抬起手来,摸摸她的头,再哄一哄,温柔地耳语让她不要哭,可伍月没有力气,连动动小指的力气都没有。   “宝贝……对不起——不能陪你长大,对不起。”伍月深情而悲伤地低语:“我的孩子……你要坚强、勇敢地活下去——爸爸、妈妈……爱你……对不起……宝……贝……” ☆、命运的安排   “这么说两家的亲人都不愿意照顾这个孩子?”林薇有些心疼地看着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她是这么地小,什么都还不懂。   “是的,都拒绝了。”她的丈夫宇杭缓缓说:“她的爷爷奶奶在农村,没多少收入来源,自己都需要儿女照顾。外公去世,外婆另外嫁了人,不方便带着。至于其他人,各有各的理由,所以最后把她送来了孤儿院。”   “爸爸,妈妈。”站在床边看着婴儿粉嫩的小脸,他们的儿子宇承天忽然开口:“他们不要,那我们把她收养了好不好?她好可爱!是不是?”   林薇与丈夫互看一眼。宇杭牵起林薇的手,轻轻握在手心里:“方耀辉是我的得力助手,帮过我不少忙,我早把他看成我的兄弟——”   “啊——”林薇有所了悟地哂然道:“我明白了,你今天是有目的地带我来孤儿院的。”   “他的飞机票和客车票都是我通知秘书给他定的。”宇杭低下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让秘书去管票的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怎么能怪你呢?”林薇回握丈夫的手:“你是个好老总,你只是出于好意。”   “可以吗?”宇杭将目光转向床上的婴儿:“我希望征得你的同意,收养一个孩子。”   “承天好象很喜欢她。”林薇低声:“看着她眼睛都放光。”   “这么说你同意了?是不是?”宇杭欣喜地握紧她的手晃了晃,有些激动。   林薇只是以微笑代替回答。   宇杭放开她的手,转而摸向儿子的小脑袋。   “小天,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妹妹了。”宇杭手抚着才九岁大的儿子的小脑袋说:“记得要好好照顾她,照顾一辈子。”   “嗯。”宇承天用力点着头,早已兴奋得满面通红,且再也忍不住伸了食指去逗弄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那粉嫩的小手,咿咿吖吖地学着小婴儿说话。   “宇杭……”林薇侧身靠了丈夫轻声道:“你真的决定了?这样真的好吗?”   宇杭轻轻拍了妻子的手背,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就让我们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吧,安排我们要成为最亲的一家人。” ☆、思思的生活模式   林薇转目深情地凝视着丈夫,但笑道:“这下子,咱们承天不寂寞了。”   “爸爸,妈妈!”就在这时,他们的小儿子忽然转过头来对了他们欣喜万分地道:“妹妹又对我笑了!你们看!真的!她笑了!”   林薇摸了摸儿子的头,望向躺在小床上才一个多月大的小婴儿,小婴儿圆圆的眼睛对着她的儿子,紧握着儿子的小手仍在咿呀着,小小的粉团般的脸上奇异挂上了一抹连天上虹霓也比不上的神秘的笑容,煞是可爱。   “这么小就会笑,将来一定是个爱笑的姑娘哦。”林薇松开丈夫胳膊,忍不住伸手抱起小婴儿笑道:“我的女儿。”   “小孩子笑都是无意识的,难保长大……呵呵……”宇杭道:“何况才一个月大的……”   “我的女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儿了……”手抱婴儿的林薇已听不进丈夫的话,只一径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喃喃道:“我的女儿,妈妈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叫……”   宇思思——华天大酒店算得上是宇思思打工的地方。   从前宇承天独自在美国留学时,从没让家里寄过一分学费或生活费,哪怕是寄给他了,他也是存起来很少动用。   他的学费和生活费主要都是靠奖学金和端碗洗盘及打其它零工得来的。   言传声教的结果是,自初三的暑假起,崇拜哥哥的宇思思就自己去打起小工,她的零用钱从此都是她自己做小工挣来的,没一分是她哥哥给的。   而宇思思到酒店打小工的时间段正是吃晚餐的时间,这时的厨房一团忙乱,她简单地吃过点东西后,很快便投入了进去,接着手、脚、脑,围着菜单不停运转着,一直要如此运转将近三个小时,才得已休息。   两三个小时后,等到食客明显少多了,厨房里也就不再那么忙碌时,宇思思便向大家告辞,做为小时工,她约定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下午五到七点,平时宇思思为讨教食谱通常会磨到七点半左右。   宇思思的生活模式几乎就是以下这样子的——轮轴转! ☆、生命中的转折点(1)   她然后会去与哥哥相约的地方找他,接着才算是真正一起回去家中。   回去也是先做作业,之后沐浴,沐浴罢看半个小时左右的娱乐节目,最后和哥哥道晚安,上床睡觉。   是的,如此说起来,真的乏善可陈,绝对地平淡处多,精彩时少——她的今天和明天,明天与后天,时常在惊人相似中不断地重复着。   当然,除了年龄在增长,身高在变化,年级与之同时在升高。   如果一定要谈关于她的话题,似乎也只有在学校时与邻桌陆朗时不时起点磨擦,可以让人哭笑不得一下;与哥哥好得一个人似的关系可以让天下有哥哥的妹妹们嫉妒一下;家境富裕值得不富裕的人们为之艳羡一下;对她来说也只有每年的几次大考还有居然做不出来的算术题,背得头痛的历史年代要小小烦恼一下。   其它真正需要她操心和烦恼的事不多,她的生活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就是这样过的,平淡,简单,琐细,普通。   好在她没奢求一定要多姿多彩,没有不满足,更没想过要改变什么——生活虽然平淡,她也觉得幸福。她已有了好哥哥,好妈妈,好爸爸,她真的很知足。   知足到,假如有人问她,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她一定会告诉你,要象现在一样地生活下去,永远不改变。   当然,这个话题实际还没人问她,她也没想要许愿。总之,她目前什么也没多想,她想到的只有要快点找到哥哥。   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今天伊始,她将要遭遇一个她生命中的转折点——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刺她哥哥宇承天的停车的位置——而他果然在那里面,独自一个人,坐在内里,膝上是一台手提电脑,手指则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看到他坐在内里,宇思思不自觉地停下吁了口气,然后走上前敲击车窗。宇承天专注于电脑屏幕,竟然没抬头。   宇思思改为掌击,若果还不行,她打算用脚。   幸而,还未用到脚,宇承天便抬了首,转了头,瞧见是妹妹便笑着将车门打开,然后习惯性地移开身,将副驾驶位让给了宇思思。   “哥哥,”一上车宇思思便将头凑向电脑屏幕瞅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汉字道:“你打什么打得这么入神?” ☆、生命中的转折点(2)   “一个企划案。”宇承天道,说罢关上电脑,放置好后,先帮宇思思系好安全带,再扣上自己的,准备开车。   宇思思不领情地对他白眼相向:“哥哥真是工作狂!”   宇承天只是笑:“不是在等你,没事可做吗?”   连等人的间隙也用来工作,不说是工作狂都不行——宇思思再白他一眼道:“哥哥不该一天到晚只想着工作,工作!你都二十五了,去交一个女朋友才是正经。”   “呀?”宇承天笑道:“这话谁教你说的?怎么一副老妈子的口气?”   “妈……”宇思思才喊一声妈,就赶紧闭上嘴,宇承天却已然听出道道来了。   “是妈让你来当说客的?”他笑道:“妈才回来几天?你就倒戈,全听她的,帮她数落你哥哥?思思,你这样要不得的。”   “那哥哥到底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呢?”宇思思见泄了底便干脆道:“妈妈说一个男人到二十五岁了还不想交女朋友多少是有些不正常。”   宇思思如此说时,就又想起妈妈前天还和她报怨的话,说别家长子有二十五岁的,早结婚了,长辈都可以报孙子了。她也不奢望自己的儿子也能那么早结婚,好让她快快抱孙子,但起码女朋友得交一个吧?   “既然她找你谈,那我也不和她正面交锋了,你也代我去告诉她,她儿子要事业为重,不到三十岁以后,是不考虑婚姻的。”宇承天表明态度。   “可是妈妈说,其实交女朋友不影响事业。不信你试试……”宇思思仍不死心。   “多少要分些心,你哥哥现在不想被分心。”宇承天完全不合作。   “哥哥是不是觉得认识女孩子麻烦?”宇思思热心地指了自己道:“不如我来帮哥哥介绍吧?哥哥没空约,我来帮哥哥你约,如何?”   宇承天听了她的话斜伸了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你才多大一点,别的不好好学,倒学起别人做媒婆来了。”   “怎么样啊?”宇思思急着再问。   “那些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不点,我一丝也不感兴趣,免了。”宇承天笑道。   “哥哥你不要看不起我。我认识很多同学的姐姐,其中还有很多和碧荷姐姐一样大呢。”宇思思不满地说道:“还是很漂亮的姐姐。”   宇承天不说话。 ☆、生命中的转折点(3)   宇思思瞅着哥哥没有表情的脸,心里很不舒服,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踩到了雷区,她只知,碧荷——李碧荷是宇承天的女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女友,虽然是过去式了。   宇承天第一次带着李碧荷回家,介绍家人认识她的时候,宇承天还在读高中,如果宇思思没记错,应该是才上高二。   宇思思还记得那天,那天他牵着李碧荷的手来到家里,在爸爸妈妈面前公开她是他女朋友时的表情,是那样的义无返顾,那样的坚定。   他的义无返顾,他的坚定,换到的是爸爸对他的一顿毒打,那是宇思思第一次见爸爸控制不住发那么大的火——   李碧荷走后,爸爸说是要和他谈谈,却又不由分说凶狠地把他拖到一间屋子内反锁了门,不让妈妈和她进去。   时隔不久,里面便传出了爸爸的咒骂声,另外还有桌椅板凳的摔裂声。   又记得,那天妈妈使劲儿擂门,泪落如珠,她也陪着妈妈一起,嚎啕大哭。   最后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是爸爸,他仍旧一脸盛怒,咕哝一句:“不长进,没出息的东西。”便推开妈妈独自走出了家门。   实际上爸爸因为工作忙的原因,很少能在家,他带气离去令宇思思非常难过。   可更令她难过的是哥哥,哥哥身上,脸上被打得到处都是伤,桌椅的断木就在他脚背边,他半伏在地上,一声不吭。妈妈上前去抱了他,哭得差点背过气。   “小天。”事后妈妈对哥哥说:“你不要怨恨你爸爸,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他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有可能因为谈恋爱而荒废了学业,毁了前途,才——你会理解你爸爸望子成龙的心情的对不对?你不会怨恨他的对不对?”   “妈,你放心。”还记得那时被打得一身青紫的宇承天回答妈妈时那坚毅的声音:“我不会恨爸爸,但也不会如他所愿与碧荷分手,还有,我不会因为恋爱荒废学业的,你放心。”   那个时候,宇思思很佩服哥哥,其实她一直很佩服他的,只是那次最甚。 ☆、生命中的转折点(4)   哥哥没有说大话,他没有和李碧荷分手,也没有落下学业,甚至双双考入美国名流大学,哥哥的是世界知名,拥有硅谷科技园的斯坦福大学,李碧荷于第二年考入波士顿。虽然有些遗憾不是同一所学校,但毕竟去了同一个国家。   当两人先后拿成绩向爸爸报喜时,他终于沉默了,宇思思记得在哥哥向爸爸说斯坦福的录取通知到了时,她有注意到,爸爸的眼里隐隐闪现有泪光,那以后他也真正认可了他们的关系。还亲自和宇承天说,让他带了李碧荷一起回家吃饭。   爸爸的认可,宇思思曾一度当它将是一个关于“天长地久”的故事的开始。   哪知,天长地久有时尽,他们两个可算历尽千辛,才盼来真正的认可,却于得到认可后终于可展望光明未来的时节分开了,分得不知其所以然。   那年宇承天读大三,爸爸为此又再大发脾气了一次,他不断责怪宇承天,说他不该放弃一个好女孩子。爸爸他仿佛忘了,当初是他最为反对两人在一起,也忘了,他曾恼恨得对宇承天又打又骂,也骂李碧荷,最难听的一句是骂她为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妖精。   妈妈呢,过去因为哥哥的早恋问题,妈妈没少掉眼泪,如今又为哥哥不肯交女朋友,她又没少着急——宇思思最同情妈妈。   虽然如此,可大家都默契地没有逼问过他与李碧荷分手的确切原因,一来是问了他也不说,二来,谁都觉得那必定是他的痛处,何必纠着他的痛苦死不放?   哥哥宇承天与李碧荷分手多久了?宇思思边倒推时日,边将目光转移向车窗外,毫无目标性地流连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行人,商铺与树影。   算来,也将近四五年了罢,四五年时间不是极长也不短。但能令画出来的,世上任何一种颜色消弥它最初的鲜艳,能让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成长为一个连话都会说的孩童。   可是宇承天呢?与几年前没一点变化,只要稍一提到李碧荷,他还是沉默。这种沉默所标志的意思是李碧荷仍旧是一道伤口——没结痂的伤,碰到就会痛吗? ☆、生命中的转折点(5)   或者标明他不会忘了李碧荷,永远不会,她会象一道永远不褪色,不消弥的彩虹一样记挂在他心里,时间愈久,反而愈美好……   宇思思胡思乱想着,目光依旧浮游在车窗外,一直到一位身着新绿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她瞳孔内——那女子瘦高个子,长发系在脑后面,发丝随风轻扬,加之绿裙飘飘,远远看去,翩宛若仙。   “哥哥!停车!停车!”宇思思大呼。   “公路上哪能随便停车。”宇承天道:“思思你怎么了?”   “总之停车!”宇思思急道。   “会罚款。”宇承天说。   “我不管!”宇思思已无耐心地扑向哥哥尖声刺耳地大叫道:“哪怕车会被交警扣留也好!你给我停车!”   几十秒后,车子如她愿地停在了非停车点的路边,宇承天首先做的事是掏摸出钱夹,找出里的身份证,驾驶证,还有准备好接受罚单。   等他转眼注意妹妹时。   宇思思已是飞速地跑下车去,追向那穿了绿裙的女子,相信无论再过多少年,她都不会忘的——穿着浅绿裙子的李碧荷的模样。   李碧荷最爱穿浅绿色衣衫,十次有八次,看到她时,她都身着绿色衣装,尤其爱穿绿裙子。一般人着绿,都会多少显得有点儿俗气,或者与肤色不能完全地和谐统一,但绿色却很适合李碧荷,仿佛她生下来,就是为了与绿相配对一般,只要绿色一上她的身,再普通,再土气的绿,哪怕暗绿、黄绿,土绿,似乎都随之有了生动之气。   而李碧荷就象浅露于一片有着盎然生气的绿叶外的柔嫩花朵,显得那么娇贵,那么亭亭袅袅,那般典雅,美丽。   宇思思拿出跑百米冲刺的速度追向那已去了她前面老远的一袭绿影,她相信不会认错人的!李碧荷,哥哥的爱人!   她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入她脑海中,绝不会错!   “碧荷姐!停一下!”宇思思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足足跑了两三百多米,撞到了几个行人才得已追近那绿色的身影:“停一下!” ☆、生命中的转折点(6)   虽然带了点气喘嘘嘘,但她的嗓门够大,大得前面的绿影听到喊声,果然停下了身形,缓缓转回了头。更加确定地宇思思更是卯足力追上去。   “碧荷姐,果然是你……”终于跑到她面前的宇思思喘着气说道,目中即惊且喜。   假如宇思思有先知的能力,假如她知道再次遇到这个女人,代表着她所知足着的目前的生活,即将慢慢地离她远去——   那她今天一定不会来追李碧荷,今后碰到她也只会假装不认识,没看见。   可惜宇思思没有那种预知能力,她感觉不到“改变”会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后悄然降临,所以,她此刻只是很兴奋地看着对方,双眸亦因兴奋而亮得象星星。   李碧荷没变,还是那样美,绿裙衬白肤,临风俏立,翩然若仙。   “思思……”与她对面的李碧荷眼中却无意外相逢的喜悦,只有淡漠,另外还有丝诧异:“怎么你一个人……”   “碧荷姐!”宇思思待气稍顺便上前紧握了她的手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为什么也不来看看哥哥和我?”   “没多长时间。”李碧荷轻轻地道:“你哥哥他还好吗?”   “不是很好呢。”宇思思摇头道:“一言难尽,碧荷姐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哪天我们聊聊,让我慢慢告诉你好了。”   “好吧。”李碧荷也未多思索,便自斜背的小包内拿出一张名片来道:“有空联络,我才回来没多久,过去的朋友们还有许多都还未及联系上,挺……”   说到这次,她突然止住,红唇轻颤,呐嚅着就是发不出声音,宇思思接过名片诧异地注视着她,然后顺了她的视线瞅向背后,便看到离了她们四五米远处的宇承天。   “哥哥。”她唤一声时,宇承天已几个跨步来到她身后,将手扶在她肩上,向李碧荷道:“好久没联系了,还好吗?”   宇思思抬首看着哥哥,正对上他微笑的脸,而就连他扶在她肩上的手也都很稳定,与李碧荷的手足失措截然不同。   “我,我回国了,准备今后……就在国内发展。”李碧荷答非所问的道,显得有丝紧张。 ☆、你好!初恋情人   “哦?”回应她的却仍是淡淡地笑:“怎么,在美国做得不开心吗?”   “我太思念故乡,所以还是回来了——”李碧荷深深吸一口气道。   “那么,欢迎回来。”宇承天说。   宇思思听到这里,就准备开溜,把空间留给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   但她才动了动,肩就被抓得更牢,且听宇承天笑道:“那么就这样了,我要送妹妹回去,她的作业都还没做。”   “不必了。”宇思思忙道:“你留在这里和碧荷姐姐聊聊吧。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   “我若不回去盯着你,你肯定又只顾着玩。哪有心思做作业……”宇承天笑道。   “我哪有?!”宇思思听着怒火直蹦,他居然当着他女友的面抵毁她。   “那么,我们走了。”宇承天不容她再出口反驳,扯了她的胳膊就往回路走。   “走?”宇思思不甘心地拖着脚不肯随他离去:“好不容易见着碧荷姐,为什么急着走?不走啊!”但她的力气哪有宇承天的大,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被拉了离开。   “我们……还会……再……联系吗?”李碧荷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痴痴地呢喃道,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再不久,宇思思就被拖回了车边,而车边也已不出意料外地站着一位年青的交警,似乎专为等他们回来。   “同志,这车是你的吗?”待他们走近车,交警便对着宇承天指着身畔的车问。   “是的。”宇承天忙道,接着打开车门把宇思思塞了进去,再转过身来,交警要求看驾照就给驾照,要求看身份证就出示身份证,且极其配合地最后在罚款单上签了字。   虽然见宇承天受了交警的憋屈(因为硬让他停车的是她,可挨交警判罚的却是他),但宇思思却不准备原谅他适才在李碧荷面前对她的污赖。   所以最后明见他回车里来了,还把脸偏向车窗外,嘟着嘴一声不吭。   兄妹这么多年,她的那点小心眼,他哪会不知。   “行了,我倒歉。”他道:“这样行了吧。”   “好不容易见到碧荷姐,”宇思思嘟着嘴道:“你为什么就不肯和她多聊聊呢?”   “不是已经寒喧过了吗?”宇承天道,与之同时发动了引擎。   “可是她是碧荷姐,她是你的……”宇思思道。 ☆、哎!初恋情人   “不论她曾是我的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宇承天打断她道。   ——宇思思不信,如果真是过去式,那他为什么自李碧荷之后,再不交女友?他们会如此,是不是因为有误会呢?如果是误会,她愿意帮他解开。   “总之哥哥你得罪我了,我决定今天,明天和后天都不再理你。”宇思思道。   “是吗?”宇承天好笑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既往不咎,理睬哥哥?”   “除非你请我和碧荷姐吃饭,否则没门。”宇思思道:“就算大家是普通朋友吧,见到海外游子归来,做为朋友也该给请对方吃顿饭才对。你真是太没礼貌了。”   “你还真是不依不饶。”宇承天略一考虑后笑道:“好吧,只要你能请到她。”   “这才是好哥哥。”宇思思听他答应下来,便笑逐颜开地扑到他肩上,在他脸上用力香了一下:“好吧,原谅你了。”   “真是个霸道的妹妹,越来越霸道了。”宇承天苦笑:“只有答应了你,你才肯当我是哥哥,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不是不服气?”宇思思伏在他肩上瞪着他的侧脸道。   “不敢。”宇承天道。   “嘻嘻,”宇思思双臂圈了他肩,娇笑:“这就对了,知道了吧,我霸道也好,脾气坏也好,一身破毛病让你气恼,怎么都好,你都只能认命地,乖乖地当我的哥哥。因为我就是你的妹妹,你改变不了,想甩也甩不掉,想不要我都不行。哈哈……做妹妹真好。”   “你知道你一身破毛病就好。”宇承天笑道:“你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你!”宇思思擂起拳头,还未打下去,就听宇承天道:“你想不想看连环撞车?”   “啊?”   “我的手若不稳,方向盘稍没掌握好……”宇承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宇思思随即看向车窗外——车子早已发动,透过车窗挡风玻璃能见窗外车行如龙,人行似流水。   “所以,放下你的小拳头,回去坐好,顺便记得系好安全带。”宇承天笑。   “哼。”宇思思悻悻道:“帐先记着。”   ······················   林薇一边站在门前翘首相望一边感叹命苦——年轻的时候天天在门首等丈夫归家,人到中年了,又再站在门前等儿女回来。她仿佛就是为了等人来到这世上的。   “太太。”她来回踱了好一会后,她身后的门便被打开半扇,一位面庞微胖,却显得一团和气的中年女人站出来道:“先生和思思应该一会回来了,您还是进屋来等吧。” ☆、思思的如意日子   “太太。”她来回踱了好一会后,她身后的门便被打开半扇,一位面庞微胖,却显得一团和气的中年女人站出来道:“先生和思思应该一会回来了,您还是进屋来等吧。”   被称做中年女人称作太太的林薇(如今大家都已全都改称她为宇太太或林太太)摇了摇头,道:“再等一会吧。”   林太太——林薇若算起年岁,已近五十,由于保养得当,她面庞依旧水润有弹性和光泽,皱纹也少,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倒是她身后称她为太太的韦阿姨,实际比她还小上两三岁,但瞧上去却仿佛大了林太太快一倍。这使得韦阿姨常常暗里感叹不已。   “今天回来得格外晚呢。”可韦阿姨今天感叹的不是年龄和外表,而是另两个人的晚归。   她的话音才刚落地,就听到一阵汽车喇叭声。   “是先生和思思回来了。”韦阿姨喜道,说时,已和林太太一起冲向大铁门的方向。   说起来,这里是繁华热闹的都市内的一组高级住宅区,住在这区里的人们不用猜也往往是非富则贵者。   此地全一系自带花园与车库的漂亮双层结构洋房——房子是两年前宇承天自己挑选独立买下来的,原因当然不是看中可与其它富贵者毗邻,能与人炫耀。   实在是因为它拥有独立车库,令他感觉方便。且在外围有保安特别执勤,比较安全,尤其隔绝交通,只有在此地住户的私家车可以自由进出,所以到晚间很安静,全无市区的喧闹,很适合偏爱静思的他。   两人跑过一座小花坛,就来到了大铁门边,在他前方果然停着一辆她们所熟悉的小轿车,韦阿姨按动铁门边上的电子锁密码后,大铁门便自动开启开来。   其时,宇思思看到妈妈,早已钻出了车外,铁门一开便嘻笑着扑向妈妈的怀中。   “你们真是太不象话了!”林太太搂着女儿又是笑又是埋怨:“你们也不想想,你们的妈妈大老远从欧洲赶来看望你们,能待几天?你们也忍心把妈妈一丢就丢一天……”   ····························   李碧荷扭亮床头灯,她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自傍晚见过宇承天后,她就一直有种被某种东西给掏空了的感觉,仿佛连灵魂都没有留下。   她的耳畔仍响着鼾声,因为均匀,轻微而不会令人感觉刺耳,不快。   她偏转了头瞧向鼾声的来源—— ☆、女人的期待   那是一个年青的男人,在微弱的灯光下,可看清他眉毛粗黑,鼻梁挺直,此刻他正伏卧在床上,半边脸埋在软枕内,半边脸侧转正对着她,面上全是满足和意犹未竟。   事实上,他们连晚饭都没吃,就开始了疯狂的欢爱,连接着几次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下来他满足地沉沉睡去。她虽也疲累,却不知怎么了无一丝睡意,且全身心里只觉得空虚,无尽的空虚……   李碧荷掀开被单,一丝不挂地走下床来,然后站在床边犹疑了一下,由于未用晚餐,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但她的脚却步过客厅里的冰箱旁,走到盥洗室里,打开了里面的灯,然后站到一面镜子前,打开镜下一个水龙头,掬了冷水冲了一下脸,接着抬起头来,直面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她,一张漂亮的面孔上全是下滑的水珠,额前的头发濡湿着,滴着水滴,她的眼睛发直,黑黑的眼珠,好象两个黑色,虚无的大洞,显得那么空虚,寂寞又孤独。   镜前的她,嘴唇颤抖,嗫吁着,却未能发出一丝声音。   两颗泪珠自她空洞的眸中滚出,然后滑下粉腮,落到她赤裸的胸膛上,她的目光也随之下移,最后定格在她坚挺饱满足以傲人的胸部,良久。   实际上,不止她的胸部足可让她自傲,就是她的肌肤亦可夸人,它粉润细腻,此时在灯光下正泛着柔白的瓷光,令人目眩神迷。   可它们却不真让她自傲,她甚至不自信,丝毫也找不到自信——   手机的铃声恰在这时响了起来,仿佛震醒了处于半虚空状态的她,她于是赤着脚跑出盥洗室,跑向她搁置手机的书桌,将它抢入手中。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毫不犹豫地按了接听键,面上尽现红晕。   “喂?”字甫一吐出,她才发觉连自己的声音竟也都在发颤。   “碧荷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快乐问侯:“请问有没有打扰到你?”   “思思?”她怔了一下,有些失望,声音却在不自觉间恢复了常态。   “是我。”那快乐的,仿如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声音接着道:“碧荷姐,我想请你喝茶,聊聊天,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或后天下午我都有空。”李碧荷淡淡地道。   “那我明天下午五点再给你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嘻笑道:“然后约地方,好吗?”   “好。”她答。   “那么明天见,GoodNight,碧荷姐。”电话那头道。   “晚安……”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接着入耳的全是收线声,嘟嘟地响个不停。   她仍怔忡着,直待手机自动静音,她才于恍惚中将之再置放于书桌上。   “你还在期待……什么……明知……”她低喃着,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 ☆、床上的男人   然后,又走到书桌后,轻抚了一格抽屉上的锁,却无意去拿钥匙打开它。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一个男性的声音终于打破房内的沉寂。   李碧荷猛然抬起头来,看到那个原本在沉睡的男人已坐起身来,且伸手连床头柜边的台灯也一起扭亮了。   “你醒了?”她问:“我吵到你了吗?”   “你手机铃声响时,我就醒了,偷看了你半天。”男人笑道:“吵到,倒没有。”   “我肚子饿了。”李碧荷转口道,随即去冰箱里翻了些吃的出来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话虽是如此问,可实际上,她已拿了吃食回到床边,顺手递给男人一块面包。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偷看你时在想什么?”随意吃了些东西后,男人又闪烁着眼目紧盯着她笑道。   “在想什么?”她随口问着。   “我在想,谁说女人穿着薄纱或三点式时才是最漂亮的?都扯淡。”男人说时目光已下移,贪婪地盯着她毫无遮掩的胸部:“我说……女人无论穿多穿少,哪怕什么都不穿都一样,至少你是……”   李碧荷抬眼看着他写满欲望的脸,听着他的呼吸粗重地道:“我在想……我的天,你真是一尊美女神,老天,你怎么可以这么美……”说时,他已抬手抚上她滑腻的肌肤。   她没有拒绝,只将眸光移向他古铜色、精壮的男性胸膛。   没有吃完的食物都掉落到了地板上……而李碧荷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这次后,能如愿睡着觉,她太厌恶吃安眠药睡醒来时的感觉,但她渴望睡眠,她需要身体的极度疲累来帮她沉沉睡去……   ·······················   宇思思哼着歌走下楼梯,适才沐浴完,她才想到要给李碧荷打个电话,约她聊聊。   好在为时不晚,才将近十点,都市人爱迟眠,很少有人在十点之前就寝的,所以宇思思倒不感觉她真有打扰到李碧荷,她只一味沉浸在对方已应邀的快乐里。   客厅里,电视正开着,里面对话着的人物音量时高时低,宇氏母子坐在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里,但没谁真正在看电视,只在说着话。   宇思思毫不客气挤进两人中间,一左一右地挽了他们的胳膊吃吃地笑。 ☆、哥哥没情趣   “作业做完了?”她的笑容还未及收敛,幸福未及好好感受,宇承天的问话就如当头一棒打向了她。和很多学生一样,宇思思最不喜欢谈的话题之一就有——你的作业……   偏偏她的哥哥宇承天每晚见到她都要问,非问不可。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情趣的哥哥?”宇思思转头瞪着他。   “没有。”宇承天道。   “现在就有了。”宇思思道。   “如果没做完,现在就上楼去。”宇承天不二话地说,平日里,他什么都好说,就这个不好说,绝对当仁不让。   “早做完了!”宇思思气恼道:“我不仅写完了作业,还多背了些英语单词呢,另外还背了一首课外诗……”   “哦?”宇承天总算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一个人独霸了妈妈聊天,所以老想赶我上去做作业。”宇思思说时移开挽了哥哥的手臂,双手抱了妈妈的肩道:“妈妈,我们就不让他如愿好不好?现在起你就和我说话,不理他,我们一直说到天明,气死他。”   “十点半你就给我睡觉去。”她的话才说完,宇承天道:“你明天还要上学。”   “那怎么行?”宇思思抗议道:“妈妈难得回来一次,我们母女要聊天到天明。”   “妈妈才回来几天,旅途的劳累还没完全消除,你怎么能拉着她陪你说话到天明?”宇承天道。   “好吧。十二点。”宇思思妥协。   宇承天摇头。   “十一点五十九,”宇思思道,宇承天没反应。   “十一点五十八。”宇思思又建议。   “五十七……”   “好了。”林太太忍不住笑出声:“就十一点吧。”   “好呢,十一点,也算延迟了半个小时,妈妈万岁。还是妈妈好!”宇思思笑道:“不象某人,见妈妈你一回来,知道有人给他撑腰便变成专制的魔鬼,是不是?”   宇思思说时,移转身,抬了腿,就要给某人一脚。   却被宇承天一把捉住了腿,一带一拉,她就扑进了她痛恨的某人怀里,宇思思吃了亏,叫嚷着再打,又被塞进一口苹果算是哄了她。   她于是也就懒得起身了,赖在哥哥的怀里专等他喂水果。   “妈,你说得对。”宇承天苦笑道:“我真的把这个妹妹惯坏了。”   “你说什么?”宇思思不满地道。   兄妹两很自然地笑闹着,林太太林薇开始时,也笑不可抑,但看着腻在一块儿,耳鬓厮磨,浑然不忌的兄妹俩,看着,看着,忽然满心不是滋味。 ☆、哥哥的真心话(1)   宇思思习惯十点半左右上床睡觉,所以,虽然被允许可以玩到晚上十一点,她还是在十点四十多,准时去会见了周公。   “可怜的孩子,”瞧着她伏在宇承天的怀里沉沉睡去的模样,林太太忍不住伸手摸着了女儿柔软的发丝道:“一看就知道是累着了,我听韦姨说你还让她去打工?”   “咱们家没钱吗?”林太太心疼地道:“你让她初三暑假去做小工锻炼锻炼,我没话说,但现在她都上学了,她学习,交朋友都忙不过来了,你还让她去打工……”   “这不是一种很好的磨炼吗?”宇承天道。   “磨练——承天你还记得吗?当初我和你爸爸想把她带在身边,让她跟着也去欧洲读书。我们认为那里的教育水平相对高,在那里念书对她的将来也有好处。但你无论如何要留她在你身边,你要她在中国念完书。你还说,你不想看到她和你一样,为了所谓的将来,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无数的压力……你说你只希望看到妹妹快乐地成长……你还说不想让她过早就随了父母背景离乡,感受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等等——但现在怎么回事,你留下她,把她弄得每天象小陀螺一样地转,除了读书,她还要接着学跆拳道黑带,还要打工……”   “但是她没有不快乐,不是吗?妈。”宇承天道。   “她是没有不快乐,可是……”林太太还想说。   宇承天已道:“妈,我先把她送上去楼去睡了。等一会我下来再谈。”   林太太点点头,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儿上楼的背影,她又再怔忡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承天才下得楼来,对着母亲笑道:“妈,你过于担心了,思思有朋友,就连那些厨房的大叔们都是她的朋友。”   “可我回来也不是一次了,没有一次她把学校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过,甚至没有一次谈到他们,”林太太红了眼圈道“象她这么大的女孩子,本该只是读书,然后交朋友,和朋友一起聊聊天,一起去玩耍,和朋友一道去逛街什么的,我当初只当她也会这样,可是她……” ☆、哥哥的真心话(2)   “妈,您是不是在怪我,把她捆得太紧?”宇承天道,突然改用敬语。   林太太不语,良久,忽然转了身拉过儿子的手,握在手心里,试探性地道:“承天,现在这里没外人,你能不能……”她说时迟疑了一下,接着又如下定决心般道:“能不能告诉妈妈,你的真心话,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她……”   “您到底想说什么?”宇承天不解她语气迟疑的原因。   “在你的心里,她只是妹妹吗?还是……”林太太道。   “当然只是妹妹。“宇承天失笑:“妈,您不会是在瞎想什么吧?”   “真的?”林太太抬眼看着儿子的眼睛,似想看穿里面的真相。   “妈,您看清楚了,您女儿可还是个孩子,而您儿子我并没恋童癖,再退一万步,她再怎么也是我妹妹,我又不是变态。”宇承天哭笑不得地说道。   “真的只是妹妹,你没骗妈妈?”林太太道:“就算她现在还小,但总有一天,会是个真正的大姑娘……”   “就算是大姑娘了,也只是我的妹妹。”宇承天道:“行了,您再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下去,您儿子真要受不了了,您到底把您儿子想成什么人了?”   “那就好。你这么说就好……”听到儿子肯定的答案,林太太终于放下心来道:“再怎么说,你们可都在一个户口本上,都姓宇……是一家人,可不能……你爸爸他绝不会答应的。”   “妈,”宇承天道:“我想您是一路上累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我还是送您也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唉……”林太太叹气:“也许是的……”   ···························   天边晨曦微露。   大地仿佛才自睡意朦胧中醒来,早起的鸟儿似也还未真正打起精神,有一句没一句地在树枝间啁啾。香樟树在清晨清凉的微风中迷迷糊糊地舒展着叶儿,似乎恨不能再去睡个回笼觉。   在这一片迷离朦胧中,有一个清脆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地念着:“m-i-s-s-i-l-e,missile发射物;导弹!”接着来一声:“腾空一百八,攻击,躯干!”   “o-x-y-g-e-n,oxygen氧,氧气。”然后又冒一句:“直线拳,攻击,头部!” ☆、疯了!真是疯了   “I-n-t-e-r-n-a-t-i-o-n-a-l,International,国际。”紧接着便是:“腾空转身一百八十度,攻击,头部!哎呀,失败了……”   宇承天跑完步,冲了杯咖啡站在窗前,便看到眼前这一幕,笑不可抑。   天渐次的亮了,那小小的身影也逐渐明晰起来,已可看清她额前系着一个白色的小抹额,身穿米黄色贴身运动衣,小脸上已汗津津,红嘟嘟。   她其时正站在一堆木头人中间,背一个英语单词,然后打出一个跆拳道的招式,分别攻击她周边小木人的上身和头部。   可惜她腾空转身一百八攻击一个小木人时,由于姿势欠正确,所以攻击位置出现了偏差不说,还摔了一跤。   不过,她很快就爬了起来,连衣裤上的草屑都不拍掉便道:“再来!”   如此硬是把那动作重复了好几次,虽成功的时候少,失败时多……   太阳还未升起,可天已越来越明亮,草叶尖露珠迎了柔光,又把它们折射得更加流光溢彩,同时也把整个草坪都衬得有些儿象梦境,连宇思思似乎都变得不太真实,象梦里的影子,她此时应是练腿法练得累了,抱着一个木头人,在那里喘气。   “在你的心中她只是你的妹妹吗?”林夫人的话莫名其妙又突然地在宇承天的脑海里响起,他手中的咖啡杯“咣”掉落在了地板上,碎成了几瓣。   “我……”他苦笑着蹲下身来拾起碎片,呢喃道:“疯了,疯了,居然把妈多心的话放在心里头。”   “承天,记得吗?我们大家商量好的,不让思思有任何阴影地成长,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我们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你也不是他的亲哥哥,但是,那要到她真正成人,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之后。有了另外的真正的亲人陪伴,到那时就算知道,我们不是她的血亲,相信也不会产生孤寂,无助等任何怪癖或负面感情与感觉……”宇承天又想起昨晚母亲最后说的那些话:“承天,你是她的哥哥,就算不是血亲也是哥哥,做为哥哥,你会守护着妹妹,保护她,不让她的心灵受到伤害,对不对?”   “丈夫……”宇承天呢喃着,杯子的碎瓷片划破了手指,他浑然无觉。 ☆、暧昧的温床   说不清为什么,从早晨划伤手指起,宇承天的心情一直就不太好。   但他有一个本事,那就是一坐到办公桌后,不久便能忘了一切,只专心工作。   只是今天他似难以如愿。   实际上,由于能者多劳,他的工作量亦已越来越大,他明显地负荷过重,所以前些天,他已让公司的人事部再给他招一名助理。   而今天早上人事部将入选名单,呈交给了他,只等他进行最后的定夺。   他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发现其中居然有李碧荷。   这令他深感意外,所以就连在她进入办公室后,他仍是不太确信。   “你的表情告诉我,虽然你打算见我,但不准备用我。”李碧荷开门见山道,她站在那里,身穿浅绿职业性套裙,显得亭亭玉立。   “坐。”他客气地回道,心底里承认她说对了:“老实说,用一个出国留学过的高材生做助理,太大材小用了。”   “我却觉得你是怕用我。”李碧荷道:“工作无分大小,如果你不是怕用我,你为什么不去认为,我是想借助助理这个角色,先成功地成为职员,然后以它为跳板,往上爬。”   “我怎么会怕用你?问题是你不用拿这个角色做跳板,就能在其它公司应聘到好的高层职位。”宇承天道:“应聘助理实在是多此一举。”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碧荷低声道。   宇承天不说话,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准备用她,觉得她该去应聘别的公司正在招聘着的,真正合适她的工作,相信这话他不用再重复,她也明白。   “实际上,”李碧荷并没象他希望的那样起身离开,却道:“我来应聘时,看到来聘助理的,很多都是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宇承天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双颊桃红,眸中闪动着梦幻式的兴奋光芒……”李碧荷继续道:“我知道她们会如此的原因,助理或者秘书,原就是男女间暧昧的温床……她们中很多人不是为了来工作的,是想来钓金龟婿的,当然,看得出来,就是只能做小蜜她们也会很开心……” ☆、你怕我吗   “你这么说过份了。”宇承天不悦道。   “我并没有过份,”李碧荷道:“我又没说她们所有的人都是如此,不是吗?”   宇承天沉默。   “所以我看着真不甘心,心里难以平衡。”李碧荷道:“你毁了我,毁了一个女人,你却还是能这么受女人的欢迎,活得潇潇洒洒。我因为你,已是生不如死,你仍旧永远不缺其它女人来爱你,来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你依然过得风风光光,这个世界不公平,象你这样的男人,凭什么……”   “李碧荷。”宇承天沉声道:“当初提出分手的明明是你……”   “是啊。”李碧荷道:“因此你看,你并没有毁了我,是我提出分手的,所以你不用怕看到我,不用怕看到我究竟被你毁成了什么样子。而我们因为已经分了手,所以,我不会还傻得梦想钓你做金龟婿,也不会象某些女人一样,笨得不怕做你的小蜜,我就是来工作的。我只会好好工作!你为什么不肯接纳我?我自信能胜任助理的工作。”   “我不明白……”宇承天道:“你一定想要这份工作的原因。”   “我也不明白你。”李碧荷道:“你明知我胜任却一定不想聘用我的原因?难道,你怕你会对我旧情复燃,还是怕我会对你旧情复燃?”   宇承天只是注视着她。   “好吧,我们两对彼此都不会旧情复燃,对吧?我也不是为了复燃旧情来的,我现在就说实话。”李碧荷道:“宇氏近些年有目共睹,上市的股票值一直呈上升趋势,且看得出来,它还会再继续上扬,大家对它如此有信心原因之一,是因为这家公司留学归国的少东,现在已充分显示了自己的才能。后生可畏,他一回国就有动作,且聪明地先以试点的方式进行了一些小改革,然后又凭借它们的成功从而取得的信任再做了一些较大的改制,而这些改动,绝大部分已被证明是卓有成效的,使得宇氏更加地蒸蒸日上。”   “这似乎不算什么,”宇承天道:“蒸蒸日上的公司不可胜数。” ☆、是你误会了   “别的公司我不了解。”李碧荷道:“我却了解宇氏,因为我了解你,你的动作不会就此打住,你的目的,也不止是要将宇氏的各方面都能与国际接轨而已,你还想将它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创制成一个,真正一流的国际集团公司。”   宇承天不置可否。   “你知道,我是个人才,人才不分男女,不论亲疏,只讲究可用性。”李碧荷道:“而我绝对又是可用的,能帮到你的人,我懂行,也有经验,我在与宇氏同类的美国上市公司做了三年多,也有工作成绩。你是一个聪明的决策者,你真的觉得该把一个可用的,绝对是人才的人推给别家公司去用吗?”   “你比过去犀利多了。”宇承天道。   “最后再说几句。”李碧荷道:“我来这里,是觉得宇氏是一个发展中,且还会蒸蒸日上的公司,我相信这里将是可以施展和实现自我的舞台,我敢于面对挑战,且愿意从助理做起,我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后能再往上升,我相信我们虽不是好恋人,却会是好的合作伙伴,我愿意留下来为宇氏所用,现在只看你敢不敢用我。”   李碧荷一口气不断地说完,便站起来道:“好了,我陈述完毕。”   “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一定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宇承天诚恳地道。   “谢谢……”李碧荷转身,他们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她该走了。但步至门边她又忍不住回头道:“你不觉得还有一件事你应感谢我吗?昨天在你妹妹面前和你配合得那么好。”   “什么意思?”宇承天不解地道。   “你在她面前装作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不是吗?”李碧荷道:“装作很意外……”   “报歉,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真不知道你回来了。”宇承天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人事部递交上来的表单。”   “我的一个同学应该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你……”李碧荷道。   “哦?”宇承天努力思索着,终于想起来道:“前些天,是有人打电话来约我参加一个欢迎会,电话是秘书接的,我正忙碌,也没太仔细听,但我已请她帮我送去一份礼物了。那个欢迎会的主角难道是你?” ☆、你还正常吗   “所以我就说……”李碧荷淡淡地笑道:“让他们不要找你。除了生意场上必要的应酬,其它时间,你只恨不能全部拿出来陪着你的妹妹。”说时点点头,走出去。   宇承天看着重又阖拢的门苦笑:“究竟怎么回事?全世界的人都跑来暗示你,你对你的妹妹似乎……你看起来就那么不正常吗?”   而此刻的李碧荷拖着沉重的步伐缓行于走廊间,面上已完全没有了在办公室与宇承天对话时的生动之气,她最后终于挨到了一个可以透口气的窗前,紧紧抓了窗棂,凝视着窗外街市上的人熙来嚷往,良久才喃喃道:“拜托你,让我留下来,留在你身边,拜托……”   ·······················   座落在闹市区的陶乐居大酒店,虽不是全市最大的酒店,却一定是菜式最贵的酒店之一,随便一碟盐水花生都要几十元。   贵虽贵,但是它的客流量年年只见增不见减。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这里的厨师绝对是一流的,端上来的菜,哪怕是一道素食,也会让你感觉它色香味俱全。   宇思思认为在此处给李碧荷接风洗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尤其此处离着她哥哥的公司较远,距她的学校稍近,她又故意把约会他们的钟点拖后了半小时。   如此,她才有足够的时间与李碧荷在哥哥到来之前谈谈心。   当然,她并不知道,李碧荷其实已经和自己的哥哥再次见过一面了,并应聘了宇氏,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她如果知道,后面的话题,说不定不会被谈起。   只要不谈到后面的话题……   可是——   其时,李碧荷百无聊奈地喝着宇思思殷勤倒给她的饮料——她们两个人吃饭,宇思思却点上了十几二十多道酒店里最昂贵的菜,还有一瓶五十年酿的法国红酒。   “碧荷姐。”宇思思点完菜抓紧时间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一般般。”李碧荷波澜不惊地回应:“老样子……”   才坐了一会,她就觉得没意思了,只希望这场饭局能快点结束,偏一道菜都还没上。 ☆、妹妹你的错   “那碧荷姐有没有交男友?”宇思思感受不到她的心情,只自顾自地畅想哥哥与李碧荷这对久别的恋人,来个大团圆结局。不过,为了顾及点哥哥的面子问题,她没有直接问,而是采取迂回方式想知道自己的哥哥还有没有机会。   “没……”她淡淡地答——昨夜那个男人不算男友,谁都不算男朋友。   “哦。”宇思思闻言心中窃喜,立即暗示对方道:“我哥哥也没有交女朋友,一直单身。”   李碧荷听了她的话,默然无语。   “我想,哥哥他心里一定还想着碧荷姐才……”宇思思见她没反应,决心更进一步提示道:“哥哥交的女朋友就碧荷姐一个,再没别人呢。”   “你是认为——”   “哥哥不肯交女朋友的原因应该是为碧荷姐。”宇思思道:“碧荷姐和我哥哥……”   “因为我?”李碧荷打断宇思思道:“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不会弄错的!”宇思思笑。   “你弄错了,你哥哥没有女朋友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宇思思。”李碧荷冷声道。   “我?”宇思思笑道:“碧荷姐你真爱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李碧荷道:“你的哥哥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们分手的原因?”   “没有……”宇思思道。   “是吗?”李碧荷道:“我还一直在心里恭喜他的,恭喜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守在了自己的妹妹身边。”   “碧荷姐……”宇思思还想说她是不是有哪里误会了,李碧荷已然道:“对了,宇思思,我看你还算正常,所以忍不住私下里只对你,多嘴地想要劝一句,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在家庭伦理悲剧发生前躲开自己的哥哥,躲得越远越好。”   “碧荷姐……”宇思思压抑住不快,正色道:“我的哥哥,只是对妹妹过于好了一些而已,请你不要妄加猜测,把人说得会那么不堪。”   “是吗?”李碧荷冷笑:“忠言逆耳,好语难听,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看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我……”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下一秒又坐了下去——   包间的门恰时被女服务员推了开来,她的后正跟着笑容可掬的宇承天,还有一位头发金黄的外国人。 ☆、一吻成灾(1)   “怎么?”李碧荷有点诧异地看着宇承天。   “思思没提吗?”宇承天进门后笑道:“今天我做东,专程为你这个海外归来的游子接风洗尘。”   “是吗?”李碧荷望了一眼坐着发呆的宇思思,然后向了宇承天道:“谢谢。”   “思思。”宇承天拍了拍宇思思的背仍笑道:“哥哥来了,你也不招呼一声?”   “唔……”宇思思僵硬地扭转头看向她的哥哥。   “来,向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意大利朋友Luca”宇承天道:“今天刚好碰到,就带着一起来了,你们不介意吧。”   宇思思瞄着他背后那位态度可亲地对她着她笑的Luca,他似乎还说了话,但说些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接着瞧见哥哥宇承天落落大方的又再招呼了李碧荷,瞧着Luca用他意大利的礼节亲吻李碧荷的手背,夸赞她美丽,很象个绅士……   她木纳地看着,没有表情,没有说辞,甚至没太多想法,而且不知怎地,后来端上来的名厨做的菜,吃起来也象木的。   席间宇承天始终谈笑风声,仿如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直待回到家中,用手试过她的额头,见她并无发烧迹象,才道:“说吧,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宇思思闪烁其词地逃回自己的房间。   才抱住枕头,就又见她的哥哥扭了门锁进来,坐在她身边问:“你真不想和我谈谈吗?你似乎不太开心,却不想让哥哥知道原因?”   “哥哥……”宇思思垂下头,再抬起来时,已经如下定决心般地向宇承天道:“哥哥,你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宇承天笑着将她搂进怀中道:“你可是我的宝贝妹妹。”   “这样问,问不出来……”宇思思注视着他,自言自语:“好吧……其实,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   “试?”宇承天不解:“试什……”   他的“么”字还未出口,唇已然被堵住,那触觉令他的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于空白处又有了音符。   他说不上来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音符,就象他已感觉不出他是置身于天堂了,还是站在了地狱门前—— ☆、一吻成灾(2)   他想立刻抽身而退,却又不知怎么渴望永久停留。   她如同羽毛一般轻柔的唇继续在他的唇上辗转着,让他如同在品尝这世上最甜蜜,他永远吃不厌的糖,又如同喝着最苦、要命的,恨不能即刻吐出的毒——   宇思思用尽一切她能想到的方式笨拙地折腾着,揉、压、吮、舔——直到智穷力竭,实在不知下步该怎么办了,才移开已现微汗的头。   接着抓住她哥哥的衣襟紧张地问:“怎么样?哥哥?有没有什么感觉?听说恋人亲吻自己,会感觉象触电,你有没有触电的感觉?有没有?!”   宇承天沉默。   “啊,你当然没有,对不对?”宇思思盯紧他,仔细瞧了他半晌,忽然间内疚又慌乱地嚷道:“你都傻了……象化石了,这么僵硬……哥哥,对不起!吓到你了!”   宇承天缓过气来,推开她别开头道:“你干什么?突然……”   “报歉……”宇思思只能说:“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你错了?”宇承天转眸凝视着她。   “是啊!”宇思思上前搂住他的颈项:“我不该听了几句闲话,就不信任哥哥你了,不该做傻事,把哥哥你吓得变化石——我知道错了,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这样了,请你原谅我。一定不要生我的气。”   “谁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又不信任我什么?”宇承天再问。   “我……”宇思思现在已羞于启齿。   “算了,我有点累了。”宇承天再次推开她,站起身来道:“我先回房,你待会别忘了做作业。”   宇思思不安万分地看着他出门,她想不到特地请假不去打小工,只为搓合哥哥与李碧荷的接风宴,竟弄成这样一个结果,她真是很郁闷。   她郁闷,宇承天呢?   回到自己套间内的宇承天不知在冷水管前冲了多久的头,等他抬起来时,他的头发,到肩头的衣服都已全部湿透。他随便拿了块干毛巾将头发擦了擦,然后又随手将它丢到一边。   虽然淋了许久的冷水,他仍莫名焦躁,焦躁到连另一边架子上放置的漱口杯也拿出来摔碎了。直到听到刺耳的碎裂声,他的胸口似乎才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 ☆、一吻成灾(3)   总之,事情都被宇思思一个人做了,话也全被她一个人说完了,他似乎只有接受的份。接受她胡乱地在他唇上为非作歹,他竟全无抵抗的能力。再接受她自己独自一个人自说自话,自认定的,他为好哥哥,对她绝无非份之想的定论。   ——他对她到底有没有非份之想,他不想问,也已经不敢问自己。摔完杯子,他就一身湿嗒嗒地坐到电脑桌前,他想思考一下工作上的事,但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   就这般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听到敲门声,打开来,便见到做了错事的,宇思思那极力欲讨好他的笑容:“哥哥,不知怎么,妈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到朋友家去了,说好晚点回来,不用等门。”宇承天道。   宇思思盯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和上衣——   “我正准备洗个澡,”宇承天解释道:“打湿了头发你就来了——对了,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宇思思道:“我们一起下去看看电视好吗?”   “我要洗澡。”宇承天哑了嗓子道:“你自己去吧,记住别超过十点半。”   “嗯。”宇思思转过身,又不安地回转身道:“哥哥你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我们还是好兄妹对不对?”   “我有什么必要生你的气?”宇承天道:“我没生你的气——”   “其实,你想想吧,哥哥你也不是那么吃亏,我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我也很郁闷的。”宇思思试图缓解气氛笑道:“这样想,你的心里应该能平衡、好受一点吧。”   “行了……”宇承天哽声道:“我真的没有不平衡……你记得也早些休息,我洗澡去了,头发湿着难受。”   说完也不等宇思思转身就关上门,然后拖着步子,不知用哪种力气走回坐椅内,一坐就是一夜,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便驱车离开了家。   没有开车把宇思思送到可以直达她学校的车站,这是第一次。   ···························   宇思思的心情很差,她的哥哥第一次在早晨单溜不管她,打他手机,他还不接。   偏,一大早才赶到教室,就看到同班同学陆朗坐在她的课桌上,身边围着一群女孩子在那里说说笑笑。   陆朗本人帅帅的,很阳光,据说已被众女生评定为与“花”相对的“草”,也不知是班草还是校草,总之是棵草就对了。   被评为“草”多少证明他很受欢迎,有魅力。但你要问宇思思,她最讨厌看到的人是谁,那她一定告诉你,就是现在坐在她课桌上的“一棵草”。 ☆、帅哥六头狼   宇思思还记得,她初上高一,第一天进这新班级时的情景。   上学的第一天,老师分座位时将这长相没话说的人物分成自己邻桌后,她立刻就平白地遭受了许多白眼——它们饱含嫉妒和羡慕,象利箭一样射得她全身上下都不舒坦。   她真觉倒霉透顶,老实说,她并不稀罕坐这人旁边!真的不稀罕!   又记得那天,第一次他和她说话的第一句话是问:“喂,隔壁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宇思思指了自己,有点不确定。   “当然是你,难道你不是我隔桌的?”这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宇思思。”她忍了一口气答。   “哦,雨丝丝?”这小子听后哈哈大笑:“一丝丝的雨吗?干嘛不叫雨滴滴,好听传神多了!不如干脆点,我以后就叫你雨滴滴好了。”   他一叫,新班里的其他人居然也跟着起哄:“不错呀,雨滴滴,好名呢。哈哈。”   “嘻嘻,雨滴滴……”   如此这般,她宇思思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外号便在她上高一的第一天登台亮相。   “我叫宇思思!”宇思思不快地站起身来澄清道:“宇宙的宇,思念的思。”   她可不喜欢别人乱改她的名,她只有一个名,就是宇思思。   “哦,我看是雨点的雨,丝线的丝吧。”他仍大笑。   “你又叫什么?”宇思思再忍口气问   “陆朗。”这人还算爽快地回道。   “哦?”宇思思道:“原来你叫六头狼。”   “什么?”被还以其人之道的陆朗嘴巴大张开,不笑了。   “六头狼,六头狼,六头狼……”宇思思故意将六头狼几个字念得极快,听起来还真有些象陆朗,但又有点儿象六头狼。   班上的同学又笑起来了,这次是为“六头狼”。   陆朗的嘴巴闭上,双目紧盯了宇思思不甘示弱地还来的眼色——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从那天起,他们就看彼此不顺眼,大矛盾偶尔,小磨擦不断。   宇思思从不掩饰她对陆朗的厌弃与鄙视,但这人却明显地很不识趣。   明知她一向讨厌他,还敢跑来霸占她的座位,他分明想找架吵! ☆、不是冤家不相逢   尤其他还不是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她的课桌上,脚踩着她的凳子,谁看到这情景都不会开心到哪里去,何况她的心情已因为哥哥单溜的原因,很差!   “陆朗。”宇思思站在一群女生的外围道:“可以请你回自己的座位吗?”   但那人如同没听见般继续在那里和女孩子们说笑。   “请问,可以回你自己的座位吗?”宇思思又问,声音更大点,只换来嫌她吵的几个女孩子的白眼。   “请问,”宇思思踩了陆朗的凳子,跳到他桌上再问:“陆朗你可以回自己的座位吗?”   这下全班都听到了她的大嗓门,离得近的,连耳朵都捂了起来,且一致抬头望了居高临下的宇思思。   “你怎么踩我的桌子?”陆朗因此总算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还坐在我的桌子上呢。”宇思思不服气。   “嗤,”陆朗反唇相讥道:“雨滴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象女孩的女孩子。”   “你说我?”宇思思怒道:“六头狼你也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男生!”   “懒得理你!你下来!”陆朗道。   “做梦,你先从我桌上滚下来才对!”宇思思当仁不让。   “宇思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围了陆朗的女生当中的一个说:“有话你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站在别人的桌子上。”   “对啊,好歹你也是女孩子,”另一个道:“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样。”   “你们先从我桌子那里滚开,否则没门。”宇思思只当听不到对她们的嘲讽。   “哼。”陆朗冷哼,算是回答。   两方僵持中,上课铃声终于响了,所有的学生都各归了各的位,除了宇思思和陆朗,两人仍大眼瞪小眼,一个坐,一个站在对方的桌子上。   班主任在上课铃声后也走了进来,其实第一节课,不是班主任的课,她特地跑来,只为介绍一个新老师给学生们认识。   而宇思思明白一个人的心情竟能在半秒之内,从差就变到差无可差,只因为瞅见了跟在班主任身后的那个男人的脸——他竟然是那个意大利人Luca! ☆、不是冤家不对头   这个人好象是哥哥的一个朋友,他们昨天才见过一面的人,没想到今天就又见面了,居然还是来她了学校,要当她的新老师!   而且看到她站在同学的桌上,与另一男同学剑拔驽张!   ——他会向她哥哥告状吧?她思及此,脸都黑了,心虚得恨不能立刻跳下桌子去。   但看到陆朗仍坐在她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她硬是咬牙站住了。   接着在心里暗恼真是流年不利!她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所以倒霉事,不发则已,一发就不可收拾地全凑到一块儿来狠狠地“欺负”她,让她气苦。   “你们两个搞什么鬼?”班主任余老师推了推她的眼镜框,不悦地走到两人中间。Luca则站在讲台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   “我让他从我的桌子上下来,他不肯。”宇思思先发制人。   “我让你不要站在我的桌子上,你也不肯。”陆朗道。   “下来!”余老师先拉下宇思思,再扯下陆朗训道:“有没有听说过,退一步海阔天空?”   两人都不说话。   “没听说过,还是想不通?”余老师又推了推她鼻梁上的眼镜道:“那,出去,出去走廊上站到记住这句话,然后想通,想明白为止。”   两人依旧不动。   “我说出去,听到没?”余老师强调。   宇思思首先抬脚往外步去,陆朗紧跟着她站到走廊上,两人先只隔半米左右,宇思思又把它拉开到一米多,还准备再移开些时,陆朗已冷笑了道:“不用离那么远,放心,就你那样的,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也放心!”宇思思立刻还以眼色道:“全世界的男孩子死光了,我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我移开是因为离你太近感觉不舒服。你身上有股味道好难闻……”   “你——”陆朗眉毛全竖了起来,下一刻抬起袖子闻了闻,闻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当然他想问是什么味道,也问不出口,只能拧了眉瞅着她。   不多时,班主任余老师便从教室走了出来,但瞟都没瞟他们一眼。 ☆、不怕下马威   班主任余老师便从教室走了出来,但瞟都没瞟他们一眼,便自他们身旁走过去了,仿佛没看到也忘了他们的存在。   倒是Luca自教室内伸出头来,向了他们用中国话道:“你们,进来吧。”   比及两个互不理睬的人各自坐上了自己的位置,他才和颜悦色地道:“再次介绍下,我的名字,Luca?Camera,用你们中国话就是路卡?卡梅拉。”   说时,他返身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接着又转回身来从容道:“从今天起我替将要去生孩子的Miss杨教你们英语,如果,你们中谁还感兴趣,可以找你们的英文课代表,报名找我选修意大利语,拉丁语或者德语。OK?”   “会的语言不真不少。”宇思思心里暗思,转过头发现大家听得都很认真,有很多同学甚至双目“心”光闪烁,不知是为讲台那人的一头金色的发,还是为了听说他会几国语言感到艳羡。   宇思思再转回头,就看到讲台上路卡,亦盯着她道:“Areyouyushishi?”   “我?”宇思思指了指自己,忙站起来道:“Yes!”   “CanyourepeatinEnglish?clickonalessonlearnedthekeypointsdo”   宇思思一听他居然要她用英语复述上一节课学的内容重点,今天心情格外糟的她情不自禁在心里暗道:“臭老外,一来就想给我下马威,真是做梦。我英文不差呢,想不到吧?”   当即按要求用英语描述开来——   对于宇思思来说,上课的时间从来都是易过的,难熬的其实是某些时候的午休时间。   平日里宇思思会搭公车去哥哥的公司,由于家相对远,真来回一趟,恐怕饭没吃上几口,就要迟到。因此她常年都是和宇承天一块儿在他公司食堂,或他公司附近吃午饭。   但他如与客户有约,那就不行了。   实际宇承天前天就曾告诉她,今天他有约,所以,这日宇思思,便只能拿了盒饭找一个有树荫的长凳坐着,独自己享用午餐。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宇思思打开盒盖才没吃几口,就听到一句问候,因为对方中国话说得不太地道,所以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为谁。 ☆、嗨,问题学生   “随便。”宇思思说着随便时已移开了一点位置。   “我才来就能遇到一张熟面孔,感觉真是开心。”路卡坐到她身边笑着说。   宇思思不吱声——他们昨天才一起吃过一餐饭而已,谈不上多熟。   见她默然无语,路卡便指了身后的大草坪道:“你怎么不去和你的同学们一块儿吃饭呢?那样难道不开心些?”   宇思思顺了他手指的方向去看了看身后,身后不远处绿油油,浓荫密盖的草坪上,东一块,西一堆地坐了不少与她同病相怜,离家远,只得在学校解决午餐问题的学生。   其中有一堆还是她们班上的,她们坐在那里有说有笑,互相品尝对方盒子里的菜,然后不知谁讲了一个笑话,大家便笑做一团。   那场景似曾相识——与读初中还是小学的同学一起,大家也象那样坐成一圈,一边吃一边开怀地笑个不住,昨日种种依稀在眼前,却又显得那般遥不可及,遥远得象梦境。   宇思思收回目光,继续吃她的午餐。   “你吃的是什么?”路卡忽又道:“好象和学校食堂里的不一样。”   “是啊。”宇思思道:“是我自己做的便当呢。”   “哦?”路卡道:“看起来很好吃。”   “我是和大厨师们学的。”宇思思喜孜孜地道,孩子气尽露。   “哦?”路卡道,说时已伸了筷子进她的碗里挟了一筷子的菜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道:“真……不错呢……”   “你!”宇思思气恼,这人居然问都不问一声,就把筷子伸到自己的饭盒里。   “你怎么会用筷子?还用得这么好?”可她真惊讶和在意的并不是菜被偷吃了的问题,而是这外国人会用筷子,据她所知,外国人一般只会用勺子之类的东西吃饭。   “这都是在意大利的时候你哥哥教我的,他教我用筷子,吃中国菜,说中国话,我教他纯正意大利语,给他做各类向导,帮助他真正了解和认识意大利。”路卡说时,眸光闪闪,似陷入了某种值得开心的回忆里。   “唔……”宇思思咬着自己筷子不说话,她当然知道她的哥哥的确曾在意大利待过近一年多,那是宇承天刚从大学校毕业后,爸爸分配给他的第一个经营拓展任务,也是一项重大的考验,宇承天没用太长时间便出色地完成了它,爸爸相当满意。之后就回国来了,最终被任命留守中国大本营,帮爸爸打理很多重要事情,却非处于最高职位。   “这么说,你和我哥哥也断了很长时间的联系了……”宇思思沉呤道。 ☆、哥哥的外国朋友   “不,我们一直有书信和网络来往,我们是朋友。”路卡道:“而你哥哥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男人。”   宇思思原谅他掌握的中国词汇有限,虽然她听得心头不愉,面上不快。“可爱”这个形容词一般是用在小孩子,或者年青姑娘身上,说他们很可爱,可爱人人爱,但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就显得不是那么“可爱”了,只让人觉得别扭,怪异。   宇思思目前正是这种感觉。她喜欢别人夸他哥哥,说他英俊,说他有型,说他超级棒,很了不起,这些词随便你夸赞多少次,她都会觉得你说得对,正是那样!她一定会听得很开心,除了现在的这个“可爱”。   “请问你一件事。”宇思思随意问道:“意大利不好吗?你怎么想不通跑中国来当中学老师?我们中国,多的是想往外国跑的人呢。”   “哈哈,想来就来了。”路卡笑道:“说不定是因为我和你有师生缘,你们中国人不是一惯喜欢说缘份的吗?”   “看来你对中国很有些了解。”宇思思道。   “算是吧,认识你哥哥后,听他说过一些中国经。”路卡道。   宇思思说到这儿,就埋下头来,挟起一块肉来放进嘴里,用力咬。接着又道:   “路卡,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不要把你看到的,早晨发生的事告诉我哥哥。”   “哦?”路卡意外道:“为什么?”   “他会担心的,我不要他为我担心,着急,他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你现在是我的老师,所以,你总会发现的,其实,我在班里没什么朋友。”   宇思思不等他有反应又道:“哥哥一直认为我,不论走到哪里,都会与人相处得很好,朋友很多,他觉得那样才是正常的,也很有信心我能够做到那样……”   “你的哥哥的确是个很会交朋友的人。”路卡赞同道:“朋友也很多。”   “我也有朋友的,我的朋友贵精不贵多的!”宇思思道:“而且有好几个,只是并不在这个班上,虽然不是很多,但一个顶百个,有机会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啊。”   “好。”路卡道:“只是早上是怎么了?” ☆、击掌为誓   “没什么,”宇思思轻描淡写,不在意地道:“只不过是,在这班上我不仅没朋友,还总有人想欺负我而已。我才不是好欺负的呢,他们想欺负我还早一百年。”   “欺负吗?”路卡回忆当时的情景——   “路卡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宇思思又道。   “什么?”   “就是,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还能保护他人?”宇思思道。   “谁说的?”路卡随口问。   “我哥哥说的。”宇思思笑:“很有道理吧?我的梦想之一就是,将来能成为也能保护哥哥的妹妹,所以,我要学会保护自己,先成为谁都不敢欺负的人。”   “你们真是这世上感情最好的兄妹。”路卡感叹道:“现在我知道了这么多不能与你哥哥说的秘密,你是不是该拿点什么来做遮口费才比较好?”   “你想要什么?”宇思思转头略紧张地盯着他。   “这样吧,我每天的午餐都由你负责好了。”路卡低头看了看自己从学校食堂买来的饭菜道:“因为你做的菜的确比较好吃。”   “成交!”宇思思笑道,说时举起手掌来道:“击掌为誓!就这么说定了!”   路卡亦举起手来,让她拍一下,算是正式成交。   宇思思与他立好约便放心地埋下头去吃东西,全然没注意到这之后,路卡仍注视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   原本就打算好了,等哥哥宇承天回来,就找他算将她丢下的帐。所以宇思思回到家,一听妈妈说宇承天已回来了,在他自己地房间,便不等她把话说完,就飞快地跑向楼上。   然后门也不曾敲地,扭了门把锁就闯了进去。   但真见到他时,却只能把满腹不快重又吞回肚子。   她的哥哥其时趴卧在床上,鞋子没脱,被子未盖就那样和衣睡着了,侧卧的半张脸瞧上去是那样的疲惫。   宇思思轻脚轻手地走上前去,给他脱下鞋子,又再给他盖了小薄被,接着蹑手蹑脚准备出门,然而还没走到门边,就听到宇承天轻唤:“思思……”   她闻声只得又回头来笑道:“哥哥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你看上去很累。”   “睡了会就没事了。”宇承天从床上坐起身来轻声道:“思思你过来和哥哥聊聊天。”   说时,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宇思思依言坐过去,发难道:“哥哥早上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说不出口的秘密   “有点急事,来不及打招呼——”宇承天道。   “你也不接我电话。”宇思思难过地道。   “找不到空档。”宇承天道。   “我还当你还生我昨天的气。”宇思思泫然。   “怎么会呢?”宇承天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别乱想。”   宇思思忽抓了他伸过来的手腕,凑近他,用鼻子用力嗅了几嗅,然后蹙眉道:“哥哥你喝酒了?”   “呵呵,是喝了几口,”宇承天道:“一个客户硬逼着让喝,没办法。就几口,你放心,我没有醉。”   “哥哥……”宇思思同情地看着他:“对了,哥哥留下思思有话要说吗?”   “就是想和你聊聊,随便聊聊。”宇承天道。   宇思思瞪着他道:“哥哥你平时忙得昏天黑地的,恨不能我越少打挠你越好,今天怎么好象转性了,肯主动找妹妹聊天。”   “我主动找你说话找得还少了吗?”宇承天失笑道:“你不要张嘴就冤枉你哥哥我。”   “哼哼。”宇思思在鼻子里哼哼道:“那哥哥想聊哪个话题?”   “随便吧。”宇承天道。   “既然哥哥没特别想说的,”宇思思侧身看了他道:“那我倒有个建议。”   “哦?”宇承天问:“什么建议?”   “哥哥,我们这次交换一下彼此心里最见不得光的,最不好意思和对方说的秘密,好吗?”宇思思眸光闪烁道:“不过先约定,不论是什么,都不能因它而看不起对方或其它。”   宇承天听了她的建议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呼吸不稳,他想拒绝,但不知怎么却道:“好。”   “既然是我提议的,那我就先说,”宇思思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哥哥想听哪方面的?”   宇承天想了想后道:“就你平时绝对不敢,也最不好意思对我说的秘密吧……”   “呃……”宇思思看着他,嘴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算了,不勉强。”宇承天试着放松地笑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   “不,我说。”宇思思咬了小贝齿:“但是我面对你,不好意思说,我还是背对着你……”   说时,当真转了身细声道: ☆、哥哥的难言之隐   “我当真说了……就是,我……我们有天上生理卫生课,老师讲,讲到男女有别——器官……我还是不明白……我很好奇,想看看……想找你商量一下——你是我哥哥,给我看看……你那里……应该……也——可是……那天我在你身边坐了很久……就是……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越想越——丢脸……”   宇承天屏住呼吸,面颊微红,半晌无语。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下流……”宇思思带了点哭腔道:“很丢脸……我居然……居然……”   宇承天抬起的手腕还未触及她的发丝,就又颓然放下,哽声道:“不会……思思,你真的长大了,一天又一天地……”   宇思思深深吸了口气,再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道:“那哥哥呢?”   “你想知道什么?”宇承天略感紧张地问。   “哥哥和碧荷姐分手的真正原因?”宇思思仍背着身道:“哪怕是多么让人不齿,多么丢脸的原因……不论是哪种……都告诉我。”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宇承天道,听到问话他松了口气,却又于放松中莫名失望。   宇思思不能说,她想知道是因为她自己还不死心。   她仍是觉得哥哥的终身幸福要靠李碧荷,在她的记忆里,一直留着孩提时代,在公园里,她在前面追着漫天飘舞的花瓣跑,哥哥和李碧荷牵着手跟在她身后缓步而行那温馨的影像。她希望它们能有再现眼前的一天。   虽然她不会傻得还在他们前面跑,但一定会在他们后面笑着祝福。   所以,她要知道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找到问题的所在,她才好对症下药,真正解决他们之间的结,然后,让他们重新在一起手拉着手走在一起……   “因为哥哥从来不肯说,”但这些宇思思只打算放在心底,她想帮哥哥寻回幸福,但帮哥哥在她看来属于天经地义,不需要对方感动,感谢,或其它,是以她不说心意,仅道:“哥哥,不愿与人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真是亏大了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宇承天道:“只不过是感情走到了尽头,然后完结了。”   “就这样?!”宇思思不信,一时忘了害羞,豁地转过头来。   “是……”宇承天道:“意见无法统一,动不动吵架,然后,发觉彼此原来非常不合适,接着,感情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见了,找不回来……”   “你从来不说——”宇思思傻傻地注视他。   “不说是没什么好说的。”宇承天淡淡地道:“互相不适合,感情破裂而已。”   “哥哥……”宇思思傻呆呆地道:“还和碧荷姐有可能吗?”   “我已经和你说过一百次了,那是过去式。”宇承天道。   宇思思闻言彻底傻了——她幻想了几年,幻想着她的哥哥做为一个痴情的男人,因为太过思念着他曾经的女友,所以不肯交女朋友,不愿结婚……   幻想着他们之间可能有着令彼此痛苦的,难对人启齿的“问题”,所以闹气,闹分手……   结果,这算什么?她用一个她现在都恨不能钻地缝的,见不得人的“秘密”换来哥哥完全见得光,只是不曾说过的一句话——彼此不合适,感情破裂,再无可能。   相比之下,她真是亏得大了!   尤其,这话连带着还破灭了她再次搓合他们俩的浪漫情思……   让她的心一片灰败!   宇思思伸手勾到一个床枕,也不知哪来的气,将它丢到宇承天身上道:“哥哥你真是太让人生气了!我决定今天,明天,到后天都不理你!可恨!”   说罢,跑出门去,留下难明其“理”的宇承天摇头苦笑。   宇思思说不理,似还当真准备不理,连着第二天,宇承天开车送她去车站时,她仍紧紧闭了嘴,他连和她说了几句话,她都不开口。   且一到车站边停车点,她就急着要下车,但才转出半个身,就被宇承天拉住的手臂。   她挣了半天,都挣不开。   “哥哥!”气急败坏的宇思思只得道。   “终于肯开口了吗?”宇承天笑道,下一秒,便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让我抱抱你   “哥哥!”宇思思惊呼,她着实想不通他一定不让她下车的原因。尤其还掰开她的双腿,让她骑坐在他的大腿上,这种坐姿,打她十二岁后便不曾有过了。   “思思……”宇承天将她挤压在他与驾驶座的方向盘之间,然后抱紧她喟叹道。   “哥哥你怎么了?”宇思思不解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宇承天轻声道:“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宇思思问了,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沉寂,半晌后她忍耐不住又道:“到底想什么?哥哥你有心事要告诉妹妹就快说吧。”   “我在想你的——”宇承天轻道:“你的……胸部……好象又变大了点……”   “你!”宇思思闻言又羞又窘又急地挣扎道:“你算什么哥哥?居然跟自己的妹妹说这种话!拿妹妹开涮!放开我!我要下车去了!”   “不要动。”宇承天道。   “我要去上学了。”宇思思发觉自己越挣,宇承天的臂弯收得越紧,紧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更急了道:“哥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思思你告诉我,”宇承天呢喃道:“你今年多大了?”   “哥哥你忘了?”宇思思道:“我今年十六了。”   “十六岁……”宇承天低喃着重复道:“十六……”   “哥哥今天好奇怪!”宇思思又再难受试着挣动道:“你说你到底怎么了呀?”   “思思你长大了,哥哥能象这样抱着你的次数不会很多了……”宇承天道:“乖,让哥哥好好抱抱,别动……不会让你迟到的。”   “哥哥你好奇怪。”宇思思不能理解地道:“说的话,象在道别似的……”   “是吗?”宇承天喃喃道:“道别……”   宇思思终于还是下车去了,宇承天看着她上车,又看着公车开走,然后颓然靠回座椅内,握拳敲了敲额头,呢喃道:“大家都说,你对你妹妹的感情不太正常,大家都都这么说时,一定有它的道理……十六岁……你的妹妹她才……十六……宇承天……你不是人。” ☆、你别再做了   宇承天或许没准备和宇思思道别,但,自那天在公交车站一别后,宇思思倒真有十来天见不到他的人影了,除了第三天妈妈一定得回欧洲去了,他曾出现在机场来送别,其余时间,再也没见露过面,打电话给他,他不是说忙,就是根本不接电话。   而他的公司她也不用去了,每天中午还有下午,他的秘书都会给她打手机,不是有这事,就是有那事,总之有事抽不开身,让她不必去公司找她哥哥。   他不露面,宇思思可就惨了,上个学要转两次车,这还好说,行动麻利些,再又提前点出门,她倒是没迟过到。问题是她放学去华天大酒店打工也要转两次车,而放学的时间是固定的,她的动作再麻利也不能提前。   她也不能控制公车司机停车的时间长短,上下车的人有多少,上下得快还是慢,她亦不能把握她一下车,就有另一辆她需要搭乘的公车在那里等着她,而且立刻开车。   基于种种非确定因素,宇思思近来去华天大酒店上班,十天里倒霉地迟到了七次,概率为十分之七,然后她又明显地呈现出会出现相同概率的状态。   一次两次迟到,大家都用理解的目光看待她,三次四次,人人瞧她的目光都有些疑惑,七次八次,厨房里的叔叔阿姨们则开始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她,似在静等某事的发生。   这些,忙着来,忙着做事的宇思思并没注意到,当然,她每一次迟到也都会感觉不好意思,但每一次,她都幻想接下来的一天,宇承天就能有空,那她便不会再迟到——   不再迟到,应该就没关系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大家静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天,女领班在她下班时喊住了她,然后一脸于心不忍地把她带到经理的面前。   “宇思思对吗?你的表现一直非常好,我们大家也很喜欢你……可你近来几乎是天天迟到,应该是学业太紧张,来我们这里做小工的事顾及不过来了,对吗?所以不如……”   所以不如别做了——经理后面说了一堆安慰式的话,目的呢,就几个字:你别做了。 ☆、新人好嚣张   宇思思于是乎,第一次品尝到被人炒鱿鱼的滋味……   每个人碰到时,都会觉得非常不好受的一种滋味——   相比之下,李碧荷可谓如愿以偿,春风得意。   她如愿地成了宇承天的助理,而甫一上班,就因为美丽的外表,优雅的风姿成了受男同事们青睐,争相邀请吃饭的对象,且又用温和可亲的态度取得了一部分女同事的好感和认同,再用良好的表现得到了宇承天的认可。   当然不会是人人如此,至少宇承天的秘书李秘书就非常不喜欢她。   李秘书曾与她交过一次锋,就在李碧荷上班的第二天。   那天她拿了两份文件交给李碧荷,请她代为打打。   “麻烦各打两份。”她说。   “没问题,”李碧荷微笑着答道:“请问这是你的工作内容,还是我的?”   “是我的。”李秘书道:“你看我实在忙不过来了,所以,帮帮忙。”   “我们是不是已经明确地分好工了?”李碧荷又道。   “是——”李秘书道。   “既然明确分好工了,”李碧荷道:“那各人都有各人需要忙的事,因此,你觉不觉得各人的工作还是各人自己做比较好?”   李秘书闻言将文件拿回来,暗地里咬牙切齿——千年媳妇熬成婆,进公司上班的人,有几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想当初李秘书自己也是如此,作为一个新人,除了要熟悉手头工作,还要有充当小妹的自觉,擦桌、扫地、端茶倒水,时刻不忘讨好,取得所谓“同事的好印象”,为了“好印象”,有时自己手头的事情都焦头烂额了,还要做一部分别的老员工的用一句“帮帮忙”塞过来的额外差事,接过来时,不能露出丝毫不悦。   如此,一直要到环境熟悉了,工作完全适应,驾轻就熟了,屁股真正坐稳了,才算“媳妇”慢慢出头的日子指日可待。   接着,等比你新的“媳妇”出现在公司里头,你就真可算“成婆”,颐指气使。   这是“规则”,而李碧荷明显不愿意遵守,完全没“新人”的自觉。   做为一个新人,竟然敢—— ☆、无敌新人王   竟敢在才来的第二天,就顶撞她!害她下马威没给成,反变为其它员工笑谈的对象,颜面全无。   暗恼中的李秘书因之天天巴望着李碧荷出错,她好借机将之嘲笑一番,出出心中的闷气,但时间都过了快一个月了,李碧荷偏偏不出错,宇承天交待的事全能出色地做完。   尤其令她难平衡的是,李碧荷从没象她曾经一样,为了做完别人额外副加给她的工作,不得不,时不时地不带薪资地加班工作。   实际上,自李秘书第一次找李碧荷“帮忙”,只做了炮灰后,就没人再把自己的事交待给李碧荷过。而李碧荷自己的事,她自己能做得又快又好,哪用得着加班。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但是,这几天,李碧荷让人意外地加了班,只是加班时,她实际做得最多的是盯着宇承天那亮着灯的办公室。   也不知多少次了,她站起身来,步至门边,又折回来坐下,再站起来,走到门边,举起手欲敲门,接着颓然放下。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她还是站在门外,仿佛进退两难。   最后,她咬了咬牙,似乎终于鼓起勇气般敲了敲宇承天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内的应声,充分显示了意外。   李碧荷扭了门锁走进去,堆满笑道:“我还当是灯忘了关,原来你真在里面。”   “是你?”瞧见她,宇承天更加意外:“怎么没下班?”说时放下手头的书。   “我虽然能干,”李碧荷自然地说着谎:“但这里总算是新环境,我也还只能称做新人,难免有些地方是不太熟悉,所以动作稍慢了些。”   “你是不是在怪我,你一来,我就给了你太多的工作?”宇承天笑道:“因为你做得的确很好,所以,我居然忘了,也该让你象其它员工一样,使你有三个月的适应期……”   “不,我也不是天天加班的。”李碧荷闻言忙道:“只是偶尔,象今天……你不必为了照顾我,给我减轻负担,真的。而且,我很高兴,你似乎已经肯定我了。” ☆、老板的方式   “我本来就很肯定你。”宇承天笑道:“一直就是肯定的。”   “谢谢。”李碧荷道,说时盯了他放置在桌面上的书又道:“你不肯下班,难道是为了看书?真好奇是什么书?”   “一本通俗小说而已。”宇承天道。   “小说?”李碧荷闻言脑子不知怎么慢下了半拍。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宇承天笑道:“你一定是听他们说了,我现在是个工作狂,所以我如果还在办公室,就该是在加班工作,你想不到我居然在看小说。”   “是有点意想不到。”李碧荷承认。   “机器超时速不停地运转,会报废得很快,”宇承天道:“人亦如此,所以需要适当的休息和放松,这道理谁都懂。我有时会选择用看一看休闲书的方式放松,只是这样而已。”   “是吗?”李碧荷报以理解的一笑:“我当我够了解你了,原来,我还是有不了解的地方——不过,你难道是准备看完它再下班吗?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实际上,我一边看书一边在等一个朋友。”宇承天抬腕看了看表道:“他应该快到了。”   “哦?”李碧荷掩饰住内心的失望道:“那你等,我先走了……”她原是想接着说,她也没吃饭,然后邀请着一道吃个饭,但是,这点小奢求,看来都难如愿了。   不过宇承天是没骗她的,她才回自己的办公桌稍收拾了一下,预备走人,就见意大利人路卡,手提着一袋吃食,急匆匆、心无旁骛地步进宇承天的办公室。   的确是心无旁骛,所以他竟没注意到李碧荷,不然照他的性格至少上前打个招呼。   他没有,而他一进办公室就抱怨:“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和朋友相约见面吃饭竟然是在自己的办公室……”   “这里现在比较安静……今天,我不太想去会有喧嚣的地方……”宇承天道:“而你一个不能按时赴约,要迟到一个多钟头的人,还是不要太抱怨的好——”   “我都说了,学生临时找我有事。”路卡一边将买来的酒菜摆上宇承天的办公桌,一边道:“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老师,学生的事,也不能绝对不管不是……”   “思思……”宇承天顿了顿后道:“现在怎么样?在学校里……” ☆、你好象要杀人   “当初看到她竟是我的学生的时候,我差点怀疑……”路卡笑道:“怀疑你是故意让我去学校,帮你看着你妹妹的。”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宇承天的呼吸不自主地一紧:“我只是不巧认识那学校的校董,知道正好缺一名外文教师,而你又欲找一份单纯一点的工作,修养一下生息……全是凑巧而已……我妹妹不是几岁大的小孩子,哪用人看着……”   “对,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开个玩笑。”路卡笑道:“你何必这么紧张地解释个不停,对了,修养一下生息是什么意思?”   宇承天用意大利语解释道:“Resto,Rilascio。”   然后沉默——在他的心底,他不得不承认,路卡的玩笑,分明击中了他隐密着的心病。让他不得不又再稍稍自视,更加心烦意乱。   “好极了,又学会一句中国话。”路卡笑道:“冲这句话,我告诉你,你妹妹在学校里很好,成绩也不错,与她最要好的是个男孩子,很英俊的,叫陆朗。”   ——宇思思要知道,他这么解释她和陆朗的关系,一定会跳出来咬他一口。   “怎么说呢……”路卡还在道:“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让我想想,应该是……青梅笃马,对,青梅笃马……天生一对……很活泼有趣的一对,你看见就知道了……”   宇承天收拾桌子时随手拿于手中的原子笔“叭”地落在了地上,却不自知。   “Hi,承天……”路卡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宇承天恍惚地道。   “你应该去照照镜子,你现在的样子,象是想杀人……”路卡道。   而此时此刻,李碧荷也同她一样精神恍惚,走在路上人仿佛在飘,几次不是撞到人就是被人撞到,最后终于上了辆计程车,下车时竟忘了给钱,被司机叫住,她于是塞了对方一百元,就愣愣地转身。   她迷离恍惚地回到住处,刚放下钥匙,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接着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的热力。   “小宝贝,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身后抱紧她的人道。   不等她应声,又再将她抱起,抱进她的卧室,将她丢在床上,然后欺压上她。 ☆、欲望里的男人   李碧荷稍挣了挣,见挣不动,也就不再有所行动地听任在她身上喘着粗气的男人,那充满欲念地用手在她的全身游走,碰触,揉捏……   “宝贝……”男人喟叹一声道:“你真是人间的极品……”   说时弓起小半个身子,熟练地剥弄李碧荷身上的衣物,李碧荷转开脸,她的心里空洞洞地,她满脑子里转的,仍旧全是宇承天适才那淡然、从容不迫的笑容。   一颗眼泪自她的眼中滑下来,欲禁难绝。   “真是羡慕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好象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曾有过……”李碧荷低喃道:“什么都不曾……”   “宝贝……”被欲望充塞着的男人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她的眼泪,只是自顾自埋在她颈窝中呢喃道:“你好美……”   当呻吟声搅浑了空气,熟悉而又陌生的撞击充斥了身体,李碧荷才仿佛寻到了些许安慰——今夜,似乎又能睡上一觉……唯愿……梦中不会再流泪……   ········································   宇思思闷闷不乐地走在大街上,失去了一惯的忙碌,紧凑的生活方式,她显得有点儿无所适从。实质上,酒店的工作被辞后,她难过了几天,便又开始寻找兼职做。   只是,一直找不到真正合适的,不是路程远了,就是时间对不上号等等,她能工作的时间,只有每天的五点以后到八点左右,星期六和星期天要空出来学跆拳道的新招式,再参加对打集训。所以,真正适合她的兼职屈指可数。   亦因此,十几天过去了,她每日放学后依旧只能在街头闲晃。而她也不太想回家,家里空荡荡的,妈妈也已经回去了欧洲,家里只有她和韦阿姨。   韦阿姨原来每晚都要回自己家去的,自从宇承天日日不归,她就没走了,但韦阿姨睡得早,往往九点多就休息了,九点多,正是宇思思在做功课的时间,做完了功课想看个电视,也只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沙发上,形影相吊. ☆、冤家碰对头   而平时喜欢的综艺节目,就算一样精彩,看起来竟都象淡开水般无味。   宇思思无聊奈,想不到可去的地方,她就只好在天桥上看看桥下车来人往,听听小贩叫卖,闻闻桥下新疆烤肉的香味,稍稍打发时间。   “哟,我还当看错了,这不是我们班的雨滴滴吗?”就在宇思思发呆时,忽听到身畔传来一个略带嘲讽、挑衅的声音。   宇思思听到声音连眼皮都懒得抬,仅听声音,她都知道来者为谁。   “陆朗,人家都不理你,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紧接着响起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立即证实了宇思思内心的猜测,听语音那女孩子应也不大,但嗲得都快掐得出水来。   “人家雨滴滴一向拽得二五八万的,是特色,不二五八万,哪还能是雨滴滴,雨滴滴你说是不是?”陆朗继续冷嘲热讽。   宇思思轻哼一声算是回应,然后背转身,预备走人——白天在学校看着他已经够厌人的了,她并不想在放学后再多看他一眼,简直就是伤眼睛。   “喂!雨滴滴!”陆朗恼怒地道。   “算了……陆朗……咱们走吧,别弄得太晚了……”女孩子嗲声规劝。   她的话音才落,忽听得一声女人的尖叫:“啊!抢劫!”声音却是传自他们背后。   宇思思迅速转回身来,就见一个人影已夺去了包包迅速往天桥下窜去。   几乎是下一秒,宇思思已推开横挡在她背后的陆朗和与他站在一起穿着暴露的女生,从他们中间跑了过去,追向逃窜的抢劫者。   “陆朗!”嗲声女孩紧跟着又叫了一声,而陆朗已尾随了宇思思的背后,亦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跟着抢劫者跑过了两三条街,才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巷口堵到了对方。   原本苍惶的抢劫者,看清死追着他不放的竟是两个小毛孩,顿时胆也大多了,将抢到的小包背到身上喘着气道:“小屁孩,滚!”   “你不想坐牢就把包还来。”宇思思亦轻喘着道。   “凭你们俩个小毛头?”看起来年轻力壮,却似不肯做好事的抢劫者道:“做梦吧。”随之又已自身上迅速摸出一把刀来, ☆、对头不对头   威吓道:“听到没有,小屁孩,不想死的话……”   话还没说完,他就见有人影在他面一闪,一条腿已伸至他胸前,且与之同时听闻一声娇斥:“腾空一百八,攻击,躯干!”   可怜他拿刀的手还未及比划开,人就已被踢中,且无法自控地向后倒去。   他人又还没爬起,便被赶上的陆朗踩去了拿刀的手,接着手脚利落地狠劲将他当胸打了几拳,那几拳力道不小,痛得抢劫者只觉胸闷口甜。   他好不容易寻着空档站起来,还击了几下,背后就被宇思思又踢中一脚——这脚,他敢肯定是练过的,没练过的根本拿不出这种力道,又攻击得正中要害处,让他完全站不住脚。   陆朗见宇思思出招又得手,干脆脱下衬衫当绳子用,勒住对方一条手臂后,一边躲避对方的攻击,一边缠定对方另一臂,直到把抢劫者的双臂缠住,扭结。   “明白了吧,不要看不起小孩子。”宇思思见差不多制住时,便道:“让你还包来,你不还,现在等着进牢房吧。”   “他妈的!什么日子!竟栽在两个小毛孩身上。”被制的抢劫者气恼道,俄而又放软口气:“你们两个放了我吧,要不这么着,平摊三份,我是从银行看到女人取钱后,一直跟着她跟了好久才抢的,她包里起码装了四五万,分了,我们都有钱,然后一起去潇洒一下,好不好?你们想吧,就是把我送去班房,你们也落不到啥真好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让你公安局。”宇思思道。   为此,几个小时后,陆朗就教训:“你从那包里找出电话号码之类的联系方式就成了,把钱还给那被抢的人就好了,干嘛一定要送他去公安局,万一他是哪个团伙里的,你就等着那团伙报复吧!你这个人真是……!顶什么真?”   宇思思听得不耐烦,不由回敬道:“有团伙早出现来接应了,哪会眼看着他被抓。”   “也许他们在一边观察,也许他们觉得就两个小孩子挺身抓贼很古怪,他们怕是警方的诱耳, ☆、逞能小女人   “也许他们在一边观察,也许他们觉得就两个小孩子挺身抓贼很古怪,他们怕是警方的诱耳,诱他们团体现身,一齐被抓捕,才不出现的呢?”陆朗道:“现在犯罪的现行犯,多有团伙地,小偷有小偷的,行凶打劫的有行凶打劫的!单干的很少了,你没听你家父母说过,电视上总也见过几回吧?”   “喂,你很罗嗦呀!你怕这怕那的,干嘛也追过去?”宇思思不悦。   “我——”陆朗语结,然后道:“算我倒霉——竟担心你这么一个人去会被打死……”   “是吗?”宇思思道,说罢转身又道:“那谢谢你担心了——再见——”   “喂!”陆朗在她身后道:“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妞,那么多大人见着了都不管,只差没让路,让劫犯跑得更快些……你一个小女生到底逞什么能啊……”   “你真的好罗嗦!我不是没事吗?哼,我想吧,就因为大家都那样,才会让那种人越来越嚣张的,大白天也敢公然抢劫,其实你仔细想想,一人上去一脚,踩也踩死他,不知怕什么……”宇思思愤愤道。   “都象你这样,这世上就太平了……”陆朗道。   宇思思闻言,顿了一下,背着身又道:“不过,陆朗,今天我发现,你原来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人呢……真的谢谢了,再见。”   “喂!雨滴滴,不,宇思思……”陆朗又在她身后叫道:“你难道不饿吗?”   宇思思当然饿,在公安局里听问话,做笔录,被留着等失主来认领钱财,就用了几个小时,接着在公安局里又听着失主感激涕零一番,说是要他们留名,写感谢信去他们学校,又问家是哪,要上门送礼物,这么老土的事,他们两死活不愿意,拒绝了又拒绝,挂着眼泪感激涕零的女失主才算作罢。   接着出公安局大门,女失主硬塞给他们两个一人一瓶饮料,才算真的千恩万谢地去了。   因此,象劫犯预言的那样,他们两的确没得到什么好处,坏处倒似有一个的,肚子饿扁了,到现没吃上一口饭,就喝过几口水。 ☆、今后不会了   大概那女人自己早吃过了,想不到他们两还会粒米未进。或者几万元失而复得兴奋得都想不到吃饭这种事上去。   “我回家去吃。”宇思思道:“现在很晚了。”   “其实,”陆朗又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本来同朋友们约好要一起庆祝的……现在庆祝不成了,所以,你可不可以留下陪我一起吃点什么,说一声生日快乐?”   宇思思站了一会,转过身向他道:“报歉……让你这样过生日。”   “这么说,你愿意留下来了?”陆朗喜道:“是吗?”   “嗯,生日快乐。”宇思思道。   “谢谢……”陆朗道:“我总算和你交上了朋友。不管怎样,今天都算是值得了。”   “什么意思?”宇思思愕然。   “因为你一直很讨厌我。”陆朗道:“见到我就白眼相向……”   “你还不是讨厌我。”宇思思气呼呼地道。   “那是因为你讨厌我,我气忿不平,我到底哪惹你了,你总不依不饶地讨厌我。”陆朗道:“我就是好好和你打招呼了,你也爱理不理,要不就恶语相向。”   “我想我今后不会了。”宇思思道:“我想我以前可能有些误会你了……”   两人冰释前嫌地一笑,宇思思只觉之前心里的郁闷都似被扫除了很多去。   直到回家,见到门前路灯下等她的,面如千年寒冰的哥哥宇承天——   “哥哥……”宇思思拉了拉身上的书包带子,略感惊慌地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你当然不希望我回来是不是?”宇承天道,冷着脸走到她面前。   “不是的,哥哥——”宇思思退一步道,她怎么可能不希望他回来,还未说完便已惊呼出声:“我……痛!”   她是真的很痛!宇承天从没用过这么重的力道拿捏过她的手臂,重得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而那力道里传达来的怒意尤令她难安。   她咬了牙关挣了挣,手臂未及挣开,人又已被拖着往前走。   “哥哥!”宇思思挣扎着,只觉臂上疼痛难当,便不由自主哀声道:“哥哥,你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真的好痛!”   但宇承天,这次 ☆、心象被刺中   但宇承天,这次似铁了心让她受苦,所以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肯丝毫放松,直待将她拉进大门内,步至花坛边,才猛地松开她来,寒声道:“说吧,你去了哪?”   宇思思稳住由于毫无预警地被放开,而差点摔倒的身子,然后揉着臂道:“在外面走了走,没去哪……”   她不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第一次真正的晚归就被哥哥逮了个正着,而她的日子要么一连串的平淡无味,要么集中一天爆发一堆事,对她大轰炸,真的很倒霉。   “走了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宇承天道,说时抬腕看了看表道:“十二点差三分,你因为什么事要走到十二点钟?”   “那是因为……”宇思思试着解释,还未说完,宇承天又道:“我今天去过华天酒店,领班说你已经不做了,我的妹妹真不错,只要没人看着,立刻就开始放任自流。”   宇思思不说话,心则象被针刺了一下,被人炒鱿鱼时的情景又再现眼前,酸痛依旧。   “不打小工,不回家,不复习功课又是为了什么?”宇承天尽量克制却仍显得怒气满盈的声音继续在道:“说吧!为了什么?是为了谈恋爱吗?思思……”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宇思思闷声道:“哥哥。”   “我胡说八道?”宇承天恨声道:“要不要我说出对方的名字?陆朗?你敢说你今晚不是和他在一起才‘走’到这么晚回来的?”   “是——”宇思思诧异地看着宇承天,想不通他为什么知道陆朗:“可是——”   “你真是不自重。”宇承天道:“太让人失望了……”   “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宇思思吸口气:“我没有……”   “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宇承天打断她问:“今天到十二点,明天是不是想到一点,后天三点,再后天干脆彻夜不归,你是想这样吗?”   “哥哥你说得过份了!”宇思思听他竟把话说得如此难听,一时心中也来了气:“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什么了?”宇承天道:“所以你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生气太生气   “算了!”宇思思咬牙道:“哥哥今天很有点不可理喻!等哥哥你能理喻了,我再说好了。我现在要上楼去做作业。”   但她才转身,就又被宇承天拉转身,听他威胁道:“分手,不管你们到什么程度了,都乖乖地自动分手,别逼我用强来迫你们分开。”   “分什么手啊?!”宇思思见他无休止的冤枉她也恼了:“哥哥你真的很过份!一个月对我不闻不问,打你手机也一次都不肯接,回来就没完没了的胡说八道!真的很过份!”   “你说我过份?”   “是,你真的很过份!我又没和谁谈恋爱,分什么手?”宇思思气得脸红脖子粗道。   “你还不承认?”宇承天拧紧眉,更怒了道:“你不会一定要哥哥抓到现场才肯认吧?”   “你毛病!”宇思思彻底恼火,使劲儿拉扯被宇承天攥紧的胳膊道:“都说了没有,没有谈!你还说!我不和你说了,我生气了!很生气!我要上去做作业,你放开我!”   可惜宇承天明显没放开她的意思,宇思思第一次觉得她哥哥的手不是用血肉筑成的,而是用钢,凭她怎么挣动,也挣不开,越挣越被箍得紧。挫折的她只得又带了哭腔道:“哥哥,真的很痛……放手……”   “你说实话我自然放开你。”宇承天道。   “我已经说实话了!”宇思思尖声道:“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神经?我说实话了!”   “听起来不象。”宇承天道:“我很不喜欢你象今天这样不老实,思思。”   “那要哪样才象真话啊?”痛得快疯掉的宇思思尖叫道:“你说,你要听哪样的?我都说给你听好了!要不要说,我和陆朗早谈了十年八年了?瞒着爸妈,瞒着你!要不要说,我回这么晚,就是为了和他商议私奔?明天就私奔,然后找个地方生孩子,一年生十个八个?我们准备天长地久,绝不会象你和碧荷姐一样中途分开……我们……”   听及李碧荷,这次没等她说完,宇承天就一把推开了她,站立不稳,又气又急的她碰到花坛边的小石凳,不知怎么倒栽了下去. ☆、哥哥的手段   然后在一阵刺痛感中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已在被窝中,她的床沿边有一处深陷的坐窝,暗示着有人曾在那里坐过很久,走时不知什么原因,竟忘了把它扯平。   而阳光照进窗来,无声地宣告着时间已不早了。   宇思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身来,还未坐直,左额便已传来刺痛感。   她摸了摸额头,那里已被包了块纱布,显见昨晚的争执并不是她在做梦——她和哥哥宇承天吵架了,她长这么大来他们还没真吵过架,宇思思不由一阵沮丧。   然而没时间多伤感,她不得不快速起床来,快速洗漱,床头小钟上刻出的点数,分明标志她上学已经迟到了。   她是真迟到了,虽然下楼碰到韦阿姨,说她其实可以不用去学校,因为宇承天已有帮她请过假,但她还是去了,到达时老师正在上第三节课。   当她敲门进去时,全班同学都盯向她,主要是盯向她额头上的纱布。   拿着粉笔头,正在黑板上写字的化学老师,也转头看着她,然后他开了口,却是喊住脚已迈进门内来的宇思思道:“宇思思,你们班主任让你来了就去她办公室一趟。”   宇思思只当是要受批评,却只听班主任用带了点不舍的口气道:“宇思思……从今天起你要换班级,去张老师那个班上课了,张老师是个好老师,教课水准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不要有什么心里想法,好好学。”   “老师,您是什么意思?”宇思思愕然,怀疑是听错了。   “阮校董招集开晨会时特地吩咐……”班主任推了推她的眼镜:“其实,我是不愿让你换班级的,但是……”   她的话没说完,宇思思便抬腿跑出办公室,她要去问清楚。   “这是你哥哥的意思,思思,你哥哥也是为你好,不希望你在学习上分心……”这句话,在宇思思含羞带愤地跑出学校,赶往宇承天办公室的路上,一直在她脑海内萦绕。   这句话,使得又羞又恼的她不顾李秘书的拦阻,硬是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哥哥你混蛋   其时,宇承天正在和一位部门管事谈论工作上的事情,那管事转头目见宇思思来势和脸色全不对,立即寻了个理由,避了出去,且好心地带上门。   宇承天见着她却似全不意外,他坐在办公桌后动都未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咬紧牙,面孔因气怒胀得绯红的她。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跑到我学校去胡说八道!胡乱污蔑我!还……”宇思思噙了泪道:“你这样子还算哥哥吗?你真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哥哥吗?”   “污蔑?调换班级只是小惩大戒,”宇承天不紧不慢地道:“如果你依旧我行我素,我就只好给你换学校,再不行,送你去欧洲……”   “你!”宇思思怒道:“别说我没有……就是我真有——凭你这样就管得住我吗?想当初你和碧荷姐,爸爸一样反对,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禁闭也关过,你不一样和碧荷姐在一起,你们分开了吗?”   “你想学我?”宇承天冷冷地道:“那也要你先掂量一下自己,看是否有能耐到有本事反抗得了我,你现在有那能耐吗?思思……”   “你混蛋!你是自以为是的混蛋哥哥!”宇思思听了他的话,抄起离自己最近文件全数丢到宇承天身上:“混蛋!”   说罢转头扭开办公室门冲了出去,完没留意到站在一边,双眸凝泪的李碧荷。   宇承天也未注意到她,他站起来,步至可以看到宇思思离开必经出口处的窗前,打手机吩咐一位手下跟过去:“你先跟着,对,看她去了哪,我一会就去带她回家……”   说完在窗前又站了一会,才转回身来捡起适才宇思思丢散在地的文件,站在门前的李碧荷见状忙去帮忙。   当她将捡起的文件交至宇承天手中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你真的因为我和你爸爸吵过?还挨过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我是见思思,气急败坏地跑来……面色不对……所以不自觉走过来,担心有什么事……无意听到她……” ☆、出了什么事   “都过去的事了。”宇承天道。   “可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一直当,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付出……”李碧荷颤声道:“你该告诉我的……如果你告诉我……”   “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如果,李碧荷。”宇承天道:“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   “对……”李碧荷故做潇洒地笑道:“过去了,我只是第一次听到……所以……”   “我就不另行通知了,你去告诉李秘书,说我今天提前下班,接下来的日程安排,请她推后一下。”宇承天打断她道。   “是。”李碧荷道。然后眼见着宇承天出门而去。   ····················   宇思思独自坐在爱晖广场的一角,瞧着成群的鸽子飞上飞下,有时候它们中的几只会飞到她的身边,咕咕地叫唤着,见她并没拿出鸽食来招待他们,便又飞离去别处。   有几个经过她身边的老人,看见她还背着个书包,穿着校服是学生,就摇头不已地叹道:“现在的孩子啊,都不肯好好读书……唉……”   是的,现在是上课时间,她不该坐在这里的,她原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上课听讲,但她不想去,不想去学校,也不想回家,她只想坐在这里,一直坐下去。   书包夹层里放着的手机忽然响起,叮铃铃地闹得心烦,宇思思本不想接的,但它吵个不停,让她不得安宁。   她只得把它拿出来,随手接听,可仍不想说话。   “宇思思……”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你在哪?”   听声音居然象是陆朗,但她不确定,所以情不自禁地道:“陆朗?”   “我看到你急急忙忙的跑出学校了。”陆朗道:“出了什么事?宇思思,你的头怎么包块纱布?昨天还好好的……”   “陆朗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宇思思不答仅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宇思思。”陆朗在电话那头道:“好吧,先说你在哪?”   “问这个干嘛?”宇思思沮丧地道:“在哪又有什么关系?” ☆、哥哥你变了   “我听到鸽子的叫声了……”陆朗突然道:“我知道你在哪了。”   说完就收了线,留下宇思思听着手机的嘟嘟声发呆。   一直呆到见到陆朗汗流满面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怎么过来了?”她不得不惊讶:“现在还没放学……”   “你又怎么了?”陆朗道:“是不是看你昨晚回去的晚,所以误会你了?挨打了?”   宇思思沉默不语。   “这就是真的了?”陆朗道:“你别难过,我去和你家人解释……”   “我哥哥根本就不听解释……”宇思思沮丧地道:“所以不用去……”   “怎么?”陆朗道。   “我不知道……”宇思思哽声道:“哥哥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象从前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直愣愣地望着前方某一点。   陆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子半步不曾停留地直面他们而来,他周身环带着的一股无形的气势和压迫力竟使他不自觉地起心敬畏,并从坐着的地方站起身来,呐呐着想说些敬语,却无法真正出声。   “陆朗对吗?”那男子在他还未开口前已先道:“记住,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妹妹。”   “哥哥!”宇思思尖叫一声,人已被他拉了起来,拖着前行。   陆朗愣愣地注视着他们拉拉扯扯的离开,竟忘了来时的目的——要向宇思思的家人解释她会晚归的原因。   时隔不久,宇思思就已千不情万不愿的被塞回车内,坐在里面生闷气。   “这么快就被我抓到现场了,连我都意外呢。”宇承天道:“这次你又有什么解释?”   “请你不要用捉奸的口气说话好不好?”宇思思咬牙。   “捉奸?你就那么舍不得和他分开片刻吗?昨晚才一起到十二点,今天一早不上学就又立刻混到一起来了。”   “够了!够了!”宇思思再也受不了地扭转头,欲扭开车门下车去,不料车门竟已被锁死,连车窗都摇不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已经硬了?”宇承天在她折腾一气后,攥了她到身边道:“硬到可以行动自专由,你哥哥管不了你了?” ☆、折断你翅膀   “唔……”被宇承天圈住的肩头,又传来被大力握紧后的痛感,宇思思的眼里泪雾不争气的弥漫开来。   “但你信不信,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折断它,折断你觉得已经很硬的翅膀。”宇承天充满威胁性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道:“让你再也飞不起来。”   泪水终于滑出宇思思的眼眶,她说不清自己是觉得极度委屈还是愤怒,她最想的是拿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宇承天的头,敲醒了才好。   当然,不管她愿不愿意,她仍是随着宇承天一起回到家中,韦阿姨见着他们相当意外,想不到他们竟会一起早归,而宇思思又还泪水涟涟。   然而不等她问出话来,宇思思已当先冲至客厅中放置电话机的地方。   宇承天冷冷看着她道:“如果你想打电话给爸妈诉苦,还是免了。”   “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宇思思挂着眼泪道:“我刚想明白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也不会想听……即如此,我不说了……我让别人跟你说……”   宇承天走过去,看到她拨的竟是114查号台,查出乔口派出所的电话号码后,直接拨了过去,再道:“喂?是……有事……请问记得昨天发生的一件劫案吗?对,很晚了,当时,是,两个学生扭送的……是这样的,我家人误会了……因为我回家晚了……是,谢谢,请你帮我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好吗?是……谢谢……”   说完,也不再招呼,直接就将放筒丢给站在她身边的宇承天,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楼上她自己的房间内跑去,扑倒在床上呜呜哭个不住。   直待敲门声响起,她仍在哭。   “思思……”宇承天的声音在门外低唤,内里已而含有了丝歉意。   宇思思只作没听见。   “从派出所出来,只有九点多点,按道理你最迟十点左右就该回来。”宇承天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道:“但是你,却是在十二点……”   “因为陆朗为抓抢劫的人,错过了和朋友聚会庆祝生日的时间,所以……”宇思思哭道:“总之,我没那么晚回来过,那是第一次,正好被你碰到了。”   “会有那么巧的事吗?”宇承天在门外道。 ☆、惹我就吃死你   “不信你就去问韦阿姨,她总不至于骗你吧。”宇思思道:“再不信,你就去问门卫,若我天天晚归,他们总会有印象不是吗?”   “那你又为什么辞工不做?”宇承天道:“就算那些都说得过去,这个呢?”   提到辞工,宇思思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那都要怪你!”宇思思随际尖声道:“你突然不管我,我坐公车去上班,总迟到,所以他们不要我了,他们说我一天到晚迟到,影响不好,呜……才不是辞工!不是!”   “思思……”宇承天哽声,良久才又敲门道:“开门……”   “不开!”宇思思负气尖叫:“我不想见你!不想见!你太可恨了!”   “思思……”   “对,我不见你,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才不是你这样子的!他温柔,体贴,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不会不听解释就冤枉和污赖人,不会蛮不讲理,自以为是!”宇思思哭着道。   “我……”宇承天哽声:“我想……我是……这些天,我的神经崩得过紧了,才……报歉,思思……”   “你出什么事了?”宇思思抹了眼泪自床上坐起来道:“你工作不顺心吗?”   “总之很不顺心,快要疯了……”宇承天道:“也许已经疯了……”   “哥哥……”宇思思面上梨花带雨地这才走过去,打开门,看着一脸懊恼的宇承天。   “你不怪哥哥做了过份的事了?”宇承天哑声问。   “怪。”宇思思哭着道。   “思思……”宇承天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将她揽入怀中,呢喃道:“思思……”   “哥哥你太过份了!”宇思思握紧粉拳擂了他的胸膛哭道:“太过份了!”   “有没有赔罪的办法?”宇承天嘎声问。   “有,你要去我学校和校董说清楚,说是你错了。”宇思思道:“挽回我的名誉。”   “你的名誉?名誉……”宇承天叹息道:“还有吗?”   “是,名誉!还有就是,你要请我吃饭!我要去最贵的地方,吃满汉全席,吃穷你!”宇思思犹自带泪,竖着眉道:“还要 ☆、暂时的和平   还要看电影,看新式的3D立体电影,另外要去水族馆看表演,动物园看大象,你一天都上不成班了,损失大了,这是你罪有应得的结果。”   “没什么大问题。”宇承天道:“只是满汉全席你吃的完吗?”   “吃不完打包回来。”宇思思抓了他的衣襟用力擦了擦眼泪道:“放在冰箱里留着慢慢吃,还可以让韦阿姨带些回去给女儿吃。”   “你倒是记挂得多。”宇承天看了看被她的眼泪濡湿的衬衫道:“我换件衣服立刻就出去,行吧?”   “好。”宇思思满意地吸口气。   “还疼吗?”宇承天临走前又摸了摸她额头上的纱布。   “当然疼,”宇思思见问忿忿道:“不信你摔破头试试,哪有不疼的?你要好好补偿我!”   “好,好。”宇承天一迭声道:“今天你是女王。”   “哥哥,你总算变回来了,是不是……”宇思思拉住他抬起轻抚她额头上纱布的手红着眼圈道:“你生气的时候好可怕……”   “抱歉,吓到你了……”宇承天哽声。   ………………………………………………………………………………………………   自从两人解开误会后,宇思思自我感觉他们兄妹关系更好了,她很是陶陶然。   虽然没真吃成满汉全席,却也是吃了大餐,其它她要去的地方,也全带她去了,这表示她已接受了倒歉,同时也就意味着,她再不能因为莫名地被换了班级的事再责怪宇承天,她并不在乎。   她原也无需在乎,不会依依难舍,她在原来的班级上没什么朋友,就近几天,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而有预示表明,她和陆朗其实能相处好而已。   而她所调换的班级,在原班级的楼下,与之相隔甚远,可以说是一个东头,一个西头,两边都有楼梯可以下,所以他们能碰见的机会很少。   陆朗在她转班后,倒是很找过她几回,不过,在她看来,他只是对于她忽然换班级感到不安,认为他自己该负一定的责任,为此宇思思将他安慰了又安慰。   不过,话说回来,陆朗似乎真的出名,很受欢迎,就因为他找过她几次,就有新班级的女生来找她寻衅,给她难堪—— ☆、这是性骚扰   她习惯了,因此亦不在意,放学就忘了,只记得要飞快地跑出校门,去接她的工作狂哥哥下班。   再来,新班级的老师对她也很不错,不错到近乎有点讨好她的意味,因为她是阮校董特别关照,学期中途给与转班的学生——这种特例不会是人人都能有,所以张老师总怀疑,宇思思的家人与校董有特别关系,因之很是小心翼翼。   关于她自己,她认为目前只有宇承天的秘书,李秘书会有点烦恼,因为上次的工作是李秘书留意给找的,这次宇承天自然还是把它拜托给了她留意。   宇思思是自己找过工作,吃了不少小苦头的人,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李秘书会托着腮帮或脑瓜喊头痛啊头痛。   宇思思似乎又过上了从前的过惯了的生活,除了换了班级,除了哥哥宇承天脸上的笑容不象从前那么多,但她认为哥哥不那么爱笑了,是工作上有烦恼,有时候她会好心地问一问。可宇承天每次都只会摸摸她的头,说她不会懂。   “等我上完大学就去你们公司上班,做你的左右手好不好?”宇思思最后在与他一起看电视节目时,忍不住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工作,让你再不用烦恼了。”   “大家都很尽力,不差你一个。”宇承天回道。   “那你为什么好象很不开心?”宇思思问。   “没有吧……”他不承认。   “你的眉头展不开……”宇思思上前用拇指按了他的双眉意图抚平:“快展开吧……”   “思思……”宇承天抬手将她的一只手拉下来,握住在手心中,然后又颓然放开。   宇思思很自然地坐上他的膝头,很认真地问:“到底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宇承天移了移身子,干脆将她揽入怀中道:“看电视……”   宇思思听他如此说,只好移开视线,盯了电视节目。但不到一会,她的面上就出现了红晕,挣着要起身。   宇承天却似不肯让她如愿,掐紧了她的小蛮腰,将她固定在怀中,然后侧目仔细观察着她面上的表情。 ☆、哥哥你流氓   “哥哥!”脸愈涨愈红的宇思思发急道。   “怎么了吗?”他故作不知,却不是为了逗弄她寻开心。他想了解……   “我……你不要装!放开我,放开!”宇思思用力掰着他的臂腕:“我要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宇承天仅道。   “我是你妹妹!”宇思思脸孔绯红,见掰不开他的臂腕,只好胡乱踢他的脚背:“哥哥你……我要翻脸了!”   “你别乱动,笨蛋……”宇承天说罢咬咬牙终于松开她。   宇思思一旦被松开,忙跳到一边,犹自羞红着脸孔怒道:“哥哥你!”   “我只是自然反应。”宇承天抬首凝视着她红通通的小脸,波澜不惊地道。   “你怎么可以对你的妹妹有反应?”宇思思气道:“你这破哥哥!”   “反应了就是反应了,有的时候,它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宇承天道。   “我看你是欲求不满,你该交个女朋友才是真的。”宇思思咬牙。   “是吧,我欲求不满,但我没时间交女朋友,你可不可以先代替着做一下。”宇承天道:“解决一下我的欲求不满?”   回答他的是一个沙发坐垫,等他把坐垫接在手中,宇思思已转背跑上楼去,边跑边怒道:“混蛋哥哥!下流!玩笑越开越不象样!我是你妹妹!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   “妹妹怎么了?”宇承天站起身来对了她的背影道:“因为你是妹妹,所以我就应该是一个绅士?或者一个天使?即使不是绅士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天使也要……”   “哥哥,我猜你工作上一定遇到非常不顺心的事!”宇思思站在楼梯上打断他道:“你的心情似乎极其不好!所以我原谅你不停寻衅生事想找我吵架发泄这件事,可我不想和你吵,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宇承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便回身挫败地倒回沙发内,呢喃道:“宇思思,你又何必总是自欺欺人,你的哥哥就是猥琐你了,不是吗?他下流,卑鄙,无耻……不是人……他不是你梦想和希望中的绅士或天使,只是比黑夜更黑暗,更见不得光的黑……” ☆、心热夜微凉   说罢倒在沙发里,呆视了天花板一会,又再呢喃道:“思思……你现在该明白了吧……就是你哥哥的腿,也不可以随便坐了,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十六岁……尴尬的十六岁……”   客厅内的电视机还未关,内里人影绰绰,各种声音纷繁热闹,宇承天似乎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然后电视机的嘈杂声音忽然停了,客厅里没有热闹感,只有宇思思带笑的脸出现在他头顶上方。   “哥哥,我们去爬山。”她笑着说,然后硬是将他拉得坐了起来。   “这么晚爬什么山?”宇承天瞧着她那已经准备好爬山架式的一身米色系运动服,他曾无数次地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口,看着她穿了同色运动服在清晨练习跆拳道。   “去吧。”宇思思笑道:“如果你不愿意用腿爬,也可以开着车子上去,我们一起去看看夜里的山景好不好?”   也许是从前顺着她顺惯了,也许是他心情烦闷,自己也想出去吐吐气,所以他竟答应了宇思思,真的在夜间驱车上山。   穿过几条街,再至郊外开车到宇思思指定的离之最近的山顶,他花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就四十多分钟。   宇思思选了一个她认为最佳的地点,让宇承天停车,然后拖了他下车,指给他看山下万家灯火——那包裹在浓重夜色里,星星点点明晦不定,或大片大片华光溢彩闪烁着的光,一起辉映着天空中的星,美不胜收得让人若忘尘嚣。   “哥哥……”宇思思深吸一口气道:“漂亮吧?我曾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画面,他们上山来谈心,看灯火……我觉得很美,没想到现实中来看,更美,是不是?”   “嗯……”宇承天轻道,躁闷,郁结的心在似也被夜的沁凉化解了许多。   “哥哥,”宇思思又指了仿如近在咫尺,伸手可摘的满天繁星道:“星星多亮,比平时我在家里看到的亮多了。”   宇承天默然无语。   “哥哥觉不觉得它们安静,是因为它们听得懂人语?”宇思思道 ☆、该拿你怎么办   “哥哥觉不觉得它们安静,是因为它们听得懂人语?”宇思思道:“它们凝望着大地,倾听着人世间有烦恼的人向他们诉说苦恼,每颗星星负责听一个人,所以每颗星星都很安静……哥哥有烦恼不愿对妹妹说,觉得妹妹不会听得懂,那就选一颗星星告诉它吧,它一定会听得懂,明白哥哥你的心情……那颗如何?”宇思思指着天平座上一颗较亮的星星道:“从今往后,它就是属于哥哥的星星了,什么烦恼都可以对它说。”   “这些话也是电视里听来的?”宇承天问。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宇思思道。   “亏得你想……”宇承天轻笑,暗思——女孩子就是女,用星星来解语……   “哥哥试试呀,”宇思思道:“争取今天对它说,明天烦恼全部跑光光。”   “我也想……”宇承天低喃。   两人站在山头看了很久的星星,宇思思最终耐不住睏,先跑回车内。   宇承天回到车里的时候,她早已经去了梦中和周公的妹妹聊天。   宇承天见状不由轻摇了头:“我才那样对你,你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我旁边睡得这么香,你到底是不是人……”   可惜宇思思听不到他说的话,她窝在靠背椅里动也不动。   宇承天上了车坐在她身边,抬手捋起宇思思鬓角一缕发丝,一动不动凝视了她,恍惚中,他似又回到过去,回到她还是婴儿时,她借他的肩膀磨她新长的乳牙,想起她蹒跚学步,他第一次试着放手,发现她就已能独自行走时的激动,虽然那时才几步她就跌倒了……   昨日种种历历还在眼前,她如今却已化为了十六岁少女。   宇思思于睡梦中动了动,又翻了翻身,梦中的她不记得自己不在她的卧室,竟往座椅下滚来,宇承天伸臂接住她,顺势搂入怀中。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宇承天喃喃道:“你还是个高中生……你……我……”   回答他的只有夜的黑,一天繁星如斗,还有那山下陆陆继继熄灭中的万家灯火……   ··········································   宇思思收拾书包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陆朗打来的,她很有些意外。他约她去校门边见面,说是有事情相商。 ☆、约会三人行   宇思思只当是什么事,一路小跑着去,气息未定,他就自校服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   “我姐姐约朋友看的,结果他们临时有事看不成,就给我了。我也找不到人陪我一起去,大家都有事——”陆朗紧张地道:“你不会也有事吧?”   “我……”宇思思想说她接下来要去接哥哥下班,也没时间陪他一起去,就听陆朗就又道:“是美国大片,一百元一张票,浪费了可惜对吧?一起去行吗?我保证绝对不会象上次一样让你晚回家。”   “唔……”宇思思正为难,就见正预备出校门的路卡一脸笑容地向他们走来。   陆朗不得已对他打了个招呼,路卡含笑点点头,目光却放在他手上的两张电影票上。   “Hi,两位,去看电影?”路卡道:“要不要带上老师一起去?”   “我……只有两张票……”陆朗隐忍心中不快道。   “要不,你和路卡老师一起去?”宇思思道,自认为是不错的建议。   “不,不、不……”不等陆朗说话,路卡已当先拒绝道:“两个男人一起看电影有什么意思?宇思思你也一起来吧。”   “但是我只有两张票。”陆朗提醒道:“这部电影很出名,场面恢宏,气势庞薄,虽然贵,也都预售完了,我听姐姐说的。”   “这么受欢迎?”路卡笑:“那我更要去看看了,你放心,我们站在电影院门前等一会,就会有票自动送上门。”   “可是我哥哥……”宇思思又道。   “你哥哥那里,我来解释。”路卡笑道:“现在就解释。”   说时,也不等宇思思反对,已自口袋里掏摸出手机,给宇承天打了个电话,却是用意大利语在说话,听得宇思思满肚子疑惑。   路卡说了一阵后,就把手机交给她,内里传来宇承天稳定平静的声音,让她放心去看电影,不要太晚归家就成。   宇思思见哥哥不反对,便欣然随了两人前去,全没留意到身后一双属于少女的,火辣中带了嫉恨的,紧盯着她背影看的眸。   到了电影院,两人又依路卡所言. ☆、三人约会也不错   在电影院门前站了一会,只当是会有哪位特别的人会来给他送票。   而不久后,还真有个单身,面貌清秀,打扮入时的女孩匆匆向着电影院的方向走来,路卡面带笑容迎了过去,象遇到老熟人一样对了对方打招呼。   宇思思和陆朗对望一眼,陆朗道:“你猜他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宇思思看着女孩子略带惊慌和诧异的脸,感觉两人不象真认识的。   “我猜路卡老师看上那女孩子了。”陆朗道:“来看电影,顺带泡个妞,不吃亏。”   “唔……”宇思思道。   “现代女孩子都这样,祟洋媚外。”陆朗极其不屑地冷哼道:“外国人放个屁都是香的,我猜要不了几分钟,那女人就会上勾,请一顿饭就会和他……”   宇思思转脸瞅了他,陆朗自觉失言,忙道:“我……我也是听我姐说的,说她们大学的好多女生都那样,外国留学生只要请吃一顿饭就……”   “就如何?”宇思思问。   陆朗看着她纯净无辜的眸子,呐呐道:“你不知道吗?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怎么好象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意思?”宇思思怒,她觉得他的话是在暗示她象白痴,想找她吵架。   “我的意思是……”陆朗见她不快急道:“你……我觉得你很特别……真的……”   “我觉得你也很特别。“宇思思道。   “真的?!”陆朗闻言喜形于色,这倒让宇思思迷惑了,她当他是在嘲笑她特别傻,所以她还击一句,意为彼此彼此,但这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不等她思索明白,路卡已回转身,且手中已握着一张电影票,向他们扬了扬,甚是得意:“票到手了,咱们看电影去。”他说。   “噫?”宇思思看着居然走掉了的女孩子的背影道:“她为什么走了?”   “因为她将电影票给了我。”路卡笑。   “怎么?”这下陆朗都有些意外了:“你们怎么不一起看?”   “我们看电影去。”路卡仅道,三个人各怀心事的进了电影院内里,然后回来的路上还沉浸在宽大荧幕上那些令人震撼的画面里。   途中,路卡又请了他们吃饭,接着叹道:“三个人约会也不错。”   “约会?路卡老师,刚才那位阿姨是你女朋友吗?”提到约会陆朗便问,接着别有深意地看了宇思思一眼。 ☆、三人约会也不错(2)   “当然不是,我们不认识,我只请她把票转让给我。”路卡道:“我说我愿意出双倍的价,外加一顿晚餐,如果愿意,我还可以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吻也行,我拜托她一定看下场,把这场的票给我。”   “这样?”陆朗道:“老师不是想和她约会?”   “约会?”路卡感叹道:“中国姑娘就是好,只要了我一百元的原价,连拥抱都不肯多要一个,就把票给了我。”   陆朗张大嘴,宇思思则笑喷。如此愉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见到她的哥哥宇承天为止。   她本来想给他讲讲自己看的电影,但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正看财经方面的杂志,就没有打扰他,悄悄溜往楼上,准备上楼去做作业。   但还没走上几步,就听到宇承天阴沉的声音道:“怎么?回来了,连招呼都不想和我打一个吗?”   “哥哥在看书……”宇思思道:“所以不敢吵你。”   “你和陆朗真是难舍难离,隔那么远了,还是天天凑在一块儿。”宇承天道:“棒打不散呢,有意思。”   “哥哥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宇思思闻言僵道:“我们哪有天天凑一块儿?”   “没有吗?”宇承天将手中的财经书又再翻动一页,仿如不经意地道:“难道你今天不是和他一起去看的电影?和他在一起,无论什么电影都是有吸引力的,对吧?”   “今天一起去看的也有路卡老师。”宇思思扭了书包带子道:“而且是哥哥你答应了的。你自己都说可以。”   “不要拿你的路卡老师做挡箭牌。”宇承天道:“就算我答应了,你如果不想去,一样能拒绝不是吗?”   “我没有不想去。”宇思思挺直着背道:“我想去看那个大片,而且我觉得很好看,很精彩!所以没有白去!”   宇承天将财经周刊丢在杂志上,那“啪”的一响,直如震在宇思思的心里,而眨眼间他已自沙发上坐起来,转身面向她,且直视了她的眼睛道:“说实话,你到底是觉得陆朗这个人精彩,还是电影比较精彩?宇思思。” ☆、一针针地刺来   “我是去看电影的。”宇思思道:“陆朗只是朋友,请哥哥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宇承天冷笑:“我就没看到你和哪个女孩子黏得这么紧过。”   宇思思不说话。只听宇承天继续道:“尤其是近年来,你都没提过哪怕一个新结交的女孩子的名,是不是只顾着和陆朗交朋友去了?是不是这样?”   宇思思红唇微启,又闭拢,心中隐隐刺痛——她不是不想提新的同性朋友的名,是她没有新的朋友,一个也没有,班上没人喜欢她,好象。   “说啊,思思,是不是这样?”宇承天的声音又再响起在她耳边。   宇思思迅速转了身,向楼上跑去,她觉得再站在这里与宇承天说话实属不智,在听到更多刺耳、伤人的话前,逃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思思,你这是什么态度?”宇承天在她背后道。   回应他的只有节奏更加迅疾的踢踏楼板声,接着又是踩踏在地板上跑步会发出的“哒哒”声,最后是一道关门声。   这些声音过后,偌大的房子里悄然无声。   宇思思回到房间里,就拿出作业本和书籍来,准备做作业,但不知怎么她的精神好象也无法集中,书上的字竟仿佛不认得了。   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只有宇承天适才嘲讽的话语清晰可闻:“尤其是近年来,你都没提过哪怕一个新结交的女孩子的名,是不是只顾着和陆朗交朋友去了?”   它们每一个字都象尖尖的针,一针针地刺来,刺得她想掉眼泪。   “思思……”   宇思思心里的刺痛还未平复下来,就又听到哥哥宇承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用力吸了吸气,却仍带了点颤音回应道:“我在做作业,哥哥。”   “我有话想问问你,你先把门打开。”宇承天的声音又在门外道。   宇思思只当他又要提陆朗,不由瑟缩了一下道:“哥哥,我是和路卡老师,陆朗三个人一道去的……真的,不信你就去问路卡老师……”   “嗯……”宇承天道:“你先来把门打开。” ☆、求你别进来   “我要做作业。”宇思思固执地道,她现在不太想说话。   门外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就又响起宇承天近乎石头般硬的声音道:“开门。”   “我把作业做完了就去找哥哥,我……”宇思思道。   “开门。”宇承天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开,我就撞开了。”   “哥哥!”宇思思尖声道:“我……”   ——在宇思思看来,他进来,就是为了要她说清楚,她和陆朗之间的确切关系,她和陆朗之间什么也没有,但她不想解释不停,至少此时此刻不欲解释。   她的“我”字音还未落,宇承天的“一”字已经喊起。   宇思思一听到“一”字就从坐椅上跳起来。同时奇怪却又自然地,她想起小时候见爸爸阻止宇承天和李碧荷交友时的一些情景。   那时候,一向温和可亲的爸爸也如同宇承天如今一样暴力,狂躁,全不讲理。   父子天性,往往相通。因此她有理由相信,宇承天如今就如同爸爸要阻止他与李碧荷一样欲要阻止她和陆朗“交往”。   她没与陆朗交往,她很委屈,但她拿不出确实的证据或其它证明来让人信服他们并没交往——这也是她不愿意与宇承天现在交谈此事的原因之一,她太背动。   就在她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儿,宇承天已数完了三,门紧接着砰砰作响,宇思思做梦都想不到她温柔的哥哥真的会撞她的房门。   一时之间,她脸全绿了,而她才跑到门边,又听韦阿姨的脚步声匆匆而来,惊慌地在门外对她的哥哥劝了又劝,宇思思真希望他能听了劝走开才好,但她的希望很快就泡了汤,因为宇承天反安慰好了韦阿姨,只说是有一件事一定想问清楚而已,请韦阿姨不要担心。   比及韦阿姨当真放心地走了,门前果然静了下来,宇思思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只当宇承天亦放弃了和她过不去,所以缓缓走回书桌,然而才两三步,就听门“砰”地一响,竟被踢开了来。   宇思思脸色苍白地转回身,就看到她哥哥宇承天带着怒气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退后了几步,然后往另一个通往另一房间的侧门跑去。 ☆、拧着不肯放   宇承天后发先至,横身挡去了她的去路,转瞬就拉了她的臂腕道:“我们谈谈。”   “我今天不想和你谈。”宇思思心浮气躁道:“不想谈,哥哥!”   然而不管她怎么反抗,如何挣扎着不肯,她还是被拖到她床边,随了宇承天一道坐下,听他道:“思思……你听我说……”   “不论你怎么想都是错的,哥哥。”宇思思难过地道:“我和陆朗真的不象哥哥想的那样,我们真的只算是普通朋友。”   “我们先不谈这个。”宇承天拥紧她道:“我们谈谈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思思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试探过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要试探我?”宇承天问。   “哥哥的话,我不明白。”宇思思道。   “你吻我,问我有什么感觉。”宇承天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宇思思闻言脸红成了一块布:“哥哥怎么忽然又提……”   “是,我现在想知道,非常想知道,你当时那么做的目的……原因……告诉哥哥。”   “我,我都说是我错了。”宇思思道:“我已经倒歉了……”   “你这样说不过去,思思。”宇承天道:“好吧,我们换一种方式,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太正常,怀疑我对你不是兄妹式的爱,你的才吻的我?试探我的对不对?”   “我……我不是……”宇思思羞红满面道:“哥哥,我们可不可以不再谈这个话题?”   “不,”宇承天道:“我们要谈,今天就谈清楚,一定要谈清楚。”   “哥哥……”宇思思垂下头,又被宇承天强行抬起,然后拉了她一只手抚向自己的胸口问:“你也感觉对吗?这里的跳动不正常,所以才怀疑我?”   “我没怀疑你。”宇思思摇头道。   “你不要说假话,宇思思。”宇承天道:“你没怀疑我为什么做那种事……”   “我,我那只是一时冲动,一时间的迷惑……我错了……哥哥……”宇思思道:“我当时就后悔了,不该胡思乱想,不该听到别人猜想性的闲言闲语,就不信任哥哥,怀疑哥哥,哪怕时间很短,也是不对,不应该的,我是个差劲的妹妹,请你原谅我。” ☆、因为太冲动   “谁说闲言闲语给你听的?”宇承天问:“是谁?”   宇思思摇头道:“我不会告诉哥哥你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因此对她有成见。”   “好吧,这个人你不说也行。”宇承天嘎声道:“那我再问你?你……你……当时有什么感受?能说吗?”   宇思思见问,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细回想,说实话,她没什么大感受,她只顾及思索要用什么方式,哥哥会什么感受,他一直一动不动,让她心疑吻法不对,所以要换方法,必竟她毫无经验,就看电视,看小说,学了点点毛皮,当其时搜肠刮肚还要记起它们……她忙得一头汗……哪有心思去感受。   “哥哥能不能不问这种问题。”宇思思道:“不要问了。”   “也不能说吗?”宇承天道:“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   “哥哥……”宇思思真想结束这话题。   “我问你,若试探的结果是你哥哥真的不太正常,你怎么办?”宇承天道。   “不会的……”宇思思吸口气道:“哥哥不会的。”   “你真是自相矛盾,你如认为绝对不会,你怎么可能试探我?”宇承天道:“我知道我的妹妹,虽然才十六岁,却已经很有主见,所以一定有打算,告诉我……”   “我都说了是一时的冲动……”宇思思道。   “那就告诉我你冲动时的打算,你若发现我不正常,我不是好哥哥,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你要如何自处……”   “我没想那么多……”宇思思带了哭腔道。   “我的妹妹很不诚实。”宇承天掰了她的下颏,迫使她面对自己道:“你当时观察了我半天不是吗?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有想法,有打算,坦白告诉我,思思。”   “你为什么一定要拧着这个问题不放?”宇思思沮丧道:“事情不都过去了吗?”   “你不要指望转开话题。”宇承天道:“告诉我吧,你当时的想法,和打算。”   “我不想说。”宇思思道:“真的不想说。”   “那好,你别想写作业了,明天也不用上学,我也不必上班。”宇承天道:“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一直耗着,耗到你说实话为止。” ☆、脸红得象要被燃烧   “哥哥!”宇思思尖声道。   “说吧,思思,若我不正常,你要怎么办?”宇承天又道。   “如果是那样……”宇思思低头轻声道:“哥哥的心中如果真象别人说的那样,产生了迷惑,我们就分开,我跟妈妈去欧洲。”   “是吗?”宇承天哽声。   “那样是不对的,我们是兄妹……”宇思思道:“等哥哥好了,想通了,一切都又回复正常了,我们再见面。”   “倘若一辈子好不了,想不通呢?”宇承天哑了嗓子问。   “那我们就一辈子不见。”宇思思说,说时垂下睫毛:“哥哥也觉得我做得是对的吧?”   “你确定你说得出,做得到?”宇承天问。   “我确定我说得出,做得到。”宇思思道。   “好!做得对!”宇承天道:“不愧是我的妹妹,够狠。”   “我们是好兄妹,对不对?”宇思思垂首道:“一辈子都会是,对吗?”   “是。”宇承天松开拥紧她的臂,站起身来道:“谁说不是呢?一直都是。”   “哥哥为什么一定要问那些问题?”宇思思问。   “我好奇,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不是吗?”宇承天步至卧室门边又停身道:“可能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而你今天又晚归,我火气大了点……再问那些话……显得有点怪异,你别往心里去……”   “哥哥……”   “再可能我担心你,担心你对我……”宇承天道:“一般妹妹不会起心亲吻哥哥的吧,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会,不是吗?她们只怕,想想都会觉得恶心,不是吗?”   “我……”宇思思闻言脸红得象快要被燃烧。   “幸好没事……你看说清楚就明白了,我们都只是误会了,误会……”宇承天哑声道:“所以,让我们忘了它吧……”   “哥哥……”宇思思看着宇承天关上她卧室的门,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有些话,说明白了,会增进人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有些则不然,说出来,说透了,只会伤感情,就象现在——   ???????????????????????????????????????????   第二天,宇承天有送宇思思去车站,但在路上,他不曾 ☆、我不是小偷   第二天,宇承天有送宇思思去车站,但在路上,他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就是宇思思下车和他说再见,他也只是点点头,就把车开走了。   傍晚,宇思思回到家里,就见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车。宇承天说是他今后会很忙,忙到可能没办法和她同行,比如送她去车站之类,所以他在车站附近寻了家小店,已与店主打好招呼,给了些钱,店主答应让她寄放电动车,假若她不愿意骑了它一直到学校的话。   收到礼物通常都会很开心,连宇思思都觉得自己应该兴奋,然而实际上,她只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被疏离之感。   ——她正在被她的哥哥疏远,宇思思没哭,她只是一晚上没睡好觉,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实际上她在学校也不如意,新班级的同学王美娜似乎对她心存敌意,王美娜表现得很明显,在宇承天送她电动车的那天,甚至陷害她,说家人新送给她的贵重劳力士手表不见了,而她绝对有带出门,她一定要老师进行全班性质的大搜查。   全班一视同仁地搜查的结果是——从宇思思她的课桌里摸出王美娜的劳力士。   为此,整个班级一片哗然。紧接着,宇思思当然逃不了班主任苦口婆心式的规劝,甚至连校董都惊动了。   受不了几个大人都围着她摇头叹气,规劝她学好的宇思思终于道:“我没偷她的表,因为我并没有到王美娜的课桌那边去过,相信班上有同学能够做证。”   班主任听她如此说,反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做错了事,还想抵赖吗?”   宇思思不理会仍道:“假若是她戴着表送我身边走过时,我偷的,我想,老师你们也会觉得吧,我还没有那种本事。”   “你……”班主任听了她的反驳更加不快。   宇思思没让她说完,继续又道:“假如是掉在了地上,表落地多多少少会发出声音,不会她一点知觉也没有,或者独独我看到了,从地上拾起藏了,别人都不曾瞄见这么巧。”   “你看这孩子吧,还有理了,一套一套的……”班主任边望着不曾开言的阮校董边道:“校董您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王美娜的厉害   不等阮校董开口,办公室内她从前的班主任已忍不住推了眼镜发言:“宇思思从前在我们班挺好的,奇了,去了你们班就变小偷,只怕说不过去吧。”   宇思思听得出来,从前的班主任是在为她说话,被冤枉她不难过,但听着这样的话,她不知怎么地眼睛却变得潮润。   接下来还有更令她感动的,路卡竟似专程赶来帮她说话,所以他一进来就道:“Hi,思思,你是怎么弄的,平时给你补习,我放在你面前鼓鼓的钱包,昂贵的手机你都不肯看一眼,怎么就盯上一块劳力士表?”   “行了,这事一时半会难下结论。”阮校董最后总结:“我们会查的,争取不冤了学生。”   就这样,凭着两位老师对她的肯定,她并没受到责罚,事情暂时得到了平息。   宇思思之后又再拜托路卡不要把发生的事告诉她的哥哥。   “还是怕他担心?”路卡笑道。   “是。”宇思思强笑道:“不过是小事一桩对吗?何必要让他担心。”   事情虽不是很大,却很明显地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她一大早才到学校就又领教了一次王美娜的厉害。   那天一早,王美娜首先发难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孩子,宇思思才到新班,所以叫不上名字,王美娜她们则称她为黎静。   黎静被王美娜和另外三个女同学一起将头摁在桌子上——宇思思的桌子上。   宇思思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她不明白,她的同学会为什么都偏爱她的桌子,不是用它来当凳坐,就是用它做道具欺负人。   “是真的,我们几个亲眼看见的,这女人在东边的大学校门口,装女大学生吊凯子,还是吊的外籍留学生,有意思吧。”王美娜撇嘴:“你们别看她现在穿着校服很朴素,那个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   “她怎么样?”几个在一边看热闹的男女同学立刻问。   “妖冶着呢!”王美娜冷笑道:“比小巷里的妓女们打扮得还骚。是不是?我没骗人吧,小骚货,黎静同学。” ☆、我说够了吧   “她怎么样?”几个在一边看热闹的男女同学立刻问。   “妖冶着呢!”王美娜冷笑道:“比小巷里的妓女们打扮得还骚。是不是?我没骗人吧,小骚货,黎静同学。”   “喂,问你话呢。”王美娜身边反扭了黎静手臂女孩子适时帮腔道:“美娜的问话,你也敢不回答?”说时照黎静的小腿就是两脚。   黎静闷哼了两声就是不应答。   几个人气得将她的头摁得更紧了点。   “她会这样也不奇怪吧,”一个围观的男同学忽然开口“她本来就是一个破落暴发户的女儿,她爸爸现在应该没钱了,她八成就利用这个赚外块。”   “你是说,她做了鸡?”摁了她的其中一个女孩子大惊小怪:“不过这么一说,也有可能,我们后来找到那老外,骗他说美娜是她的妹妹,逼问他是不是黎静的男朋友,死老外好象怕我们要他负什么责一样,一口咬定是黎静自己勾引他,不关他的事。”   “是啊,当时笑死我们了,臭老外够滑稽的!”   “哎呀,留学生中也带这样的人?”一个外围的女同学参与进来道:“真是受打击,我还当他们全是世界精英,一流学识的一流绅士,什么呀?”   “哼,女孩子就是爱幻想过度,什么世界精英啊……”男同学们立即为这个话题闹哄道:“我们中国男人才是精英。”   “呸呀!就你们,也不照照镜子。”女孩子们不屑。   一时之间大家都热烈如火的谈论开来,就连几个原先趴在桌上似睡非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的同学都直起腰身,竖起耳朵来听。   “真恶心,居然做了鸡……”王美娜用食指点着黎静的额头:“那你还有脸来上学,破落暴发户的女儿,这个学校可是贵族式的,不是你这种人该读的……”   “够了。”再也听不去,看不下去的宇思思张嘴   ——虽然她并不想和班上的同学闹矛盾,不欲显得特地独行,格格不入,尤其黎静又不曾向人求助,求救,所以她实在不该多管闲事。 ☆、天生是一对   “哎呀。”王美娜闻声立即转头嘲讽道:“我说这是谁在说话?原来是我们班的小偷。”   “你还真不要脸啊。”摁了黎静头的另一个女生亦笑:“今天就有胆来上学了。”   “妓女和小偷,天生是一对。”又有人笑道:“难怪她想为黎静说话,腥腥相惜呀。”   这句话一完,全班又哄然笑开。   宇思思听不出有哪里好笑,推开挡了她去路的同学,便往自己座位走去。   接着又推走占了她坐凳所在位置的女孩子,闷声不响地坐下,将书包塞进屉内。   王美娜挥了挥手,女孩子们立刻将黎静又拖到一边去,留下王美娜独自坐到了宇思思对面,用手支了额,偏头瞪着她阴阳怪气地说:“宇思思?你在你原来的班级做了什么?所以突然转班的?是不是也是因为偷东西或做了别的不要脸的事才在那班待不下去的?”   宇思思不吱声,只是看着王美娜那淡抹过脂粉的脸,还有唇彩鲜艳的嘴,以及她的长长的涂过睫毛膏的眼睫毛,篷松的非主流发式。   才上高一就注重打扮自己的学生不少,但象王美娜这样敢于打扮得如此夸张,时髦的学生却也并非极其多,她的十根指头每个都有经过美甲处理,涂了晶晶亮的新式指甲油还贴上精美的小花点点。   另外穿着的校服也被改制得类似校服又不象校服。明明量身定制,长及膝下的裙子被剪裁得只余一半,成了迷你裙。   上衣也短了一截,短到她的手一抬便可看见小肚脐和腰上白嫩嫩的小肉肉。   “喂。”见宇思思不说话,王美娜又嚷:“宇思思,我跟你说话呢。”   “报歉。”宇思思仅回答:“快上课了,请你坐回自己的位置。”   “臭女人!”王美娜猛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算哪根葱?又拽什么拽?凭你也配?”   而下一秒,就已扯了宇思思的头发用力向上提拉,且叫嚣:“出去!现在就滚出去!你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个班上的!你这个小偷!滚!”   宇思思没防到她这一招,一时之间 ☆、惹我你就死定了   宇思思没防到她这一招,一时之间只觉头皮被拉扯得生疼,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下压了发丝,企图护住头皮,人亦为了减轻疼痛感而站了起来。   “是啊!滚吧。”这个时候又有人跟着起哄:“我们这个班不欢迎你。”   “放手。”宇思思不理他们,只是咬牙对王美娜喊:“很痛!放手!”   “痛死你才好!”王美娜更加重了拉扯的力度道:“滚。你不愿意滚,我拉着你滚吧。”   “你们看她呲牙裂嘴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仍扭押了黎静的其中一女孩子笑道:“小偷本就欠揍的,我建议你们大家每人都上前去踢她几脚,教训她一下才好。”   “美娜这么厉害,看吧,一个人就能制服她了,还用得着我们?”有男同学笑语。   “呔,你们这些胆小没用的,怕她个贼怎么?”另一个女孩子踢了黎静一脚又道:“这两个女人,都该赶出班去才好,你们说对吧?”   “我说,放手。”宇思思因痛被扯得不由又往前走了几步后又说:“我警告你,放手!”   “唉呀!发威了!”王美娜笑道:“你们看到没?”   “哈哈哈……”不少人笑出声:“有点象小母老虎。”   宇思思快速上前两步,紧摁着仍被扯痛的头皮站到王美娜跟前道:“我警告过你了,对不对?”   “是啊?”王美娜嗤之以鼻:“那又……”   她的话没说完,宇思思已就着她所熟知的上身紧要处一击,王美娜没提防到,顿时痛得哎哟一声,同时不自觉松开了拉紧宇宇头发的手。   宇思思不等她完全缓过来,便又拿捏她的手臂背转身——玩过肩摔宇思思从没能赢过自己的哥哥,但她不信连王美娜她都比不过。   而她显然是对的,王美娜这方面不及她,因为紧接着她就听到王美娜的惨呼声。   班上的同学似乎都没能反应过来,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迅疾,前后都没半分钟,王美娜已倒在地上惨叫。   空气凝固了大概又有半分钟后,就有人惊叫道:“快看美娜有没有受伤!” ☆、乱成一锅粥   空气凝固了大概又有半分钟后,就有人惊叫道:“快看美娜有没有受伤!”   此话一出,不少人忙起身冲向王美娜,将她围在核心,问长问短,又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而上课的铃声恰时响了,宇思思解脱地松口气。   直到这时,黎静冰冷无光的眸子才稍稍转动,隔着散乱的发丝瞄向宇思思。   “打她!你们谁给我打她!”宇思思松气太早,上课铃声并不能影响到王美娜,王美娜才缓过气来便尖叫道:“往死里打!你们谁打她,我就让我爸请谁吃饭,还招待他家人到我家里来认识我爸!”这尖叫伴了上课铃声,说不出的刺耳。   宇思思听着只觉得王美娜是发了失心疯,因为她的话怎么听,怎么都不象有号召力的。   但紧接着背上着了不知是谁的一记狠踢让她很快就纠正了错误的想法。   宇思思转过身,还没看清踢她的人为谁,面前,背后已人影晃动,转目就又有几个人握着拳头从不同的方位攻击向她。   宇思思见状,只得拿出平生所学,快速闪躲,尤是如此还是挨了几下子,最后大家打得火热了便更不顾死活,一道蜂拥而上,宇思思双拳难敌众手,被堵在中间,全占不到多少便宜,拳头,脚踢挨得更多了。   比及老师们闻讯多来救援,她身上脸上已有不少青紫,当然,许多人亦挨了她的拳脚,也有伤,但不象她伤得厉害。   因为宇思思就是再能打,分摊到个人身上所着的拳脚也不会太多。   倒霉的不止她伤得最厉害,真正倒霉的还有,不知是谁趁了大家打群架的时机,把她的课桌连同书包一起丢到窗外去了,书包里的书大致不会有事,但课桌却被摔得粉碎。   “你们这些孩子!你们!”班主任最后赶来,却叫喊得最是厉害:“你们这些孩子吧!离上课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也打得起架来?”   “上课铃早响了。”有人提醒道。   “送你们去教导主任那里去!”班主任老师只作没听见提醒仍叫嚷道 ☆、我要一夜情   “你们一个个翻天了,我管不了你们!让教导主任和校董管好了!”   宇思思不怕教导主任,不怕校董,唯一怕的就是带着无法掩饰的伤回家,她该如何交待?如何交待才能让纸包住火。   ………………………………………………   宇承天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才偏转头就看到李碧荷关切的脸。   “你流汗了……好多汗……”她说。   “是吗?”宇承天从躺着的沙发里坐起来道:“可能是空调的冷气不够。”   “你做恶梦了?”李碧荷又问。   “做梦而已。”宇承天道:“现在几点了?”   “五点四十六。”李碧荷说。   “哦?已经这么晚了?”宇承天呢喃。   他昨夜一夜未成眠,今天下午三点多钟时,实在打熬不下去,便告知秘书,他要休息一下,没特别重要的事,别让人打扰,不曾想他一睡竟似睡了一下午。   “你的身体崩得很紧……”李碧荷轻语,说时手已搭上了他的肩。   宇承天不则声。   “从前,每次你崩得这么紧时,我都帮你做一件事,你还记得吗?”李碧荷的声音仿佛是来自梦中的呓语:“我还记得……”   说时,她的柔荑一路向下滑去,轻抚了他的胸膛。   “你干什么?”宇承天闷声打断她。   “我了解你,所以知道你有需要……这里……”说时李碧荷又蹲下身来,手一路下滑,最后在他下体最为敏感之处轻缓地揉捏,暖昧地道:“我可以帮你解决……”   “李碧荷……”宇承天倒吸一口气,看着她。   “你还记不记得过去……”李碧荷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仰脸近乎迷醉地注视了他道:“那时……我们比现在还年轻,我们彼此身体滚烫,在暗夜里互相探索……”   “行了,别说了。”宇承天忽然抓住她已摸向他裤腰上皮带扣的手。   “所以……我不行了吗?”李碧荷神色顿时黯淡下来:“因为你已经玩够了我?”   “请注意你的用词。”宇承天不快地说。   “你放心,我早过了会哭着喊着要你负责的时节了,我们又都是成年男女,你我既然都有需要,又能够彼此满足,为什么不可以?”李碧荷轻声。 ☆、我要一夜情(2)   “你放心,我早过了会哭着喊着要你负责的时节了,我们又都是成年男女,你我既然都有需要,又能够彼此满足,为什么不可以?”李碧荷轻声。   “你似乎忘了当初来应聘时说过的话了。”宇承天沉声道:“李碧荷。”   “我没忘。”李碧荷淡然地回应:“只是这世上每天都在发生一夜情,每天几百几千几万起一夜情,所以,有什么关系……做为理智成熟的成年人,我们明天就能把它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不是吗?”   “我就是要和人一夜情,要寻人来解决需要,也不会找自己的下属。”宇承天冷声打断她,站起身来道:   “李碧荷,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很好的下属。我尊重每一个下属,你肯来为我工作我很高兴,但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想做,做不下去了,随时可以提出辞职,我……”   “呵呵呵……”李碧荷不等他说完就笑出声来道:“我刚才不过是开笑玩而已,你莫非当真了?”   宇承天注视着她,她的眸光明媚,笑靥如花,看起来真的只象是开玩笑。   “你还真是纯情,那种话竟当真,还吓成这样,恨不得赶我走。”李碧荷格格笑道:“放心吧,我其实才不会和你玩一夜情,只不过看你身子崩得那样紧,忍不住逗逗你,至于辞职,我还没想过,等我有一天找个男人结了婚,可以安心当太太再考虑吧。”   宇承天不则声。   “算了,我玩笑看来开得过头了。我认错走人。”说时李碧荷便微笑了转身步向门外。   “李碧荷。”宇承天叫住她道:“不管是不是开玩笑,我希望没下次。”   “知道这玩笑不能开,所以不会有下次的,你放心。”李碧荷背着身道,说完扭开门走出去。将宇承天独自留在了办公室内。   宇承天怔忡地坐了一会儿,忽转身看向窗外人挤车涌的街市低喃:   “思思怎么还没来?”   俄而自嘲地道:“你怎么就忘了,你通知过李秘书,让她告诉她不必来……”   天色渐次地暗下来,窗外的天空下起迷蒙细雨,宇承天终于回转了身,呢喃道 ☆、陆朗的态度很奇怪   “宇承天,拿要拿得起,放要放得下,放下吧,你是男人。”   说罢,顺手打开桌面上一个文件夹,他要把被浪费掉的工作时间补回来。   ??????????????????????????????????????????   宇思思抬首看着灰蒙蒙的下着小雨的天,脑子里想着回去后宇承天会有的责问,心中徨徨不定,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想好如何同她的哥哥交待一身的伤。   所以在学校里,当路卡对她说,愿意送她回家里,她一口答应了。   “你这个样子走在路上,回头率太高了。”路卡说:“你也会不自在吧?我送你回家好了,我有车。”   而她一等就等到了现在,路卡在大部分同学都放了学后,每天还要教一节由学生自行报名参加的外语培训。   因此宇思思只有百无聊奈地在他的办公室等他等到六点多钟。   其间,她通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有看到陆朗慌慌张张地在学校四处寻找什么,然后,他停下身似乎在打手机,紧接着她的手机就响了,但她没接。   她猜他是要问早上和同学打架的事,她已经因它被折腾了将近一天了——先是教导主任苦口婆心地训,然后又是校董说。几乎都没上成课。   她又烦又累,又心焦无法给哥哥解释,所以她不想再额外地费力和人解说些什么。   至少今天不想。   当她正准备趴回路卡的办公桌休息,就看到一群女孩子不知打哪里窜出来,围了陆朗拉拉扯扯。宇思思不奇怪,在班上他就常常被同班女孩子们围着,他很有女孩缘。   她见惯不怪地转了身,全没看清围上去的都是哪些人,因为它不关她的事。   当然,她也觉得陆朗对她的态度近来有点怪,可她亦不愿深思。   宇思思听路卡说有车,只当是什么样的车,结果亮相的是一辆旧摩托。她其时很有些惊奇,倒不是因为路卡的车是摩托,而是因为它旧得起码用过两年了。   路卡不是才来中国的吗?怎么会有一辆用过两年的摩托车? ☆、浪漫的意大利人   “其实是我向人借的。”路卡看到她惊讶的表情时就道:“为了送我们的小公主回家。”   “我忘了,路卡老师你住学校职工宿舍的,不必用车。”宇思思这才想起。   “我明天就会去买一辆新的。”路卡笑道。   “为什么?”宇思思随口道:“你又不怎么用得上呢。”   “送受伤的公主回家是骑士的义务。”路卡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道:“所以在你伤好了之前,我天天都会送你。思思,你不如来上我的补习班吧,就不用在办公室等了。”   “哈,”宇思思笑,扯到脸上的伤处一阵疼痛,她当然不信他会为此真去买车,她原本想说:“意大利人都象你这样思想浪漫吗?”结果痛得说不出来。   当那些小小的插曲过去后,在回家的路上,宇思思做得最多的就是象这样,抬头望着蒙蒙细雨的天,假如不是脸上有伤最好不要沾水,她真不想戴头盔。   而雨下得越大越好,最好大得,能将心中的郁闷之气全部淋走,一丁点也不要留。   比及她好不容易收回视线,却是被不顾天气,在路边撕打,喧闹的几个人引去了心神,然而不一刻就被举了伞围观上去的路人挡去了视线。   “路卡老师,”宇思思见到打架的几个人后突发奇想大声对路卡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在哥哥面前撒个小谎?就说我碰到小偷,和他们打架打伤的?”   “什么?”路卡道,他没能听得太清楚,和了雨的风声将她的喊声消弥了大半。   “算了……”宇思思说。   她一路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中,一回家就发现她的担心和焦急实在是多余。   宇承天根本不在家。   韦阿姨倒是在家的,虽然见她受伤唠叨不已,但韦阿姨很慈和,所以无论说什么,都不会令她有恐惧感。   且韦阿姨也没太多时间说教,询问底细,自打宇思思一进门,韦阿姨要忙的事就太多了。打电话叫家庭医生,准备干燥的毛巾让宇思思和路卡擦拭雨水。   准备干净又干燥合适路卡的衣服,好让他能 ☆、一切都变了   好让他能换下湿衣,留他吃饭,招待医生……   简直不可开交。   宇承天一直没回来,等到路卡走了,他也没回来,宇思思在路卡走后,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等她出声,就说一句:“报歉,忙。”便挂了电话。   宇承天说那句话的声音,象对着并不是很熟的朋友那样,很客气,很疏离。   在此之前,他从未用过那种声音和她说过话,尤其是在遇见李碧荷以前,从来都是她先挂的电话,她打电话过去,他也绝对不会用报歉这两个字,他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丝笑意。   如果有事,他则是用着很温柔的声音悄声对了话筒道:“思思,乖,哥哥一会再打给你好不好?现在没空呢。”而且说打就一定会打。   他若工作忙,不能和她一起回家之类,他也全是抽空自己打电话告诉她,从没说让李秘书传话之类的。   如今呢?如今仿如一夜冬风来,前尘旧事好象梦里花曾开……   宇思思打完电话,便坐回她的书桌前,预备看书,复习功课,她翻开书来,表情很认真死盯着页面,只是一个多小时后,她还是只盯着同样一个页面。   你若问她一个多小时里她看进去了什么,她只能告诉你就一个符号:Sinα,你问她,想什么去了?她也会告诉你,她看来是真走神了,但没去想她的哥哥。   她想的是sina和cosβ吵了架,想的是刚才在路上冒雨争执的人,却又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后又不知如何了?还有雨滴落在了地面后,倘若能象它在天空时一样的形状不变,不知地面终将会是哪种景况……   她七七八八,杂乱无章胡思乱想了一堆,其中并没有她的哥哥。   她如此乱七八糟想一番后的结论却很奇怪。   “好吧,我决定了,明天,后天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问侯!”她说:“我也很忙。”   这之后的几天,她赌气果然没有打一次电话给宇承天,但也没接到过他打来的。   他似乎真的很忙,他每天很晚才会回来,晚到没一次不是十二点钟之后。   有的时候,宇思思会被 ☆、请看我一眼   宇思思会被车轮声惊醒,每次听到后,她会爬起身,到走廊过道里等他上楼来,可她如不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便会象没看见她,她是隐形人一般,一边如同在思索着某事,一边从她身边走过,走过去打开他自己的卧室门,直接进去关门,不回眸。   她若主动打招呼了,他也只会带着点歉意地道:“思思,报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她说。   “那好……那我去睡了。”然后他一样会从她身边走过,还是不回眸。   走廊的灯光很亮,他却没能瞅见她脸上的伤,其实不奇怪,从头到尾他都没用正眼看过她一眼。   他不是在看手中的文件,就是低了头去看了手表,总之他看哪里也不会看她一眼。   他更不曾问:都一两点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不会说:快去睡觉。   绝口未提过去老生常谈天天挂在嘴边的另一句话:“你作业做完了吗?”   这些在不久的以前,他天天晚上都会说的。   他不是从没晚归过,可从前他若晚归了,都会笑嘻嘻地蹲到她面前说:“思思,吵醒你了是不是?我今天去*******了。”   是的,他总那样,除了去*******是不重复的,其它天天都要重复:很晚了,快去睡觉;作业做完了吗?功课复习了吗?他真的很象老妈子。   现在他不象老妈子了,他用词简短,绝不罗嗦,他只说:报歉,忙;报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是他的妹妹,十几年来,他对她说“报歉”的总和加起来,都没有近些时多,何况还是如此客客气气地说着报歉。   她不喜欢听报歉,她宁愿他和过去一样罗嗦,每天重复同样的问话,象个老妈子。   但,不知出于哪种原因,她突然感觉他再也不会对她问那些话了,好象永远不会了。   宇承天回来得虽晚,每日走得却早,往往她晨练回来了,他已经走了,两人连照面都没能再打上一个。   宇思思最后起个绝早,眼看着他匆匆从楼上下来,就忙跟了上去,在他背后亦步亦趋,然而走到门口,他就说话了 ☆、天空在倾斜   他头也不回地说:“思思,我有事,不能送你去车站,你自己骑电单车去好吗?”   “哦。”她只得道。然后目视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   她其实很讲道理,他如果忙,她绝不要他耽误时间送她,但并非在灯光下,四围亮晃晃,他起码也该会看到她面上还未完全好的伤,哪怕只问一句,你怎么受伤了?   多么奇怪,她曾是那么怕他看见她的伤,怕他责问,如今却恨不能他会注意到,宁可他来骂她几句才好。   其实,说怪也不怪,在宇思思看来,至少那样能证明他还在关心她这个妹妹。   可是——   望着宇承天消失在车库转角的身影,宇思思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   他真的已经不再关心她了,否则他去车库取车时,应能注意到,那里面根本没有电单车。只用过一次的,寄存在小店里的电单车,她还一直没有机会去取回来。   花很鲜艳,叶儿很绿,清晨里的万事万物,全都清新可喜,可在她泪雾盈然的眼里,它们变得迷蒙而扭曲,连同天空都象是在倾斜——   比及宇承天开着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缓缓走下台阶,低了头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韦阿姨跑了出来,喊着她的名,将装着便当的小包塞进她手中,道:“看你吧,慌慌张张的,差点忘了拿,不拿去你中年吃什么啊?”   宇思思打开布包看了看内里的两盒便当,其中大一盒的是路卡的,小一点的是她的。   “思思,快去吧。”韦阿姨道:“用脚走着慢,别迟到了。”   “嗯。”宇思思点头后便低了首,再次向着大铁门的方向走去,出了铁门不久,她又慢了下来,她心中郁闷,可小区内的路面太干净,连个可以踢起来泄忿的小石块都寻不到。   等到走出小区大门外,她便又再见到笑眯眯向她打招呼的路卡,这些天路卡天天都接送她,这也是她没机会去取回电动车的原因之一。   路卡他还说到做到地真买了辆新摩托车,深蓝,流线体,蜂型,相当漂亮。   宇思思还记得在她受伤第二天一早见到它时,她的嘴差点合不拢来。 ☆、男女授受不亲   “不错吧?”他说:“昨晚去商场买的。”   “啊……”她嘴张了张只来了句啊。   “等你伤好后不必再接送你时,我还可以骑着它到处兜风。”路卡得意地笑着说。   他的想法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宇思思缓步挨近他,轻声道:“其实,路卡老师不必天天接送我,我好多了呢。”   “我喜欢早上骑了摩托车感受空气的清新味还有风一般速度,接送你正好顺便。”路卡笑道:“再说,我怎么能让小公主受伤了还独自上下学。”   宇思思不则声,她知道路卡如此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心,可是他们这样子,被学校的老师同学看进眼中,八成当他们玩“师生恋”。   路卡虽然对中国有一定的了解,也会中国话,但不算是个真正的中国通,否则他应该了解“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在中国人的心中根深蒂固。   鲁迅曾嘲笑:彼此应戴个防毒面具,那样才勉强可算是“授受”得“清”了。不然男人呼出的空气,女人吸了进去,再呼出来,男人又吸了进去,实在有碍“大防”。   虽然他老人家,在旧时代就曾讥笑这种思想,可到了现代,一触及到它的底线,人们仍会指指点点,闲话满天飞。   宇思思嘴张了张,想把这个“经”说给他听,但瞧着路卡真诚的笑脸,只是道:“路卡老师为什么要天天来接我?”   “本来这是你哥哥的工作对不对?”路卡笑道:“可你哥哥近来很忙,我找他吃个饭他都没时间,他如果不忙,一定会来学校接你回家不是吗?我和他是朋友,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既然他忙,我代劳一下,有什么关系?再用中国话……举手之劳哈。”   “哥哥……”宇思思听到他谈及宇承天便道:“哥哥知道我受伤了吗?你告诉他了?”   “怎么会不知道?”路卡反不解道:“你的伤那么明显,一眼就能看到,还用告诉?”   “是呢……”宇思思低了头黯然道。   “思思是不是被哥哥责问了?”路卡笑:“你放心,我站到你这一边,知道不是你的错。要不要我去这么和你哥哥说?”   “不必了,哥哥没说我什么呢。”宇思思再抬起头来已笑得灿烂:“倒是路卡老师,你天天接送我?怕不怕别人说你想追我呀?” ☆、你就省省吧   “噗!”路卡没吃东西都差点吐出东西来:“得了,小萝卜头!就你?省省吧。”   “嘻嘻……”听他这么说,反而嘻嘻笑开来,接着用手拍了拍路卡的摩托车后座道:“行了,你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走吧,老师!”   是谁说的?拒绝别人的好意,才该遭天打雷劈。爱说闲话的人,就让他们口水流一地好了,其实真正能伤害到她什么呢?   ?????????????????????????????????????????   宇思思想了一天,在路卡的办公室内做完作业后仍在思索,她觉得她应该想个办法与哥哥和好如初。但是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到真正的好方法。   当她有丝泄气地将书本,纸笔装进书包内的时候,就听到办公室的门“咣”地一响,她还当是路卡回来了,忙转过脸笑脸相迎。   然看清来人,发现竟是陆朗。陆朗寒着一张脸,好象她欠了他十万块。   “你不肯接我电话。”他说:“我放学到你们班上去找你,你也已经走了,不管我怎么加紧时间赶过去,你都不在。”   “我……我不知道……”宇思思见他语气和面色不友善,所以结巴道。   她前些天确实因为心情郁闷,所以懒得接他打来的电话,但今天不是,今天她才接起来,说了句“陆朗”,手机就被王美娜猝不及防地抢了去。   她追去夺,结果因为班里的其它同学阻梗没能夺回,最后手机又象前些天课桌的命运一样,被扔去了窗外,摔得全没用了。   “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手机,”王美娜还道:“我这样也算给失主报了仇是不是?摔烂了也不给你用。”   至于他特地到班上来找她的事,她真的不知道。   “你看我多傻,我还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陆朗略微沮丧地道。   “报歉……”宇思思道:“可陆朗你找我什么事呢?”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陆朗道。   宇思思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陆朗隔了一会后又道:“宇思思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今天就不和路卡老师在一起呢?” ☆、扮猪吃老虎   宇思思不太想和他一起出去走走,她只想回家去,却又不知怎么拒绝才好——她一直不肯接他的电话,已经有些不对了,如今又还拒绝只是和他一起走走的要求似乎过份了。   衡量之后,她只好道:“好吧,但我要去和路卡老师说一声才行。”   陆朗不语,只当是同意。   十多分钟后,宇思思和陆朗便出现在校门口,她戴了顶可以把大半张脸遮住的太阳帽,这样可以挡去人们的大部分视线,让人看不清她面上还残留着的淡淡淤伤。   好的是,现在太阳还没完全下山,所以也不显得很奇怪就是了。   “对不起……”陆朗在走出校门后突然道。   被他的致歉吓了一跳的宇思思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因为……”陆朗道:“总之对不起就是了。”   “莫名其妙呢。你……”宇思思道。   “就当是吧。”陆朗道:“对了,宇思思,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啊?”宇思思道:“什么事?”   “象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应该怎么追?”陆朗道。   宇思思拉了拉身上的书包带子,忽然停下脚步,站了不到一秒,就转身,往回走。   “宇思思。”陆朗急忙也转回身来拉住她道:“我开个玩笑,谁会喜欢你这么拽的女孩子啊?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这个玩笑……”宇思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尖叫:“陆朗!”   宇思思觉得声音耳熟,才要把帽子拉起来一些,帽子已被人掀飞在地,而她还没闹清情况,脸亦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掌力重得,一耳光下来后她头发晕,耳轰鸣。   等她转过脸,就发现陆朗已用手擎了还欲再继续发飙的女孩子的手臂怒道:“你干什么?疯了吗?”   “我打她,你心疼了吗?”女孩子狂叫道:“你心疼我也打,谁让她敢抢我男朋友!”   “谁是你男朋友?”陆朗甩开她道。   “陆朗你说她有什么好?”女孩子犹自尖叫道:“她扮猪吃老虎,一脚踏两船!前一分钟和路卡老师卿卿我我,下一分钟就来勾引你。这样的人你也喜欢?!” ☆、一脚踢回去   宇思思手抚着挨过巴掌的半边面颊,默然不语。   实际上她一看清女孩的面孔,就明白陆朗为什么会忽然给她倒歉了——王美娜居然是陆朗的女朋友吗?就算不是,也关系不浅吧?   “我喜不喜欢不关你的事。”陆朗皱着眉头道:“倒是你,少一天到晚发疯!”   “我发疯?!”王美娜尖叫道:“我会发疯都要怪她!”   说时又向宇思思冲来,已而有心理准备的宇思思抬起脚来,对她当胸就是一脚踢过去,然后也不等痛得哇哇乱哭乱叫的王美娜从地上爬起来,就对陆朗道:“我们的事,你自己给她解释吧,我想她是误会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去捡了她掉落在地的帽子,站起身,低了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陆朗本来想追上她,但其时王美娜已哭嚷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只好返身抓紧她,不要她再去追了宇思思找她的麻烦。   而宇思思大概是步子迈得太急,头也低得太厉害,所以不提防猛然撞到一个人身上。撞得她头皮都发疼。   “你怎么走路的?”被撞的人显然也没比她好受到哪里去,闷声哼道。   “对不起!”宇思思头稍一抬,看出是位比她高出近两个头的男子,就又低下头去道:“对不起!”   “宇思思?”那人突然笑道:“宇思思对吧?我认识你……”   “啊……”宇思思头抬了抬,发现对方她不认识,就再度低了首道:“是。”   “宇思思……你的脸怎么了?”那人问,看来他一眼之下就将她的面目瞧了个清清楚楚,算得火眼金睛。   “不小心弄伤了。”宇思思道,怕他再问下去,不知如何答,便急忙又鞠了一个躬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是吗?”那人口气略为遗憾地道。   宇思思又再微躬了一下身,慌忙离去了。留下男子,转背瞧着她的背影许久,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才喃喃道:“宇思思……真快,转眼就出落成大姑娘了……”   ???????????????????????????????????????   宇思思在宇承天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入他的房间,今天他回来得不算太晚,所以, ☆、哥哥的内裤   宇思思在宇承天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入他的房间,今天他回来得不算太晚,所以,她认为她有机会和他说说话,然后近一步改善僵冷的现状。   他倒是没阻止她,但仍没看她一眼,一进去就去床底拖出一个大行李箱出来,然后打开来放在床上,又去将衣柜都打开来,搜了些衣物,一股脑堆在床沿。   宇思思坐去行李箱边,不待请求就自动帮他叠了衣物放入箱内,然后问:“哥哥,你是要出远门吗?”   “嗯……”宇承天嗯一声算是回答:“有点事,暂时不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啊。”宇思思笑道。   “不知道。”宇承天道:“事情办好了,就会回来。”   “我希望你一天就能办好。”宇思思笑。   宇承天不则声,默然收拾着衣物。   “啊,内裤……”宇思思收拾时,忽拿起一条内裤笑道:“哥哥也有小格子内裤呢。”   宇承天也不说话,一把抢了过去,迅速将它埋入一堆衣服的下层。   “哥哥害羞了。嘻……”宇思思笑道:“我要说出一件事来,你会更害羞呢,我知道,你最近都自己洗内裤……”   “谁告诉你的?”宇承天低着头问。   “当然是韦阿姨啊……”宇思思得意地道:“我和韦阿姨是无话不谈的。”   “那韦阿姨有没有告诉你,她怀疑我最近夜里常手淫,所以不敢让她洗内裤?”宇承天冷硬地回道。   宇思思一下子站起身来,面色铁青——也许她是选错了话题,但他似乎也不必如此,他的对话方式不象是友善的,不是不象,而是真的非常不友善,他其实大可用其它幽默点的方式,他又不是全无幽默感的人。   “我知道了。”宇思思道:“我出去。”   “思思……”宇承天懊恼地道,转脸来看她一眼,然后又惊讶地道:“你的脸——”   “没什么啊。”宇思思哽声,接着骤然转身跑出门外——他终于发现了,可她面上的伤都已经快要好了,只余一点点淡淡的痕迹而已。   好得她都和路卡老师商定了 ☆、哥哥的内裤(2)   好得她都和路卡老师商定了,后天就可不必再接送她。而做为她的哥哥,他的家人,她认为一直很关心她的哥哥,不说天天,却也经常要碰面的人,此时此刻才看到她脸上有伤。   宇思思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抱了床头放着的小熊泫然欲泣。   “思思……”不一刻她的耳中又响起了敲门声,宇承天在门外道:“开门。”   宇思思默不作声。   “开门,听到没?”宇承天又道。   “门没反锁。”宇思思道。   宇承天闻言愣了一下,扭了门锁进到她房间里,走近她身前,盯着她的脸面看了半晌才道:“说吧,怎么回事?”   “哥哥不是已经不关心我吗?”宇思思闷声道:“何必又来问?”   “我哪有不关心你?”宇承天搬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道:“我……忙晕头了,没注意到……总之你告诉我,你怎么弄伤的?”   “已经事过境迁了。”宇思思道。   “你到底怎么弄伤的?”宇承天道:“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当然是打架打的。”宇思思道:“因为一个小误会,已经解释过了,没事了。”   “真的?”宇承天道。   “是的。”宇思思低下头,忽感觉这样也好,因为他发现得晚,心中一定过意不去,她反得福,免去了承受他暴发式的狂风骤雨般脾气。   “思思……我和你说件事。”宇承天沉默了一会儿后,忽道:“妈走之前曾怪我不该让你去做小工,我想了很久,觉得她是对的。所以已经让李秘书暂停留意了。”   “那是我自己想做的。”宇思思道,心想难怪这么久都不见消息。   “做小工的事,等暑假再说,现在思思你安心读书就好。”宇承天道:“再来去结识几个新的同年级女孩子做朋友,别让我总是只听到你初中和小学同学的名字。好吗?”   宇思思低首不语。   “我怀疑你没交到新朋友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把你捆在身边捆得太紧了。”宇承天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颏道:“给你自由的空间太小。”   “哥哥并没有捆住我。”宇思思道:“我每天都 ☆、已经不疼了 “我每天都很开心呢,被捆住的人是不会开心的。” “呵呵……”宇承天笑:“好好读书吧,至少……至少要上大学……” “我上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宇思思对他笑道:“我每天很认真地在学呢。我期望自己以后能做哥哥你的好助手,所以我不能太差了。” “嗯……”宇承天轻声道:“我知道……”说时又抬手抚了她一处伤痕道:“疼吗?” “已经不疼了。”宇思思道:“我每天都有擦贾医生给的药,恢复得很快。” “是吗?”宇承天的手指下滑,移至她的唇边,拇指如同受到某种蛊惑般轻轻扣压上了她的下唇,在那里来回抚动,流连不舍。 宇思思诧异地注视着宇承天,只觉他眸似被蒙上了一层迷雾,朦胧得她看不懂。 而他的喉结随之涌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极力吞咽和压抑着某种欲念。 “哥哥……”宇思思的声音不自觉地轻颤。 “我……”宇承天呢喃道:“我……” “哥哥你怎么了?!”宇思思伸手抓住宇承天的肩摇了摇,焦急地道:“哥哥!” 宇承天经她一摇,仿如从某种不知名的迷梦中惊醒过来一般闪电从她唇上缩回了手,然后带了十二分的歉意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哥哥想什么呢?”宇思思问。 “没有……”宇承天偏转头道:“思思我该走了,再不走不行了。” “嗯。”宇思思道:“哥哥记得早点回家。” 宇承天不出声,只是从椅上站起来,仿如逃离般急匆匆走出她的房间。 “哥哥!”宇思思呆了呆后跟着跑出去:“哥哥我送你!” ·········································· 宇思思望着手中的玫瑰花发傻,任何人一大早就收到火红的玫瑰都会感到很有些意外,何况宇思思。虽然只是一支,也同样地已让全班同学亦为之闹翻天了。 宇思思初见着手拿玫瑰花的送花男孩将它递给她时,还当是弄错了。 “我?”她指着自己:“你是不是送错人了?” ☆、开锅!神秘玫瑰花 “启航学院,高一九班宇思思,是你吗?”送花来的,长相清秀的男孩问。 “是我。”宇思思承认。 “那就没错了,请签收。”男孩子笑道。 “谁……谁送的?”宇思思吸一口气后问。 “我们有签顾客保密协议,所以,很报歉,不能告诉你。”男孩子道。 “那我不要了。”宇思思找理由拒绝,红着脸尴尬不已地道:“我不要一个藏头露脸的人的送来的花。请你退回去就这么告诉那人。” “就当是照顾我们店的生意吧,小姐,收到花的哪有人退回去的?”小男孩道。 “是啊,宇思思,收了吧,收了!”有男同学一边起哄道:“多浪漫啊。我们学校终于又出大新鲜事了,哈哈……” “我一直杵在这里对你也不好是不是?”男孩子狡猾地又提醒她。 宇思思只得咬了牙签收,因为他说得对,他一直杵在这里是不好。万一他为了一定要赚到卖花钱,而磨到老师来了,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送花的男孩子满意地拿着签条走后,宇思思就发呆,同学们则哄闹着要她请客。 “宇思思,这么浪漫的人,你猜是哪一位啊?”有人大笑着问。 “啊,怎么就没人送我花?”有女孩子叹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有面子啊……” “你做梦吧。”那感叹的女孩子立即受抨击。 “宇思思……”还有人说,但他的话未完,又全吞回去了肚子。 教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刷向了抢走了宇思思手中花的王美娜。 “哼!”王美娜手拿了玫瑰把玩了一会便冷哼道:“你们闹什么闹,我猜她根本想不出是谁送的,因为她耍花招勾引的男人太多了,十足的狐狸精。” 宇思思挺直背不出声,她不出声,更没人敢出半个大气。 “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王美娜不屑道:“一个女偷儿,到底哪里好了?” “跟我倒歉。”宇思思突然道:“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是不是在做梦?”王美娜冷笑:“我凭什么和你倒歉?” “因为你心里明白,我 ☆、耳光响亮!神秘玫瑰花   “因为你心里明白,我根本没偷你手机。”宇思思道:“你却任性地把我的桌子和手机先后都扔窗外去摔坏了,真正受损失的是我,我只要你倒歉,而不找你算帐,已经够不错了。”   “被扔桌子和手机你是丫贱胚,狐狸精自找的。”王美娜杏目圆张道:“不要脸,一天到晚四处勾男人的狐狸精!想听我倒歉,等一百年吧!”   “你说谁狐狸精?”宇思思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直视她道:“我勾引谁了?”   “这不就是!”王美娜见她逼近,没来由地退了一步,然后举了举手中的玫瑰花道:“你看你都猜不出是谁送的吧,你勾引的男人如果不多,你会猜不出?还有具体的,比如路卡老师,他最近天天接送你,没事为……”   王美娜话没完,就听到“啪”的一响,很清脆,很响亮,传自她的左颊。   下一秒,王美娜已捂了左颊,手指了宇思思尖叫道:“你!你敢打我!”   “就打你!”宇思思竖了眉毛:“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不准你胡说路卡老师的坏话,路卡老师是个好老师!你敢说!我就敢打你!”   “你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人?!”王美娜扯了嗓子尖叫道:“我爸爸一个指头就可以压死你们全家!”   “你爸爸就算再厉害,跺跺脚土地老爷都要吓得跳一跳,那也是你爸爸!”宇思思道:“就你,你看来看去也不过就一小太妹!”   “你敢骂我太妹?!”王美娜尖叫着扑向她要撕扯她的脸,却被宇思思一把拿捏住了手腕。   “你不是太妹,干嘛打扮得象太妹?”宇思思道。   “你才是臭小偷!死不要脸的狐狸精!”王美娜尖叫着,两人瞬间已扭成一团。   见两人真闹开了,王美娜几个好朋友急来相帮,又被宇思思一脚两脚,踢得娇呼连连。   “你们还不来帮忙?”她们见打不过,又欲发动全班同学动手。   “算了,”这次居然没人帮打了,反有人劝架,要把他们拉开:“值得打架吗?”   还有人说: ☆、沸腾神秘玫瑰花   “美娜,别打了,和这种不怕死的小女流氓打来打去,掉底子。”   更多的人谁也不帮,只是生怕被波及地远远躲开在一角,表情不一而论。再有一些别的班听到喧哗,挤来门前、窗边来看热闹,吹口哨的吹口哨,拍掌的拍掌,场面欢腾。   最后集众人之力,大家还是赶在上课和老师们到来之前,没用多大一会儿,就把两个女孩子拉了开来。   紧接着一堆人围在王美娜的桌边安抚她,另几个则把宇思思摁在她自己的座位上。   宇思思冷冷甩开他们道:“放开,我没事了。”   “不要再打了。”紧扣着她的其中一个道:“上次一起挨了一天的训,还没挨够吗?”   “放开。”宇思思道:“我才不想和她打。”   听到保证,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放开她。别班的同学见没啥热闹可看了,正要散去,一堆老师就在阮校董和训导主任的带领下匆匆赶向他们班级。   眼见这次来的老师阵仗依然强大,一年九班的同学慌慌忙忙都各归各位坐好,装出一副柔顺的模样,只有王美娜仍旧在恨恨地盯了宇思思的背影不转眸。   “在我了解你们又在闹什么事之前,我想先说一件事。”阮校董站上讲台后就道:“王美娜同学,我们昨天下午就谈过了是吗?宇思思同学偷手机的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们也说好今早一起来澄清误会,对不对?”   王美娜听到校董点自己的名,只得站起来,咬牙道:“对。”   “这样吧,就象昨天下午说好的,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为偷手机的事,先给宇思思同学正式澄清一下,倒个歉。”阮校董道。   王美娜咬着唇不说话,整个班里更是鸦雀无声。宇思思则更觉意外,这么多天没消息,她只当手机事件不了了之,没人管了,没想到阮校董还真查了,居然查出了真相。   “王美娜同学。”阮校董又道。   “报歉……”王美娜低了头,破天荒般地道:“偷手机的事,真的是我弄错了。”   虽然她的声音够小,但因为教室内外够安静,所以大家还是 ☆、杀人不见血的刀   所以大家还是全都听见了。虽然宇思思其实并不把这种“名声”太放在心里,可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堵,对阮校董亦感激莫名。   “那么,谁再来说说今天早上的事吧。”阮校董又道。   “也是个误会。”有同学代为解释。   “不是。”王美娜的声音突然响起道:“是为了这个玫瑰花。”   这次她的声音不小了,很响亮。   所有的目光又再集中到王美娜还有她手中那揉坏了的玫瑰花上。   “有人送花都送到学校里面来了。”王美娜道:“我不过是拿过来看看,说了几句。她就发飙打我。全班同学都可以作证。”   “是啊……”王美娜的几个死党立刻附和道。   “以前我们这个班挺和睦的,”王美娜继续道:“自从宇思思来后,就乱七八糟。尤其今天送花这件事,简直就是在败坏我们班的风气——她到处去勾三搭四不说,还让人送花送到学校来显摆。我们班不欢迎宇思思这样的同学,学校也不该要这样的学生,该把她退学。”   宇思思不甘示弱跳起来道:“王美娜你真是爱造谣生事。我现在怀疑花是你在搞鬼,故意送来,借它嘲笑、羞辱我!”   “我才没那种闲空。”王美娜大声道:“本来就是,自从你来了,班上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情,我们班里的同学都不喜欢你,不信你问问大家。觉得宇思思该被退学的举手!”   说时已自高高举起右手,班上一片岑寂,隔了一会,首先举起手的还是王美娜的死党,接着陆陆继继全都举了起来,算是一致通过该让宇思思退学的班级决定。   看着面前的场景,宇思思无法不动容,连站在讲台下的张老师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了。   “宇思思。”阮校董转目看了面色苍白的宇思思道:“你跟我来一下。”   宇思思只得走下座位,跟了阮校董和众位老师出了教室门。   只有一年九班的课任老师和班主任张老师留了下来,教室里很安静,大家在阮校董一行人脚步声去得远了后还没有缓过神来——谁都觉得宇思思这 ☆、有心没有心   谁都觉得宇思思这次真的和他们班缘尽了,即使不退学,也无法再回来一年九班。   最后还是班主任张老师强自镇定道:“好了,你们大家上课。”   说毕匆匆离去了,物理课课任老师清了清嗓子,站到讲台后,大家都慢慢收回了心神,将目光投向讲堂上的他。   只除了留着长长留海的黎静,宇思思没有到来之前,她一直是大家欺负的对象,宇思思来后,不可一世的王美娜仇视和攻击的对象就换了人,她则被扔在一边,极少有人注意了。   宇思思离开教室后很久,她仍怔怔地注视着宇思思背影最后停留的地方。   “黎静,”忍受不了她长时间不能集中精神听自己讲课的物理任课老师终于点了她的名:“你说说看,老师刚才提的问题。”   黎静继续没反应,只等物理老师步至她桌边,用指扣了她的桌子,她才如同惊醒般站起身来。   “老师刚才提的问题你答吧。”物理老师又道。   黎静垂首不语,她刚才心根本没有没在课堂上,哪里知道他问了哪种问题。   “老师,她哪有心来听你的课。”这时斜刺里传来一个同学讥讽的声音:“她的心全放在怎么到大学校院里去勾有钱的老外去了,好拯救她那个破落的暴发户家庭。”   “哈哈……”那个话音一落不少人笑出声来。   大家一唱一和,黎静无言地仅将头垂得更低,物理老师轻咳了一下道:“安静上课。”就走回讲台,一整节课里,始终没叫她坐下去。   当第二节课的上课铃打响后不久,宇思思就从阮校董的办公室里出来了,但她没有回一年九班,而是游神般走出校办公大楼,独自行走在空荡荡学校操场内。   最后她停在建了许多体育设施的场地里,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后,选定了一个秋千坐了上去,在上面慢悠悠地晃荡。   说实话,和阮校董的这次谈话进行得非常的不愉快。   秋千索架吱吱的响声伴着阮校董适才的话音一道又回旋在了宇思思耳内。 ☆、把你让给我好了   “关于手机的偷窃事件,王美娜她已经和我解释清楚是误会,但说你欺负了她。”他说:“宇思思你知道阮叔叔和你哥哥一直都是好朋友,并不喜欢打小报告,但是你一直这样任性胡闹下去,自认为高人一等地,不能和班上的同学好好相处,我就不能保证不去告诉你哥哥,关于你如今在学校的表现,还有玫瑰花……”   “思思,我们一起努力,不让事情到达非得家长掺和进来干涉的地步好吗?”   宇思思踮起脚尖,蹭了一下地面,让秋千晃荡得更高一些,良久才道:“天灵灵,地灵灵,天上掉下个冰琪琳,冰琪琳……冰冰凉……有什么关系……”   “怎么?思思你想吃冰琪琳了?”宇思思头顶上方响起一个笑声道:“放学了,老师请你吃如何?”   “路卡老师……”宇思思头也不回地喃喃道。   “怎么?很不开心?”路卡坐向她身边的一个秋千笑道:“我听说了,玫瑰花,咱们思思很有魅力呀。不是应该开心吗?”   “请你不要也跟着一起嘲笑我了。”宇思思低了头道。   “在我们意大利,小姑娘们遇到这种事都会很开心的。”路卡道:“怎么到思思这儿变成愁眉苦脸的了?”   “路卡老师,”宇思思不答反问道:“人和人之间怎么相处才最好呢?”   “这可是个千古难题呢,思思。”路卡道:“怎么思思是想主动和同学们搞好关系了?”   “我不想逼得阮校董找家长。”宇思思道:“哥哥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每天早出晚归。”   “又是为你哥哥啊。呵呵……”路卡笑:“我真是太羡慕你哥哥有这种妹妹了。”   “路卡老师有没有妹妹?”宇思思偏头问。   “没有……”路卡道:“改天去找你哥哥商量,让他把你让一让,让给我做妹妹好了,那样我就有了。”   “哈哈……”宇思思笑,心情似乎也随着聊天而慢慢开朗了来:“路卡老师不象哥哥,也不太象老师,太不威严了,路卡老师比较象朋友。”   “威严是什么样的?”路卡立即板起面孔道:“是不是这样子的?”   “呵呵……”宇思思瞧着他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的面孔笑不可抑。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她还在愁眉苦脸——宇思思,十六岁,喜怒常常随心而动……   …………………………………………………………………………………………………………   李碧荷不顾人阻拦冲到一间布置雅丽的办公室内,指着一个正悠闲地背身看着窗外的男子怒气腾腾地责问道:“单德明!你放我鸽子就是在忙这事?看风景?!” ☆、老牛想嫩草   “哎呀呀,何必这么大的火气?”背着身的男人仍未转过头来,只是笑道:“我不过再等几分钟就非走不可了。”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人放我鸽子!”李碧荷仍怒道:“要么别找我!要么不要放我鸽子!”   “我真的是临时有事,没办法。”背身而立的男子这才转过身来笑道:“李碧荷你什么时候都讲道理,可一碰到这种事就发狂,就这点,让人有点受不了。”   “怎么?开始受不了我了?想让我别来找你!”李碧荷气咻咻地道:“直说啊。”   “对了……”男子顾左右而言它,忽地道:“李碧荷,我昨天碰到宇思思了,在她学校门口……”   “怎么?”李碧荷被他突然提起的话题弄得愣了一愣。   “几年不见,长成一个亭亭少女了,我见犹怜的……”男子笑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这么点大……”说时在他腰身处比划了一下道:“真是女大十八变。”   “你突然提她,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李碧荷冷嘲道——她实在无法把她心中宇思思的形象同单德明我见犹怜四个字联系起来:“你省省吧,先不说你是老牛想吃嫩草,别指望,就是她的哥哥宇承天也绝不会答应的。”   “啧啧,说什么老牛吃嫩草,我又不是很老吧,我才二十七岁。而且——”单德明笑道:“你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太敏感了,宝贝。”   “难道不是?都大她十一岁了,叔叔辈的人。”李碧荷冷笑道:“要不然——莫非你是因为生意场上总输给宇承天,输疯了,竟然将主意打到他妹妹身上,想利用她来攻击他?”   “先别说我。”单德明道:“倒是你,你明知道,他和我是竞争对手,你还一边和我来往,一边又在他家的公司里上班,你打的什么主意?”   “能打什么主意?”李碧荷道:“和你来往是私人的,在他家上班是为公,我公私很分明,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不是吗?我有什么可指责的吗?”   “宇承天若知道了,”单德明笑道:“可 ☆、欲玩什么火   “可不见得会这么想。”   “我从没有和你说过半点和公司有关的事,对吧?”李碧荷道:“退一步,如果我真和你有什么告不得人的秘密交易,也只会偷偷摸摸地躲着人见面,不是象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来往。宇承天应该想得明白。”   “宝贝,”单德明抚了她的下巴笑道:“可在我看来,你只是想玩火,玩火者通常会自焚的,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谢谢你的忠告。”李碧荷笑道:“我玩火,不会自焚,你会配合我的是不是?”   “我知道,让你透露一点你们公司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单德明道:“那这样吧,你帮我打听一下宇思思各方面的情况,这样的交易,也不违背你的工作原则,不算背叛了你宇氏,如何?你应该不为难吧?”   “你到底打什么算盘?”李碧荷警惕地问。   “你又究竟欲玩什么火?”单德明笑:“你看你也不愿意说对不对?我只保证不会是想伤害她就是了。”   “既如此,那成交。”李碧荷道。   “宝贝,”单德明捏捏她的下巴,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我该走了……可惜啊,如果你现在不是在我竞争对手的公司里上班,接下来的约会带你去也无防……不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我们在公司门口说再见?”   “有何不可?”李碧荷笑,然后挽了他的胳膊道:“走吧。”   “呵呵……”单德明笑。   ……………………………………………………………………………………………………………………   宇思思料想不到同班同学黎静会找她,但是约见的地点很奇怪,居然是市中心医院。   她想不通黎静找她去那里的原因,但还是如约赶去了。   到达中心医院的时候,黎静早已焦急地等在了大门口,见着她便拉着她的手道:“你先跟我来一下好吗?”说罢就拉了她去到住院部心脏病,高血压区的一个病房内。   宇思思正感莫名其妙,便见病房里,陆朗坐在一个 ☆、很厚颜无耻   陆朗坐在一个病床前,对匆匆赶来的两人伸出食指放在唇间轻嘘了一下道:“伯伯刚睡着。”   宇思思走近病床边就看到一位虚胖的,头发半白,脸象没洗干净,胡子拉茬地挂在腮边,完全一副潦倒落魄相的中年人正沉沉睡着。   “他是我爸爸……”黎静轻声道。   宇思思闻言,这才明白,病床上的人竟是传闻中黎静的父亲。   不由又将他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有苍桑感。三个人就这般无言地静视了几分钟后,黎静便拉了拉宇思思的胳膊,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出去,陆朗感受到身后的动静,自动站了起来,跟在她们身后。   “其实,”黎静将两人带到一座花坛边后便道:“我知道很厚颜无耻,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是想找你们借钱……我爸的住院费,我暂时——实在是筹不出来了……”   “你需要多少?”陆朗很干脆地问。   “五千……”黎静垂着头道:“学校里,就你们两人好点,如果你们也不肯……”   “不是不肯,是我还是个学生,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陆朗为难地道:“一千的话,我还能凑凑……”   “那怎么办?”黎静闻言都快哭出来了:“不交钱我爸爸就出不了院,不出院需要交的钱就会越来越多,光病床费一天就近两百……”   “你爸爸到底什么病啊?”陆朗问。   “我来试着借吧。”宇思思没黎静回答,就咬了咬牙道:“陆朗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坏了。”   陆朗闻言忙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宇思思,宇思思接过后,走去一边,想也不想就拨通了哥哥宇承天的手机,但,想不到的是,他听到她“喂”了句后,直接道:“思思,我忙。”宇思思只来得及说了声“我”,电话便被挂断了,第二次再拨居然不接。   第三次再重拨,他还又关了机——宇思思这些天都不曾给哥哥打过电话,因为考虑到出差会很忙,等等因素,尤其她还认为,如果不忙宇承天一定会给她至少打几次电话才对,比如 ☆、路卡的套   比如报报平安之类,然而也一次没有,不打当然是着实太忙。   可现在呢——虽然宇承天关机理由,宇思思几乎在下一秒就给他找好了,但心里还是如同吞了块铁疙瘩一样难受。   “怎么?不行吗?”黎静见她拿着手机发呆,便走过去问道。   “我……我再打一个……”宇思思回过神来,忙道。   这一次她拨的是路卡的手机号,路卡愉快的声音,不大一会便隔了听筒传来,且爽快地答应会带足钱,过一会就到。   宇思思得到保证后,放下手机,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黎静带着万分感激的表情对了她道。   “这个不用谢,”宇思思笑道:“我很高兴我能帮上忙。不过真正帮忙的是路卡老师呢,你等一会谢他吧。”   “宇思思你和路卡老师……”站在一边的陆朗忽然神色凝重,却又吞吞吐吐地道:“你和路卡老师,难道,真的……”   “手机还你。”宇思思将手机塞回他手上又笑道:“我和路卡老师交了个朋友,我厉害吧!连老师也能交上朋友。”   “现在的小学生都会知道——男和女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陆朗垂了眼睑道:“宇思思你分明中了路卡老师的套……”   “才不会。”黎静眼见宇思思脸黑了下来,急忙挡去两人中间道:“我相信宇思思和路卡老师只是朋友,忘年交。我相信!”   “黎静你干嘛要帮着居心不良的老师说话?”陆朗在她背后道:“我看他是……”   “陆朗你还胡说八道,我就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宇思思打断他道。   “宇思思你不要生气,陆朗他也是……”黎静道:“关心你才说的,就算说错了。”   “我才没说错,”陆朗道:“老外没几个好东西,八成没安好心!”   “我对你没话说了。”宇思思气道:“陆朗我们今后绝交!”   “宇思思你这是中了外国人的毒!”陆朗大叫道:“我听说过的,吃了外国人亏的女孩子多着呢!不信你问黎静,黎静就知道一些。”   “但不能一竿子打翻一条船是不是?”黎静求饶般地道:“哪个国家都有好人和坏人!”   宇思思懒得听他们辩论,捂了耳朵远远逃开,陆朗还想追上 ☆、墙外偷窥的人   追上去“规劝”,被黎静死死拉住不放。就连最后路卡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帮黎静垫付了医药费后,陆朗仍对他没有什么好声气,好在路卡也不介意,全不放心上,照样和颜悦色。   临行,宇思思走时,路卡提议送她,陆朗的脸色就更黑,宇思思只作没见。   一路上,宇思思很沉默,不由自主地总是在想宇承天挂她手机的事,她还是想不通。   为了活跃气氛,路卡于是在快到宇思思家时忍不住开玩笑道:“思思,现在有事,你不找你哥哥了,却找我,是不是开始觉得我比较好,更象哥哥了?哈……”   “哥哥出差了。”宇思思垂了头道:“找他也没用……”   “出差?”路卡道:“今天去的?”   “去了很多天了……还没回……”宇思思道。   “不会啊,我前天还看到他的。我前天还看到他和一位漂亮时尚的小姐一起去吃饭。”路卡笑道:“他大概是太忙了,还没回家吧。”   “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宇思思无法置信地道。   “怎么会?我还上前和他打过招呼,”路卡笑道:“悄悄问他是不是女朋友,他只是笑,不肯说……思思啊,我猜,你八成快有嫂子了。”   “唔……”宇思思低首不语。   “怎么?”路卡道:“你不高兴?”   “没有啊。”宇思思道:“有了女朋友就完全忘了妹妹很正常,对不对,路卡老师?我没有必要不高兴。”   “可是你为什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路卡不解地问。   “我……不是不高兴他交了女朋友,只是……”   不等宇思思解释完,路卡突然望向前面不远处她家的院墙外。   “Hi,看。”他说。   宇思思顺了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在她家的院墙外转来转去,一会儿走到墙边跳起来,似想往里面窥探,一会儿又转去大铁门边,勾了头诡诡祟祟地往里看。   “Hi!”路卡大踏步赶上前欲问明情况,那人转了个头,见人朝他搭腔,居然调转头就跑。“Hi!Hi!”路卡 ☆、冲动过后   路卡见状抬起脚来就要追上去。   “路卡老师!”宇思思想了想后在他背后叫道:“不要追了!”   “怎么?”路卡回转头来,再转过去,那人已拐不见了影,他于是懊恼道:“思思你干什么拦住我?弄不好是小偷。”   “可他看样子什么也没偷呀。”宇思思道:“你抓住了他也没用的。”   “问一下他要干什么总可以的。”路卡道。   “小时候,我不住这里,也曾有人在我家门前晃的,就象刚才那样。还不止一次。”宇思思道:“我告诉爸妈还有哥哥,他们都说不必担心,多半是工厂里的,有些拘谨的人,有特别的事找来之类。再说,小偷多半不会大白天偷东西,而是晚上做案,所以他们让我一定放心。有几次,我还看到爸爸出去,跟对方很友好的交谈呢,还看到哥哥也有几次。”   “是吗?”路卡道。   “是的。”宇思思说:“而且那个人的身影我熟悉,一定是以前见过的。”   “哦。呵呵……“路卡笑道:“难怪让我别去追。”   “路卡老师能不能帮我去和哥哥说一声。”宇思思道:“从前在我们家门前转过的人又来了,不知有什么事?”   “思思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和你哥哥讲呢?”路卡问。   “因为我不想和他说话,他有女朋友了,竟然跟妹妹保密。破哥哥!”宇思思道。   她不想说,其实是哥哥宇承天似乎不愿意接她的电话了,就是接了,也一接就说忙,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不想说,如果说出来,她一定会哭,但她不想哭。   “别这么小心眼呀。”路卡不明究里地笑。   宇思思不语,她觉得她自己是真的被哥哥所厌恶,弃绝了。从她对他做过不太道德的“行为试探”后,他就变得越来越不象是她早已熟知的那个哥哥。   虽然一时的头脑发热,冲动过后,她真的明白自己错了,也从心底认错了,可老天还是狠狠地责罚了她,让她和哥哥越离越远。   远得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再搀回,她好象已经完全失去了的——哥哥的,对她亲切无间的疼爱。   是谁说过的?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   但是,宇思思不哭——   …………………………………………………………………………   宇思思想不到给她送过花的年青男孩又来了,这次不是在她学校,而是在她家门前。   “你们学校的门卫不让我进去了。”年轻男孩手拿着两朵玫瑰花哭丧着脸道。 ☆、这是浪漫啊浪漫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宇思思惊讶不已。   “顾客告诉的啊。”年轻男孩子理所当然地道。   “顾客?谁啊?”宇思思问。   “你先把这两朵玫瑰签收了吧。”年轻男孩耍滑头道。   “你先告诉我这花谁送的,不然不要了。”宇思思道。   “三年后你就知道了。”年轻男孩子道:“我们会天天送你红玫瑰,一直送三年,今天是两朵,明天是三朵,一直累到九十九朵,然后,就又转为一朵到九十九朵,送三年,三年的最后一个九十九朵,你就可以见到送花人了。”   “啊?”宇思思张大嘴怀疑是听错了。   “小姐你很开心吧?”年轻男孩嘻嘻笑道:“有人对小姐你这么用心。”   宇思思不知说什么好,她之前还认为是王美娜为了整她故意弄鬼来送花,但听年轻男孩这么一说,就知不是了,因为王美娜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没必要再让人送花来。   “小姐感动了就签收吧。”年轻男孩道:“瞧这花多漂亮,放在花瓶里,一天换一次,天天都有新鲜的玫瑰花,别的女孩子知道,一定要羡慕死了,呵呵。”   “我不要,请你退回给送花人。”宇思思道:“我不要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花呢。”   “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送花男孩子笑嘻嘻地道:“这是浪漫啊浪漫……”   “你喜欢浪漫的话,那你拿去好了。”宇思思道。   “我们做生意的有生意道德的,客人送花给你,我怎么能拿?”年轻男孩子道。   “那就没办法了……”宇思思调转身去。   “小姐。”送花男孩拦住她道:“你签收了吧,我们店才开张不久,好容易碰着这种出手阔绰的大主顾,一次性把三年的鲜花钱和小费钱都给了,我们又拿它进了好多新货,你不要,我们就得退回去……”   “那就退回去。”宇思思道。   “我们靠这花店糊口养活人,我们也不容易是不是……”   “你别告诉我,养了八十老娘。”   “我妈才四十多岁。”年轻男孩子道。   “那就好。”好字才说出口,宇思思便转过脸去,紧接着又为眼角余光扫描到的影像急急偏过头来——她见过他 ☆、门外偷窥的男人   昨天在她家门外偷窥的男人。   “你好!”宇思思对盯着她看,却仍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男人笑道:“伯伯是来找我哥哥的吗?他不在家。”   的确可以称他为伯伯了,一脸辛苦操劳的印迹刻在面上,显现出的是一道道布在额头和嘴角的深刻皱纹。   而他应长年在太阳底下工作,皮肤是晒出来的自然黑,穿着朴素而简单,不过洗得很干净,只是有些打皱了,尤其是裤子的膝盖和裤脚处。   “我……我……”男人看着她呐呐道:“你是……思思……对吗?”   “嗯。”宇思思笑道:“伯伯认识我……”   “哎……哎……”男人道:“你……长成大姑娘了……象你妈妈……”   “真的?”宇思思高兴地道:“从来没有人说我象妈妈,呵呵……”   “哎……哎……”男人闻言不安地扭着手又搓了搓,道:“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宇思思道:“伯伯你要找他可以去公司……”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男人道。   “思思,在外面做什么?”韦阿姨的声音忽自铁门内传出来。   “我……我走了……我还有事……”男人忽紧张地道,说完转身就往院墙的一边闪去。   “伯伯再见。”宇思思只好说。   “谁啊?”韦阿姨自铁门内勾了头望,只瞧见对方的背影。   “找哥哥有事的伯伯,不过,他还有别的事就走了。”宇思思回道,然后预备走进大铁门内里,就被一边等着的送花年轻人拦了道:“你看我等你说话等半天了,你就把这花签收了吧。行吗……”   “这是怎么了?”韦阿姨奇道。   当然,一阵缠夹后,宇思思又把玫瑰花签收了,这都要归功于年轻男孩一定要做成生意的韧性,而不是宇思思对它的兴趣。   宇思思虽然收了它,但对这种送者不明的花,还是有些敬谢不敏,因此随手就丢在了茶几上就上楼去写作业,复习功课去了。   倒是韦阿姨觉得它们包装得漂亮,弃之可惜,所以拿了去放在客厅的小花瓶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房子里都很安静,她们两个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直到电 ☆、无法理解的方式   ,直到电铃声响,电铃声响起来时,时间已近将近十点半了。   韦阿姨其时已经睡了,而宇思思正准备上床,边看故事书,边等瞌睡虫来临。   因为门铃很急,所以两人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过,宇思思下得楼时,韦阿姨已经出门去了,所以她只好在客厅里等。   等到的是她的哥哥醉薰薰地被两个大男人架着进门,一个着西装,是眼熟的他公司的同事,另一个则象是司机,旁边走着是着急却搭不上手的韦阿姨。   “哥哥……”宇思思看着胡乱呢喃着,又如泥一样歪倒在两个人身上的宇承天,她没见他这么醉过,他一向很懂自我控制,包括喝酒的量,所以她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思思。”着西装相熟的男同事吃力的道:“你哥哥的卧室在哪里?”   “哦……”宇思思闻言忙道:“请跟我来。”说罢率先上楼而去,将宇承天的房门打开,等着几个人进门,将烂醉的宇承天安顿好在床上。   接着两个相送的人,在床边上站了一会,喘了几口气,便说告辞,韦阿姨忙又送两人出门去了,留下宇思思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后,就伸手试着摸了摸宇承天的额头,发现上面都是汗,又有些烫,便去旁边盥洗室端来盆冷水,弄湿了毛巾给他擦汗。   “思思……”她擦拭到一半时,忽听他呢喃。   “是,哥哥。”她应声,内心不由又有些酸,昨天自路卡走后,越想越气,所以用家里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同样的也是前几声明明是通的,后面就关了机。   她不明白,她如果被讨厌了,她希望他直接说出来。而不是用这种令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真的太伤人了。   她想明白,所以她又跑到他公司,她心知那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还是忿忿跑了去,而她当然地被门卫拦了下来,不过,她分明看到他办公室的灯是亮的,门卫还硬说他不在。   说他不在,却也不说要上去关灯。她有些不信他真的不在,她感觉他在。 ☆、醉后的真情   所以,她坐在对面一家可以看到公司大门的茶楼窗口,独自坐到九点多钟。   九点多钟后,她就证明了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九点多钟,一群男女去了公司大楼,不久她哥哥办公室的灯就关了,然后,那群男男女女再走出公司大门时,其中就有了宇承天。   宇思思看见他的身影就哭了,虽然说好不哭泣,还是哭得很伤心。   她之后搭公车回的家,一路哭了个够本,大概是哭得也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着了。   “思思……”宇承天再次的呢喃声打断了她关于昨夜的酸心回忆。   “哥哥什么事?”宇思思哽声问。   “思思……”回应她的仍是一声轻唤:“思思……”   她侧着耳朵多听了几次,才明白是他喝醉酒后的呓语。   “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对我过份了,所以有点歉意了,才这么一直叫我的名字?”宇思思低声道。而回答她的还是同样的呢喃声。   “思思,这里我来吧。”一会儿后韦阿姨推门进来道:“你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不要紧,韦阿姨。”宇思思转身道:“你也去睡吧,哥哥好象没事的样子,即不闹酒疯,也不吐,快睡着了,我去将水倒了,就去睡了。”   “真的没事?”韦阿姨进门来瞧了瞧躺在床上,已盖好薄被宇承天,然后轻笑道:“没想到先生酒品这么好呢。”   “是啊,韦阿姨。”宇思思细声道:“明天你还要早起,现在快去休息吧,我倒了水立刻出去。”她说时,端起水盆往卫生间走去。   “好吧……”韦阿姨再看了看只是越来越含糊不清地呓语着的宇承天道:“看来真没事的样子,那阿姨先下去了。”   “嗯。”宇思思在卫生间里回应。比及再出来时,韦阿姨已经走了。   宇思思叹了口,帮宇承天整了整被子,再试着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还算正常,于是才准备移开手,去关了灯走人,手就被宇承天抓了去。   “思思……”宇承天的眼帘微张,可以看清里面充斥了醉意,散乱的眸光。   ………………………………………………………… ☆、扑倒在床上   “哥哥,”宇思思见状歉意满怀道:“我把你弄醒了是不是?”   “思思……”宇承天仅自顾自地喃喃道:“你又来了……在梦中……”   “不,没有做梦啊。”宇思思道,接着摇了摇手,示意他放开来:“哥哥,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我……”   她“我”字还没说完,忽觉眼前一花,宇承天另一只长臂已伸向她的脖颈,她还没弄清状况,人已被他大力拉攥着扑倒在床上,受惊的宇思思才欲爬了坐起来,就已被翻转身来的宇承天压在了身下。   “哥哥!”不堪重荷的宇思思闷声道:“才夸你酒品好……哎……”   “思思……”宇承天只是呢喃:“思思……”   “哥哥,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虽然他醉了,但宇思思仍试图跟他做沟通:“你好重,你移开去好不好?你重得我都动不了了……我难受……”   “思思……”宇承天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感受到他呼吸出来的带着酒味气息拂动在颈项间,又麻又痒,宇思思简直要疯了。   她用力拱了又拱,移了又移身子,却徒劳无功,唯一争取到的,就是挣脱出了一只手,将他的头从她的颈项间推开去。谁知过一会,他又找了更要她命的方式,干脆把头埋进她胸口,宇思思脸大红,虽然对方是她的哥哥,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哥哥,哥哥。”宇思思用手使劲推着他的头,她宁愿把他弄醒了,只有他醒了,她才好脱身出去:“哥哥,你还是醒一下吧。”   “思思,你今天……不乖……”醉意中的宇承天捉住她折腾的手道:“不乖……”   “哥哥,”宇思思气恼道:“你要象我一样被压得呼吸困难,你也乖不到哪里去的。”   “唔……”醉中的宇承天应一声,手臂又动了动,宇思思心喜地当他是要移开身了,哪知他却是将她原本自由手臂也圈入他臂弯里去,抱得更紧了。   大失所望的宇思思又开始新一轮的抗挣,却不敢大声喊叫,喊来韦阿姨帮她,她怕韦阿姨反而会误会,当她哥哥要对她如何,那样就难看了,她的哥哥酒 ☆、原来喜欢抱抱   ,她的哥哥酒醒了还要做人。   事实上,宇思思也不是那么反感和哥哥睡一张床,几年前她最爱往他被窝里钻,主要是冬天,直到宇承天坚决不允许了,下狠心要改掉她的毛病后,她才没再出入他的被窝。   宇思思真正抗争的是宇承天过紧的拥抱,她不明白,一个烂醉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他分明站都站不稳。   她觉得她都快被他的手臂给勒死了,不被勒死也会被他压死,闷死在他怀里。万一真那样了,她的哥哥就变成了杀人犯,所以她要摆脱他的拥抱也是为了他好。   宇思思手足并用,能调动的全调动了,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汗如雨下,也没能真正挣脱出身。不过,她觉得她的哥哥酒品虽不是最好的,还算好了,至少不吵不闹,不呕不吐,除了缠抱也没其它极端过激行为。   若其不然,宇思思只怕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先向韦阿姨求救再说,幸而不必。   而宇思思一番争取,也不是全无成果,姿势被调整成,背对了宇承天,侧卧而眠,这样一来,她至少能顺畅些呼吸了。   “哥哥你喝醉后的喜好真奇怪……”宇思思能好好呼吸后,便停止挣扎喘气道:“什么毛病啊……这是……”   她当然得不到回答,她听闻到的只是身后还算均匀的呼吸声。四围里很安静,安静到她能感觉他已经睡着了,大概他喝醉了,又经过刚才一番“血拼”,着实太累了。   宇思思也很累,闭上眼睛,不大一会便沉沉睡去。   比及再次醒来,却是宇承天将她拍醒的。眼睛一张开,就看到他严肃,紧张的脸。   宇思思揉揉眼睛,坐起身来不解地瞅了他。   “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宇承天看着皱得一塌糊涂的被单紧张地问她。   “有啊……”宇思思道。   不等她把话说完,宇承天已一把扶过她的肩,颤声问:“我对你做什么了?”   “哥哥喝醉了,原来喜欢抱抱,小孩子一样。”宇思思道。   “还有呢?”宇承天紧张地问。 ☆、她不寒而栗   “睡觉啊。”宇思思道:“然后就睡着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宇承天指着被单问:“这么乱……”   “哥哥没一点印象吗?”宇思思不答反问。   宇承天沉默,然后道:“我怕我记错了,你说吧……”   “哥哥喝醉喜欢抱抱,但我不想被你压死,折腾出来的。”宇思思随意道。   “除了这个,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宇承天有点不敢相信。   “哥哥你放心吧,你喝醉了都是好哥哥。”宇思思安慰他。   宇承天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才揉了揉宿醉疼痛的头,准备下床,但被宇思思拉住道:“哥哥已经回来了,以后是不是就回家来住啊?哥哥的行李箱都没拿回来。”   “暂时不回来了,事情忙。”宇承天背着身道。   “哥哥忙是不是因为交女朋友了?”宇思思笑道:“所以忙不过来了?”   “没有……”宇承天哽声道。   “都被路卡老师逮到了。”宇思思扑到他背上搂了他的脖子笑道:“哥哥不厚道,交女朋友了,居然还不肯跟妹妹说。”   “那是路卡胡猜的。”宇承天道。   “总有那么点希望吧?”宇思思嘻嘻掰了他的脑袋道:“让我看看哥哥害羞的脸,哥哥都不敢看着我说了。”   “思思,真有女朋友时一定会告诉你。”宇承天偏开她的手道:“不会瞒着你。”   “嗯……”宇思思轻道。   她听着他的声音,对话的语气,明明能感觉出他不象是讨厌她,可是只要离开了这个房子,他立即就会变得使她可望不可及,冷淡得令她不寒而栗。   宇思思不能理解。   “哥哥……”宇思思还是没能忍住道:“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   “你打来时,我正有事。”宇承天道。   “是吗?”宇思思道:“真对不起。”然后突然放开环住他背的手。她不想说,他若是当时在忙,事后可以打回来,而且他以前也是这么做的,现在却不了。   所以仅用“忙”字是不成其为解释的。   宇思思放开他后,就跳下床,眼圈红红地找到了鞋,就要出去却被宇承天一把拉住。拖进自己的怀中。 ☆、哥哥你放手   “时间到了,我该去上学了。”宇思思道:“哥哥不接我电话的原因,哥哥不愿意说我也不要问了。行了吧?我要去上学。”   “时间还早。”宇承天道:“思思你生气了?”   “换作是你,你也开心不起来!”宇思思道:“好了,时间早的话,我就去练跆拳道。”   宇承天不出声,只是抱紧她。   “哥哥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宇思思推动他道。但这些微的挣动换来的只是更紧的拥抱,紧得宇思思全然承受不住,只觉腰都快要断了。   “很痛!”宇思思痛得捶打了宇承天道:“难道你酒醉还没醒?真的好痛!哥哥你放手!”   宇承天依旧默然无语,只是将力道又加了一点,不知是为了惩罚宇思思,还是自己。痛得受不了的宇思思用脚使劲踢着他的腿,只求他先放开她。然而亦是徒然、无补。   他象是突然化做了石头,任她怎么折腾,也撼不动分毫。   “哥哥你怎么了?”宇思思敌不过只得带了哭腔道:“到底怎么了?”   宇思思带着痛的声音传入宇承天此刻思绪混乱的大脑里——是啊,他到底怎么了?又想怎样?他也想问自己……   ……………………………………………………………………   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空了,独余宇思思还有王美娜一伙人。   近些天来,宇思思很努力地避开与王美娜起冲突,比如王美娜往东去,她就一定避往西,比如王美娜挑衅,她都闭紧唇任其言三语四,只作没听见。   王美娜如果想同她动手,她就跳开,闪躲到一边去,不会和她对仗。   再比如,象这样,王美娜站在教室门前,她就绝对不往教室门前走。   而一年九班前门后门都被王美娜及她的死党给堵住了,所以宇思思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既不往前门走,也不向后门溜——   她看她们的眼神也明白,不管往哪个门,只要她过去了,今天就会有麻烦。   王美娜也很有耐心,她立在教室门前假装和死党说笑已经很久了,久到如今学校里的学生差不多都走空了,还在和宇思思对耗。她就不信宇思思不出教室门。   这种微妙的局面直到陆朗出现才被打破,陆朗一来到 ☆、敢爱敢恨的人   这种微妙的局面直到陆朗出现才被打破,陆朗一来到他们班,也不和宇思思打招呼就径直气急败坏地拉了王美娜就走。   “干什么?”王美娜不甘心的声音,不一会就传到她耳中:“你想英雄救美?!你当你这么做了,她就会很感动?和你更进一层对不对?你想得美!”   “闭嘴!你!”陆朗的声音下一秒亦传来道:“我才想问你想干什么?你有完没完?!”   “没完!”王美娜尖锐地道:“只要她还霸着你,就绝对不会完!”   “她什么时候霸着我了?”陆朗恼怒道。   “问你自己!”王美娜尖叫。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惹人讨厌啊?!”陆朗的声音烦躁地道。他们是边走边说的,所以声音呈现出越来越不清晰的趋势。   宇思思瞅向教室门边,发现那里原来站着的女孩们已不在了,于是吁一口气站起来,稍做收拾便背了书包站起来步向门边。   王美娜她们果然不在了,只有她尖刺般声音还隐隐传来:“你说我讨厌?!你以前怎么不觉得我讨厌?你跟我那个……”   话语到这里忽地嘎然而止,象是被什么东西生生锯断了似的。   宇思思没多想,只是扁扁唇,虽然她不见得多么喜欢王美娜,却也不是那么厌恶对方,至少王美娜还算敢爱敢恨吧。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总是难让人下定决心厌恶到底。   宇思思站立了一会,就反身关了教室门,向学校外走去,不多时便在校门前遇到了瞧见她便松了一口气的黎静。   “你没事就好了。”黎静等她站到自己身前便道。   “是你告诉陆朗,让他来解围的是不是?”宇思思对她笑道。   “嗯。”黎静坦然承认道:“我实在是太担心了,只有陆朗对付得了她。”   “她误会我和陆朗了。”宇思思道:“下次要和陆朗说说,他该跟他的女朋友讲清楚,讲明白,他才不喜欢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就没事了。我相信。”   “不啊。”黎静道:“王美娜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呢,他根本不喜欢王美娜,陆朗喜欢的人是你,宇思思。” ☆、疑神疑鬼没完了   “我?”宇思思笑道:“原来连你也误会了。”   “我才没误会。”黎静道:“是真的。”   “我们从前是敌人,最近才友好点,大家就疑神疑鬼没完了。”宇思思道:“不过谢谢你,黎静,谢谢你帮我解围。”   “你不要和我客气啊。”黎静道:“我才该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要怎么凑足我爸的住院费,那钱要很久,很久,才能还的,根本没人愿意借给我们。”   “那你也不用谢我啊。”宇思思道:“你要谢路卡老师呢。”   “可是……”黎静低下头道:“没有你的担保,路卡老师也不会借我的……”   “你别难过……”宇思思拉了她的手,想安慰她又觉得虚假,所以道:“对了,我请你吃东西吧?好不好?我知道有一个天桥底下的新疆肉串特别好吃,生意很好,我有段时间天天站在天桥上闻香。很香呢,闻着都会觉得好吃。”   “闻香?思思你不是去吃的吗?”黎静诧异道。   “呵呵……”宇思思笑,接着转话题道:“对了,你爸爸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接他?要不,我们等会也一起去看看你爸爸吧?我也不急着回家的……”   “嗯。好多了。”两人边走边谈——   宇思思心里有些暖,她觉得她好象交到朋友了,除了小学和初中朋友外的第一个新的同性朋友!她终于有新的朋友了。   宇思思回到家有点晚,而她照例没见着哥哥宇承天,亦没接到他打回的电话,只见到茶几上,小花瓶里韦阿姨代她签收的三朵仍旧保持着鲜艳,亮丽的红色玫瑰花。   真的是一天增加一朵!天天都有送。可不知道是谁?又到底要干什么?   “红玫瑰是代表着……”宇思思话未毕,就赶紧摇头道:“掩掩藏藏的人……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又想干什么啊?宇思思你可不能乱想。”   说完又看了它几眼,就赶紧上楼去做她该做的事去了。   比及下楼来,却意外地见着韦阿姨,拿着几个药瓶上楼。   “韦阿姨?”宇思思道,这个时候都十点多了,往常她都睡觉在。 ☆、难以对人启齿   “思思啊。”韦阿姨见着她便道:“我睡一半又醒了,想着你哥哥的腿不知被谁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想我还是拿几瓶药放到你哥哥的房间里去,摆在床头柜上的好。免得他懒得去偏厅药箱里找药擦,你说是不是?”韦阿姨用带了点心疼的语气道,毕竟她在这个家做过许多年了,没人薄待她,所以她对这个家里的人还是很有感情的。   宇思思不吱声,她就是踢得她哥哥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人,但她难以对人启齿,哪怕是韦阿姨。幸好韦阿姨也不需要她的回应,说完就上楼去了。   宇思思慢腾腾挪步到茶几前的沙发边坐下,有不久之前,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她坐的沙发里,常常都是两个人,两个有说有笑的人。可现在……   也许她该向哥哥倒歉,她痛得忘了她是学过跆拳道的,她的脚力不轻。   宇思思想了想后,犹豫着拿起沙发另一端小桌上的电话机,拨通宇承天的手机,手机铃声响了几下,便被挂断了,紧接再打,是关机声。   宇思思放下电话,走去打开电视机,然后咬紧下唇,紧盯了电视看,但是,没一个画面能进她的脑留下印象。   连韦阿姨来到她背后说了句:“不要看得太晚了,明天要上学。”她都没能听见。   但韦阿姨说了句就走了,留下宇思思独自在客厅里仍旧咬着牙,憋着气看着电视,也依旧没任何影像能入眼。   最后,她终于放开下唇,咬紧牙关呢喃了句:“习惯了……就好了……没关系,宇思思,一定不要哭哦……”   宇思思不欲哭,可坐在她哥哥宇承天办公室内沙发里的一个女孩子却已哭得鼻红眼肿。不远处大办公桌上的几个大男人正一本正经,满脸严肃地讨论着事情,其中一位还拿着笔在写写画画,另外的人则积极地给与意见。   他们太投入,所以竟没人关心和注意到泪水涟涟,可怜兮兮坐在沙发里面女孩子。   直到宇承天的手机电铃响起,把几个人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宇承天拿着手机看了看上面的电话号码,迟疑了几秒钟就将它挂掉了,然后关机。   “好象是经理你的妹妹……”一个离了他最近的同事诧异道:“怎么不接?” ☆、漏子捅得太大   “大概是看我太晚没回去,催来了,先不管。”宇承天道:“继续……”   不远处坐在沙发里的女孩子闻言忍不住啜泣出声,因为这一切全都是她害的。   今天主任一大早有急事出门,临行让她去销毁几份已经过期,放在他桌上,没有用了的废旧文件,特别交待她拿时仍要再注意一下文件日期。   她倒好,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也没太在意,竟又看错英文字,居然连他桌上的,其中一份原本只需再打一份的新文件也一并错拿了去,由是把明天就要递交给别家公司的重要文件给报销在“粉碎机”内。   发现时已临近下班时间,办公室主任找文件找了将近一天,找得焦头烂额,心火直迸,最后才在“粉碎机”处发现了它的蛛丝马迹。也因此,当初参与这份文件制定等的相关人员都被留下来额外加班。   他们重新罗织材料,再次研讨,记忆、写下其中的内容,计算数据等,甚至留下一个打字最快的文员,力求在今晚搞定曾用了一个多星期时间做准备,最后才完成的文件内容。   宇承天听到哭泣声,抬起头,这才再次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反而诧异:“不是叫你出去吗?”   女孩子扭着手不说话,只是哭。她想求他不要解雇她,但她今天捅得漏子太大,她又还是个才到公司上班不久的新人,她几乎找不到不被解雇的理由。   “你上班多久?”见她不说话,宇承天又问。   “两……两个多月……”女孩子哽着声道。   “犯了几次大的错误?”宇承天再问。   “就这……一次……”女孩子哭道,就这一次就已经很要命了,还几次?   “才两个多月,那么还算是新员工。”宇承天道:“我会允许我们的新员工犯三次很明显,但可以弥补的错误,你才犯了一次,可以原谅。”   “啊?”女孩子坐在沙发上傻呆呆地望着他,都忘了要掉眼泪。   “虽然可以原谅。”宇承天又道:“但我还是希望你 ☆、精英是从菜鸟开始   “但我还是希望你以后,再也不会使用另两次可以犯错的机会了,行吗?”   “是。”女孩子哽声道:“谢谢经理,谢谢经理……”   她是傻瓜也明白了,她不会被解雇,她真的很意外,又有说不出的感激。   “那么现在你肯出去了吗?”宇承天问。   女孩子一愣,就在这时,主任拿着一份报表走进来,递交给宇承天,但看也没看已经站起身的女孩子一眼,仿佛她是不存在的。   因为就算现在其实存在,在他看来,以后也不该存在于这里了。   “行了,你带她出去,让她也帮忙做些事。”宇承天对不拿正眼瞧女孩子的主任道。   “什么?”主任不情愿地道:“宇经理,说老实话,这样的人,我看我用不起她。”   宇承天也不与他争辩,仅向又掉眼泪的女孩子道:“从今后,在工作中哪怕做看起来再简单,无难度的事,你也会仔细,认真的做好它,不会再犯同样的错,是这样吗?”   “是的,经理,我一定会的。”女孩子挂着眼泪急急表白道:“我绝对不会再犯这类错了,请相信我,工作中,我会认真,仔细做每一件事!每一件!”她强调。   宇承天不说话,只是看向低了头的办公室主任,等主任他自己做决定。   他站了一会后,就抬了头,喊女孩子和他一块儿出去了。   瞧着他们一道出门的背影,站在宇承天身边的几个大男人中的一个吁了口气。   另一个则道:“差不多和李碧荷同时进来的吧?她。工作这么久了,这么丁点儿小事都还做不好,要出大错。她跟李碧荷真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李小姐多能干的人!”   “那怎么能比?”再一个道:“李小姐怎么说也是喝过洋墨水的,美国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又有相关工作经验,是精英,那女孩子能和她比吗?”   “菜鸟,没办法的。”还一个道:“犯错本就是难免的。”   “行了。”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道:“你们几个吧,话说有几个精英不是从菜鸟入行渡过来的?谁天生就是精英?只是 ☆、精英从菜鸟来(2)   只是后来做了精英的人常忘他自己是菜鸟的时候也曾犯过错。”   “这话我们同意。”几个人听后笑道:“不过不是在说我们吧?哈哈……”   “几个大男人,忽然这么多废话,做事!”宇承天笑了笑,而后一锤定音道:“快点做完,做好了它,我请你们全体加班人员消夜。”   “行!没问题。”几个人并无隔阂地对宇承天笑道:“经理你说话算话,地点我们选,酒菜我们点。如何?”   “先把事情做完再说吧。”宇承天笑道。   “经理你放心!团结就是力量,凭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来努力,还不手到擒来,又快又好?”几个人一番说笑后再次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比及宇承天回到家里,已经零晨三点多钟,客厅里的灯还亮着,电视未关,屏幕上正播放着午夜剧场,宇承天走过去关了电视机,转回身看着侧卧在沙发里已经熟睡的宇思思。   他轻轻地走过去,却未立即抱起她,送她回她自己的卧室,而是坐在她头边侧放着的,另一个小圆沙发里,凝视了她熟睡中的侧脸,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   宇思思不伤心,不难过,哥哥不再疼爱她了,学校同学差不多全不喜欢她了,老师也对她敬而远之了,她都不伤心,不难过。   她做的,就是去书店买了几大本新书,全都是人际关系学。   她总结其中经验,印象最深的就是微笑学。   因之,宇思思变得喜欢微笑,见着哥哥的面她就微笑,她再也不问他为什么不接她电话,不问为什么不这样,为什么不那样,全都不再问,她用微笑来讨好他。   她也用微笑来讨好同学,她见着他们就打招呼,向他们微笑,连对王美娜也是如此,就算换来的只是对方的冷若冰霜,懒理懒睬,或者干脆嘲笑。   当然,也不是人人如此,亦有那么几个同学,对她的态度友善多了,在校外偶遇她时,都肯主动和她说说话。   不过,在她的心里,最大,最令她难过的问题,其实 ☆、纠缠了大半夜   其实仍是和哥哥宇承天的关系,她热切地渴望能有所改善,她不敢奢望,能恢复成完全和过去一样。   但不该是这样,象现在这个样子:   目前,宇承天十天里能回家一天就算不错了,回来了话也少,更是极少有笑容。他通常吃了饭就会回房间,她敲门进去,看到的永远是他还在忙碌的身影,他不是在电脑上传真,制表,弄企划,就是在看书,看实事,看新闻,或财经。   和他说话,五十句里,他能应对十句,她都可以喊谢天谢地了。邀他一起下楼看电视更是早已绝无可能。当然,他若说开口说话,声音也还是很温柔,语气仍旧很亲切。   温柔亲切得好象他对她从没有疏离,冷淡过,对她还象从前那般关爱。   温柔亲切得宇思思有时候反觉无所适从,弄不清状况。   当然地当然,他虽然,绝对依旧温柔亲切,但他绝没再主动找过宇思思聊天或闲谈哪怕一次。不对,严格来说有一次,但那次却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交流”方式。   那天,宇思思已经睡着了,接着从梦中惊醒,听到敲门声,又听到哥哥宇承天唤她的名,再看看床头时钟也才十一点零几分。   她于是便当是她哥哥有事找她,他终于肯主动找她一次说说事了!因此她喜出望外,兴高采烈去打开房门。结果门才一打开来,就闻到了一股酒气。   她的哥哥宇承天竟然又喝醉了,宇承天今年以前也喝酒,但绝没喝得烂醉过,他对酒一向节制她是真知道的,就算有人找他拚酒,他也会技巧地使对方转换拚酒对象,或不拚。   可今年,才隔不久,他就喝得大醉了两次!宇思思深深觉得头痛。   她很高兴他愿意主动来找她,但他的状态令她着实无法感觉到半点欣喜或愉快。   她的哥哥虽说算得醉中的君子,却不代表他喝醉后就不折腾人,宇思思真的很受折磨。她跟他纠纠缠缠了大半夜,两个人差点没跌出窗台外去。   话说回来也就是,清醒中的宇承天绝不会主动找她哪怕交谈,除非是 ☆、更严重的后果   除非是糊涂了,比如喝醉了,头脑昏乱了后。   而第二次醉酒还带来更严重的后果,那就是,他回家的次数比率连大约十天一次都没有了。宇思思久经思考后。   决定向宇承天传递爱心便当,让他知道她这个妹妹天天都记挂、惦念着他。   她日日早起亲自做饭,弄三人份的,宇承天、路卡、她自己的。   然后,天天中午,宇思思都往宇承天的公司送出她的爱心便当,她没一次真能见到她哥哥的,便当都被放在了李秘书那里,由她转交。   如此二十多天后,宇承天终于回家来了,带着她曾请托李秘书转交的几个便当盒子放在宇思思面前说:“思思,以后不要送便当去我公司了,好吗?公司有食堂,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哥哥不会饿死的。”   “食堂的东西和我做的不一样啊。”宇思思笑道:“我做的饭是家里送去的,你难道不觉得吗?它有家的味道,哥哥。”   “思思……”宇承天注视了她一会就道:“不管怎样,不要再送去了,好吗?”   “哥哥不喜欢回家了。”宇思思闻言有丝黯然地垂下头道:“难道连有家里味道的东西都不想看到了吗?”   “我没有不喜欢回家,思思。”宇承天道:“我只是……近来,事情格外多……”   宇思思嘴张了张,终究没出口反驳他,他从前也很忙,但极少不回家。   宇思思将头低垂了半晌,再抬起来时已笑道:“哥哥很忙,那一定很累吧,这样吧,我给你捶捶肩,嘻嘻……”   说时,已挽了袖子站起身来,跑到宇承天背后将他的肩敲敲捶捶,极是卖力。   宇承天沉默着,任由她敲击了一会就忽然拉了她揉着他肩膀的手,轻道:“够了……”   “是不是不太舒服?”宇思思不安地道:“我都是跟着电视学的……不专业,好吧,我决定了,我也去学学按摩,这样的话,哥哥累了回来,我可以用按摩帮你消除疲劳。”   “思思……”宇承天将她拉到身前认真地道:“我不需要一个按摩师妹妹,知道吗?”   “可你这么辛苦,我想为你做点事。”宇思思道:“哪怕一点点也好。”   “思思……”宇承天道:“好好 ☆、胡思乱想了   “好好学习,然后天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算是你为我做了最重要的事了,因为它是我的希望。”   “哥哥……”宇思思哽咽道:“那我好好学习了,然后天天都开开心心,你是不是就会象从前一样,每天都回家?”   “思思,我真的是有事情在忙,为了节约时间,才没回来的。”宇承天轻道:“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你看,这里是我家,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不想回家,何况根本没理由……”   “那哥哥可不可以,只要能回家就回家来,家里只有我和韦阿姨,觉得有点孤单。”宇思思请求道。   “好……”宇承天应声。   宇思思闻言笑逐颜开,她觉得多天的阴霾似乎随着这句话统统消散了去。她又可以真心真意地笑出声来,而不仅仅是为了讨好。   这种好心情维持了很多天,这其间,她去了黎静家玩过几次,黎静家的状况糟透了,她和爸爸住在最便宜的廉租房里,四壁灰灰,家俱残破陈旧,屋顶还一下雨就漏水。   但越是如此,宇思思就越是感觉佩服黎静的爸爸,家里都这种情况了,他还支撑着让女儿读启航学院。启航学院实则是贵族式的,学校设施,及教学水准能在全国排得上名。   而就读的学生有很多人的家庭都是非富则贵,即使不大富大贵,也往往家底殷实丰厚,不然就仅凭它的学杂费,都能让人吐不过气来。   当然,一流的师资力量的确造就出了很多相关于学识方面的,人才式学生,就它而言,多年来,启航学院硕果累累。可惜的是,这绝对一流的师资等等,却并不等于,同时也能锻造出每个在读学生的,一流的灵魂和人品就是了。   而宇思思见到黎静家的情形后,心底里很想帮助黎静,但她自己都还是个学生,能力有限,所以,她能做的只是时不时送些东西,有时还怕黎静误会她显摆。   再来,她到黎静家去的时候,常常还能见到陆朗,据黎静说,她之所以能和陆朗交上朋友,主要是因为 ☆、浴室惊魂擦背   主要是因为家正好在一个方向,而陆朗又很富有同情心,曾帮助过被王美娜欺负的她。   宇思思和陆朗因为拥有一个共同的朋友,黎静的关系,也明显地越走越近,三个人常常约着一起去玩,俨然一个小而秘密的朋友圈子。   自从宇承天答应会力所能及的回家来,宇思思的内心和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某种平静,相对来说心情较愉快的平静,尤其,又有了新朋友,真正意义上的新朋友——黎静和陆朗。   …………………………………………………………………………………………………………   虽然宇承天并没有象他当初承诺后,宇思思所想的那样,时常回家,他依然难得一见,可宇思思也已经不再猜疑了。   她相信的哥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他的话是可信的。   她相信他,因此,她也相信,他极少回来真的是因为工作太忙,她认为她该给与理解。   亦因此,她非常珍惜他回来后的,能与他相处的时光。   他若回来,她就一定要亲自下厨,做他喜欢吃的。   她帮他拿外套,端茶倒水,象小狗一样跟前跟后,黏着他嘘寒问暖,说长道短,最后只差没有在他回去房间后给他连洗脚水也一并端了去,讨他的欢心。   她没端去亦有可能是因为宇承天不需要洗脚水,他只需要好好洗个澡。   他要洗澡,宇思思就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出他的房门。   然而时隔不久,宇思思的声音便又出现在他浴室门外,还问些奇怪的话。   “哥哥,你现在在干什么?”她问。   “洗澡。”他有些诧异地答,他记得适才明明和她说了,他要洗澡。   “我是问哥哥现在在淋浴还是在浴缸内?”宇思思问。   “浴缸……”他双眉微蹙地道。   “那好。”宇思思的笑声下一刻响起,紧接着,浴室门便被打了开来,而她手拿着浴巾站在浴室门边道:“哥哥,我帮你搓背吧,呵呵。”   宇承天不曾想会有人闯他的浴室,所以,他沐浴时,从没锁过浴室的门,但今天,他明白他错了,他真的该把它自内反锁了才对。 ☆、浴室惊魂哥哥不要   宇思思也不等他应声,已兴冲冲地走到他背后,看着坐在泡沫丰富的浴缸内的他道:“哥哥为什么不往后坐一点呢?那么远,我怎么给你搓背啊?”   宇承天也不出声,只是按她的要求,向后移了移,移到宇思思能够着他的背的地方。   “我一定会好好服务的。”宇思思笑道,转头去挤了些浴液在手,抹向宇承天的后背。   “服务……”宇承天顺了她的话音喃喃两声,然后又略不快地道:“思思……你怎么可以随便进男人的浴室?”   宇思思闻言,即理所当然地回道:“你是哥哥呀,哥哥对妹妹而言,哪算是男人?所以,没关系的。”   “你说我……”看不见宇承天表情的宇思思听他一字一句地道:“不算男人?”   “嗯。”宇思思一边给他搓背一边自顾自地转了话题道:“哥哥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常常给你搓背啊,你总是对我说,思思,来给我搓搓背,记得吗?我还常常不愿意呢。”   宇思思说起来就笑,从前她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回忆起来,便觉得很有趣。   “那个时候,你多大?”宇承天问。   “唔……”宇思思想了想后道:“八岁吧……还有八岁之前……”   “你也知道,那个时候,你才八岁。”宇承天一字一字,声冷如冰地道。   宇思思察觉到他声音不对劲,才欲收回手来,手已被宇承天抓紧在掌心中,而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人已经被大力带起,跌进浴缸里。   等到她猛呛了几口带着丰富泡沫的水,好不容易扑腾起来,人又已被卡住,固定在宇承天与浴缸内湿滑的瓷壁之间。水里的、紧贴着她的宇承天是赤裸的,虽然隔着她的衣服,她也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出这一点,这令她惊恐万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将手撑住他精赤的胸膛,妄图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思思你说……你现在多大了?还是八岁吗?”宇承天不理会她的挣动,仅咬了牙问。   “我……我十六岁……”宇思思眸中泪雾浮动,被他压迫 ☆、浴室惊魂刺激   被他压迫不过,便忍不住哀声道:“哥哥你走开去,我……我……”   接下来的话语被一声惊呼声所代替,她已而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只手拚命推搡了宇承天,拚尽所有的力气。   “十六岁,你十六岁了……你不知道什么事一定不能做?也还不知道什么话绝对不能说的吗?你不知道……好……我这就来告诉你……”宇承天咬紧牙制止着宇思思的挣扎。   “我,我知道错了!”听了他的话,头脑已然混乱的宇思思终于哭出声道:“放开我!求你了!求你!哥哥!”她的头脑里真的很混乱,且被宇承天强行抓牢了,引领她去感知的右手手心处传来的触觉和热度刺激得已近崩溃。   “你说,现在告诉我,你哥哥还是不是男人?”宇承天紧紧地贴了她,用另一只手一边压制着她的反抗挣扎一边咬着牙道。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宇思思惊惧的呜咽声。   “思思,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看看的,我的……”宇承天已近邪恶、狷狂的声音却还在她耳边不依不饶地道:“怎么?你还没看呢,只是感受了一下,就受不了了?”   真的再也承受不住的宇思思使尽吃奶的力气,从宇承天的箝制中,滑出一条腿,将它以刁钻的角度,袭向宇承天的前胸,且把他踢得闷哼一声,向后仰去,宇思思则趁机滑出身子,要爬出浴缸,却于惶恐,忙乱中忘了自己有一只手仍被宇承天紧紧抓着。   所以下一秒,她又被拉得倒回浴缸里,激起缸内水花又再四溅开来,又有一部分被腾击出缸,哗啦啦连着浴泡一起流散得四处都是。   宇思思害怕再度被宇承天压制,一倒回浴缸立即做出反应,手脚并用,不让他再靠近自己,两人在水里扑腾纠缠、闪躲、气喘了一会儿后,宇思思又再抽空抬起一脚踢向宇承天,欲求彻底摆脱他的控制,然后逃出。   然而这次她没能得逞,受过教训的宇承天当空接住了她踢来的腿,将她一拉一带,她整个人又再向后倒去,倒进浴缸内 ☆、浴室惊魂之挣扎   倒进浴缸内再度呛了水不说,头还结结实实碰到了缸底,撞得生疼。   接着被宇承天几乎是掐着脖子带出了水面,宇思思甫能呼吸,就大声呼救,她知道韦阿姨在楼下,她也知道这种事被韦阿姨看到了,会很难堪,很丢脸,但她昏乱,恐惧的脑子于突然间,还找不到别的办法来摆脱这种局面,进行自救。   可惜她才喊出一个“救”字,唇已经被宇承天用他的唇堵住,刹那间宇思思只觉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到意识再度回到她的脑海中,宇承天已移开唇,埋首在她不知怎么已赤露了的胸前,在那个绝对没外人碰触过的禁地上辗转,流连。   受刺激过度的宇思思的尖叫声才逸出,又被宇承天伸手捂住了,且再次将她紧紧抱住呢喃道:“我为什么不可以?我明明可以的……明明可以……”   也就在这时,楼道里响起了韦阿姨略感不安的声音:“思思……刚才是不是你在喊叫?出什么事了吗?思思?”   韦阿姨的声音对宇思思来说,就象一棵救命的稻草,她用力挣动着,却奈何身子被卡死,压制住,动也难动一下,欲张嘴,唇亦被捂住,费尽力气也喊不出声来。   “韦阿姨,我逗她玩,正给她讲鬼故事呢。”她听宇承天的镇定的声音在耳边道。   “思思这么大了,还要听哥哥讲故事啊?”韦阿姨在外面笑道。   “是啊,”宇承天道:“不管多大了,都象个小孩子,还真吓到了……阿姨,没事的,你去忙你的事吧,她现在不肯出声,大概也不好意思了,我安慰、安慰她就好了。”   “好,呵呵……”韦阿姨道。   听着韦阿姨有节奏的脚步声又再消失在楼道里,宇思思的眼泪疯狂地流下来——这个人是她的哥哥,是她的哥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又在对她做什么?!   宇思思再度挣扎,这一次,连挣扎都近乎疯狂。   可不管她怎么不要命,怎么拚尽所能,她都没能真正摆脱宇承天,摆脱她的亦象是疯了的哥哥。最后,在精疲力竭中, ☆、浴室惊魂之喘息   在精疲力竭中,她只能任由他还抱着她,任泪水在脸上四溢。   “你是我的哥哥,我最爱的哥哥……”宇思思流泪道:“我是你的妹妹,是妹妹,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妹妹……”   宇承天抱紧她不出声,他也不再有其它的动作,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我爱爸爸,也爱妈妈,还很爱韦阿姨,但是哥哥,在这个家里,我最爱你,最爱最爱你……”宇思思喃喃道:“你这样……是要判我死刑吗?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死,才这样对待我的?如果你觉得我该死……那随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随便你……然后我就去死就是了,去死……”   回答她的只有宇承天那响在她耳边的轻轻喘息,很显然地,刚才她一番拚命,也耗费了他不少力气。   “你是哥哥,承天,你是她的哥哥,就算不是血亲也是哥哥,做为哥哥,你会守护着妹妹,保护她,不让她的心灵受到伤害,对不对?对不对……”   宇承天也不知为什么,母亲的这句话,会在宇思思的话音后,在她的眼泪滴落到他肩膀上的时候忽然地,回旋般响起,明白清晰……   而宇思思的泪滴,一滴紧连着又一滴,每滴都有似乎有灼伤人的力量,且使得他连着肌肤一直烫、痛到心里的最深处,然后又再流传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猛然推开了宇思思,咬紧牙关,嘎声道:“给你三十秒,快逃!三十秒过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一声水响,宇思思连滚带爬,爬出了浴缸,跑几步又跌倒了,但她极快就撑起身,半爬半跑着逃出了浴室,用时也许在三十秒之内,也许已经超过了,宇承天并没有追她。   宇思思全身湿嗒嗒地逃回自己的房间,关紧了门,滑坐在门背后,哭得喘不过气来,她去给她的哥哥搓背,原本只是为了讨好他。   几个月来,她都在竭尽所能地讨好他。讨好他,因为她害怕她很爱的哥哥会真的讨厌她,她真的非常害怕!   为了让他不讨厌她,她想方设法讨他的欢心,近段时间,为讨他欢心,她摆 ☆、恐怖的方式   为了让他不讨厌她,她想方设法讨他的欢心,近段时间,为讨他欢心,她摆低姿态,摇尾乞怜,只要可以想到的,她觉得也能为他做的,她全都做。   如果她做的事情,说的话,能让他开心,感觉愉快,他就不会真讨厌她了,她常常想。   可她做的事情,好象总是错的,她说的话,哪怕是拍马屁,也似乎老是只拍中了马腿。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是很久,总之,她听到了她哥哥宇承天的声音。   “思思……”他在她的门外哑着嗓子,嘎声道。   宇思思不哭了,竖起耳朵贴在门板上,还当他是要倒歉。   但他只是说:“以后睡觉记得锁紧卧室门……还有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句话之后,再无言语,传到她耳中的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一声声的远去。   宇思思觉得背脊一阵阵地寒,她泪眼模糊地低首瞅着上身被撕得破烂不堪的衣服——他对她做了如此过份的事,却连歉也不道一句。   不久前,无需致歉的时候,他抱歉不停,现在他该道歉才对,却半字不提。   仅言让她锁紧门和窗,说她不是小孩子了……宇思思严格来说,的确算不得是小孩子,只能算是少女,虽然有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就会忘了这一点。   宇思思并不喜欢长大,因为每长大一点,就意味着和哥哥疏离一些。   她上幼稚园大班后,宇承天便不再亲自动手给她洗澡,上小学起,不再帮她穿任何一件衣服。   她八岁过后,不要她再进他的浴室给他搓背,十三岁后痛下辣手改掉她爱钻他被窝,特别是冬天拿他当取暖器的习惯,十六岁,前阵子还用近乎恐怖的方式惩罚了她爱爬到他的腿上坐着的毛病,现在又……   在宇思思的印象和记忆里就是这样,岁数的增长代表的只是分隔和远离。她年龄越大宇承天就离得她越远,愈来愈不再“亲密无间”,愈来愈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能。   宇思思不喜欢被“远离”,每次宇承天调整她的 ☆、因为这个小秘密   调整她的行为方式,她都会感觉得象是被他抛弃了一次。她下意识的认为,只要不“长大”,宇承天就不会再继续“远离”。   然而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她都已成长为了十六岁少女。哪怕是她象现在这样地,如同八岁时一样给他搓背,或象十三岁之前那样和他睡一张床上,如十二岁时一般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也倒退不回真正八岁、十三岁,十二岁时的宇思思了。   真的倒不回去了,连同孩提时代,与哥哥宇承天很亲密,却也绝对单纯、友爱关系,似也已一并一去不复返,即使她不想承认,不愿意正视,也已经——   ………………………………………………………………………………………………………………   李秘书敲门进到宇承天的办公室,惯例性的报告完多天前就已安排下来的,今日不得不有的行程,然后就听他道:“好,知道了,你出去吧。”   李秘书说了声是,就脚步轻盈地向外走,然而才步到门前,就突听宇承天道:“等等。”   李秘书诧异地回过头来,等着下文。   “是这样的,”宇承天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查一下,然后找个好点的心理医师,给我联系一下对方,好吗?”   “啊?”李秘书道:“怎么呢?”   “最近感觉压力大了点……”宇承天道:“可能工作上的,可能……”   “我明白,”李秘书不等他说完便理解地一笑道:“您是想找个地方放松、倾诉一下,您觉得有些心情和身边的人不好说,我理解,明白这种心情的。我这就去查……”   “这是我们俩才知道的秘密对不对?”宇承天在她又背转身去时道。   “是。”李秘书回首笑道:“当然,好。”   李秘书因为这个小秘密,欣喜了一个早上,上司肯和你分享秘密,哪怕是个小秘密,也证明做为下属的自己很被信任,这教她如何不高兴?   李碧荷见她自宇承天办公室出来后,一直很开心的样子,忍不住疑心,便故意去倒了杯咖啡,假装不经意地经过李秘书的办公桌前不经意地道: ☆、做梦都想不到   “李小姐,宇经理和你说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说来听听,一起开心一下如何?”   “李碧荷小姐,”李秘书当即道:“我们是不是各有各的工作内容?”   “当然。”李碧荷道。   “我是不是不用向你汇告我的工作内容?”李秘书又道。   “是,你又不是我的下级。”李碧荷干笑道:“李小姐怎么用得着给我汇报。”   “所以,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李秘书道。   “我只当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让李小姐如此开心。”李碧荷闻言面上的笑容更盛,暗地里却捏紧了咖啡杯口道:“李小姐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这么严肃?”   “我只是觉得,这上班的人啊,该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做包打听。”李秘书坐在她的椅子继续含沙射影。   “呵呵,是的,李小姐真是真知灼见。”李碧荷假做恍然道:“差点忘了,我手头还有一件事没完成,不跟李小姐聊了,做事去。”说完冲李秘书点点头,自去了。   而她一回座位就将手中的半杯未喝完的咖啡,甩进垃圾筒内去。冷哼了一声便拿了笔,低了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立刻就忘了刚才的不快一般。   李秘书难得在口头上大大赢过了一回,扳回一城,内心更是舒爽,自不待言。   并不知道他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属下正在外面明勾心,暗斗角的宇承天此时此刻,一脸黯然地坐在办公桌后,凝视着桌面上相架内的一幅照片出神。   照片上是他和宇思思的合影,照片里的宇思思十来岁的样子,趴在他的背上,笑得阳光灿烂。他记得的,这张照片是他留学期间,宇思思来看望他,两人一起出去玩时照的。   他特别喜欢她这个笑容,所以放大了装进相框里。   那个时候的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她有一天会令自己如此烦恼,失魂落魄。   宇承天将相架扑放在桌上,隔了一会又干脆将它收入办公桌最底层的屉子内。   心理医师——他那时更做梦也料不到,他宇承天有一天竟会因为感情问题而 ☆、校园里的春宫   他宇承天有一天竟会因为感情问题而窘迫到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理疗的地步……   时光易过,转眼间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   宇思思今天虽然勉强来到了学校,可她一整天基本没听什么课,她的脑子时常出现空白,停顿现象,全不由自主。   放了学,不想回家,又懒于多走动,无处可去的宇思思,最后选择了他们学校教学楼的顶楼,在可以窝藏自己的顶楼一个角落里斜靠了石壁看白云在蓝天上悠闲来去。   宇思思抱了书包不知坐了多久,只知天空上云的颜色由白变为亮灿灿的红,再由红幻化出边缘的金红,再又几变过去,天色渐趋暗淡。   在这无边的暗淡寂静里,忽而传来了脚步声,宇思思没理会,动都没动一下,她不想动,哪怕来的是鬼,她也无所谓。   来的看来不是鬼,因为俄而又有了声音,是说话声,语气等都很象王美娜。   “这么晚了,这上面肯定不会有人的了。”那个声音说:“我们继续好不好?”   没人回应她的话,接下来只是一阵窸窸窣窣,夹杂着奇怪喘息的古怪声响。   宇思思皱皱眉,她希望他们谈谈话,就下去,但对方一句话都没有再交谈,传来的尽是些怪声,且不多时就又听到娇喘伴合着男子粗重的呻呤。   宇思思越听越不对劲,正不安,就又听女孩子“啊”了一声,怀疑出了什么事的宇思思,从窝着的地方爬了出来,就瞄到一副活生生的春宫图。   宇思思捂紧嘴巴,心脏差点停跳。黄昏早已来临,光线暗淡,所以她看不清那被挡在女孩子背后的一直都象是低着头的人影究竟为谁,她微微能看清的只是正对了她的赤身露体的女孩子——居然真是王美娜。   而在昏黄的光线中,宇思思还明白地能看得见,王美娜微躬着身子,手抓着一个特地装在楼顶,平日里也可以用来锻炼的双杠中的一个铁杠。   她那雪白的身子在广阔的天空背景下,在昏黄暗昧的光影里有节奏而诡异地耸动着,胸部 ☆、活生生的春宫   胸部如波浪起伏,嘴里逸出的声音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宇思思严格来说,并不是除了学习只会学习的学生,在很有空闲时,她也会看小说,其中包括一些看了后会使人脸红心跳的小说,但相关类的所有的情节,过去她都只能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一知半解。   她想象不到有一天,那些比她看的小说,还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会完完全全真实,活生生地展现在她眼前——   宇思思手软脚软,面颊却仿佛被炭火燃着,上面的热气冒得她怀疑能蒸熟龙虾。最后她咬紧牙,抱着书包冲下楼去,她狂跑一气的脚步声绝对惊动了楼顶上正火热的两个人,因为她分明听到一两声慌乱的叫声,可她顾不得那么多。   宇思思差不多是一口气跑出了学校门外,其时,高三上晚自习的学生早已进了教室,且已经开始上课,看门的老伯也早已关了大铁门,只留下侧边小门未关。   他瞧见宇思思象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冲过来,又冲出门外,便大声地喊了她几声,要她停下,又问她几年几班的学生,但回答他的只有宇思思如飞般疾冲,跑得越来越远的背影。   宇思思就那样,一直跑到公交车站,上了车,然后到站下车又跑着去存电动车的小店取了车,马不停蹄地回了家,等到了卧室她才算不用再跑了,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喘大气。   她没什么渴求了,她现在只希望明天,能安静点,再也不要发生任何事了,不然她的心脏会承受不住,得心脏病,还是严重的那一种。   上天也许是听到了她的祈求,并允许了它。   第二天,并没有暴发任何意外的事,只有王美娜一整天都显得魂不守舍,焦灼不安,那表情看起来似在等待着某种会突然降临的噩耗一般。   也正因为她魂不守舍,所以她那天没能欺负任何人,班上因此异常平静,也无任何噩耗传来。不仅如此,以后的许多天,王美娜的人都显得恹恹的,不太有精神。   宇思思呢,那天后,并没对 ☆、送玫瑰的男子   并没对任何人提到过,她那天黄昏时看到的“意外”事故,只字未提,她倒是很想忘了它。   包括之前与哥哥宇承天在浴室里发生的事,她都非常地想忘了。   实际上,自浴室事件后,她的哥哥宇承天,再也没有回家过一次,更无电话来往,他和她完全断了联系,宇思思为此很难过,然而难过之中她又松了口气。   也许——不回来也好,因为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时间,说快也慢,谈慢亦快地运转着,其间,她和路卡老师的关系算是越来越友好,她有空时,常和黎静他们一起带了他在她所熟悉的这个城市四处走动,参观,游玩。   有时还约来她小学和初中的好友一起来带着他玩,大家都很喜欢路卡老师,除了陆朗。   陆朗依旧不喜欢路卡老师,可宇思思相信,慢慢会好的。她个人认为,路卡和陆朗都是好人,好人和好人之间的矛盾与误会常常会比较好消除,互相了解后就行了。   另外,神秘的玫瑰花也是日日被准时送来,宇思思已经懒得去想究竟是谁在玩神秘了。她甚至连签收都懒得签收,基本都由韦阿姨代劳。   一开始,送花的男孩子不愿意,等也要等到她来签收。   后来,宇思思开导他:“那个人说是送到我家来,还是一定要送到我手里来?”   “……只说是送到你家。”男孩子老实道。   “那个人有没有强调说,送到我家后,只允许我签我自己名字才算签收,而绝不准别人代我签上我的名字做为签收?”   “那倒是没有那么仔细地交待过……”男孩子沉思道。   “这就是了。”宇思思对他笑道:“韦阿姨代我签收,并没有违背你们店和那个人的约定对不对?花的确是送到我家了,而且用我的名字签收的,我心领了看到了不是吗?”   送花的男孩子:“……”说不出话来。   事后回家,他终于想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宇思思的言语方式,那就是她玩文字游戏,专拿人家语句里的漏洞给自己 ☆、这是个渣男(1)   给自己甩“麻烦”。   可当之时,一下子被她的说辞懵住的他只会:“……”   “那么说好了,我们就这么约定了。”宇思思在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词,傻愣的当儿自顾自握了他的手道:“好,成交!”   于是就这样成交了,以送花男孩子从头到尾的:“……”方式成交。   除了以上,最令宇思思意外的,莫过于李碧荷主动且友好的来访和邀约。   可等她兴冲冲地赶到地点,发现她身边还有另一位男子,她没心思注意对方的外型特征,她只记住了这个人长得很高,超过了她一个头以上。   她刻意不记忆那人的相貌等,也是出于内心对他的抵制,她认为对方是李碧荷的新男朋友或未婚夫之类,李碧荷领着她见对方,意思是,她李碧荷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已有了新对象,至于她宇思思的哥哥,宇承天,真的是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所以宇思思下意识地不喜欢他,很不喜欢。过去几年,她都把李碧荷看做自己的嫂子,且在她的内心里,早于幼年时代就已把李碧荷当自己家人,就是宇承天和她分开了,宇思思也仍把李碧荷当做嫂子的首选,从未变更过。   所以她见到那人的感觉就是,嫂子已被抢走,真正是没了,如此,她哪还能有心情去喜欢对方?虽然对方明显地对她反而比较殷勤,但她本事地惘顾此点,对他不喜依旧。   李碧荷邀约了她几次,次次都是和那个男子一起,三人一起去看表演,一起吃饭,一起去体育场玩保龄球,一起参加私人派对,什么都一起。   宇思思对于做超亮电灯泡并不感兴趣,几次三人同行后,便拒绝了李碧荷的再次邀约。可李碧荷却跑到她家里来请人,说是没她在一起出门玩,吃也吃不香,玩也玩得不开心。   宇思思当然是不信的,从前她们并没如此频繁地来往过,她李碧荷过得明明挺好。但她拗不过李碧荷,何况她对李碧荷本来就很有感情。   宇思思不想当灯泡,李碧荷的路走不通,就走李碧荷男友的路,找他打商量。 ☆、这是个渣男(2)   “你也不喜欢我总跟在你们身边防碍你们,对不对?”宇思思问对方。   “你并没有防碍我们。”那人却道。   “好吧,是我不喜欢,不想防碍你们相处。”宇思思立刻换个说话方式。   “我说过了,你并没有防碍我们。”那人仍道。   “唉……”宇思思道:“好吧,再换种说法,其实是我并不喜欢玩保龄球之类的,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参加你们的活动,你可以帮帮我吗?碧荷姐不愿意我不来,我真的不想来,可又不想看到她不高兴。”   宇思思又再找了个喜欢说假话,爱客套的成年人们能接受的说法,来请求对方协助。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活动?”那人道:“不如,我们下次去玩你喜欢的好了。”   “啊?”宇思思的嘴半天合不拢。   “这样吧,下次就不约李碧荷了,就我们两人一起去你喜欢去玩的地方如何?”那人又再笑着提议道。   他的话甫一出口,宇思思更不喜欢他了,完全把他视为对李碧荷不忠实的坏男人。竟然邀约自己女友相熟的女孩子单独与他约见,他能好到哪里去?   “其实,我和李碧荷只是普通朋友。”那人大概看出她脸色不太好,立刻解释道。   宇思思并不相信,她不信是因为李碧荷没说,李碧荷如果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应该会在介绍他时,告知这一点,但李碧荷没有,所以她不信。   “你知道我喜欢玩什么吗?”宇思思略不快地道:“我喜欢去游乐场,我喜欢坐云宵飞车,还有海盗船,还有蹦吉,但凡游乐场里惊险刺激的游戏我都喜欢。”   “好,没问题。”那人听完就爽快地道:“我们就去游乐场。”   宇思思听见他的回应张口结舌。宇思思刻意说游乐场,其实是故意地欲彰显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当然能看出对方是个成年男人,不仅成年,还已经很成熟。   象他那样成年又成熟的人应该都已经对游乐场没什么兴趣,就连宇思思自己对它的兴趣,过了十五岁后,便也不再那么大了,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去 ☆、让人辛苦的馊主意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去大水族馆看海鲸。   如果这人表现出对游乐场完全没兴趣,那么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出来了,其义为——他们根本没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是连一般性朋友都做不成的两个人。   她之所以这样做,实在是对这个竟敢对她所喜欢的李碧荷“不忠”的男人感觉厌恶。   但他偏偏说好。   “可我不喜欢独自坐上去玩,我喜欢和别人一起玩。”宇思思加大难度,希望他拒绝。   “没问题。”那人说。   宇思思因此,两天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一起去了游乐场。   宇思思并不喜欢坐云宵飞车,尤其恐慌头倒过来的那一刻,也怕坐海盗船,坐海盗船太需要心脏负荷力,它高高抛起,又再极快地回落,紧接着,于瞬息又荡了向上,直晃荡得她头晕眼花,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荡移了位。比及下来海盗船,宇思思便借故要去卫生间,她其实是搜出衣袋内早预备好的小塑料袋。   她背对了李碧荷的“男友”低着头,装着在思考的样子,实则是边走边往小塑胶袋里吐苦水,招来不少目光同情地瞅了她。   等到宇思思差不多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感觉好多了之后,再步向那人等她的地方。远远看去,那人对着一垃圾筒还在吐的样子,看上去分明比她还惨。   宇思思由此也看出来了,那人的确如她所料的一样,并不喜欢游乐场里的海盗船。不喜欢还同意她的“馊主意”,弄得两个人一起如此“辛苦”,真不知所为何来?   ……………………………………………………………………………………………………   与之同时,宇承天一直都很忙碌,他忙得最多的就是开会,其中主要是关于研发新产品的会议,会议主要限定在研发组的骨干人员之间。   当初,他办制这个研发组时,极其不顺利。   其主要原因之一宇承天并不是中国大陆工厂方面的主要负责人,主要负责人是他父亲的几位老部下,他们早已深受信任,也用成绩在说明值得信任。   宇承天与他们的矛盾在于,他们认为他们 ☆、忙来又忙去   他们认为他们现有的产品销量很好,正处于供不应求阶段,他们该做的是加强和巩固这一点,当然,他们也不反对在现有的产品上进行一定性的改进,但反对,在中国工厂地区做全无保障的新产品发研。   站在宇承天这一边的积进派则认为,积极开发相关类的,更适应现代人需求的新产品,对于整个公司的发展来说,有益无害。   谁都承认这些话也有道理,可对方又有话说了,说是欧洲总部早设有专门的新产品研发机构,在中国内陆再设置类似的研发组,完全是在浪费人力物力,只是乱砸钱。   对此,宇承天又再解释,欧洲地方与中国的国情,风俗习惯等很多都不同,打最简单的比方,筷子在中国的需求量远远大于刀叉类的餐具,而在欧美等国却恰恰相反,一次性雨伞在美国极受欢迎,到中国来则少人问津,其原因很大一部分在国情,习惯与风俗上。   立足,扎根在本国研制组更容易掌握和了解本国人民对于物质、服务等各方面的需求,从而研发适合本国或扩大至整个亚洲的更为有针对性的产品,它与欧洲总部面向全球性需求的研发机构完全可以相辅相成,而非互相违背和浪费。   尽管解释了又解释,说服了再说服,针对性产品的研发组建立过程也还困难重重,在最初,他甚至招集不来厂里已有的骨干技术、工程人员开会。   然而在宇承天及支持他的一些人的坚持和努力下,它基本已经组建成功。宇承天经常和他们一起筹划,计算,试验到很晚。   而当他们加班开会讨论时,也常常就是李碧荷自动留下来“加班”之时。   那种带一定机秘性的工作会议,她无法进入其中参与,她只能坐在外面见里面的人要么看起来情绪高昂地在讨论,要么来回走动交谈,要么对着一张图纸或其它的东西比比划划。   李碧荷不知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只知,她的目标,就是终有一天能够参与 ☆、都是冲动在惹祸   参与其中,虽不可能会是研发骨干,却也是能知其行动秘密的其中一人。   就这样,宇承天和宇思思在他们各自的“忙碌”中,彼此音信全无地“忙”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忙”到宇思思放了暑假,两人都没再见过一次。   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流转,宇承天带给宇思思的“恐惧感”已渐渐淡薄。长久的、深厚的兄妹感情,使得宇思思无法因为一次恐怖经历而真正去怨恨哥哥。   在她的心里,她真正做的,就是寻找无数个理由为宇承天的“言行不当”进行开脱。当一个人刻意,一定要为另一个人进行开脱时,似乎就能成功。   别人不太清楚,起码宇思思就很成功!   ——宇思思久经思索后认为宇承天那么做只是在惩罚她随便跑进他的浴室,而事情从前到后都有她的错。   他一定是明白她宇思思,好说是不会听得进去的,就象她十三岁那年,宇承天好说歹说,开导了又开导,解释了再解释,她夜里睡觉都照钻他的被窝不误,直等到宇承天下狠心出绝招,她才再也不敢钻他的被窝了。   想想吧,宇思思责怪自己,在心里批评自己道:宇思思你都十六岁了,还乱跑进哥哥的浴室,真的不象话!全世界的人为此都会耻笑你的,可当时只想讨他喜欢,头脑发热的你却一下子还想不到吧?你想不到,但你哥哥不会想不到的,对吧?你哥哥又知道,说你你不会听,所以才那样狠狠教训你,让你再也不敢……虽说是……太狠了点……但不那么做,你会怕吗?你会象现在这样地绝对再也不敢跑进他浴室了吗?不会的,对不对?”   如此一番思索再思索之后,宇思思反为哥哥宇承天感到心酸,错的明明先是她,他其实只不过是在“用心良苦”,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最初的出发点都会是为了她这个妹妹好。   虽然后来行为过激,很有点象是欺辱,然而就算是“欺辱”了她,那也是她有错在先,他由于“用心良苦”而不意失控,开始冲动了的结果。 ☆、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她宇思思当初也犯过同样的错误,冲动地亲吻哥哥求证他的感情有否偏差,仔细想想那种行为何尝不算是一种欺辱,她分明是在无言地抵毁他的人格嘛。   宇思思认为,她自己冲动地“欺辱”过哥哥宇承天,再又反过来被宇承天冲动地“欺辱”过一次,他们两如此算是扯平了。而哥哥能大度地原谅她的冲动,她又何必小器地一定要无休无止地怨责,敌视哥哥?   她的哥哥一定也为那件事感到很后悔,极难过吧?不然为何一直不回家?他再也不回家,谁说不是感觉歉意满怀,因此也无法面对她呢?   宇思思一番仔细思量后,决心寻个恰当的时机和哥哥好好谈谈,接着重新修好。且决心再也不胡闹,招惹他生气或烦心,她要努力寻求让两人都愉快的兄妹相处方式。   而这个时机在宇思思放大假后不久,到来了,至少,她认为是来到了。   宇思思去找他的公司找宇承天的时候,正是工厂里一位较年轻的主管王进找来他办公室,说是要谈事,却也只能算是公式性的工作报告,但临去,却拿出一个塑胶袋,里面装了两三种类型的电子元件,说是从车间里随机抽样来的,请他一定仔细过目。   说完就要走,问他原因,他仅说,只是想请他过目。   宇承天自然明白这个人不仅是想请他过目两三种电子原件这么简单,一个内部构造复杂电子成品被生产出来,不可能只需两三个电子原件。   而宇氏生产出来的内部构造复杂的电子成品又何止一种?所用原件又哪止几十种?   但王进拿出其中三种原件,且只在这三种中随机抽样,特请他一定“过目”,当然另有深意。因此王进走后,他便自胶袋中拿出其中一个极小的电路板来,走在到窗边,对着窗边充足的光线,将它仔细研究了一番。   当他预备走回去再拿第二个出来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瞥见马路对面,步行于人海中朝了公司方向走来宇思思。 ☆、很冷的冷笑话   他于是立定在窗前凝视着那个身影,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能在数不清的人之中一眼看到她的所在……   宇思思要见哥哥宇承天,却又被李秘书挡了驾,李秘书一脸苦哈哈的样子,说宇承天不在办公室,出去有事,还未归,且硬是不让她去办公室一瞧究竟。   宇思思见说不通,于是垂首装作要离开的模样,接着忽然掉头猛冲向宇承天办公室,李秘书一时大意,竟被她突击成功,扭开了门。   可门打开了,她却没见着宇承天,他真的不在里面,沮丧的宇思思只得选择真的离去。但请求李秘书务必告知他,她今天来过一趟,且今晚一定要回家。   李秘书满口应承,绝对转达,宇思思这才移步远去。   宇思思和李秘书的对话,坐得离李秘书办公桌较远的李碧荷虽然没能听见,但她们一攻一守的方式,她是看清楚了,且很疑惑。   她知道宇承天是在办公室内的,一直有没离开过,但宇思思却是一副未见其人的失落表情,她不理解,因此,等宇思思一走,李碧荷就去推开宇承天的门。   正碰着宇承天从门背后步了出来。   “我看到——思思来找你……”李碧荷见到他的时候,更为疑惑地道。   “我知道。”宇承天答。   “你不见她?”李碧荷用探询的语气道:“你们兄妹不会闹矛盾了吧?”   “当然不是。”宇承天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等会有个会议——还不能回去,我因工作多天没能回家了,她一定是来抓我回家去的……”   “听你的口气——”李碧荷笑道:“象在说着闹弯扭不肯支持老公事业的小妻子。”   “李碧荷……”宇承天不快地道。   “你知道,我只是开玩笑。”李碧荷道:“我一向爱开玩笑。”   “她是妹妹。”宇承天阴沉了面孔说。   “我知道。”李碧荷道:“她是你妹妹,是亲人,你们做不成夫妻,是改变不了的现实,所以我只是开个玩笑,看来我的玩笑又开错让你不高兴,我致歉、认错出去。行吧?”   说完李碧荷就转身去带了门出去。留下宇承天步履 ☆、看心理医生的结果   步履艰难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后,跌坐进皮椅中,半晌回不了神。   依稀仿佛,他又听到了自己与心理医师的对话:   “医生,我陷入了不伦、不道德的感情之中,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行自我解救?”   “你自己究竟怎么想的呢?”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如此困惑过……我……”   “你可以尝试情感转移,把注意力和生活的重心转向另一些,你平时也感兴趣的事情上去,再来,你还可以试着比过去更加广泛地接触外界,从中寻找新的、更多的,你会感兴趣的事和人……在心理学上,可称之为移情……”   移情——几个月来,他很尽力了,但它的真正效用在哪里?究竟在哪?   “听你的口气——象在说着闹弯扭不肯支持老公事业的小妻子。”   李碧荷自然想不到,她的话完全象是对他几个月来努力结果的绝妙嘲讽。存着心病的宇承天听了如何能笑得出来?   …………………………………………………………………………………………………………   宇思思兴冲冲而去,败兴而归,一路垂头丧气,自不待言。   比及行至家门前,却又见到几天前一直在她家门外转悠的大叔,另外还有一位较为年轻的男子,年轻男子的衣着比大叔的又有不同,已具备都市气息。   宇思思步至两个见到她表现得很兴奋的面前,难过地告知他们她的哥哥宇承天并未回来,他们空等了一场。   “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不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呢?哥哥一回来,我就告诉他,让他联系你们,可以吗?”宇思思问。   “不,不、不用了,”衣着朴素的大叔立即道:“我们有你哥哥的联系方式,我们特地来这里,其实……也是还想看看你……”   “看我?”宇思思指着自己,怀疑是听错了。   “是啊,”这时年轻男子又在一边道:“真快!感觉没过多久,你就长这么大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要人抱在手里的小婴儿呢。” ☆、乡下来的大叔   “你见过我很小的时候?”宇思思更诧异了,转目看了看她完全没印象的留着寸板头,模样精神年男轻男子。   “对啊,我还抱过你呢。”年轻男子笑道:“你那时候还没正式取名,你妈妈整天就喊你思思,我们那时都跟着叫你思思。你真有点象你妈妈……我很喜欢她,小时候最爱黏她。”   “我现在也还叫思思。”宇思思说时,眼睛张得更大,她相信,年轻人说的话是真的,因为他说那些话时,全是在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表情。   “是吗?”年轻男子道:“我还当你又被改成别的名了,呵呵……”   听年轻男子的口气,他父母应曾与对方来往密切,就算不密切也该极友好。   但记事起,每次见那位大叔,也只见他在她家门外,闪闪烁烁,偷偷摸摸怕见人似的。   而爸爸和哥哥则对他们隐晦如深,从不请他进家门,有事全去别处说,且更是从没提及过两家有过亲切往来的事,有点儿奇怪——   就在宇思思纳闷的当儿,大叔自脚边提起一个编得很漂亮的竹篮,宇思思瞧着它很新奇,因为现代人很少用竹篮了,它们更多的是出现在怀旧电影的镜头里,或者编制得比这个更小更花俏,用来装礼品水果。   眼前的竹篮显然很具实用性,肚大口大,象电影里七八十年代的阿婆们提到菜市场,装菜用的篮子。因为已少见,所以宇思思瞅着它不由眼睛一亮。   “这是我们家养的鸡生的土鸡蛋,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送,请你不要嫌弃。”大叔说时,当着瞧着篮子不转睛的宇思思打开上面蒙的蓝布面,内里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椭圆鸡蛋就立现眼前:“这些和城里卖的那些用鸡饲料养出来的鸡生的蛋不一样,很好吃,真的。”   “可是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宇思思为难道。   “思思你收下吧。”年轻男子道:“我爸他特地从乡下带来的,就是为了送给你。一路上小心得不得了,生怕被碰破了一个,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很奇怪的大叔   “但是……无功不受碌……”宇思思无法伸手去接篮子,她从小就被教导,不能随便收受陌生人的东西,这两个人与她家里其它人或许全都相熟,但对她而言,实为生人。   “收下吧,我们家里养的土鸡很多,鸡蛋一捡能捡一大篮,不值钱的……”大叔又道:“但在城里就成了新鲜东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尝尝……”   “可是我没什么能送给你们的……”宇思思道。   “不用、不用。”大叔忙道。   宇思思最后在迷惑中收下了鸡蛋,因为她看出他们眼中的诚意,她一向不太善于拒绝诚意。至于鸡蛋的去留,她也决定先拿回家中,等哥哥做决定,她相信宇承天会有说法。   她然后想请他们俩吃饭,但两个人都表示只是来看看她,饭早吃过了,吃不下。   她想不通,他们俩为什么特地要跑来——只是为了看看她吗?她想问,却又不知怎么问才较好,她于是决定还是留待宇承天来解答。   临别,她友好的伸出手来,要和两人握手告别,大叔不知怎么回事,紧张得将手放在上衣上擦了又擦,还是一手心的汗,手都微抖。   他来看看她,又不是做坏事,她一个半大的孩子,更不值得他紧张,宇思思不懂。   等到送走两人,宇思思便回到家中,将昨天就准备好的,今日要用的食材从冰箱中拿了出来,又把大叔送来的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回冰箱内。   接着穿戴好做饭用的围裙,洗、切、剁,炒,炸,烹,忙得不可开交,不多时,倒被她折腾出了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接着她又将它们全搬到客厅的饭桌上去,接着拍了拍手坐等宇承天回家。   看看时间,都已经快七点半,按道理他早该回来了。但有可能是没忙完,所以会晚点回来。而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告诉李秘书,今天放了韦阿姨的假,如果他晚上不回来,她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里里,会怕。因此他一定会回来的,她自己对自己解释。 ☆、自编自导自演   宇思思怀抱着信心一直在餐桌边,静坐到近十点,十点后,她开始坐立难安,她知道打宇承天的电话打不通,所以,她拨通了李秘书的手机。   李秘书说宇承天晚上有个会要开,可能会晚点回家,她的心才算再次安定了些。   过了十分钟,她坐着实在无聊,便去楼上宇承天的卧室抱下一个枕头,把它放在她对面座位上当做宇承天,练习他回来后,会有的对话。   她自导,也自演。   “哥哥,我得奖了,奥数比赛第三,省里跆拳道第五名,虽然全没做成第一,可我也算文武兼备了对不对?我会加油努力的,争取再得第一,怎么样?哥哥,我还不错吧?哥哥你有我这个妹妹觉不觉得很有面子?”   宇思思对着枕头说。   “很好,很好!”宇思思拍掌,代替枕头道:“不错,不错!保持下去,别松懈!我还等着你大学毕业,来公司做我的左右手,好好干,让我省心,我就不用这么忙了,一直这么忙下去,真娶不成老婆了,一点空余的时间都没有,唉……”   “好!”宇思思握紧拳头道:“我一定加油!哥哥,我们会一起忘了前段时间的不愉快,从此好好相处下去,对不对?”   “对。”宇思思又再代替枕头道:“我也想忘了。我对那件事很报歉……”   “我就知道。”宇思思道:“但那是个意外,是不是?我已经不再耿耿于怀,请哥哥也不要再介意了,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妹,好吗?”   “好。”宇思思代替枕头道:“这也是我的希望……”   “哥哥,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最最喜欢哥哥了!最喜欢!”宇思思跑过去抱紧了枕头道,然后又猛然将它放在椅子上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请你不要不高兴……”   宇思思坐在枕头边的椅子里,盯着它坐了一会,又怏怏地再坐回原处,趴在桌上趴着,撑不住,差点睡过去。   迷糊中,她抬头瞧了瞧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指的地方,将近十点半,是她该上床睡觉的时候了,宇思思 ☆、救命!鬼啊!   宇思思揉着眼睛上了楼去,澡也未洗,衣服也没换就爬上床去迷迷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好象听到了说话声,叹气声,桌子被推动的声音,宇思思猜是哥哥回来了,心中欣喜不已,可不知为什么,她睁不开眼睛,身子和脑沉得象被灌了铅,紧接着,似乎又听到玻璃珠在地上弹跳的声音,不知名的刮擦声……   而身子不止重得象铅,她渐觉还如同被某物压着,就压在她胸口上,使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挣动身体,但不论怎么努力都动不了。脚,手,口,眼,全都动不了。她呼救,可气息微弱,能听到的仿佛只有她自己。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睁开眼睛来,赶走压在她胸口的怪东西,一定,她于是尝试先动手,从手指起,一根,两根,直到身体忽然轻松,她最后猛然坐起在床上,飞快地扭亮床头灯。   从她睁开眼的那一秒起,所有的声息都消失了,没有说话声,叹气声,玻璃珠的弹跳声,不知名的刮擦声,什么都没有……   四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吹树叶产生的摩擦声,还有小虫的唧唧。   宇思思跳下床,打开房间的灯,又按亮走廊的灯,跑下楼去,楼下没有她的哥哥,她又再跑上楼,打开宇承天的房门,里面黑漆漆的,亦没有宇承天。   她忽然间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忙跑到韦阿姨的房间,用力擂她的房门,请求她出来。但韦阿姨的房门亦是寂寂然。她这才想起,她见韦阿姨很久没能在晚上回去和家人团聚了,所以让她回去,说是哥哥今晚会回来,请她不用担心。   宇思思一念及此,又转回身,将所有她能找到的电灯开关全部打开来,弄得整个房子灯火通明,如此她还不放心,又将她能在客厅里就掌控到的室外灯全部打开,连电视机也打开了,把声音调到整个客厅都是人声,这样,就不用怕鬼再来了,她想。   可她还是很不安,稍微一点响动,都能令她全身的汗毛竖起来, ☆、愈想愈恐惧   她不怕人,人有形,可以打,但象刚才压得她睁不开眼的是什么?是鬼吗?这世上真有鬼吗?   宇思思愈想愈恐惧,禁不住坐到客厅的电话机旁边去,狂拨宇承天的手机号,哪怕是听听声音也好,也许就不会再害怕。   宇承天暗自抚弄着手中业已关机的手机,研究小组的讨论还在继续,正说着他带来的几个样品,质地粗劣,不合格,他们由此也引发出关于产品质量问题的争论。   其中包括他们所知的,自己所在工厂内部一些较为隐敝,一时半会难见其害的,操作方面的弊端也在争论中一个个地被拿出来研讨。   宇承天一直在很认真地听,直到宇思思打来电话,她不知怎么回事,不停地打。他关了机,再打开,发现她又拔了来。   他干脆不再开了,但电话又响了,来电显示标明是家里的来电,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差点儿害得大伙都说不下去话,最后,他把电话线拔了,气氛才又回来了些。   话虽如此,可大伙的谈话,他不知怎么再也听不进去。不得已,他只得让其中一个会速记的,记下他们讲话的重点。   最后,担心终于占了上风,他将手机开了机,看着上面显示着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七,他步至窗边,试着给路卡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去看一下宇思思,因为他一时还走不开。   路卡从宇承天那里拿到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见到宇思思时,宇思思嘴唇发乌,面色发青,她其时正裹在小被单里,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掉眼泪。   电视上播放的是一个明显的闹剧,里面的人笑声阵阵,宇思思却在掉眼泪。   “Hi——”路卡走近她,恍然见到一个人影闪现面前,受惊过度的宇思思还未看清对方样子,就猛地拿起早已紧握在右手手心的木棒劈向对方。   饶是路卡躲得快,也还挨了一下,痛得哇哇叫唤道:“思思,是我,路卡老师啊,你为什么打老师?”   “路卡老师?”宇思思举起的木棒停在半空中,不明白他 ☆、一个人在家怕   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出现在自己家里。   “你哥哥在开会,暂时回不来,所以让我来看看你?你怎么了?思思?”路卡道。   “我哥哥让你来的?”宇思思惊讶地张大眸。   “不然我怎么有锁匙?”路卡笑着举起右手,摇了摇手中的钥匙。   宇思思瞧着它,相信了,因为她看出它的确是哥哥的备用钥匙。可她还是扁扁嘴道:“如果他不能回来,我希望来的是一位阿姨……”   “思思你别挑剔了,半夜三更,你哥哥哪敢让一个女人单独出门来看你是不是?”路卡说时指着墙上的时钟,上面标示着此刻已近零晨一点。   “呼……”宇思思放下木棒瘫坐在地。   “思思你怎么了?”路卡蹲下身来道:“你平时胆子不是很大吗?一个人在家怕了?”   “我,做可怕的梦了……”宇思思泫然道:“象梦又不似梦。”   “哦?”路卡扶起她来道:“和我讲讲看?”   宇思思大致说了说,路卡便笑道:“那是梦魇,思思你近些时心情是不是很压抑?睡眠不足?疲劳过度?”   “还好啊……”宇思思道:“多奇怪,是梦,但什么都听得那么真切,睁开眼就没了。”   “是梦,思思。”路卡安慰她:“很多过于疲劳的人,都有过相同经历,人有两脑,大脑和小脑,当心情压抑,睡眠深度不够,小脑先醒,而大脑还在休息,就会产生梦魇……”   “梦魇?”宇思思看着路卡道。   “是的,至于更具体的,”路卡道:“思思你可以到网上去查查,现在,我去给你倒杯水,压压惊吧……”   宇思思坐在沙发里发呆——梦魇?   “思思……”路卡倒来了水,坐在她身边忽然道:“我刚在经过餐厅,看到里面一桌子没动过筷子的菜啊。”   “是呢。”宇思思道:“冰箱里放不下那么多,天气热,明天就会坏了……”   “放坏了多可惜。”路卡指了自己笑道:“思思我还没消夜,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菜了……不如给我吃了吧……” ☆、这样一副景象   “可是,都冷了,如果你不介意吃被热过一次的菜……”   “当然不介意。”路卡不等宇思思说完已笑道:“实际上,我真有些饿了,哈哈……”   “嗯。”宇思思立刻道,然后站起身来往餐厅走去。   “思思,今天什么日子,做那么多菜?”路卡跟在她身后问。   “我得了奖啊,奥数和跆拳道的一起庆祝。”宇思思道。   “哦,原来如此。”路卡笑道:“正好,我也来帮你庆祝吧。”   “呵呵……”宇思思破涕为笑。   宇思思将菜用微波炉热过后,两人一起将它们当消夜吃了个饱,宇思思还拿出一瓶葡萄酒来请路卡喝,权当庆祝她得了两个奖状。   比及放下筷子,两人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说好要玩通宵,可宇思思一个多小时后,竟然歪倒在路卡身边又睡着了。   “你说话不能不算话啊?”路卡最后瞧着歪躺在沙发另一边的宇思思苦笑:“更何况,我虽然是你老师,但怎么也算个男人不是吗?还喝过点酒……你怎么可以说睡就在我旁边睡着了?你是不是放心过头了?”   俄而又道:“没错,你是可以很放心,我对你这类小不点是不可能有兴趣的,我送你去你房间吧……唉……”   路卡说时,已动手抱起她,将她送到楼上她的房间里,比及给她盖好被子,再又瞧瞧她睡熟的脸孔,笑道:“睡觉的样子还真可爱,象个小天使。”   说时,忍不住伸手欲捏捏她的小脸蛋,但想到她已睡着,又止住了,才要缩回来,手却被宇思思握了去,听她在睡梦中,皱着眉呢喃道:“哥哥,不要走,我怕,有鬼……”   “不是和你说了是梦魇吗?”路卡轻叹口气道:“还说有鬼……”   他试着抽回手来,竟然拿不回来,却又不敢用力,怕弄醒宇思思,一时无法可想的他,只得坐在她床边,等睡梦中宇思思自动收回手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回到家中的宇承天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宇思思和路卡睡在同一张床上,并排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头挨着头。 ☆、两个愤怒的男人   宇承天会看到这副景象,是因为宇思思的房门并没有关,大敞开着,他走过时一眼就看到了,然后他就象被施了定身咒般,立定在房门前。   他的脑海里象有千万架轰炸机在轰鸣,又如同无风的静夜一般沉寂。   他的心里,象是痛苦,又好似愤恨,但又仿佛无知无觉般空洞。   如此只是几秒,几秒钟宇承天就已步进宇思思的房间里,将路卡从宇思思的床上拖下来,还未睡醒的路卡,被他拖出屋外,还没明白状况,身上就挨了一拳。   “等等!”路卡挨了打既怒且困惑地道:“是你让我来照看一下你妹妹!你怎么打我?”   “我让你看看她怎么回事,没让你和她同床。”宇承天不管不顾又给了他一拳。   “等等!你误会了!”路卡尝试着解释,他昨晚坐在宇思思床边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感到冷,就扯了她的被子盖,迷糊中忘了这不是他的卧室,这些他都还有些印象。   因此,他除了和她盖过同一张小薄被,可什么也没做过。   如此被打,很冤枉的!非常冤枉!   然而他并没有因冤枉而被免去遭罪,等到宇思思赶到两人所在的后花园,看到的是两人正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解。   见到这一幕,宇思思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企图阻止他们。他们是多么好的朋友,他们怎么可以打架?!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两个都没有放松彼此的意思,明明很成熟的大男人,打起架来竟象毛头小子一样全无理智可言。   他们彼此都被对方激怒了,一个是为了适才的所见耿耿于怀,一个见对方根本不听自己解释,只肯拳头相向而怒火万丈。   宇思思见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干脆不要命地挡在两人之中,意料之中的连挨了两个打偏到她身上的拳头后,她奋身抱紧了哥哥宇承天,请求连嘴角都已被打得乌青,泛着血的路卡道:“我代哥哥让你道歉,我哥哥现在不冷静!老师,你先离开吧!”   “没关系,我可以跟他再打。”路卡道,倒象是打得兴起了。 ☆、耻辱的验身   宇承天挣了挣,示意宇思思放开他,宇思思见状反而更紧地抱了他的腰,把他往后推,又带了哭腔道:“老师,拜托你!你先走吧,我会和哥哥解释误会的,拜托!”   看到宇思思快哭出来的表情,神志多少已清醒了些的路卡,只得领受地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离开。   宇承天没有阻拦,他想到他自己今天早晨回来,就是因为太担心她,因为太担心她,所以管不了自己曾给自己定下的要求——在没治好心病之前,不回来见她。   他有两副钥匙,一把锁在车里备用,一把则带在身上,备用的,他昨夜给了路卡,请他来看看宇思思有没有出什么事,只是看看情况,结果呢?   ——他为了她好,将自己的感情和欲望隐忍了再隐忍,受尽折磨,她呢?她在干什么?   “哥哥……”宇思思抬起头来,向着宇承天才欲解释,忽然感觉身子一轻,人已离了地面,紧接着眼里的世界也因为她头朝下而颠倒颠。   “哥哥!”被宇承天扛在了肩上宇思思结果只会惊呼:“放我下来,哥哥!干什么?!”   “你就这样不甘寂寞?见不得男人吗?”宇承天咬牙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不堪。”   “你说什么?!”宇思思哽声,宇承天的话象带毒的刺一样扎伤了她的心,她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哥哥!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污蔑人!”   宇承天却不再理她,只是一步步向前走去,任宇思思如何踢腾也不停身,直到将她掼倒在他自己的床上。   而宇思思才欲爬起身,就又被他压倒,宇思思尖叫,伴着她的尖叫的是“嘶拉”一声,衣物的撕裂声——他又再撕破她的衣服!   “哥哥!”宇思思顾不得羞耻心,拚力拉住宇承天还欲再撕衣的手,哭道:“停手!”   “我要验身,”宇承天近乎冷血地道:“如果你是清白的,你何必怕我验?”   “我们没怎么样!”宇思思尖叫道:“请你不要污辱我们!”   “你们?”宇承天冷笑:“这么快就把你和他连在一起来思考问题了吗?” ☆、别让我恨你   “我没!”宇思思哭道:“没有!”   宇承天用力甩开她的手,宇思思不甘心坐以待毙,拚尽全力意欲从他的掌控下逃脱出身,不耐的宇承天干脆坐到她的小肚子上,有效地压制住了她的反抗。   “别这样,哥哥!哥哥!”宇思思哭喊着,却在最终仍只能看着上身完全暴露在宇承天的眼皮底下。而她只得弓起身子,腾出两只手来护在胸前,绝望地抽泣。   宇思思的皮肤光滑细腻,在清晨的光影中显得红润诱人,就象刚出水面的珍珠,毫无瑕疵,令人忍不住想要小心去呵护,去怜爱。   然而愤怒中的宇承天全然感受不到它的美好,只顾使力掰开宇思思护紧前胸的手臂。虽然她的上身并没可羞耻的印记,但是她拚力护住的地方呢?   “不要,哥哥……”宇思思哭道:“你这样,我会恨你的,会恨你……”   “你不是清白的吗?”宇承天冷笑:“怎么不许人证实?你不是说我对你而言不算男人,你又怕什么?”   “你一定要验身,我们去医院医生那里验,行了吧?这样算不算是给了一个交待?它是我的极限,哥哥……不要再羞辱我了……别让我恨你……哥哥……”宇思思流着泪道:“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哥哥,虽然我先睡着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路卡老师,路卡老师绝对没有……”   “思思……”宇承天哽声。   宇思思趁他不再有所动作的机会,抓了身边被单盖在自己的身上,那羞涩、难过的表情,颗颗下落的眼泪,都有一股足以震动人心,让人心碎的能量。   “思思……”宇承天的手抚向宇思思的发际,然后从她的小肚子上滑坐下来,将她和着被单抱进怀中,呢喃道:“思思……”   宇思思只是哭,近些时,她总在掉眼泪,她掉的眼泪比她过去十几年合起来的还多。   宇承天叹口气——假如她知道,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想法,只怕还要流更多的泪水。   “哥哥你过份……”宇思思伤心道: ☆、只能嫁给我   “越来越过份,你怎么可以这样?呜……”   “思思——”宇承天能做的就是将她拥得更紧,然后道:“我知道这个时候问,很不合适,思思,但我还是想问,如果我不是你哥哥,我们没有血缘……”   “你是我哥哥啊。”宇思思打断他抽咽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宇承天发觉后面的话真的很难出口,他竟然也有词穷到语难达意的时候。   “你要说什么?哥哥?”宇思思不解地道。   “我是说,这要在古时候,我这样……你就只得嫁给我了——”宇承天叹道。   “你是哥哥,在古代也不能嫁……”宇思思抽泣道。   “如果我不是哥哥,你会不会愿意嫁给我?做我的新娘?”宇承天略感紧张地问。   “你是哥哥。”宇思思完全不配合地答道。   “我是说如果……”宇承天再道。   “没有如果。”宇思思道:“你是我的哥哥,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也就是,我只能是哥哥,没别的可能对不对?”宇承天的声音冷下来。   “你是好哥哥。”宇思思道:“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好哥哥……”宇承天喃喃道:“我只该是好哥哥……对,好哥哥……”   “哥哥。”宇思思哽声。   接下来,宇承天没说一句话,他原就疲惫不堪,一夜未成眠,但也不肯放开几次欲挣开他下床去的宇思思,最后竟拥着她沉沉睡去。   其间,韦阿姨上楼来过一次。她是要上楼来打扫的,但宇承天的门却自内反锁了。   他回应了韦阿姨,说是要休息,韦阿姨才去了。   宇思思初时很想回自己房间去,一想到被单里的自己上身并无衣物,她就觉得尴尬,可宇承天硬是不放开她。   她最后只得任他抱着,尤其是见他竟然睡着了后,她侧卧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一动,就惊醒了他,使他睡眠不足。   她知道他工作一定很累,不累也不会一大早还能睡得着。   因为不敢乱动,所以她渐渐感觉侧卧的半边,都有 ☆、崩紧的弦断了   都有点麻了,真的很辛苦,接着不知怎么,自己也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已近下午,她感觉很饿,然而才试着挣了挣,就又被睡梦中的宇承天抱得更紧。宇思思无法可想,只有忍受着饥饿继续躺着,然后又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来时,就不见了哥哥宇承天的身影,床边她那被撕毁的衣服也不见了,大概是被他收拾了,宇思思愣愣神,便爬起身来,等她回房间换好衣物下楼,发现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影子。最后还是韦阿姨告诉她,他已经在半个多小时前走了。   宇思思发了一会呆,直到见着韦阿姨从厨房拿出来的饭菜,才想起该问问哥哥关于被送来的土鸡蛋处理方面的事,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掉了,当那“嚓”的一响在她耳边时,她心灵中同时也出现在“嘣”的一声——有一根一直崩得很紧的弦断了,心痛得她背脊都泛寒。   她的眼泪就象崩溃的堤防一样直泄而下,止都止不住。   断了,这会是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了,最后一次,她绝不会再打它。绝不!   几个月来,她都在讨好他,拚尽全力,时刻隐藏内心的真正的情绪,只是巴结、讨好,开心时候对他笑,不高兴的时候也对他笑,只盼望他能喜欢她这个妹妹。   他令她不知所措,在这个房子里,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能让她满怀信心,他还可以是那个哥哥,她从前的哥哥。可一离开,只要离开这里,他就变陌生,对她狠心又绝情。   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也不想再去猜测和理解了。她很辛苦,时时刻刻笑脸迎人并不是她的真性情,她伪装得真的很辛苦,很累!尤其这辛苦又换不来任何效果。   宇思思承认了,虽然她不想承认,她和哥哥的关系破碎了,不论她怎么努力,都回不到从前,她的那个好哥哥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韦阿姨不明所以地来将她劝了又劝,劝她不要哭,又问她原因,她说想爸妈了,很想! ☆、独自来生活   韦阿姨于是笑着让她打个电话给父母,她于是打了,接电话的是父亲宇杭,她的哭声让他惊慌失措,在电话另一头,不断哄着她,让她不哭,她说她放假了,要去欧洲看他们。   她又说,哥哥没时间帮她办护照之类,她不知该怎么去。   听说她要去欧洲过暑假,高兴坏了的父亲立刻答应安排人给她办签证,且立誓她到达时,他一定亲自去机场接机。   就这样,过了些天,宇思思便顺利抵达父母身边,一直到过完暑假。   再回来时,她办理了入校住读的手续,与几个同学合住在一间寝室里。   由于她去得较晚,同寝的同学颇有怪她的到来占去了她们原本放杂物的床铺的意味,对她态度不太好。   她也懒得去理会,她很安静,很少说话,常去的地方是图书馆,回来的目的是睡觉。其间,她也没有再找过宇承天,亦没打过半次电话,他们兄妹真正断了联系。   这其间,与她要好,经常来往的仍是黎静他们几个,黎静来她的寝室来得最多,陆朗只来过一次,差点没引人围观,所以他不来了。   他总是让黎静将宇思思邀出去,在外面见面。路卡老师偶尔也来转一转,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暑假发生的那件事而变得恶劣,但路卡和她聊天,却也不再提到宇承天。   终有一天,宇思思不和同寝室的女孩子们搭话的事,被黎静知道了,她主动替宇思思请她们出去玩,开始的时候,她们还不愿意,但次数多了,居然肯了。   不知情的宇思思有次和黎静上街时,发现她们也在一起,开始时反不自在,渐渐说上话了后,发现大家人其实都还不错,彼此并非绝对谈不来。   因为,慢慢的,互相竟也有说有笑了,朋友似乎又多了几个。   为此,宇思思很感激黎静,黎静只是笑着说,我说吧,你看你交朋友并不困难的,你以前没朋友只是因为你基本没和班上的同学有过多少交流,你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家最有空闲交友 ☆、全是势力眼   最有空闲交友的放学前后,找你说几句话都难,因此就算有人想接近你成为朋友,也难。   宇思思听着她的话就笑了,很开心地笑。   但这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维持的时间并不是很长,那天,她的一个旧日同窗从临市特地赶过来看她,宇思思于是将她带去寝室,要向她介绍新朋友。   那天,寝室的门是关着的,当她准备敲门进去时,听到里面的谈话,提到她的名字。   “我们还是不要和宇思思来往了,我真的蛮害怕的。”其中一个声音说。   宇思思不明白她害怕什么,所以止住的敲门的动作。   “你们有什么好怕的?思思的人不比王美娜强多了吗?”应声的是黎静。   “是,可是王美娜如果因为我们和她交朋友,算帐算到我们头上了怎么办啊?”   “她找你们算帐了?”黎静道:“她每天跟在陆郎的后面巴儿狗似的,有空找你们?”   “话是这么说,可不怕一万,就怕……”再一个道。   “我说没什么好怕的。”黎静冷静地道:“虽然宇思思家庭究竟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但一定不是来自普通人家。大家放心和她交朋友吧。”   “可我们打听过,她说她的家庭很普通,她原来班级的同学有人问过。”又一个道:“真的,她说她们家全都是普通人——生活水平也是很一般般,你看她身上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那么朴素……几个富贵家里的小姐是她那样的啊?相信是真的了。”   “是啊,那样的话,王美娜一根指头都能压死她。”第一个说怕的那女孩道:“到时候,我们也跟着倒霉。”   “可王美娜压死她没有呢?你们看不到吗?王美娜从前整过的基本都退学了,她不好好的吗?”黎静道:“你们再看我们班那势力眼班主任的表现也该想得明白一点了,从前她哪次不是帮顺着王美娜的,这次,你看她帮了吗?”   “唉,也有点道理,到底该怎么办?”其中一个又道:“要不再打听打听?如果她家庭比王美娜的差得实在太远,完全不能匹敌,为了 ☆、都是势力小人(2)   “要不再打听打听?如果她家庭比王美娜的差得实在太远,完全不能匹敌,为了我们自己的将来和家人,我们真的不能……我们也没办法的,必竟还要为家人着想……”   室内的对话,宇思思全都听进了耳内,也听在了她身后的朋友的耳里,朋友在听到这句话后,握紧了她的手,传递着无言的安慰。   里面的对话还在进行,但宇思思却听不进去了,身后的朋友拉了拉她的手臂,她便机械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手拉着手,走到校园内有花坛的一角,静静地坐了许久,都不出声。   “没关系啦,算了。”朋友最后拍拍她的肩强笑道:“你不还有我们吗?”   “家庭条件好,能敌得过王美娜家,就和我继续交朋友……如果不能,就算了……”宇思思只是低着头喃喃。   “不要想了。”朋友道:“让那些人见鬼去,思思!根本不值得为她们费心啦!”   宇思思低首不出声,良久,最后抬起头来笑道:“没关系的……至少她们其实是认同我的是不是?她们只是迫于现实压力……我已经很高兴了,至少并不讨厌我,心底还是愿意同我交朋友的……”她说站,眼里却有了泪花。   “思思,傻瓜……”朋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她:“那是当然的,没人会真讨厌你。咱家的思思这么可爱……”   “思思……”就在这时,她们听到黎静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如果你也是要看思思的家庭状况再决定和不和她交朋友。”宇思思还未应声,她身边的朋友王敏便站起来道:“那还是算了。你走吧!我是明白了,所谓高等学园出来的高等才子公主们,都不过是一群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和生活的小人。”   “我不是。”黎静立刻道:“我只是怕她们又再不理思思,思思伤心,为了安抚她们才那么说的,我只是单纯地当思思朋友,思思你明白的是不是?”   “是。”宇思思含泪笑道:“黎静你早就是朋友。”   “那就好。”宇思思的朋友王敏冷哼一声道。   “思思,你别难过了。”黎静走近她们道:“王美娜的爸爸是省里的高官,更有亲戚在 ☆、一群势力小人(3)   “王美娜的爸爸是省里的高官,更有亲戚在北京做大官,你明白的,如果能讨好王美娜,以后她们家需要走后门,托关系办事之类,就要方便很多,才……”   “哼!”王敏又哼一声:“一群势力小人。”   “所以思思你别难过,”黎静又道:“王美娜那么嚣张,就是因为她有那样的老爸,没那样的老爸,鬼才理她。不象你,思思,就算没有那样的家世,也有人真心愿意和你做朋友,你其实比她强多了,是不是?”   “黎静你真会安慰人。”宇思思真诚地道:“不过谢谢你。”   “我说的是真的。”黎静道。   “也是哦。”王敏随后也笑道:“还是蛮有道理的啦。”   宇思思其实并不讨厌王美娜,更没有敌视她,虽然宇思思见过她更不堪的一面,宇思思也未曾真正轻视过她,倒是王美娜,直到如今高二了,她都依然故我,一不高兴时,仍是要找宇思思麻烦。   宇思思一副不与计较的,无视于她的态度,更是常常激怒王美娜,怒发冲冠处她每次要开打,宇思思都闪过一边,着实避不过难,就干脆跑去校董办公室躲人。   如此一来,她的被人欺负的实际况态也逐日被阮校董所了解,他已不再批评她,当然也听从宇思思的意见,为了不激化矛盾而尽量少出手相助。   王美娜因此骂她狐狸,说她恶心!见着黎静公然同她要好,便骂她们俩是一对狐狸精。   总之,宇思思因为在学校里有王美娜这个对头,日子过得倒也不乏味就是了。   至于她同寝室的室友,她们则要求她带她们去她家玩。   宇思思并不想回家,当然拒绝了。自从上高二以来,宇思思没有和哥哥联系,也没有回过一次家,就算是星期六,星期天,她也会在学校里待着,或者是和路卡老师一起到处转悠,再或者和陆朗他们一起玩。   其间,李碧荷亦打她寝室的电话找过她很多次,约她出去,但宇思思怀疑,她的男朋友也会在一起,所以全都 ☆、意料外的来访   所以全都拒绝掉了。   总之呢,她不回家。   倒是韦阿姨反过来会来看望她,每次来都带不少好吃的过来。室友们都问韦阿姨是不是她的妈妈,宇思思也没否认。实际上,她原就当韦阿姨是另一个慈和的妈妈。   韦阿姨看上去绝对不象是富贵人家的太太之类的人,她们因此更加失望,更确定宇思思只来自小康家庭,她家况远比不上王美娜的家况。   虽然后来,她们有听到宇思思喊对方为阿姨,但她们只认为韦阿姨是姨妈之类的人,一回事。至于宇思思受到阮校董的照顾,好运气地没有被退学,那也是宇思思聪明,懂得向阮校董乞怜。   阮校董贵为校董,知道实情后,当然至少要在表面上表现得公平,公正,所以才维护宇思思。如若不是表面,怎么就没见他真重罚,重责过欺人的王美娜。   阮校董也不敢惹王美娜那样家势的人才这样的吧——谁都怕势力,校董也一样。   想通后的室友们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宇思思,或者只在寝室内和她有说有笑,一出门就冷淡开来,在教室里更是不和她说一句话。   宇思思对此都听之任之随之,不作任何表态。   宇思思被室友刻意又再疏离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宇承天出现。当宇承天出现在她们寝室时,女孩子们傻了眼。   宇承天就是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注意,不敢忽视的人。他站在那里,即使一句话也不说,你也能感觉得某种与生俱来,压迫力强,绝对大人物身上才有的气势与力量。   是那种,他只是看着你,就能让你随之精神高度集中,紧张的人。   其实宇承天并不凶,说话的音量甚至可算得柔和,态度也友好、亲切,只是向她们打听:“请问,我妹妹,宇思思是在这个寝室吗?”   可她们就是感觉紧张,呼吸不过来,俄而脸全红了,手足无措,好象做错了事。   “啊,宇思思是这个寝室的。”最后还是来她们寝室玩的黎静率先反应过来。   “请问她在哪?”宇承天微笑着问。 ☆、做他的女朋友   黎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带他出了寝室门,去找宇思思。   直到他们走很久了,寝室内才又再有了声响,紧接着热烈讨论开来,讨论宇承天。   宇思思并不知道她的哥哥突然到访,她实际做梦都已不敢想他会来。   她此刻正和陆朗在学校后面一小片林荫地里散步,她今天是应陆朗的要求,给他的告白一个回复。他都已告白半个多月了,明确告诉她,他希望能和她再进一步发展。   也就是让她做他的女朋友,正式的。   宇思思初听时,还当是听错了,可陆朗连续说几次,她的耳朵就是再有毛病,也不可能一错再错。她必须给一个答复。   “我……”经过许多天的深思后,宇思思其实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但要说出来,她还是感觉有点困难,甚至莫名红了脸。   “你说吧。”陆朗最后咬咬牙:“就算是坏消息,我也能承受。”   “不是的,我是想,如果我们真正长大了,工作了……”宇思思红着脸道:“你觉得我们还可以……我,我想,我会考虑的……”   “为什么现在不行?”陆朗问。听到这个不是拒绝的拒绝,他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因为我们现在还小啊。很多事情都不确定不是吗?也许你将来就不喜欢我了呢。”宇思思想到哥哥宇承天和李碧荷,有了那个前车之鉴,她觉得她不该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会的。”陆朗斩钉截铁地道。   “我们可不可以先交朋友?”宇思思羞红满腮道:“如果等到我们真正长大了,你还这样说,我想——那时,我会愿意的……”   “你是说真的?”陆朗问。   宇思思点点头,说实话,她不讨厌陆朗,她想不出许多年后,她会拒绝他的理由。   “那就这么约定了好不好?”陆朗喜道,趁她无防备,忽然挨近她在她额头上吻一下道:“这就是约定的印记。”   “你干什么?”宇思思张大眼睛:“干嘛突然占我便宜?!”说时做势欲打。   陆朗哈哈大笑着跑开,宇思思追上去,才追了两步,就听到 ☆、哥哥,我很痛!(1)   就听到右侧边不远处有掌声响起,一下一下地,还有声音在道:“不错,表演得很好。”   虽然是在赞表演得好,但那里面含的怒气却令宇思思汗毛倒竖,头皮发紧。   她希望是她弄错了,她的哥哥不会出现在校园里,发出那样的声音。   但她的希望落了空,她一偏头,就看到了站在黎静身后的宇承天,然后没来由地倒退一步——他真的来了!   “报歉,两位同学。”宇承天向着宇思思大踏步走去,边走边道:“今天我要带妹妹回家有点事,先失陪了。”   说时,已走近宇思思,扣了她的手腕,拉了就走。   “等等,哥哥?出什么事了?”感觉宇承天拿捏力道不轻的宇思思吃痛地道:“松开,我自己会走,哥哥。”   一边的陆朗嘴张了张,似欲解释什么,可终究没开口。   黎静只是注视着他们俩人的背影,一副满腹心思的模样。   不多时,同一寝室的其它室友又再看到了他们俩经过寝室楼的楼下,宇承天始终攥着宇思思,之所以是攥着,是因为宇承天步子大,走得快,宇思思全赶不上,看上去就象被拖着走(她们如此理解),宇思思必竟是女孩,走路相对慢。   她们不仅看到宇思思被攥着走,还看到阮校董和学校里的另几个重量级人物匆匆赶来,同宇思思的哥哥握手交谈,阮校董满面春风,其它几个则表现得明显象是来见贵宾的。   这样的景况很打眼,许多学生都情不自禁地驻足围看,宇思思一直低着头,半声不吭。   扒在寝室走廊护拦上看到这些的女孩子们于是面面相觑。   “黎静是对的。”她们中的一个说。   其它几个没说话,只是集体出现懊悔的表情。   宇思思被宇承天塞进车里带回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住校,从来不回家。”宇承天一坐回车内便冷笑道:“原来是为了方便会情郎,对吧?”   宇思思垂首不语,倘若受伤害多了后,也会变成某种“习惯”的话,宇思思 ☆、见面就伤人   宇思思近年来,都差不多习惯了他的嘲讽和挖苦,他的伤害。   “看来我没说错,”宇承天咬牙道:“是不是?思思?”   “哥哥来找我是因为家里有什么事吗?”宇思思不答是或否,只问她认为的重心问题。   “回答我!”宇承天怒道:“你特地搬到学校是不是为了方便见情郎?!”   他的音量很大,宇思思只觉耳膜被震得嗡嗡响,但她仍不回答,只是将头低得更低——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竟这么悲惨,要么久不相见,一见面就伤人。   “回答我!”宇承天捏了她的下颏骨,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自己。   “哥哥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吃痛的宇思思于是道:“随便你——”   宇承天闻言,蓦地放开她,然后一声中响地去将车子开动,直到回到家中,他都没有说话,宇思思将被捏痛的地方揉了揉后,亦没再看他一眼,她更多的是去看车窗外,虽然那流线一样划过的风景,没一个地方能真正入她眸……   回到家里,韦阿姨喜出望外,宇思思问她家中有什么事,韦阿姨又说没有。   不解的宇思思于是和韦阿姨一起做了晚饭,吃过后,又帮忙洗了碗,然后竟要告辞,说是要回去学校的学生宿舍。   “回什么宿舍,这是你的家啊。”韦阿姨不理解地道。   “可学校宿舍有学校宿舍的规矩,”宇思思笑着解释道:“每一个住宿的学生都得遵守,在规定的关校门时间之前,回去。”   “唉,可是难得回来一次。”韦阿姨难过地道:“就不能打电话去说说,今晚不回去了吗?又不是做坏事,是回家了唉。”   “可是……不太好……”宇思思道:“而且我之前并没请假啊,我还是回去吧。对了,我就不去和哥哥道别了,韦阿姨帮我说一声吧。”   “说什么呢?傻孩子。”韦阿姨道:“让你哥哥送你回去才是应该的啊。”   “不了,”宇思思道:“哥哥辛苦工作一天了……该休息——我自己这么大,又不是不会走。放心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   “唉——”韦阿姨叹气。宇思思拥抱了一下她算是安慰,然后返转身,然而还没走几步路,就听到一声喝斥:“这么晚了,又去哪?!”   “回学校宿舍。”宇思思头也不回地道。   “如果是宿舍,就不必去了。”宇承天道:“我明天就去给你办理退寝手续。”   “什么?!”宇思思反转身看着他道:“不要!我不想退寝。”   “你只用坐趟车就能回到家里,”宇承天冷冷地道:“你住什么宿舍?”   “可我想住宿舍。”宇思思坚定地道。   “韦阿姨,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家去。”宇承天不理会她,仅向韦阿姨道:“明早再来吧。”   “呐呐呐——”韦阿姨瞧着瞪着宇承天宇思思,夹在中间为难地道:“兄妹俩,有话好好说,可不要吵架。”   “不会的,你放心。”宇承天道:“快回去吧,韦阿姨。走得太晚了,不好。”   “唉唉……”韦阿姨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关系的。”宇思思见状只得表态道:“我不会和哥哥吵架的,我会好好说。”   ——她不会防害韦阿姨回去和家人团聚,她已经工作一天了。   “那就好。”韦阿姨听了她的话,多多少少放松了些,回屋稍再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宇思思一直送她到大门前,韦阿姨的身影消失后,她也没立刻回房,而是站在那里想了又想,最后决定不和哥哥道别,直接回学校。   她相信,就是与他道别,她也听不到任何好言语,何必?   可问题是,她忽然无法再次按开秘码锁。宇思思猜是宇承天在房间的总控制器上动了手脚,只得赶回来,直接冲到控制器边,要开锁。   宇承天并没阻拦她,只是道:“你就算回学校了也没用,你的行李已经被你的同学们收拾好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李秘书就会把它们送回来。”   “哥哥……你是什么意思?”宇思思闻言豁然转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说过了,依各方面的条件,你无须住宿。”宇承天道。 ☆、不准再侮辱我   “可我也说过,我是愿意住宿,才去住的!”宇思思道:“我说得很清楚明白,哥哥,你难道突然忘了,该尊重别人吗?”   “尊重?”宇承天道:“你跑去学校住宿的事知会过我这个哥哥吗?我怎么也算你在这里的监护人,你征求过我的同意了吗?你没尊重我就做出的决定,教我怎么尊重?”   “征求你的同意?”宇思思呢喃:“征求同意?你给我过机会向你征求同意了吗?我是打得通你的电话?还是找得到你的人?我怎么征求同意?”   “好吧……就算这个可以不怪你——是我……但是宇思思,我还是要劝你打消借住宿在学校私会情郎的念头,”宇承天冷冷地道:“你忘了我警告过你的话吗?我不是说过,不准你们来往了吗?你不要激怒我。”   “私会情郎?”宇思思眼圈微红道:“哥哥你现在一开口来,除了侮辱我,就不会说话了吗?”   “我侮辱你?”宇承天道:“我怎么侮辱你了?我都亲眼看到了不是吗?”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宇思思再次走向密码控制器,按了秘码,控制器却警示密码错误。   “密码已经被改了。”宇承天道,说完就背转身走向客厅置放沙发之处。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宇思思怒问。   “从明天起,你搬回家里来住,晚上不准出门,给我乖乖在家待着。”宇承天说。   “我已经说了,我不在家里住。”宇思思大声道:“不在家里住!”   “由不得你!”宇承天道。   宇思思于是不再说话,挺背去打开房门,向外走去——不给她打开铁门,她就翻出去,总之她要出去!   “思思!”宇承天在她的背后喊,她只作没听见。然而才近大铁门,就见李秘书手提着一个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外,勾着头向里看。   那行李箱她认识,正是她自己的。   “Hi!思思!”李秘书见着她即笑着指了指门,还当她是特地出来给她开门的。   “是我的?”宇思思走近门前,抓着门上的铁杆,向 ☆、不要激怒我   “是我的?”宇思思走近门前,抓着门上的铁杆,向李秘书再次确认道。   “当然,”李秘书半开玩笑道:“东西还真不少呢,还有些没拿完,我收拾时还想,天啊,咱们思思,是不是把自己的宝贝东西全拿学校宿舍来了?”   宇思思却笑不出来,只是将头低下,一言不发。   “思思?这是怎么了?”李秘书诧异道:“怎么不开心吗?”   没等宇思思有所回答,宇承天已步向门前,顺手按开了密码锁,宇思思欲夺门而出,却被他一把拉住,另一手又去接了箱子,再将宇思思拖回门内。   李秘书总算瞅明白宇思思是在闹别扭,所以噤口不语,忐忑难安。   “谢谢你,李秘书,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宇承天一边抓紧挣动的宇思思的胳膊,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李秘书道。   “不客气,小事呢。”李秘书不安地笑道:“思思今天是怎么了?生什么气呢?”   “不过是跟我闹脾气,小孩子都这样。”宇承天道:“见笑了。”   “你才小孩子!”宇思思咬牙还击道。   “看吧!”宇承天无奈地李秘书道。   李秘书理解地一笑,向了宇思思道:“别这样,思思,有话好好和哥哥谈啊。”   宇思思不则声,都已被认定是闹弯扭的小孩子了,她还能说什么。   李秘书并没进屋喝茶,只是劝解了宇思思一会,就告辞离去。   宇思思则被宇承天直接拖回二楼她的房间。且被警告道:“不要激怒我,除非思思你觉得你各方面都能是我的对手。”   宇思思照例不出声,但他一出门,她便提了她的箱子,又往外走。   宇承天再次将她抓回房间,这次干脆把她的箱子打开,将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衣服,小饰品,相框,还有一些日用品堆了一床。   宇承天亲自动手将它们各归各位——衣柜,梳妆台,抽屉,等地方。   只是他刚放进去,宇思思就又去将它们全拿了出来,重放回大旅行箱里。   两人争执中,旅行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 ☆、时冷时热的脸   里面的东西随之散了一地。   宇思思蹲下身,先拿起箱子,又一件件地将掉落地上的物件捡回床上,但她捡到其中一件上衣时,却发现宇承天的脚已踩在上面,她一声不响地移身过去拉了拉他脚底下的衣,但他动都不动一下。   宇思思示意性地推了推她的小腿,他仍象钉子一样定在那里不动。   宇思思放弃地移开去,准备收拾起其它东西,但脚才移,身子已被宇承天拉扯得站了起来,且听他恼怒地道:“你把我这个哥哥的话当成耳边风?我还不信我管不住你!”   “哥哥?”宇思思终于开口道:“你既然早已经决定不再理会我,不再管我,就请你进行到底,好吗?!不要突然又想起自己是我哥哥,就心血来潮地跑来管一下!”   “谁不理会你?不管你?”宇承天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好吧,是我胡思乱想。”宇思思道:“我现在不想了,不在乎,无所谓了——我早想通了,所以请哥哥你还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好了,我不会再骚扰,也请哥哥让我也去过自己的日子,回学校宿舍去,我们两不相扰。”   “什么叫过自己的生活?两不相扰?”宇承天伸手握紧她双臂道:“你再说一句!”   “说多少句都一样!”宇思思道:“请哥哥过回几个月前的生活,不要再管我!”   她的话一完,就被宇承天推得跌坐在床上。   然后对了她冷声道:   “你给我记住!以后要天天回家,不准再和陆朗来往!我并不想使手段,让每一个人都不快乐,宇思思,但你若还一意孤行,完全不听我这个哥哥的话,我……”   “你怎么样?”宇思思咬牙:“你要把我送回爸妈那里去?没关系!很好啊!在爸妈身边生活一定比在这里看你时冷时热的脸开心!”   听着她的话,宇承天的面上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表情,随后转身出了房门。   宇思思等他走后,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然后起身,又将东西全装进旅行箱,她相信 ☆、离家出走   她相信她还是会再住校的,且决定明天仍留在学校里不回家。   回家里来干什么呢?等她的哥哥不过心血来潮,忽然又生出的“哥哥责任感”而已罢,等她哥哥这股热情消退,她只怕又得被独自留在家里,恐惧“鬼怪”来袭。   宇思思想到做到,第二天果然没回家,而是直接去到宿舍,同室室友倒没意见,只象欢迎贵宾一样欢迎她,围着她兴奋地问东问西。   可舍监不同意,说是她的床位已经被退了,她不能再住在学校宿舍里。   宇思思说她会补手续再回来,但宿监仍不同意,说是经由家长办理的退宿手续,还得由家长签字,才能办理回来,这是对每一个学生负责任。   宇思思无话可说,无可奈何的她最后想到黎静,决定先去黎静家借住一宿。   黎静很快就来接了她,且是和陆朗一起,三个人在黎静家玩了好大一会儿,陆朗便告辞而去,房子很小,只有简陋的一室一厅,厕所还在院子里,为公用。   黎静的爸爸睡客厅,宇思思与黎静睡在房间里面,天气有一点点热,黎静的家里,就一台电风扇在日夜不停的工作,扇出的风,只足以使人不流汗。睡前,黎静和她的爸爸互让电风扇,最终归到房间里来了,大概是为了还有宇思思这位客人。   而晚间,黎静的房间灯一关,没过多久,除了电风扇的呼呼风响外,还这里那里传来古怪而细碎的窸窣声,有时还“砰”或“嗵”的一响。   宇思思感觉奇怪,黎静让她不必害怕,只是老鼠,不止一只,才会这样。   宇思思听着怪声睡不着,她总是怀疑会有老鼠爬上床,不是咬这个一口,就是咬那个一口,但黎静很显然是习惯了,不多久,就睡着了,呼吸匀均。   宇思思告诉自己要学黎静,这么久了,就没见黎静被咬过,不可能独独她来了,就咬。想是如此想,可她就是在这些窣窣声里睡不着。   半夜,黎静醒过来,说是要去上厕所,等她回来就对宇思思说: ☆、思思别怪我   “思思,我家里环境不好,弄得你睡不着是不是?”   “不是。”宇思思忙否认。   “可是你好象睡不着。”黎静道。   “我只是有点认床,很多人都有这毛病的,是不是?”宇思思忙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打扰你了?”   “当然不是。”黎静道,然后沉默,却也没再关灯,只是和宇思思一起张大眼睛躺着。   可能是怕灯光的原因,老鼠们都躲起来了,没有了吱吱等声,宇思思才感觉多少放松了些,眼皮也开始打架。   “思思……别怪我……”黎静突然道:“我只是觉得你该好好休息,你在这里根本睡不着……时间长了,对学习和身体都不好。”   “什么?”宇思思迷迷糊糊地问。   “你肯来我家,一点也不嫌弃,我很高兴,可是……”黎静欲言又止。   “为什么要嫌弃?”宇思思呢喃道。   接下来,她居然在亮恍恍的灯光下睡着了,然后被敲门声惊醒,比及真正睁开眼,就见宇承天在黎静父亲的陪同下,满面焦急地走进来,见到她才象定下心来。   “你?”宇思思转目看向黎静:“你叫来我哥哥?”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谈谈。”黎静低头道。   “你怎么有我哥哥的电话号码?”宇思思更不解。   “我没有,我打电话到你寝室,你寝室的人说你哥哥去找过你,还留下了联系方式。”黎静道:“我本来是想让她们告诉校方,校方应有你们家的电话……”   宇思思无语,她知道黎静是纯好意,但无法感激。   “还不快下来?”宇承天谢过黎静的父亲后,便对宇思思道:“跟我回家去,你要打扰人家到什么时候?”   “不打扰,不打扰!”黎静的父亲忙道。   宇思思只得起身,她总不能在人家家里,和她的哥哥争执。   对于她的行为,宇承天这次意外地并没出言责备,就连回到家里后,他也没有骂过她一句。只让她回房间去好好睡一觉。   宇思思没吱声,他不责骂她,她就更不想解释什么。   就这样, ☆、我有自主权   他们安然相处了大致一个多星期,一个多星期后,宇思思提早回了家,趁宇承天不在,赶紧收拾了行李,然后留条在客厅,让他不必去找她。   哪知因为行李箱重,走得慢,才到半路,就碰到宇承天开着车回家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韦阿姨打电话通知的,虽然她一再请求韦阿姨别通知宇承天,但韦阿姨似乎没能听进去。   宇思思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没能跑几步,就被下得车来的宇承天给抓住,拖回车内。   “你究竟要怎样?!”宇承天攥紧还欲挣下车的宇思思怒问。   “没怎么样!”宇思思道:“就是不在家里住了!”   “不在家你要去哪?”宇承天问。   “我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在学校附近合租了房子。”宇思思道:“那样上下学会很方便,哥哥放心吧。路卡老师也住在那附近呢。”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宇承天道:“谁让你擅自做决定的?”   “哥哥你忙嘛,我不想打扰哥哥。”宇思思道:“而且我也不小了呢,都是已经有身份证的人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公民,我有自主权。”   “还是中学生的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小孩子,谈什么公民?自主权?”宇承天冷冷道:“我若一分钱都不给你,我倒想看你到底怎么去自主?”   宇思思低头不出声,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他的话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看出她受了伤,宇承天懊恼地道:“好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有自己的家不是吗?为什么要到外面去住?”   “哥哥有段时间不是一直住外面的吗?”宇思思问:“为什么哥哥可以,我不能?而且,我又不是乱跑,是学校附近呢,带厨房的,很方便不是吗?”   “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真正想得到的方便,是方便你和陆朗见面吧?”宇承天道:“你想得倒美!”   宇思思别开头,伸手将车门打开,可她连脚都不及探出去,就被宇承天又拉回了车内。   “让我出去!”宇思思尖叫。 ☆、分开的理由   “行了,思思,不要闹脾气了,我们回家去!”宇承天抓紧她道:“你这样,我都没法安心工作了,你知道吗?”   “我不想回家!”宇思思难过地道:“我也不想再和你说话,你不是我从前的哥哥了,我从前的哥哥很温柔,很善良的,从不随便出口伤人!你不是我哥哥,你只长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还有一样的声音而已,我不认识你!不认识!”   “思思!”宇承天攥住过于激动的她,将她搂进怀中:“是我说错了,就当是我说错了,我们回家去,不闹气了,行不?”   “我们还是分开吧,哥哥。”宇思思道:“分开,过去那么几个月,你没有妹妹在身边过得很好不是吗?就是瘦了点,什么都没缺少,你以后也不会缺少的。我也很好不是吗?你可以到学校去查,我的功课并没有落下……”   “我想不通,你一定要分开的理由?”宇承天阴沉地道。   “我觉得分开比较好啊。”宇思思道:“我们住在一起,我总觉得哥哥你不开心,我也难过,你似乎很讨厌我,所以何必呢?”   “我这样子象讨厌你吗?”宇承天问。   “也许你目前不讨厌了,也忘了你曾经有段时间多么不喜欢我,可我记得——你前段时间,真的很讨厌我。也许,再过些日子,你又要讨厌我了。”宇思思难过地道:“虽然我还是没能完全想明白,其中原因,但是何必呢?哥哥?”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宇承天哽声。   “是吗?”宇思思挣出宇承天的怀抱,转目凝向车窗外,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是忘了他曾经对她的厌烦,重又燃起了做哥哥的热情。   可她不会忘,那些备受煎熬,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每一天都在期待她和哥哥的关系会好起来,每一天又在失望与迷茫中不安稳地睡去。   宇承天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回了家,车门打开后,宇思思便跳下来,独自走开,但她的方向不是自家的大门,而是大铁门,她要 ☆、等着看奇迹发生   她要出去。   “思思!”宇承天追上她,拉了她手肘问道:“去哪?你到底要怎样?要怎么样?!啊?”   “我希望哥哥能尊重我的决定。”宇思思道:“我不是在闹脾气,而是觉得这样安排比较好。哥哥如果觉得我不该多花这样的钱,那可以记在账上,等我将来工作了,就还。”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宇承天焦灼地道。   “我也不是为了方便见陆朗才做这样的决定。”宇思思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陆朗只是朋友,并约定真正成人之前,都只会是朋友。所以,哥哥,不会出乱子的,相信我好吗?你就让我去学校那边住吧。每天跑车子,来来去去,很费时间呢。不是吗?而且,这样的话,还能让韦阿姨少很多事,她因此可以早点回家去和家人团聚。有一段时间,她只能天天留下来陪我,我很过意不去。”   “以后不会了。”宇承天道:“我保证不会了。”   “哥哥的工作很忙。”宇思思微微一笑道:“所以请不要下这样的保证。而且,哥哥你想想,你若不用费时来关照我这个妹妹,你也可以省很多麻烦啊。没我烦人,你能更用心,全力工作。那样的话,弄不好,会出奇迹!我等着看奇迹发生,爸爸也会开心的。呵呵……”   “别这样说话,别走,思思……”宇承天低声道,眸中尽是痛苦:“我知道我前段时间不对,我……但别为这个离开我,好不好?”   “哥哥。”宇思思道:“怎么能算是离开呢?我们还在一个城市啊,只是为方便考虑,不再住在一起了,等哥哥你有空时,可以去看我的。又是不是很远……”   “思思你想想,你如果走了,那我以后……工作一天回来,就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家,没有家人的家,哪里还象家?”宇承天道:“思思,说真话,我有时也会很不如意,也会感觉累,感到苦,觉得难,可是只要我回家,看着你,看着你的笑脸,我就还有欣慰——至少 ☆、哥哥你太狡猾   ——至少我不寂寞,我有家,有妹妹,有关心我和被我关心的人,有港湾。有了这些,世上的风雨再大又如何?我又何须害怕什么?”   宇思思闻言眼圈微红,强笑道:“哥哥该去娶个妻子,这样,她就能陪着你了,在你的下半生,一直陪着你,直到老死,多好。”   “不是还没有吗?”宇承天道:“在这个地方,在现在这个家里,我的家人只有你,如果你离开了,你哥哥工作一天,劳累一天回来,就只能与寂寞相伴了。”   “哥哥你太狡猾了。”宇思思摇头道:“太狡猾!你几个月,几个月地不回家——然后,你想家了,就回来,说希望能看到家人。等你觉得无所谓了,就会又把我丢一边,理都不理的,完全不管我的感受——象我高一时一样……这算什么?我觉得你更象是把我当成宠物狗——是的,宠物狗,招之即来,挥之要去的那种……”   宇思思说完转过身,她原当她早无所谓了,哪知伤害早已存在心里,从未真正离开过她——他只要站在她面前,她就会不自觉地忆起它们,然后心里失去平衡。   “思思!”宇承天伸臂再次拉住她,却没将她拉转身,而是从后背抱了她的腰道:“思思你怎么会是宠物呢?你当然不是……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愿意留在我的视线里?留在家里呢?思思,你告诉哥哥……我从今后只做你的好哥哥行吗?做成那种象绅士,象天使一样的,你希望中的哥哥……”   “你不要说了,哥哥……”宇思思难受地道。   “思思,你难道还没听出来吗?”宇承天低缓的音调,轻轻地在道:“你哥哥我,这是在求你——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很可怜?要求自己的妹妹留在家里,还不知她答不答应……你哥哥还没这样求过谁,真的没有,思思……”   “哥哥……”宇思思带着哭腔为难地道。   “我对天发誓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不理你,不会不接你的电话,我保证除了 ☆、我也有要求   我保证除了不得已的出差天天回家,哪怕忙得只能在家待一分钟,我也要回来一趟,不让你不知所措,行吗?”   “我不懂,哥哥,你……”宇思思摇头道:“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我非得在家不可?其实,我就算去了学校那边,你约我见面,我也一定会出来见你的,哥哥……我们只是没住在一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你还不懂也没关系,”宇承天哑声道:“你只要答应我……”   宇思思低首不语。   “答应我——”宇承天道:“答应我,思思……”   “好——”宇思思终于道:“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宇承天道。   “我想让黎静和她爸爸也搬来我们家住,”宇思思道:“如果他们来了,那你晚间不回家,我也不必害怕,不用胡思乱想。韦阿姨也能回去和家人团聚,不必陪着我了。”   宇思思想起那只有一个电扇,灯一关便有老鼠吱吱叫着出入的,黎静的家。   “他们愿意吗?”宇承天道。   “我可以说服他们。”宇思思道:“家里的客房多,没人住不是吗?整理两间出来就可以了……行吗?哥哥?”   “随你安排,你愿意和喜欢就行。”宇承天道:“但,我也有要求。”   “什么要求?”宇思思问。   “不要再和陆朗来往了,我不喜欢。”宇承天道。   “陆朗是朋友。”宇思思道:“难道我不能有异性朋友吗?”   “你可以有异性朋友,但不要是他。”宇承天道。   “我不能答应你,哥哥。”宇思思道:“陆朗是朋友,他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所以,我不能象你说的那样做。”   “是吗?”宇承天于是不再说话,只是更紧一点地搂紧了她的腰。   可能是工作太累,也可能是两人终于和好,使宇承天感觉放松,总之他在十点多钟,与宇思思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竟然睡着了。   宇思思感觉到的时候,她小小的肩膀已近承受不起他头颅的重量,她只得用手将它轻轻托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认为她该叫醒他比较好,然而 ☆、总有解决之道   她认为她该叫醒他比较好,然而实际没有,她有点不忍心,只能坐着,呆呆看着电视节目,且用遥控将电视里的声音调小。   最后她不知怎么也睡着了,醒来时,正看到宇承天将窗帘打开,窗外光影朦胧,喻示着时间尚早。   她有丝不确定地坐起身来,就见宇承天转面来对她笑道:“早,思思,昨夜睡得真好。我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呵呵……”   “可是,哥哥……”宇思思抬眼看了看四周,知道这里是宇承天的卧室,他居然肯让她和他一起睡一张床?天塌了吗?   “我困,懒得把你搬弄回你自己的房间了。”宇承天笑道:“而且,我想,偶尔象小时候那么亲热一下,也无伤大雅。”   “呵呵……”宇思思笑。   “嗯,快起来,”宇承天看着傻笑的她道:“去你房间洗漱好,然后下楼去给你哥哥做早餐,你哥哥很久没吃到你做的东西了,想坏了。”   “好!”宇思思闻言迅速爬起身道:“哥哥你想吃什么呢?”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宇承天道。   “嗯。”宇思思咯咯笑着,穿鞋下床去,一溜烟跑出了他的房间。余下宇承天,独自立于窗边,凝视着她睡过的地方,笑容尽失。   最后他步向床边,拾起宇思思掉落在枕头上的一根发丝喃喃道:“过一天是一天吧,宇承天,她现在还小不是吗?你又何必过早的烦恼,总有解决之道的,总会有的……”   ……………………………………………………………………………………………………………………   将黎静父女请回家住的意愿,宇思思完成得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虽然黎静听了欣喜若狂,但黎静的爸爸却不太愿意。   最后还是宇承天进行的“说服”。   他让两个女孩子去外面等着,然后神态安然地对黎静的父亲,黎重元道:“请问伯伯是做什么工作的?可以问吗?思思忘了跟我说。”   黎重元还当他要说什么,却原来是这样一句打听家世的话。 ☆、我们一起住   “人老,又不中用,还能做什么?只是去建筑工地卖卖苦力。”黎重元如实道。   “在建筑工地做事,只用白天做就行了吧?”宇承天道。   “是,当然。”黎重元愕然地道,不知他谈这个话题所为何来。。   “我想请您同时做个兼职行吗?黎伯伯。”宇承天道。   “伯伯不敢当。”黎重元赶紧道:“请别再这么叫了。”   “好吧,黎师傅,”宇承天道:“刚才我妹妹一直在说话,我也不好打断她,她不希望我以雇用的方式请你们到我家去,她认为她和您女儿黎静是朋友,应该待以客礼……”   “这是小孩子们感情好,可我们大人该明白……”黎重元欲道,却被宇承天打断。   “请您听我说,”宇承天道:“您大概听说过了,我们的父母在国外,目前就我和妹妹在中国,而我工作很忙,时常不能按时回家,有时候还不得不把妹妹独自留在家里,她一个人很孤独、害怕。您也看到了,这次终于暴发,要离家出走。我也因此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想找个晚上能住我家里的人,帮我在晚间照看一下她……还有,就是帮替韦阿姨做点家里,对她而言已稍嫌粗重的活,她年纪也大了,我希望也能减轻她一点家务负担。”   黎重元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由于我这方面是包吃包住,而且不是全天侯性质的工作,又还让你带着女儿一起住进来,所以,我只出八百。”宇承天道:“请您考虑考虑,如果您不愿意——那我不请您,我也会请别人来照看房子和我妹妹,非请不可,韦阿姨的工作时间规定只是白天。”   “八百太多了,晚上帮忙照看一下孩子和房子都是小事,我不要这钱。”黎重元道。   “您在劳动,就该有劳动所得。”宇承天道:“我优先选择请您,也只是我妹妹会更高兴看到是您来我们家而已。这其中并无同情或其它成份……”   宇思思得知黎静的爸爸也答应来家里了,开心不已,一路追着宇承天问 ☆、我们一起住(2)   一路追着宇承天问他都说了些什么?宇承天但笑不语。   只在最后道:“明天才能搬来,因为有些东西还是要收拾交待一下……”   “我知道啊。”宇思思说道。   “我明天有事,可能不能亲自来接了。”宇承天道。   “嗯。”宇思思道。   “高兴了吗?”宇承天问,看着宇思思。   “高兴!”宇思思哂开唇。   “那就好……”   第二天,宇承天果然因有事没有能来接人,只由她韦阿姨两个人来了,不过幸而没多少需要搬动的东西,叫上一辆小货车,一切都搞定。   宇思思和黎静因为成了“一家人”而关系更加好了,两个人简直形影难离,虽然宇承天为黎静和她的爸爸都在楼下安排了房间,且相邻。   但两人常窝在一个床上,谈天说地,谈着谈着,就睡着了。所以房间是有了,但黎静极少回自己那里去休眠。   宇思思又成为“如意”的宇思思,还多添了朋友,哥哥又再每天回家,就象他许诺的,哪怕只能待一会,又要出去,他都要回来一会,和她见上一面。   她如意,但陆朗似乎有些不开心,她告诉宇思思,他的爸爸即将调往外地去工作,他因此面临选择,是和爸爸一起去,还是留下来单独生活。   他问宇思思:“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离开,可是……”   陆朗约会她的地点,是学校教学楼的顶楼,也是宇思思无意中见到王美娜和看不清面孔的男子幽会的地方。   宇思思原本差不多忘了那件事,可是见着顶楼那个用来锻炼身体的双杠时不由自主又想起来,且感觉不自在。   “陆朗,这是你自己的事呢,你自己又有什么打算呢?”宇思思问,且看着楼底下,放了学,正如蚁聚去校门处,又分散几路的学生人流。   “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陆朗道:“其它还好说。”   宇思思不则声,不能说她全无一丝即将分离的伤感,虽说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   “宇思思,也许我过几天就得走了,到时候可能连 ☆、谁是狐狸精   到时候连分别的话都没时间说,都有可能。”陆朗道:“所以,趁着现在,你可不可以先抱我一下,就当提前送别?”   “我会去给你送行的。”宇思思说。   “可是到那时,你会愿意抱我一下吗?”陆朗道:“在人多的地方?”   宇思思低头不语——即使她不介意,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好不好?就一下……”陆朗道:“如果我走了,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嗯。”宇思思觉得不该拒绝一个即将离去的朋友小小要求,所以她张开双臂,主动将陆朗抱了抱,才要松开,就感觉陆朗的手臂攀到了她的背上,然后收紧。   “好了,陆朗……”宇思思欲要挣开身子:“陆……”   她的话没说完,忽然眼前一花,唇已被占去,宇思思大惊失色,闷声道:“你干嘛?!”   可连她的声音似也被含去了大半,逸出来的只象闷葫芦内出来的一丝闷响。   慌乱,羞躁中的宇思思顾不得其它,使劲要推开对方,感觉到她的意图的陆朗将她推到石墙上,用相当熟练的技巧逼迫她与自己唇舌交缠。   宇思思天昏地转,虽然已使足力气去踢她,可她总觉脚的力气不够。就在那窘迫万分之时,陆朗忽然放开了她。可她不及松口气,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声响,立时在空气里传开,与之同时响起了陆朗的怒骂:“王美娜,你疯了吗?!”   “狐狸精!”王美娜做势还要打宇思思,却被陆朗拉开,王美娜仍不甘心地指着宇思思道:“狐狸精!我就知道她是狐狸精!打她!打死她!”   宇思思还没明白状况,已经被随后跟来的王美娜的死党围在核心。   “你们干什么?!”陆朗惊道,忙放开王美娜欲去护了宇思思。   “你又想去帮她。”王美娜拉扯着他尖叫道:“每次你都只知要去护着她!我明白了,你是骗我的,一直都骗我,你说你是看不惯她的拽样,所以想要玩玩她,让她哭都来不及是骗我的,对不对?陆朗!” ☆、我有你的孩子   “你个疯丫头!在这里胡说些什么?!”陆朗又急又怒道。   “我是疯丫头,只有宇思思好!”王美娜流泪道:“只有宇思思好,对不对?!”说时又望了宇思思的方向道:“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打她啊!最好打死她!”   “你真疯了!”陆朗闻言急忙转身跑向宇思思的方向,推开几个已扭了宇思思在那里群殴的女孩子,由于她们离得太近,近得近乎肉搏,又是把她挤在中间,所以宇思思反而有点难完全地施展拳脚,宇思思怀疑她们是研究过她的打法后,故意如此的。   陆朗没让她们打太久,不一会就挤进了她们中间,把宇思思护在背后道:“滚!滚!听见没有?!不然就算你们是女孩子,我也照打。”   女孩子显出为难的样子,走也不是留也不对,纷纷回头去看王美娜。   “陆……”宇思思才要说,王美娜已走上前来,道:“好啊,陆朗,你要打她们是不是?你要打她们之前得先打我!”说时凑得陆朗更近了道:“你要不要打?打啊!”   “我真不明白,你不是已经走了吗?”陆朗道:“怎么又跑回来了?还胡说不休……”   “你当然希望我走了,你好和她鬼混是不是?”王美娜哭道:“所以你才说,要陪我去玩,让我回家去好好打扮一下。半路上,别人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你约了宇思思来这里,我还不信,你为什么约她来这里?!为……”   “够了!”陆朗恼怒道:“住嘴!宇思思你别听她的!”   说时就又上前去拉了王美娜道:“我们别在这里吵了!走!说清楚去!我这就去和你说清楚……”   “说清楚?”王美娜却不肯了:“听你继续骗我说你对宇思思没意思?!然后再偷偷把她带这里来苟且?!陆朗,我一直当这里是我和你俩个的秘密地盘,只有我和你……你为什么把她也带来?为什么?!”   “我们到别处去说去!”陆朗咬牙道:“真受不了你!”   “陆朗,我都有你的孩子了,”王美娜哭道: ☆、我有了你的孩子(2)   “你说我们还小,不能养孩子,也养不起,所以我听你的,去做人流,我就要去做人流了,听说人流很痛的!还有危险,弄不好会变成惯性流产,或者没孩子……我要做人流——你却这样对我!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宇思思听着王美娜的话,只觉脑袋象被人放了炸弹一样“轰”地一响,同时有个意识又象流光一样闪入她的脑海——难道那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的人影是陆郎?!   孩子?!有小孩子?!他们才多大一点儿,还是高中生,有孩子?!宇思思不敢想。   “你住口!住口!”陆朗只是恼怒地道。然后强硬地拉扯了哭不止,喋不休的王美娜下了楼去。   “宇思思。”仍站在那里暂没跟下去的其中一个女孩子道:“美娜说的都是真的,她也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陆朗……你能不能放了他……”   没等女孩子说完,楼下不远处忽传来陆朗毫不客气地吼声道:“你们几个下来!下来!听到没?!”   几个女孩子再看了宇思思一眼,居然真的匆忙下去了。   宇思思站在顶楼天台的围墙边,呆呆立了一会,就转目向下看去,楼下操场上,此时已无人,不多时,就见陆朗和王美娜拉拉扯扯地走到操场上,两人象是在吵架。   不多时,王美娜就象是想和解一样上前去抱了陆朗,陆朗则象是不耐烦一般一把推开她,可她立刻又扑上搂了他的脖子,死死搂着,仿佛还在哭。   陆朗推开她几次,她就扑上去几次,全然不管有没有人别的老师或同学会恰巧经过,看到这一幕。   至于王美娜的几个死党,依旧忠心地跟在他们俩人身后,默默地看着他们闹,没人上前去阻止或劝说,象是看多了,见怪不怪一般。   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些,宇思思突然想要祝福王美娜,她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等她再转过头,就看见身边竟然已站了两个人——黎静和路卡。   路卡一见她转过头便对她笑道:“回魂了?小姑娘?”   “路卡老师?你们怎么?”宇思思诧异地道。 ☆、玩成人游戏?   “是我叫路卡老师来的。”黎静道:“我在校门口等你和陆朗谈好后,下来一起回家去。不巧看到王美娜怒气冲冲跑回校门内来了。我猜会出事……所以就去找了路卡老师,多个人多个帮手……”   “谢谢你们。”宇思思道。   “思思怎么还和我们客气起来了?”路卡笑,然后又安慰她道:“会没事的,全都会好起来,不要难过,思思……”   “嗯。”宇思思报以感激地笑。   宇思思只当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完了,不曾想到晚上九点多钟她把功课之类全做好之后,她的哥哥就来到她房间,说是要单独带她出去有点事。   宇思思还当是什么事,不曾想他竟将车开到他们曾一起看星星小山上,然后还停在他们曾停留过的原处。   “哥哥是不是想和星星聊天了?”宇思思见到熟悉的景致后笑道:“好吧,我们一起下车……”说时就要去打开车门,却被宇承天一把拉住。   “今天白天出什么事了?”宇承天忽然道,且打亮了车内的灯。   “没……没有啊……”宇思思不明所指地道:“没出……什么事……”   “这里……有一点点红肿,虽然只有一丁点……”宇承天的手指托了她的下巴,拇指则抚向她的唇,宇思思羞窘地将身向后移了移——有一点点红肿?一丁点他都能看出?   “说吧?怎么回事?”宇承天道,同时放下托空的五指。   “没……”宇思思面孔通红,完全不知该如何启齿。   “和谁……玩成人游戏?宇思思……”宇承天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道:“和谁?不能说?是陆朗?你们发展到这一步了?”   “哥哥……”宇思思蹙眉道。   “你不喜欢和哥哥聊这些事?”宇承天继续道:“你觉得它们是你的个人隐私,既使身为哥哥的我也无权了解?无权了解一下自己的妹妹最近在做些什么?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哥哥。”宇思思道。   “那是什么?你和陆朗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宇承天阴鸷地问: ☆、他有点失控   “你觉得最好瞒着你哥哥?地下情比较有刺激感对吗?”   “不是的!”宇思思道:“才不是,我都说一千遍了,不是!我和陆朗只是普通朋友!”   “那这是怎么回事?”宇承天双手将宇思思拉到他身边,又拿了车台上一面镜子让她看自己的嘴唇,那唇的确比平日里红了许多——都是因为陆朗太用力的结果……   “不是陆朗难道还有别人?”宇承天道:“你还真能耐了!你这才多大?!”   “不是的。”宇思思可怜兮兮地道:“陆朗就要走了,他爸爸被公司调往别的城市工作,真的,他说做为朋友,临别拥抱一下……”   “拥抱?”宇承天道。   “是啊,说好只是轻轻抱一下,可不知怎么他有点失控,所以……然后,他的女朋友也来了,气坏了……我都很难过呢,他的女朋友也误会了。”宇思思道。   “女朋友?”宇承天有些惊异地道。   “是啊,她要找我打架……后来被陆朗拉走了。”宇思思能说的,全都说了,只没提王美娜哭着说自己怀孕了的事。   “他有女朋友了,你难过吗?”宇承天问。   “为什么要难过呢?”宇思思真心地道:“我只为他要走感到有点难过,他必竟曾是一起玩得很好的朋友。”   “是吗?”宇承天松一口气,放开宇思思,改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呢喃道:“你不难过……我多此一举了吗?”   “多此一举?”宇思思不解地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宇承天放松地伸直臂,将脸枕于其上,侧头看着她道:“我还担心你会只顾着谈恋爱,忘了要好好读书,将来做我的得力助手这件事……所以特地还开车到这里慎重其事……”   “怎么会忘呢?”宇思思道:“那可是我的目标!”   “嗯。”宇承天笑:“加油!”   “呵呵……”宇思思笑:“哥哥还看星星吗?”   “看。”宇承天道。   “好。”宇承天一说好,宇思思便推开车门当先下了车,宇承天紧跟着她下去,抬头仰视了满天星斗。   “哥哥, ☆、堕胎会很痛吗   “哥哥,你还记得属于你的星星吗?”宇思思看着星空问:“看,那颗……”   宇思思指着天平座中的一颗。   “嗯……”宇承天道。   “哥哥,”宇思思放下手来忽然道:“堕胎会很痛吗?会有可能使自己再也生不了小孩子吗?那该多难过……”   “思思怎么突然说这个?”宇承天转目诧异地看着她,虽然只能看清黑黑的影像。   “不是……只是忽然想到……”宇思思道。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宇承天的大手已摸向了她的小腹,宇思思弹跳起来,气道:“不是我!讨厌的臭哥哥!”   “哈哈……”宇承天笑出声:“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我只不过跟你开玩笑。”   宇思思不出声。   宇承天走过去揽了她的肩道:“妹妹,你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就该少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想些小孩子该想的事就好,比如说一些开心的事……”   “我不是小孩子了,”宇思思道:“我已经懂很多事,有时还能解人忧。”   “你?”宇承天笑。   “是真的,”宇思思道:“你不信,你说一个你的烦恼给我听听看,说不定我还能当参谋,提点小意见呢,弄不好我的意见还能有点用……”   “呵呵……”宇承天笑。   “你别不相信啊。”宇思思道:“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我也懂得很多道理的。”   “我不喜欢说烦恼。”宇承天道。   “就知道你看不起我。”宇思思撇撇小嘴。   “好吧。”宇承天道:“为了证明我看得起你——你要听哪方面的?”   “工作方面的。”宇思思道:“哥哥一天到晚只会工作,有烦恼也只会是工作方面的。”   “工作上的事,可能听起来会很枯燥无味。”宇承天也不辩解,仅道:“你真要听?”   “嗯呢。”宇思思道:“我想听听,我迟早要到你身边工作的呀,先了解一下。”   “好吧。”宇承天道:“就说一个,听起来稍稍不乏味的。”   “乏味也不要紧。”宇思思道。   “怎么说呢,这么说吧,就是大概半年前,工厂里有一个主管叫王进,他拿来三样 ☆、不用再解释   他拿来三样质量较差的电子元件,元件懂吗?就是生产一个成品,比如说你小时候玩的电动玩具,折来开里面会有很多种电子零件,三级管,二级管,电容这类,每种零件都可以称为元件。”   “嗯,我知道了。”宇思思道:“哥哥不用再解释了。”   “这三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特意为此很多次地下到车间,了解到这三种元件竟都是由同一个厂家订购来的,坏损率较高。”宇承天道:“思思你知道,我是拓展部的,以责任分工来说,象这种进货出货的事不该由我管理,我管就是伸手过界,对其它高管不尊重。于是我暗里知会了一个有这方面权力的高管,请他处理一下这种事,他把这件事反映给了公司最高主管伍主管,伍主管于是取消了下一步再向那家订货的计划。”   “嗯……”宇思思很认真地听着。   “话说到这里,似乎解决得还算完满。”宇承天道:“问题是,我前些天因公下到车间,于无意间发现,那几种电子元件竟然还在生产线上使用,接着又了解到,那向伍主管提到三种产品有问题的高管竟然已被用升职的方式,调去做了别的工作,我不知道,这跟他曾提出到过这三样原件有问题有没有关系?这还不是主要的,真正让我难过的是……”   “什么?”宇思思问。   “真正让我难过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和伍主管有关系?伍主管很年早以前就在爸爸手底下做事,为这家公司的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宇承天道。   “伍伯伯……”宇思思说时就想起头发已经染上了灰色,她小时候就认识,且一直对她很亲切,很随和的,如今已年过半百的老人:“哥哥,那你有没有去和王进,就是那个来相告产品有问题的工厂主管细细谈谈呢?”宇思思问。   “为什么找他?”宇承天有丝不解:“他只是来向我报告有元件存在一定的质量问题,他的责任已经尽到了。而且,他如果 ☆、化妆成大人   他如果有什么要跟我说,他应该会自己来说的,不是吗?”   “不是啊,哥哥。”宇思思道:“你想想看,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这事本不该你管,他却送到你这里来了,很有可能是这个问题早存在了,他用正常的途径解决不了,才会送到你这里来,请你想办法的。”   “他并没有说……”宇承天沉呤,想起头次那位主管摞下东西就走了,去车间找到他,他也只是亲自将有损坏的,退回厂内维修的成品展示给他看而已,且让他看维修记录,让他亲眼看到比率,其中坏最多的元件是哪些。   其它并未谈及,一句也没说,这令他感觉,对方只是想向他报告一件事实而已。   “哥哥你不如主动去和他谈谈,”宇思思道:“也许他有想法,也许对一些事情知道得也比你多,也许在他心里其实有个解决方案,只是因为你没问到,他才没说呢?”   “是吗?”宇承天沉思:“说起来,象个很不积极的人。”   “真不积极就不会找到你这儿来的,”宇思思道:   “哥哥,诸葛亮计谋再高,本领再大,如果刘备不肯虚心听取,诸葛亮的计谋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哥哥如果不是真心想解决问题,甚至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宁愿无视问题,那王进再怎么申辩,叫喊,都只是浪费力气,吃力绝不讨好。所以,也可能,他其实一直都在等着你去找他,用信任的心深谈一下呢?再说了,你就是去找他谈了,并无你期望的收获,你也并没损失,相反,有收获就可欣慰了。”   “有道理。”宇承天道。   “是吧,我也觉得有道理。”宇思思道:“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我也懂得很多道理的,你就是太小看我了,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难道不是小孩?”宇承天道:“不要以为你又多懂了几样道理,说起话来,牛头对着马嘴,一套又一套的,就可以化妆成大人。”   “好吧。”宇思思还嘴道:“鳌拜就是因为小看小孩子才会 ☆、我是成人了   才会死在才十六岁的康熙手里的,看吧,不能看不起任何人的。再说了,康熙十六岁就是个很厉害的皇帝了,我现在都比他大,你居然还看不起我。”   “我都说了,我不敢看不起你。”宇承天笑。   “你明明就看不起,一天到晚跟我说,你不懂,你是小孩子……”宇思思愤愤道。   “好吧,你什么都懂,人小鬼大。”宇承天笑。   “你!”宇思思语塞:“过份!我是成人了,我都有身份证了!”   “等你二十岁以后再说吧。”宇承天笑:“到那时,我就承认那么一点点,还要看表现。”   兄妹俩又再聊了一些其它话题,直聊到斗转星移,宇思思眼皮打架,要撑不下去,宇承天才开了车下山。   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多钟了,宇承天只当黎静父女都已熟睡,打开门,却发现黎静竟然独自坐在客厅里,并未看电视,也不知坐着发什么呆。   看到宇承天抱了业已睡着的宇思思进家门,她忙站起身来,显得很不安。   “你还没睡?”宇承天有点诧异地问。   “你们还没回来。”黎静道。   “你是有等我们?”宇承天轻声道:“下次不要等了,你自己早点休息,我有钥匙,会自己进家门的。”   黎静红着脸不说话。   “去睡吧。”宇承天又道:“只当她是小女孩脸皮薄,见人说话就脸红。   “好。”黎静应一声就走向她卧室的方向,比及宇承天上楼去,她又轻脚走回来,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转身去关了客厅的灯,在黑暗中慢慢摸回她自己的房间。   ……………………………………………………………………………………………………………………   宇思思想不到,第二天,她会连课都上不成。   她才和黎静一起走到校门口,就被陆朗拦住了,说是要和她谈谈。   她说等放学后再说,他偏不肯,说只借用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宇思思还是拿得出来的,所以答应了。   结果,他把她拉到学校附近一个公园, ☆、真的很喜欢你   结果,他把她拉到学校附近一个公园,走路都不止用了五分钟。   由于时间尚早,所以公园里有些在此晨练的人还未散去,这边那边地响着音乐声。有人借音乐欢快的音乐练习跳舞,有人借舒缓的古典乐练舞剑。   宇思思就在这一片乐声中,等焦躁的陆朗开口。   他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是:“思思你不要信王美娜胡说!她是疯的!真的疯了!神经不正常,得了妄想症,一天到晚乱说。”   “美娜很喜欢你呢。”宇思思道,她对陆朗的说话方式,有点不认同。   “她才不是喜欢。”陆朗道:“她是疯子!自恋狂!她觉得全世界的男女都该听她的话,喜欢她,若是谁敢不,她就闹得那人不得安宁。宇思思你也是尝过滋味的对不对?她真的有毛病的!她这样对我,也只是想征服我,因为我不喜欢她,你相信我!”   “陆朗,”宇思思皱眉道:“我不觉得她有毛病,我觉得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接受她吧。美娜只是蛮横了点而已。”   “宇思思你怎么为她说话?”陆朗急道:“你被她欺负得还不够吗?”   “我只是说我感觉到的。”宇思思说。   “你的感觉是错的!”陆朗道:“你听我的话,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根本没那回事,为我堕胎也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你一句也不要听。她疯的,全都是在骗你!你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你一个人!我还想将来娶你做老婆,是真的!”   “请你不要说了!”宇思思大窘。   “我说的是真的!”陆朗急道:“我们不是约定好过吗?等我们成年了……”   “好了。”宇思思窘道:“我们还是回学校去吧,迟到了。”   “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对不对?”陆朗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所以着急着要走!”   “可是陆朗,你说只要五分钟就行,现在早就超过五分钟了!”宇思思道。   “不,我们再谈谈!”陆朗道:“把话谈清楚,你不信我,我不能 ☆、又为什么原因   让你回学校,你一去就会受王美娜的诱骗,不再愿意和我交往……我不能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绝对不允许!”   “陆朗,你冷静一点!”宇思思道:“我们一直是朋友不是吗?就算你和王美娜……”   “不,宇思思,你知道的对不对?我从来没把你只看成朋友,我也不要只当朋友。”陆朗焦躁道:“宇思思,你明白吗?我总是想着你,我……”   “陆朗!”宇思思打断他道:“请不要再说了,我要走了,请你冷静。”   说完她独自转身离去,留下陆朗如老僧入定般立在那儿。   宇思思心绪不佳地走了一会儿后,忽听背后传来跑动声,接着又听到陆朗喊她的名字,让她停一停。   说不清楚是哪种道理,又为什么原因,宇思思听到喊声不仅没停下,反而向着学校的方向猛冲而去,任后面的喊声再恼怒也不肯稍停。   由于太慌急,她在路上连撞了几个人,速度被阻碍,所以,最后在将近校门处被陆朗抓住,硬是拖回离校门有一段距离的路边一堵石墙边。   “宇思思,你连和我谈谈都不愿意了,是不是?”陆朗咬牙道:“你还说你没受王美娜影响?她说的你都信对不对?所以这样对待我!”   “不是!”宇思思惶急道:“是我觉得你不冷静,真的,陆朗,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好吗?陆朗,真的!真的!真的!”   “宇思思你知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惶恐不安过。”陆朗道:“我昨晚回家一直想要联系你,可就是联系不上,你哥哥让我不要再找你,连黎静这次都不帮我……”   “陆朗……”宇思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怕你听信了王美娜的话,从此不理我,我都要急死了——”陆朗道。   “我不会不理你的。”宇思思道:“你放心吧……”   “你别相信王美娜,她说的话,你可不可以都不要信?”陆朗道。   “我没感觉要信或不信……”宇思思道:“我现在可以回学校里去了吗?”   “不!”陆朗斩钉截铁。 ☆、我不!我不想!   “陆朗,”宇思思道:“请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宇思思,我们今天旷课一天好不好?就一天,我今天的心情真差透了,你可不可以陪我一天?我都快被王美娜那疯女人整疯了,我不想去上学,而且我都有可能,快要去别的城市了,你就当是送别的一种方式?行吗?”陆朗又道。   “我无故旷课,哥哥知道会很不高兴的。不行!”宇思思道。   “怎么总是你哥哥?你哥哥要你东你就不往西吗?有什么必要非听他的话不可?宇思思,你都这么大了,该学会自我。”陆朗道:“只问自己愿不愿意,而不是别人。”   “我不!我不想!”宇思思道:“请你让我回学校。老实说,你今天让我有点害怕……”   “你还真是不听人劝。”陆朗一把抓住她又欲错开的身子:“总之你今天跟我走,最好是,也办了退学,和我一起去别的城市读书。我是不能让你去学校的,我才不要被王美娜那神经女人,疯子!坑了,害了一生……”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宇思思道:“你如果真没做什么,根本不必害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陆朗道:“我们一起躲开她,躲得越远越好,她就害不成了。”   “不是这样的!”宇思思急道。   陆朗说到这里,也不再继续申辩,他不由分说,拉了宇思思的手臂就要带她离开。   宇思思弓了身,尽全力不让他拖动自己。   陆朗见状更是加大了力气,两人正僵持间,忽听一声冷喝:“宇思思你干什么?!不要脸!竟然还缠着陆朗!”   听到声音,两人一齐向发声之地看去,却见王美娜柳眉倒竖,一脸盛怒地站在他们不远处,陆朗面色大变地放开宇思思的手臂,宇思思却只觉松了口气。   “陆朗,你还是和王美娜好好谈谈吧。”宇思思揉着疼痛的手腕道,然后向着学校的方向,也就是王美娜走来的方向,走去。   虽然她并不欲和王美娜起争执,但对方却无此意图,所以就算宇思思故意绕开,王美娜也 ☆、死缠着也没有用   自动上前去把她的路给堵了道:“我警告你,别再缠着陆朗!”   “都说了,是你误会。”宇思思道。   “误会?”王美娜冷笑:“不是你缠着他,难道还是他缠着你?他要多少个女朋友都容易不是吗?他干嘛要缠着你?”   宇思思不则声,她不想讨论这个谁缠着谁的无聊问题,她也不介意王美娜的曲解,所以她做的就是滑开去一边,继续向前。   但没走两步就被王美娜又扭了臂道:“别缠着他,知道吗?你要是不听,我保证让你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   “王美娜你在胡说什么呢?”宇思思还没出声,陆朗已极不快地道:“你让宇思思走,听到没?让她走!”   “陆朗不喜欢你!”王美娜这次没听他的继续道:“他喜欢的人是我。”   她说时,一直拿在她手心中的手机忽然发出声音,却是电话录音:“美娜,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宇思思,我其实讨厌她都来不及,我就玩玩,玩死她,顺便给你报仇……我……”   就算是听录音,也听得出说话的是陆朗,但后面的内容没有了,因为手机被气极败坏的抢了去,他随后将它退出听录音状态,紧接着关机还不解气,他干脆将它放在脚底下踩成稀烂,边踩边咬牙切齿。   “陆朗你为什么踩坏它?”王美娜一边推搡将手机乱踩的陆朗一边道:“这里面有很多我跟你之间谈话的珍贵录音,我还想保留一辈子的……”   “王美娜你真的有毛病!”陆朗铁青了面孔咬牙道:“你有妄想症!不然你为什么用我的声音合成这么奇怪的东西?”   “不是合成,是你亲口跟我说的!”王美娜尖叫道:“我就是要让宇思思明白她在你心里的份量,我就是要告诉她,我们彼此喜欢,她没空子可钻?她死缠着你也没有用,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宇思思你别听她的!”陆朗不理会她,只焦急地对面色苍白,直愣愣地呆立一边的宇思思道:“那录音是她做过手脚弄出来的,我都说了她是疯子!” ☆、翻脸不认人   “你说我是疯子?”王美娜不敢置信地盯了已然焦头烂额的陆朗道:“你跟宇思思说我是疯子?可前段时间,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只喜欢我!但她一在,你就骂我?居然这样骂我!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是疯子,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疯言疯语个没完?”听不下去的陆朗转头冲着王美娜吼道:“滚!你滚!疯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你叫我滚?”王美娜流泪道:“陆朗我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还这样对我?”   “狗屁的孩子,”陆朗冷冷地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王美娜哭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不是陪我一起去照过B超的吗?”   “你不要在这里胡乱编派了。”陆朗咬牙道:“真让人受不了。”   “你说我胡乱编派?让人受不了?”王美娜颤声道:   “可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自然、无拘束,有着野性的美,让你神魂颠倒……你还说过很多,但现在,现在我把一切都给了你,还怀了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就说我胡乱编派、有毛病、疯子,让人受不了……”   “王美娜……”宇思思哽声。   “闭嘴!”听到宇思思喊她的名,王美娜勃然大怒道:“我的名也是你这种贱丫叫的吗?臭女人,你也不想想都是因为谁……”   她的话还说完,陆朗已在一边冷笑道:“宇思思你看吧,她就一条疯狗,逮谁咬谁?我们何必还在这里跟一条疯狗较劲?”   说时走过去,又要拉了宇思思走人,宇思思却不肯。   “走啊,宇思思。”陆朗最后道:“你说我是你的朋友,却不相信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立定在这里听她不断污辱我?我被污辱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陆朗你先走。”宇思思道:“你先走,我留一下。”   “不,要走一起走,我疯了我才留你一个人在这疯女人身边!”陆朗道。   “你说我污辱你……你说我……”王美娜一边呢喃,一边全身颤抖。 ☆、你个疯子!疯子!   王美娜看着在她面前拉拉扯扯的俩人,忽然一个箭步走上前,宇思思眼前一花,就见又一只手机被展示在了她眼前。   这是一只翻盖手机,机盖已经被打开,手机荧光屏上显示着的是一张图,一张彩图,图上的是一对抱得紧紧,全身赤露的男女,男的闭着双目,象是已睡着,女孩子则张着眼睛,一脸兴奋和幸福——男的是陆朗,女的是王美娜。   虽然两人都是则卧,看不到多少重要部位,宇思思的面孔还是因为乍见两个赤身交缠在一起的“男女春宫图”而羞红了脸。   当然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她并非出于害羞不敢看下去,而是手机又被陆朗抢了去,他面色铁青,那模样象是狠不能将王美娜杀了。   “还给我!”王美娜情急中扑上前去要夺回它,因为害怕陆朗将手机又踩烂,她将陆朗的胳膊死死抓着。   “你个疯子!疯子!”陆朗用力推搡她,吼道:“疯子!”   “是!我是疯子!”王美娜亦哭叫道:“你想不到我身上还有手机对不对?你想把我甩了找宇思思,想都别想!你想都别想!”   “你们不要……”宇思思在一边急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条路主要是通往学校学生上下学时用的一条过道,这个时间段来往的人不多,可偶尔也会走过一个,张了好奇的眼向他们这边瞅。   宇思思说时,陆朗和王美娜已为了争手机扭在了一起,陆朗力气大,几次将她推开,王美娜不甘示弱,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眨眼又抢上前去。   虽则如此,陆朗最后还是成功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王美娜眼明手快地一脚将它踢远,就是不让陆朗有机会踩上它。   宇思思在手机被踢远后,跟过去,正要去捡起它,有一只手却比她更快地将它捡起,拿到了手中,宇思思诧异地站起身来,看清来人后,不禁面色发白。   “请您还给我,它是我的手机。”宇思思道。   “是吗?”阮校董沉声道:“有人说报告说我们学校有三个学生不上课,在这里吵得天翻地覆。所以我来看看是为了什么?” ☆、我再问你一次   阮校董说时,低首看了看手中的手机,手机荧光屏被摔破了一角,但还能用。   宇思思直觉图片不能给他看到,因此顾不得礼貌,伸手就要去抢过来,阮校董本能地将手腕抬高,宇思思抢了个空。   “宇思思?”阮校董下一刻暗沉了脸道:“你确定手机是你的?”   “是我的。”宇思思苍白了脸道。   而这时,陆朗和王美娜也已经看到了阮校董,两人因此都没有再缠斗下去,而是看着神情灰败地瞅向他与宇思思谈话的地方。   “宇思思,我再问你一次,”阮校董神情严肃地又再道:“手机是你的吗?”   “是我的。”宇思思道。   “那好,看来,我不得不请你的监护人来一趟学校。”阮校董道。   “我哥哥?”宇思思面色苍白地道:“为什么要找我哥哥,不管怎样,又不关我哥哥的事,有话跟我说就行了。”   “宇思思。”阮校董道:“很多次了,阮叔叔想找你哥哥谈谈,你都不让,阮叔叔相信你的人品,才罢了。但如果你实质是为了能散漫,放纵自己才如此。”   阮校董说时,将手机上的她曾看过一眼画面放置在她眼前道:“阮叔叔是不能答应了。”   “这是电脑合成的。”宇思思偏开脸:“是为弄着好玩。”   “是吗?”阮校董看着她身后不远处两个已不知所措的人道:“思思你的喜好还真怪。先不说这个……”说到这里,阮校董大了声向着她身后的两个人道:“你们三个!跟我去一趟校董办公室。”   在校董办公室里,阮校董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平日里辣椒一样不可一世的王美娜只是哭,陆朗则象被锯了嘴的壶,一声不吭,有问无答。   宇思思坚持手机是她的,图片是她在电脑上PS出来的,她承认做得不对,她愿意接受责罚,只请不让她哥哥知道,因为他知道一定会难过怎么有她这样的妹妹。她说。   她不希望百忙的哥哥为她的过错操心。   虽然她一再请求,她的哥哥宇承天还是被请到了学校,当然 ☆、我愿意嫁给他   同时被请的还有王美娜和陆朗的家长。   王美娜的爸爸没来,来的是她的妈妈,看起来很象位贵妇人,事情她大致听说后,又听宇思思再次申明手机是她的,便气得跳起身来,走过来要动手打她。   不是阮校董早看出她的动机,宇思思的一巴掌是少不得要挨的。   王美娜的妈妈没打成宇思思,便转身拍了桌子要求阮校董开除宇思思,说她的行为不端正,污损了她女儿的清白,她女儿是好女孩。   “这幸好是图片没传出去,传出去了,我的女儿还怎么做人?”她说。   她态度嚣张,和王美娜很有几分神似,她还威胁说,如果不开除宇思思,包庇宇思思这种人格上有污点的学生,她将动员学校里的学生家长,给孩子办退学。   她说凭她家的人脉关系,这一点很容易做到。   她叫嚣了一通后,宇承天才匆匆赶来,宇承天走进办公室内的那一刻她的声音就停了。且迅速变身为优雅贵妇。   看得出来两人是认识的,彼此都相当亲切友好。   当宇承天说宇思思是他的妹妹是,王美娜的妈妈显得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适应,且改口说,宇思思过于调皮了,不过现在的孩子都有点,她家的王美娜也被她宠得不象样。   她说宇思思拿她家美娜开了点小玩笑,不过孩子嘛,呵呵……   最后到的是陆朗的妈妈,衣着,打扮看上去很职业化,很强干的样子。   三位家长到齐后,宇思思他们就被赶出了办公室,在另一间小会议室待着,三个人各怀心思,全都没说话。   就这样不知熬过了多久,王美娜的妈妈又是最先从校董办公室出来,来到小会议室,她气冲冲地走向他们三人,猝不及防地给了陆朗一巴掌,然后横眉竖眼指了他道:“臭小子,谁给你熊心豹子胆的?!谁给的?!啊?!”   当她走上前去还要再打他时,就被王美娜拦住哭道:“妈,我喜欢他,我自愿的!我愿意嫁给他,我真的愿意嫁给他。”   “丢人现眼!”王美娜的妈妈啐道:“看你回去你爸爸不打断你的腿!” ☆、她一直死缠着   她说着时,陆朗的妈妈已斜背着挎包走到会议室门口,她一言不发。   王美娜的妈妈拉着王美娜走到她面前恨恨地道:“这事没完!凭你家儿子还配不上我女儿,他竟敢!竟敢!这事没完!”   陆朗的妈妈还是一声不出,仅仅让出门道,仿佛要请她们过去。   “哼!”王美娜的妈妈冷哼一声,拖着不住掉眼泪的王美娜走出会议室,急急而去。   虽然陆朗的妈妈一个字没问,可她到陆朗面前时,陆朗还是铁青着脸解释:“我没做,妈,我什么都没做,我敢保证那些都是那疯女孩用电脑制作出来的,真的!”   “我们回家去说。”陆朗的妈妈叹气道:“你惹的这事儿大了,谁家的女儿你不去招惹,你偏招惹王家的……你爸妈这次要被你害死了。”   “不是我!”陆朗道:“是她,是她一直死缠着我!我怎么甩也甩不掉!不信你问宇思思,她看到过的,我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可她就是要缠着我!她还不断弄花样,到处说我是她男朋友,她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的!不止这一个!”   宇思思不出声,倒是陆朗的妈妈道:“竟然这样,你怎么早不和老师还有我们说?早说了,也不会闹成这样!”   “我——”陆朗语塞,然后道:“总之我不喜欢她,绝对不娶她!除了宇思思,我不想娶任何女孩子。”   “你们才多大一点,就娶呀,嫁的。”就在这时,门边又传来阮校董的声音道:“是不是谈得太早了点。”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陆朗道:“我是真心的,我就不怕说出来。宇思思你相信我,我会拿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和她根本就没有……她就是个疯子!”   宇思思低头不语。她一直低着头,直到陆朗被他妈妈带走,直到宇承天和阮校董握手告别,直到坐进车里,她的头都没有抬起过。   “思思……”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宇承天顺势握住她的柔荑道:“听了陆朗的表白,是不是很开心?开心到现在都回不了神?” ☆、男人的誓言就象   宇承天说时,加重了力道,握得宇思思的手生疼。宇思思吃痛地甩了甩手,却甩不掉。   “男人的誓言就象放向天空的礼炮,听起来震天动地,却只如烟花一缕,放过就散了。”宇承天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当真。”   “我不是……”宇思思哽声:“我没有开心……”   “那你这样失魂落魄是为了什么?”宇承天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看到的却是一张悲伤的脸,她的眼中水光艳潋,似乎就要流泪,他不由意外,呢喃道:“思思……”   “我……我,我不讨厌王美娜,即使现在也不讨厌。也没有想和王美娜争男朋友,真的,哥哥。”宇思思道:“我没想让她伤心、难过,没想过要害她……”   “我知道。”宇承天道:“你昨天和我说过了,你说陆朗只是朋友。”   “我虽然没有想争,”宇思思蕴籍多时的眼泪流下来:“可实际上,我就是争了,我抢了她心爱的男孩子,她现在这个样子,颠颠狂狂,我觉得有我的责任,我伤害了她……”   “你不要这么喜欢把责任和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思思……”宇承天道:“何况你们才多大,什么心爱不心爱的……”   “你又看不起人了,哥哥。”宇思思道:“哪怕只有一岁,当他的感情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心时,就是真的爱。不管美娜的感情今后会如何,可现在她是真心的,真心实意爱着陆朗的,即使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所以,陆朗怎么就不是她心爱的人呢?”   “好吧,你总是比较有道理。”宇承天道:“可你也不必觉得是你害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不是吗?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象他们这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也好不了。”   “可是,我还是讨厌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呢?算什么?象个害人的第三者,难怪大家没人喜欢我,我真的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宇思思道。   “胡说什么呢?”宇承天道:“怎么会都不喜欢你。”   “是真的,哥哥”宇思思道:“没有人喜欢我, ☆、路遥知马力   大家都讨厌我,虽然承认这一点让人很难过,却是事实,哥哥有段时间不也很讨厌我吗?”   “没有,”宇承天道:“我早说过了,我从没讨厌过你,思思。”   “算了。”宇思思哽咽道:“我都知道的,我去找过你好多次,好多次你明明在办公室里,就是不肯见我。有一次,保安说你不在,可我不信,所以我在楼下等着,果然——亲眼看到你下楼来和别的朋友一起出去了,你有时间等人,有时间出门,却不愿意和我说哪怕一句话,不是讨厌我是什么?”   “我不是……”宇承天词穷道:“我那是……那是……总之不是因为讨厌你——”   “没关系的——”宇思思吸吸鼻子道:“我本就不讨人喜欢,我习惯了,哥哥你可以承认的,我不会认为哥哥不应该,该责备,这不是你的错,所以真的没关系……”   宇承天解开她的安全带,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哽声道:“别这样,思思,你不要乱想,我真的没有讨厌过你!从来没有!我那段时间心情太差,我不想影响到你,所以才不想见你的,思思,你懂吗?绝不是因为讨厌你!”   “兄妹之间,哪里用得着顾及影响不影响的……”宇思思道:“我们又不是外人——不过,说实话,虽然被人讨厌我习惯了。但我心里,并不是真的想要被人厌,只有这一次,我真心希望自己是被陆朗讨厌的,希望陆朗也喜欢王美娜,象她喜欢他一样,那该多好……”   “思思……”宇承天抱紧她呢喃道。   “哥哥,”宇思思搂住他的脖子道:“不管是看故事书,还是电视剧,我都喜欢看女孩子喜欢的人,也喜欢她的,大团圆结局的故事,我不喜欢这样子,乱七八糟,真的不喜欢……”   “思思,人生不会仅仅是大团圆故事,哪来那么多如意?”宇承天叹息,接着道:“思思,不如说点开心的事?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找过王进,真的是大有收获……”   ………………………………………………………………………………………………………………………   陆朗虽然说过路遥知马力,可他却 ☆、谁是说了真话的人   可他却没能再来学校,王美娜亦是一样,再没出现过。   一开始大家还叽叽歪歪,猜测他们不来的原因,过了些日子,便淡了,再后来甚至王美娜的死党也不再提起她了,就象他们班从来没有这个学生。   阮校董说他们两都转了校,还说,就算不转校,象他们那样的学生也是要被开除的,学校不能容留他们。阮校董也责备宇思思,说她知情不报,纵容包庇行为不端的学生,致使事情越加严重,后果更难收拾,责备她的“义气”是愚蠢,明保暗害了两人。   宇思思对阮校董也很有意见,说学校名为教育学生的地方,实际一出状况,就会把问题学生丢去一边,这也算教育?   而陆朗虽然没再来过学校,却在不久后写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他们家举家搬了家去了离她很远的城市。一时半会是无法来见她了。但他心里会永远记得她,想念她,而且他会回来的,终有一天回来,为了她。   陆朗信中的措辞很强烈,看得宇思思心惊胆颤,他又再强调他的清白,还请她一定相信他,宇思思看着信时,不由忆起了王美娜的眼泪,她颤抖的,感觉不到其中有任何虚情假意的声音——宇思思因此迷糊了,她猜不出谁才是说了真话的人。   另外就是她的哥哥发现了陆朗的信,竟不讲道理地将它撕得粉碎。   宇思思气坏了,但他说要在星期天,亲自带她去买新衣装,且说来说去就将她哄转了来,哄得她喜笑颜开。   宇思思买新衣自然是要带上黎静的,黎静只在一边默默地看,宇思思让她也挑自己喜欢的式样,她只是摇头。   宇思思只好自己动手给她选了一套,连同帽子都有,黎静好奇地试了试,整套衣装在她身上很合适,将黎静衬得格外漂亮,连宇承天都点头连称不错,黎静不由满脸通红。   试虽试了,黎静却仍不要,宇思思表示不理解,她说她的哥哥会付钱的,让她放心。   黎静还是摇头。   最后宇承天干脆将帽子扣在她头上道:“记住要还钱就行了……” ☆、喜欢上她的哥哥   宇承天扣帽子的手很温柔,将她的帽檐压得很低,黎静没再说不,他于是走去让服务员将衣服全都包好,他要付帐,宇思思忙跟了去。留下黎静捂着帽子半晌不动也不言,直待宇思思亲自拉了她出店门。   开始时说好,只是给宇思思买,实际上,不仅给黎静买了,宇思思还帮他也挑了几件,就连韦阿姨她也没忘记,另外黎静的父亲黎重元也被她记挂着有了套高档衬衫。   她的全家上下,没人没新衣了,她才喜孜孜,意尽而归,只可怜了宇承天的车子,后备箱及车内堆得满满的是大包小包,还有黎静的脚,只差没走断,第二天又还酸痛不已。   再来就是,一天增一朵的鲜花还是照惯常一般日日送来,宇承天尽管很疑惑,可见到签收的总是韦阿姨,他也不好意思问什么了。   宇思思的日子又有点写意之时,黎静突然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就是她好象喜欢上她的哥哥了。   黎静说时都快哭了,还说她不是故意的,是不知不觉。   “可是我哥哥不喜欢太小的女孩子。”宇思思不得不伤感地告诉她事实:“我哥哥喜欢成熟的女人,他曾经跟我说过的。所以,我哥哥只会拿你当妹妹。”   “不——”黎静听了她的话,雨泪涟涟道:“思思,我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人,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可是——”宇思思为难。   “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黎静哭道:“你不会看着我很惨的是不是?我们是朋友。是朋友,你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伤心难过。”   宇思思在黎静的软磨硬泡,苦苦哀求之下,只好在宇承天回家后,到他的卧室来试探黎静机会能有多少。   不巧宇承天近些天又归家极晚,且一回家,只能是匆匆和她说上几句话,就回他的卧室去了。宇思思无法可想,在黎静的央求下,只得硬着头皮闯进他的卧室。   “思思——”宇承天听着她吱吱唔唔,不知欲表达何物的声音,疲惫地道:“你要说什么?怎么突然扭捏了?” ☆、就是就是就是   “就是——就是、就是……”宇思思实在说不出口。   “就是什么?”宇承天皱眉道:“思思你如果没话要说,我要去沐浴,然后休息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十一点多了,嗯?”他下逐客令。   “是这样的,我挺喜欢黎静的。”宇思思豁出去道:“哥哥你喜欢不喜欢?”   “你想说什么?”宇承天带着七分倦意问,他忙了一天,真的有些累。而他之所以这样问,是不认为宇思思特地跑来,只是为了告诉他,她很喜欢黎静这么无聊。   “我很喜欢黎静……”宇思思干笑道:“哥哥,我们把她永远留在我们家好不好?”   “那怎么可能?”宇承天道。   “如果……她做我嫂子……就有可能……哥哥……”宇思思的话还没说完,坐在床檐的宇承天已伸臂向她招了招手。   宇思思不解地走近他,才一近前,就被他握了双臂道:“思思,有些话不能乱说,知道吗?你也不算很小了,你有时候头头是道,怎么有时候又尽胡言乱语?”   “哥哥,试试也不能吗?”宇思思道:“黎静是个好女孩呢,以后一定会是好嫂……”   宇承天也不多说,只是指着门的方向不快地道:“你现在出去,我要休息,即使是玩笑,也不能乱开。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说类似荒唐的话。听到没有?”   “哥哥!”宇思思喊。   “出去!”宇承天指着门道:“听到没有?我要休息了……”   “你不要生气……”宇思思心虚地道。   “你要想不让我生气,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胡言乱语,算了,不说了,我真要休息。”宇承天道:“你看得出来,我这几天事情多吧?”   “嗯。”宇思思低头道,然后转身,她明白他的意思——他累,他想休息,请她出去。   宇思思一出门就看到门侧躲着的黎静,刚才的对话,她显然是听到了,所以此刻泪光莹莹,她见着宇思思就跑下楼去,宇思思急忙跟着她跑出房门,跑进后面的小花园。   花园内四围暗沉,唯花香四溢,宇思思借 ☆、也是你说的   宇思思借着月色,和房内灯光射出的微光,能看到的就只有黎静那一抹淡淡的身影。   “抱歉,黎静……”宇思思走近她带着歉意道:“我哥哥他……”   “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对不对?”黎静哑着嗓子道:“干嘛说得那么直接?你难道不知道太直接很难让人接受吗?”   宇思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说话一向较为直接,刚才还算拐弯抹角了。   “你是故意的,故意想让他讨厌我才那么说的!”黎静道。   宇思思无语,她想来想去,想不通她哪句话会令她的哥哥宇承天讨厌黎静。   所以她道:“不会的,我哥哥不会因为我的话讨厌你的,你相信我,而且,我又没说你对我哥哥……你也没丢面子,不是吗?”   “你能不能走开一下。”黎静道:“我心情不好,宇思思,我一想到你哥哥因为你的话,而对我产生戒备,不喜欢我……我就难受死了。”   “黎静……不会的……”宇思思喃喃道,她呆立了一会见黎静全无心理会她,只得道:“好吧,你静一静……”   说时自行离开,然后独自回房间,第二天,见到黎静时,黎静已经显得很平静。   她起得很早,宇思思练完跆拳道回来,就见黎静正将早饭端上桌,然后亲自去喊宇承天下楼来用早餐,宇思思乐得只用坐着等。   但宇承天到来后,却并不表示高兴,他很煞风景地对黎静道:“家里的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早晨有时间就去看看书,或者象思思一样去晨练,明白吗?你是思思的朋友,思思的朋友,对我来说就象思思一样是妹妹,不是保姆。”   宇承天说这话时,黎静的爸爸黎重元也已经来了,他听得很感激,黎静却脸色发白。   “哥哥!”宇思思见状急道:“偶尔做一做也算是情趣不是吗?我有时候也做饭,你怎么不说?再说,家务事凭什么是韦阿姨一个人的事?我们大家能做的时候照样可以帮着做做。也是你说的,不是吗?你干嘛要批评黎静啊?” ☆、她不想莽撞   “我只是提示一下。”宇承天淡淡地道:“免得你的朋友将它当成义务。”   “哥哥对着一大桌子好吃的不知感激,却说一堆废话,真是讨厌。”宇思思道。   “呵呵……”宇承天笑。   黎静沉默不语,去学校的路上也没再和宇思思说一句话。   课间也是傻呆呆,满腹心思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宇思思熬不住,中午时分,找到黎静,黎静告诉她,她一直在想早晨时,宇承天说那番话的目的。   “没什么目的的,只是希望你好好学,他时常这样要求我,他都习惯了。”宇思思安慰她道。   “不是的,”黎静道:“你哥哥是因为你昨晚的话,让他起了疑心,才故意那么说给我听的,他是故意说的,说把我当妹妹,让我死了心。”   “黎静……”宇思思真诚地道:“既然如此,就忘了我哥哥罢,我哥哥他……他早说了,他不喜欢小女孩……所以——”   “你当然希望我算了,”黎静低了头道:“你知道我家穷,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哥哥,你根本看不起我。根本看不起!”   “不是的!”宇思思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算了。”黎静道:“以后我不要你帮忙。”说完跑开,留下宇思思呐呐难言。   …………………………………………………………………………………………………………………………   黎静自从“失恋”后,都不怎么和宇思思说话,说话也是敷衍了事。   宇思思因此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只是明知希望渺茫,说了真话而已,谁知黎静似乎误会记恨了——她又见黎静似乎真的很痴心,所以决心再试探他一次。   这次她不想莽撞,所以她在某日宇承天回家较早之际,找机会和他谈话,且另寻了一个开场白。   “哥哥这些天在忙什么?”宇思思趁他刚回家坐在沙发上休息之时问。   “也没什么。”宇承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道:“总有一些事不得不忙而已。”   “那有没有特别一点的,麻烦一点,棘手一些的事发生呢?”宇思思问。 ☆、司马光是这么说的   “你想听?”宇承天笑:“不错,还能对这些事感兴趣,是个好苗子。”   “呵呵。”听到表扬,宇思思兴致高昂地搓搓手:“只要哥哥愿意说,思思就愿听。”   “好,”宇承天好以整暇,半认真,半闲话家常似地开口:“思思,假如,我这只是打个比方,假如某公司里有些旧势力是公司发展的阻碍和固疾,但由于原先有所建树和不能抹灭的功劳,加之对方又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所以不能除去这旧势力的话,该怎么办?”   “啊,哥哥问的问题很复杂啊。”宇思思眨巴眼睛。   “是吧。”宇承天笑:“这样的问题对于小孩子来说是难了点。”   “嗳,哥哥又瞧不起人了。”宇思思扁嘴:“不就是除去坏人。”   “严格来说算不得坏人,”宇承天轻声:“只是……好了,算了,我们不讨论这种问题。”   “不!”宇思思拒绝:“我们就讨论这个问题。”   “哦?”换来宇承天有些意外。   “哥哥有没有听过郑庄公和他的弟弟共叔段的故事?”宇思思认真地问。   “当然——”   “郑庄公因为是倒着生过来的,一直不得母亲姜氏的喜爱,弟弟却不同。姜氏想废长立幼没能成功,后来郑庄公做了皇帝,还让郑庄公封了京城给他。共叔段做了京城太叔,贪鄙不知收敛,郑庄公没去惩处,反而隐忍纵容,让他恶贯满盈,才动手剪除他,因此没留任何话柄和后患。”   “你是说……”宇承天眼睛一亮。   “古者今之鉴嘛。”宇思思咂咂嘴:“宋朝的司马光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对于公司会造成一定的损失——”宇承天思索。   宇思思瞅着他,这就不是她能于心了然的了。   “算了。”宇承天俄而又笑了,抚了宇思思的头发,又揉了揉:“取舍之间,哪能没有一点损失。”   “唔……”宇思思打掉揉乱自己头发的魔瓜,虽不太确切他的心思,却明白他至少已有策划在心中蕴量:“哥哥觉得我讲的故事还不错吧?” ☆、哥哥你过份   “不错。”宇承天眉舒目展:“孺子可教,好好学,思思。哥哥等你来当左右手。”   “嘻嘻。”宇思思听着表扬有些飘飘然,看得出宇承天心情不错,她认为谈黎静的最佳时机来了:“哥哥不小看你认为的小孩子了吧?所谓小只不过是年龄问题。在很多时候,年龄其实不该是问题的呢。小并不代表心智就绝对不成熟等等,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宇承天察觉她意有所指。   “那个——”宇思思认真地说:“小不代表喜欢一个人的心就是假的对不对?也不是和年长的就一定有代沟。只要相处得好……”   “思思,说重点。”宇承天打断她。   “好吧,”宇思思点头:“哥哥不是没有正式的女朋友吗?为什么不和黎静试试呢?她是个好女孩,哥哥你——”   “打住。”宇承天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语。且让一句话,令她正式变为哑巴。   “她不行。”他斩钉截铁:“思思你如果想做我女朋友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宇思思瞪着他,希望他至少笑一笑,象说笑一般。他却一本正经,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他一本正经,她的脸色就跟着发白。   李碧荷的话莫句其妙的闪到耳朵里来:“要是我,就会在家庭伦理悲剧发生之前躲开,躲得越远越好。”   真是不可理解,宇思思只当自己早就将这句话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没想到还有再想起来的时候,还是现在。   “这个玩笑不好笑是不是?”宇承天的脸上终于又漾开笑容:“吓到了?”   “哥哥你过份!”听到他说开玩笑,气氛稍有缓和,宇思思就白着脸跳起来,气咻咻:“怎么总是拿妹妹开这样的玩笑?”   “你也觉得过份?”宇承天好以整暇,支了额,斜靠在沙发上瞅着她:“那你一定要哥哥和你哥哥我认为是妹妹的黎静谈朋友就不过份?”   “可哥哥和黎静没有血缘关系。”宇思思还不解气。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只要心里当对方是妹妹了又被劝接受对方做女朋友就会是你刚才的感受。” ☆、如果你知道   宇承天针锋相对:“我知道我说了,你不能明白,所以让你亲自感受一下。”   “没有血缘毕竟还是不同的。”宇思思嘴硬。   “好了,”宇承天一锤定音,打去她残留的幻想:“总之不可能。思思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宇思思咬咬牙,明白已无任何指望可言,心里思量着以后要如何开解黎静:“那好吧,不提就是,我去找黎静玩了,哥哥真没意思。”   说完跑出门去,宇承天也不阻止,只是凝视着她的背影呢喃:“如果你知道……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会不会也象刚才劝告我一样开导自己……思思……”   宇思思来到后花园准备透一口气,就见黎静和她的父亲黎重元正在后园修剪花枝,宇思思穿过几个篱障,故意从他们背后走过。   可黎静还有她的父亲工作得正认真,都没有注意到她。   宇思思只得又折回来,凑近他们,对着黎重元说:“黎伯伯,这花枝每个月会有人剪的,哥哥他有雇用工人,每个月来修理园子一两天。”   “唉呀,”黎重元回过头来,笑道:“是思思来了。你看,我今天休息,又没地方可去,所以就想在家里找点事来做做。”   “是这样啊……”宇思思说时,转眸瞧黎静一眼,黎静如同不知她的来到,头也没抬一下,仍埋首修理花枝。   宇思思不禁有些沮丧,想着她一定还没原谅自己,怪自己让她出丑。   “黎静,”倒是黎重元支使女儿:“这花枝你别修了,陪思思去玩一下吧。”   宇思思只当黎静会拒绝,想不到黎静竟从花堆里抬起了头,且将手中剪刀递给了黎重元,一脸平静:“那爸爸我去了。”   “去吧,去吧。”黎重元赶紧说。   意料之外的宇思思愣了愣,黎静已经和颜悦色地牵了她的手:“思思,我们走。”   宇思思被动地跟了上去,心下纳纳,口中无言。   又还是黎静先开了口:“思思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好了。”   “那个……”宇思思闷闷地问:“你不怪我了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呵呵。”黎静的笑声象风拂过水面:“你是好心帮我,我怎么能真的怪你?”   “可是……”   “我那是怕被你哥哥厌恶,看不起,当时心里太过担心、着急。心情败坏,才把责任都推到你头上,撒气。”黎静步子停了停,仍侧身对着她:“气过了,就没事了……其实,思思,你都没有看不起我,不是吗?我家里如今这么穷,你还肯去帮我在你哥哥面前说情。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你怎么这么说呢?”宇思思移步到黎静面前:“什么穷不穷的?”   “本来就是,”黎静的眼里水光滟潋:“我真正的家,你也见到了——如今我们家落魄了,穷得家徒四壁不说,连好点的房子都租不起,只能住在便宜,老鼠四处乱窜的破屋里。”   “黎静……”   “所以——”黎静眉眼下垂,眼角泪花闪现:“我果然是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黎静,”宇思思握住她的手:“富贵与穷困都只是暂时的,成为很棒的女人,将来让哥哥后悔现在不选择你好了。”   “好吧。”黎静用力吸吸鼻子:“你说我们到哪里去玩好呢?”   “我有地方可以带你去。”宇思思哂出俏皮的笑,拉着她往后门走去。   黎静有丝好奇的跟去,瞧宇思思的表情,她要带她去的地方应该很有趣。   然而才出后园门,就见一个衣着朴实,象农村出来的大叔在围墙外走来走去,焦急地走来走去,象是在等什么人。   “伯伯。”宇思思认出他就是送她土鸡蛋的人,忙上前问好:“您是在等人吗?要不要我去帮你叫?如果找我哥哥,我哥哥正好在家呢。”   “思思——”那人黝黑的面孔闪现一丝激动:“不用了,他马上就会来。”   “哦。”宇思思不确定自己是否将自己的名字告知过对方。   不过,据上回一起跟着的那个年轻人说他在小时候就和自己的家人有过来往,那么这位老伯知道自己的名字就不奇怪了:“伯伯,上回您送我的土鸡蛋很好吃,谢谢您。” ☆、真是莫名其妙   “嗳,”那人忙道:“是吗?你要喜欢吃,我还送来。”   “不用了。”宇思思反而不好意思:“不必那么客气。”   “要的,要的——”那人说:“我们农村没什么好东西,就家里养的鸡多。”   “真的不用了。”宇思思焦急,如此说起来,她好象是来向他讨吃的了。   “思思。”黎静看那人土里土气,连皮肤皱褶里似乎都含着沙土,已有点嫌恶。又见两人没完没了,于是有些不耐:“不是说要带我去玩的吗?”   “嗯,”宇思思正要告辞,就听到背后响动。回过头去瞧一眼,瞥见她的哥哥宇承天从后门出来。   “思思?”宇承天见到她很意外:“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宇思思才要解释,宇承天已指了门:“进去,听到没?”   “可是。”宇思思还想说话。   “我说进去!”宇承天斩钉截铁地打断她,语气强硬。   宇思思怔在原地,不仅为他强硬的态度,还为他不知为何变得相当阴鸷的脸孔,仿佛天下所有的乌云都聚拢在上面,怒气隐现,直如就要电闪雷鸣。   她不懂,他刚才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生气?   “我们,”瞧着他若钢般硬的面色线条,黎静瑟缩了一下,扯了扯宇思思的胳膊肘,嗓音轻抖:“我们先回去吧。”   而站在一旁的大叔更是一言不发,象是做错事,等着受罚的学生。   “走啊。”见宇思思不动,黎静把她往门内拖:“我们回去吧。”   察觉出此次若与宇承天顶杠绝对吃力不讨好,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也不对,宇思思妥协了,跟着黎静返回门内。   但她不能不忿忿:“真是莫名其妙,忽然生这么大的气。”路上她嘀咕。   “哎呀,”低着头,做沉思状的黎静这时抬起头:“思思,你先回房去吧,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必需要出去一趟。”   “可是,哥哥……”宇思思想着象门神一般凶煞的宇承天。   “不要紧。”黎静笑笑:“你哥哥他只是不让你出门。”   说时,拍拍宇思思的胳膊,算是 ☆、心脏砰砰跳   算是安慰她。然后返身,走回来时的路。   宇思思瞧着她的背影,只有羡慕她自由自在的份。   半个多小时后,黎静回来了,还特地跑到宇思思的房间里,却不说话,如同失了魂似的。问话,最多也只是嗯一声,神情古怪。   第二天,黎静回复正常,问她昨日种种,她只是笑笑:“遇到了点不开心的事,现在没事了。”她说,更多,她就不愿意谈了。      …………………………………………………………………………………………………………   这日,宇思思又收到鲜花,很凑巧的,她与送花男孩在大门前撞见,他便缠着一定要她亲自签收。   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宇思思颇疑惑,她想不出送花的人是谁?但这花还真天天送到,一天不曾落下,且真的天天都有增加。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她不知不觉来到大厅。   大厅很安静,她的哥哥宇承天正在一侧沙发里看财经杂志,黎静拿着掸子,手轻脚轻地在扫装饰柜架上的灰。   瞅见哥哥也在,宇思思几乎出于本能地将花藏在了背后。   她可不想再和他吵架,他们好不容易才和好的。   “思思,好大一棒花呀,那个神秘的人又送花给你了,好羡慕啊。”斜刺里,黎静的话语不高不低的扬起,听得宇思思大惊失色,脸都涨红了。   果然,宇承天抬起了头,神色严肃地眄向她的背后。   宇思思将背在身后的手又再拖了拖,企图将花完全掩藏,可那么大的一束,只怕有六七十朵,岂是她小小的身子所能遮蔽得住的。   她真后悔,进门前应该将花束丢掉才对!省了麻烦!   “思思,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对了——”黎静笑着向她走来,仿佛没看到宇思思给她使的眼色:“这花好大一束,我来帮你放在花瓶里吧,思思你说摆哪里好呢?”   宇思思觑了宇承天越变越难看,瞧着就要冻成千年寒冰的脸,心脏砰砰跳。   假如没记错,关于玫瑰花的事,宇思思记得有与黎静打过招呼,让她千万不要告诉宇承天这些花是别人送给她的,不然他又要 ☆、有个很神秘的人   然他又要会误会她和人谈朋友,那就糟了。   她的哥哥希望她目前专注于学习,正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种。   “思思——”宇承天在黎静走到宇思思身前时对宇思思伸出手:“花很漂亮,让我看看,好吗?”   宇思思睨了黎静一眼,忐忑不安地步向宇承天,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递交到他手上。   “我的妹妹好本事,”宇承天睥睨鼻子底下的灿烂花朵,说起话来不愠不火,瞧不出喜怒:“说说看,这次又是谁送的花?”   “不知道。”宇思思心情紧张,嗓子发干。   “花你都收了,却不知道是谁送的?”宇承天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妹妹是不是觉得这种事,应该向哥哥保密才对?”   “我真的不知道!”宇思思心慌地指了黎静:“黎静也知道这件事的!有个很神秘的人,天天都送花来!”   宇承天回头,看到黎静只是茫然地张着嘴看着他们,一副茫然的表情。   “黎静,我想喝水,你可不可以去给我拿点过来?”宇承天温和地对她说。   黎静说了声:“是。”就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宇思思“呀!”的一声惊叫,在她走了不到几步的时候传过来,她没有回头,只是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哥哥——”宇思思瞧着宇承天脚底下被鞋底辗碎的花朵,心里不知哪种滋味。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在和陆朗来往。”宇承天那似乎井水无波的平静语调又再响起,配着他鞋底一地碎花瓣,令宇思思汗毛倒竖:“又或者另有交往的男人,妹妹你才多大一点?有必要这么地不甘寂寞吗?”   “哥哥!”宇思思听着这话,如同背上长了刺猬的刺,忘了怕:“都说我不知道是谁了!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要冤枉我?!”   “冤枉?”宇承天冷笑:“你一定是要我拿出证据,或亲眼看到,才肯承认是吗?”   “不是这样!”宇思思怒:“哥哥在这种事情上总是不可理喻!好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哥哥总有一天会知道,思思没骗你!” ☆、她很是狼狈   说完,反转了身,快步向楼上走去,眼中泪光隐隐——被人说不甘寂寞,总是不太好受的,更何况那人还是她一向亲近,她自认为还算了解她的哥哥。   “谁让你走的?!”宇承天在她背后喊她:“思思!”   宇思思听到他的喊声走得更快,近乎用跑的奔向二楼她的房间。   宇承天怔怔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不多一刻,黎静端了茶来到她面前轻声:“哥哥请喝茶。”她这么喊他,完全是随了宇思思对他的称呼,同时也是宇思思让她这么喊的。   “黎静,”宇承天转而问她:“你和思思玩得好,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和哪个男孩子比较亲近?”   “我……我不知道啊……”黎静注视一地残红:“班上的男同学很多都很喜欢她啊,其实她蛮受欢迎的,连老师都很喜欢她呢,我们班那个很帅的外国老师和她特别亲近。”   “是吗?”宇承天站起身,他没能从黎静这儿得到对他来说真正有意义的答案。   不过,他也不想再多继续问下去,他会知道事实真象的,只要他存心去了解。   “哥哥不喝茶吗?”黎静抬头看他。   “算了。”宇承天转开步子,走上楼去:“今天就不喝了。谢谢你,黎静。”   “我觉得静儿这个名字更好听,”黎静如蚊蝇般呐呐:“你觉得呢?哥哥……”   此刻,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宇思思很生气,不仅是生宇承天的气,还有黎静的。   她想不通,她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揭穿那束玫瑰花是送给她的事实真象?又故意不替她哪怕说一句话,弄得她很是狼狈,在哥哥面前那么被动,百口莫辩。   敲门声响起,宇思思侧转头却不欲开门。   “思思,开门好吗?”黎静的声音隔了门听起来分外温柔:“我知道你在里面。”   “黎静,你为什么要害我被哥哥骂?”宇思思鼓起腮帮。   “你先开门。”黎静轻声:“让我进来跟你解释。”   宇思思想了想,走去将门打开,黎静就站在门外,显得委屈又难过,仿佛是被 ☆、你另外有父母   仿佛是被宇思思的话语所伤。   “你说吧,为什么?”宇思思气还未消,继续问。   “思思……”黎静将门缓缓关上,回过头来低声下气:“对不起,我那时看到玫瑰花,很羡慕,一时忘了你跟我说过,不能将玫瑰花的事让你哥哥知道的事了。”   “可是,我向哥哥解释的时候你都不帮腔。”宇思思说出心里的郁闷。   “我想不到,你哥哥居然会那么说你……”黎静仿佛很后悔:“一时之间傻了眼。”   “现在怎么办?”宇思思沮丧地坐到自己的床边:“我就猜到,哥哥知道玫瑰花是送给我的,一定会误会生气,他生起气来很吓人!又固执不肯听人解释。”   “思思,”黎静走近她跟前,低声安慰:“你走后,我去给你哥哥送茶水时,大着胆子和他解释过了。我告诉他送花的是个神秘人,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过错。”   “你这么说他会信吗?”宇思思抬头。   “唔,我把你第一次收到花的情形,和到后来,我们还偷偷地跟着送花男孩,想看看是谁在玩神秘的事都和你哥哥讲了。”黎静轻声说:“对了——想来,你哥哥当时还沉思了半晌,后来,细声说‘我错怪她了——’这句。”   “是吗?”宇思思闻言喜笑逐颜开,起身抱了黎静:“谢谢你!黎静!这样的事情,哥哥一向听不进我的解释,我正发愁呢!”   “这是我应该做的。”黎静说:“都是我害你被骂。”   “不怪你!不怪你!”宇思思笑眯眯地拥紧她:“如果不是因为怕哥哥误会发怒,我早就告诉他这件事了!瞒着他并不是我的心愿,真的!”   “思思你很怕你哥哥误会你?”黎静低声问。   “是——我不想和他吵架,我们好不容易和好了,好不容易……”宇思思垂下睫毛。   “发生什么事了吗?”黎静不解:“怎么都没听你和我说过?”   “没什么?”宇思思放开她,眉舒目展:“都过去了,全部过去了,现在天下太平!天气睛好!嘻嘻……”   “思思,”黎静忽然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另外有父母……” ☆、你生气好了   “咦?”宇思思眨了眼睛,表示不解:“黎静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另外有父母呢?我啊,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和哥哥一样都是同一个。”   “是吗?”黎静拍拍额头:“我最近小说看多了,看迷糊了。觉得你和你哥哥长得不太像,就胡思乱想的。”   “我和哥哥是不象啊。”宇思思点头:“我比较象我妈妈,有人这么说过呢。大概我和妈妈小时候比较象的说。”   “你妈妈?”黎静怔一怔。   “是啊,我妈妈。”宇思思说:“你在我家,迟早会见着我妈妈的,还有爸爸,他们长年在国外忙,很少回国。”   “是吗?”黎静沉呤。   两人又再天南地北的聊一通,直到宇思思决定复习功课后上床睡觉了,才分开。   第二天一早,宇承天送两人上学。   宇思思瞅着面上没太多表情的宇承天,停下步子。   “哥哥你是不是该向我道歉才对?”她终于忍不住说。   她昨天等他的道歉都等了一晚上了,一晚都不见他的人影,今早吃饭还铁着脸,倒象是她宇思思欠他一个对不起。   “我为什么要道歉?”宇承天头也不回,仍继续走他的路。   “因为你昨天对我说了那么过份的话。”宇思思大声。   “是吗?”他仅说。   瞅着他脚步一刻不停,离自己越来越远,宇思思追上去,黎静扯了扯她的胳膊也没阻止她忿忿呐喊:“哥哥!你不道歉,我就不坐你的车去学校,我生气了!”   “那你生气好了。”宇承天冷冷地回应,然后问:“黎静呢,要不要坐我的车?”   “哥哥,我要坐车!等等——”黎静表示同情地瞧了宇思思一眼,又给她一个报歉的眼神,就跑开去,追上宇承天快速离去的步伐。   “臭哥哥!”宇思思抄起书包向前丢去,正打中宇承天的后背,可他仍旧没有回头,仿佛宇思思的书包打中的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石头,又或者他是石头,背部没有感觉。   看着哥哥和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黎静越走越远,宇思思懊恼地上前去 ☆、被人偷窥的感觉   宇思思懊恼地上前去捡起石板路上孤伶伶地躺在那里的书包,喃喃自语:“什么嘛,道个歉有那么难吗?不是说已经解释清楚,你也觉得自己不对了吗?为什么就不肯道歉……臭哥哥……好吧,不理就不理,我也不理你。因为明明你错在先。”   这一天,宇思思是独自骑着她的小电单车去的学校。   到了学校,才进教室门,黎静就过来表示关怀:“宇思思你没事吧?想不到你哥哥真的很固执呢,为什么不肯道歉呢?”   “没事!”宇思思气呼呼:“错在他,而且都解释清楚了,他还这样!所以,他不先道歉,这次也别指望我理他。”   “别这样呢。”黎静柔声相劝:“你们兄妹应该好好相处才对。”   “是他不想和我好好相处!”宇思思嘟着嘴回到自己的坐位。   这一整天,宇思思过得都不如意,很不如意。   她心情不好还在其次,重点是,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有被人偷窥了的感觉,背后芒刺芒刺的,转头去找,搜了一圈,也察探不出谁是偷窥者,弄得她都怀疑自己是早晨受了大打击,神经开始错乱了。   一直到下午放学时,宇思思骑了电动车带黎静一起回家,当经过一条人烟较为稀少的宽阔马路,宇思思回头看后面有没有车辆,准备横穿马路时忽瞥见路旁一棵大树的树阴下,向着她与黎静方向有光一闪而灭。   它很象是照相机的闪光灯发出来的光。   宇思思表示很疑惑,她于是将电动车交给黎静扶着,下车来假装回头找掉落的东西。搜寻到那闪过光的大树下,她迅雷不及掩耳地猛然冲向树的背面。   树后面的那个人大概是被她的行为吓到了,从树背后跳出来,差点儿摔一跤。   宇思思看清那人的面孔,   …………………………………………………………………………………………………………………   PS:亲们,我这些天为快点发文每天很晚都没能好好睡觉,今天觉得体力有点不支,头痛得厉害,我可不可以小小的告一个假,接下来几天发慢点?但不会不发,只是没那么多章节。等我好点,再来加油发章节。报歉啊。 ☆、跟踪?拍照片?   宇思思看清那人的面孔,蓄着小胡子,戴了眼镜,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而他的脖子上果然挂了一架照相机。   “大哥哥这是在干什么?”宇思思笑问,嗓音甜甜。   “那个,我是在拍风景。”小胡子摸了摸他的胡子,似借此安定他受惊的心。   可他的理由编得太拙劣,那是架摄影用的照相机没错,可到一条四处可见,并无任何特别景致值得来拍的地方拍风景,这种话只有傻瓜才信。   小胡子大概是情急里一时找不到理由,又见她是半大小孩才敢这么胡诌。   宇思思也不揭穿他,仍旧笑容可掬,练过跆拳道的脚却已经快如闪电欺近小胡子,在小胡子眉毛都来不及动一动时已跳起身来将照相机抢了过来。   幸儿小胡子个子不太高,不然宇思思只怕很难从他脖子上把相机取下来。   小胡子大惊失色要来夺,宇思思已经滑开去数米——这种相机她玩过,所以她驾轻就熟地连按了几下,小胡子拍过的照片已经被她看去好几张。   宇思思还要再看,照相机就被脸色发白的小胡子抢了回去,转身拨腿要跑。   可惜宇思思的速度比他快,扬起一脚已经踢中他的膝弯,小胡子吃痛倒地,宇思思趁他还没站起身来,再度抢回了照相机。   黎静推着电动车走过来,看着宇思思对一男子大打出手,一头雾水:“思思,怎么了呀?”她欲了解情况,所以问。   宇思思也不回答她,只对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小胡子问:“大哥哥,你是谁,为什么偷偷跟踪我,拍这样一些照片?”   黎静张大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跟踪?拍照片?   “把相机还我!”小胡子不答,仅上前来嚷嚷,色厉内荏。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宇思思将相机背到背后举起来:“不然,我将这相机摔了。”   “不能摔,很贵的!”小胡子情急,却又不敢太靠近宇思思,他刚才见识过她脚上功夫的厉害,现在被踢的地方正痛得很,而他只怕要瘸腿走路一段时间了。 ☆、传说中的狗崽队   “那你要回答问题!”宇思思作势扬了扬手中的相机。   “我是记者。”小胡子眼珠子转了转后说:“我知道你,你是宇氏集团的公主,宇思思。”   “记者?”宇思思愕然。   “是的,记者”小胡子的头瞬间抬了起来,似乎有了自信:“你知道吧,刚才你打了记者,就这点就够你上头条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快把相机还给我,不然,我就在我们杂志上把你描写成小太妹!”   “你什么记者?”宇思思怒:“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正大光明采访,却要偷偷摸摸?”   “正大光明能挖到什么真正有看头的新闻?”小胡子悻悻。   “思思,”黎静把电动车停在路旁,上前将宇思思拉过一边,轻声说:“那人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狗崽队之类的人,快把相机还给他吧。不然他乱写可就糟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连累到你哥哥。”   宇思思听说人连累到哥哥先焉了一半,因为那不是她的愿望。   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的胡子记者却把腰杆挺得更直了,只等着宇思思归还相机。   “好吧。”宇思思犹自强硬:“把相机还给他也行,但是拍的照片得消除。”   “不行——”小胡子行字拉长,话音未落,宇思思已手脚利落地按了删除键,但见条码滚动,不大一会就把照片删得丁丁光。   然后在小胡子的瞪视中将相机塞进他手里,拉了黎静转身上电动车。   小胡子瞅着手心里的空壳只能叹气:“得,今儿一天真的白忙活了。”   宇思思还当此事后,回家的路上不会再出状况,谁知才到家门口又碰见常给她送来花的男孩子苦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站在铁门边似乎在等人。   见着宇思思就直起腰身,将手里的花束向她摇了摇,示意她停车签收。   “不会是那个不知姓名的人要你一定得让我本人签收吧?”宇思思下车略觉不快,这些花没令她开心,反而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   “我知道姑娘是认为我送得晚了。”男孩子同样怏怏不乐:“说实话,今天本来是不想送花来了,可想到不管是大本还是小本生意,都要诚信,才不得不来的。” ☆、利诱又威胁   “什么意思啊?”宇思思表示不解。   “今天有几个人来店里闹事,一定要问出送你花的人的名姓和电话号码。”男孩子苦着脸:“我们没有,只有着一笔为数不少的,已被用得七七八八的钱还有你的联系方式。可那几个人不信,又是利诱又是威胁,还把咱店里的花打破了一盆。”   “啊?”宇思思眨了眼,不敢相信。   “还好,那几人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看我们着实答不出更多,赔了多几倍的花钱道了歉,就走了。”男孩子扁嘴:   “可我们本份做生意的,遇到这种事,真是头痛,更怕他们还来惹事。姑娘,你这生意不好做呢,怪不得送花的那人出那么多钱。咱们可是掂着小命在送花了。”   宇思思不语,她很自然地怀疑那是她哥哥宇承天的所为,不禁黯然。虽然她也想知道送花人究竟是谁,可她不希望她的哥哥让人使用这种方式去了解。   不过,也有可能他只是让人去问问,他没想到那些人会威逼利诱还把别人的花盆都打烂了,象黑帮一样。   黎静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曾搭进来,只是眸光闪闪,若有所悟地陷入思索。   “姑娘,他们是为着你的花问来的,你猜不猜得出他们是谁啊?”男孩子一副泫然的模样:“如果猜得出,能不能帮着再转达一下,就说我们说得是真的啊,让他们别再来了。”   “唔,好。”宇思思立刻表示同意,同时也觉得十分的歉意。   “太好了,谢谢!”男孩子的面上这才有了笑容:“不枉我等你这么长时间,记得要他们千万别再来了啊。”   “会说的啦。”宇思思说。   可惜的是,宇思思就算想找宇承天发飙,责怪他不该让人去吓着店家也不成。   宇承天根本没回来,韦阿姨说他打过电话回家了,说他要去陪一个客户,不能早归,让宇思思他们不要等他吃饭。   宇思思满肚子的话只好憋着,等着,等到十一点多,等得她都和衣睡着了,他还没回来。其实她如果肯多等一会 ☆、夜里的深度诱惑   其实她如果肯多等一会,差不多十二点多一点,他们还是能见着面的。   怪只怪宇思思太累,白天发生的一些事,消耗了她不少脑力。   所以她一睡着便睡得很熟,全没听到宇承天开进来的汽车轮声,还有静静的夜里,踢踏、踢踏在楼梯间的脚步声。   她没听到,可住在楼下的黎静听到了,她还特地下了床,将房门开了一道缝,目送着宇承天略显疲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掩上门。   宇承天的确很累,他洗了个澡,斜靠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预备吹干了头发就睡觉。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宇承天很自然地认为是宇思思在门外,这么晚了,她又在相邻的卧室,会被他在这静夜里制造的响动惊醒的合该是她。   他于是想了没想,就去打开了房门,然而非常意外的,门外站着的是黎静。   不必他相邀,就在他略微一愣的当儿,黎静自己步入房间内,且帮他带上房门。   她穿着很薄的睡裙,外面罩着一件晨褛,粉黛轻施,雪白的小酥胸外露了一半,柔和的灯光里分外诱人,象微熟等待人去吃掉露中蜜桃。   “黎静,有什么事吗?”宇承天将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散着湿气的头发。   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穿着薄衣,化了妆到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那个男人还问她有什么事的通常都是傻子。   宇承天当然不是傻子,他只是宁愿装傻。   所以他转了身,错过眸光滟潋,欲语还休一副不胜娇羞模样的黎静,去书桌上拿起他原本放下的电吹风,坐了椅子淡淡然地下逐客令:“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我今天很累,想先休息了。”   黎静如同听不懂他的辞客意,仿佛他的话不是在赶她走,而是在邀请她。   她蓦地脱去晨褛——青春、散发着热力,妖饶的胴体在薄如蝉翼的睡衣里若隐若现,撩人情思,令人遐想无限。   宇承天不出声,只是放下电吹风注视着她,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没有不快,也没有垂涎。   黎静看着他的表情已经很满意了,她弯起唇弯, ☆、把自己送给你   轻巧地一步步走向他。   而后优雅地攀上他的腿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勾上他的头,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   “你很熟练嘛……”宇承天轻笑,并没有推开她。   “嘘……”黎静食指压上唇,将身体更紧地贴向他,温软的语调如同梦呓:“你累了——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你需要青春,柔软的身体的抚慰,找我吧……”   说时,握起宇承天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   宇承天重重捏了一下那两只雪白的小兔子,笑道:“不够丰满呢,好象还没长成熟……”   “嗯,”黎静嗲声:“你坏,人家才十七岁,还会再长的啦。”   “小姑娘,”宇承天放下手,环上了她的腰:“你说说看,你这么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   “我只是喜欢你。”黎静双臂环上他的颈项:“甘愿把自己送给你。”   “你喜欢我?”宇承天重复她的话语。   “是的。”黎静轻声:“我知道,象我这样人家的女孩子,你是不会娶的,你放心,我不要名份,只想陪在你身边,真的。”   “除了这样,你别无所求?”宇承天继续问:“你要说清楚,不然,我真的什么都不会给你的,明白吗?”   “我只想让你送我上大学,好的大学学费那么贵,还有生活费,我爸爸他根本负担不起。”黎静说:“生活费我也不要求太多,每月三千就好。”   “你的确不贵,”宇承天叹气:“听起来,我应该收下你才对,不辜负佳人美意。”   听到语气不对,黎静错愕地从将原本埋在他肩背处的头抬起来。   而他果然说:“可我不得不辜负。”   “为什么?”黎静惊得跳起来,脸色涨红:“你是觉得我要求得多了吗?”   “当然不是。”宇承天冷冷地说:“其实,你不提要求,我也会帮你读完大学,不管是哪个大学,只要你考得上,必竟你爸爸人还不错,我妹妹又和你是好朋友,而你家确实有困难——就连生活费,我也愿意给你垫,无所谓你还不还,但是现在……” ☆、这次换他惊讶   “现在怎样?”黎静忍不住跟上一句。   “现在你画蛇添足,我反而不能留你了。”宇承天毫无通融的语气宣判。   “为什么?”黎静轻喊。   “我说过,你很熟练,脸不红,心不跳,表现得如此自然。”宇承天冷笑:“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我都怀疑你曾经在色情行业里做过,这样的你,我怎么能留?万一你教会了我妹妹怎么办?你说是吗?”   “所以……”黎静呢喃。   “所以,你明天就搬出去,带着你的父亲。”宇承天说:“学校我也帮你换,不会比这家差,工作我也会帮你父亲找一个好一点,能养得起你的,只要你不乱挥霍。行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出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为了保护你那纯净的妹妹吗?”黎静仿如立定在那里,一动不曾动。   宇承天不理会她,再度拿了电吹风吹头发,只等她自动自觉地出门去。   “可你不能赶我走。”可黎静没出门,只是涨红着脸坚决地说,字字清晰。   电吹风的声音还在响,没能挡住这样清晰的字音透过了它,分分明明,清清楚楚地传入宇承天的耳朵。这次换他惊讶,又再关了电吹风,眯了眸:“我为什么不能赶你走?”   “因为我知道,”黎静仿佛下定决心:“宇思思并不是你的亲妹妹。”   宇承天不说话,只是眸中闪出危险的光。   “你那天和那位伯伯在后门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见到宇承天脸上变色,黎静原本还有丝忐忑的心忽然奇妙地安定下来,因为她知道,她的确是找到他的弱点了。   不能不说,黎静的话让宇承天很懊恼,选择就在后门说话,那是因为那里很安静,基本没什么人烟。而且他那天分明见着宇思思和黎静走远才与对方交谈的,想不到黎静居然会折回来偷听。应该只有黎静,不然以宇思思的性子,怎么按捺得住不来找他询问?   “你都听到了什么?”宇承天问。   “他说他很想看看宇思思,”黎静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很谢谢你们家能 ☆、方家的虎狼们   “他很谢谢你们家能收养她,但宇思思毕竟算得上是他们家的孩子,他很久没见,还是很想念的。”   “还有呢?”宇承天问。   “他想让他的小儿子,侄子在你们公司上班,”黎静轻轻说:“他们都是大学毕了业的,眼界都很高,一般的地方不肯去,低一点的职位,低一点工资的位置更不愿待。只好又来麻烦你。还有他的大儿子,在公司闹了事,希望你看在大家算是一家人,看在他脸面上,看在他一生劳苦无为,唯盼儿子能比他过得好,活得人模人样的父母心份上,从轻发落。他说得很多,可总结起来大致他就是这个意思。”   宇承天不出声,因为黎静说的是事实,她的话代表她真的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内容,他只怪自己大意失荆州,小觑了黎静这个看起来还显雏嫩的小女孩。   当初,宇家为了让宇思思心无过多负担,能无忧无虑,象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幸福地长大,和宇思思亲生父母的亲戚们商定,直到宇家在宇思思大学后,挑个适当的时间告诉她身世前,宇思思亲生父母的亲戚们就不能以亲戚之名看望宇思思。   最好来都不要来,等到宇思思了解身世后去找他们为止,宇家保证会有这么一天的。   宇思思亲生父母两家的亲戚信誓旦旦,一定会做到。   当然也有几家真的做到了。   但也有一些家,比如那天来看望宇思思的大伯等几人,常常是会来的,一开始来还真的只是看望一下小孩子。后来,有了困难,就非常腆腼,不好意思地向他们求助,可这也是真的有了棘手的困难,他们真的极其不好意思,羞愧,说起话来都嗑磕巴巴。   宇家人是没有意见的,别人真的有困难,他们只是伸伸力所能及的援手,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他们还是宇思思的血亲。   然而再后来,味道就渐渐变了,他们寻求帮助的事渐渐多了起来,求起人来也越来越顺溜,眼睛都不会因此多眨动几下。   也许是求得次数多了,且 ☆、恨不能吞下去   且次次成功,因此变得大胆,也习惯了,习惯成自然,一旦自然,就似乎理所当然起来。   今天说村里修桥铺路需要集资费,明天想在城里做点小生意缺钱,后天这个那个上大学交不起学费,再后天,谁谁生了病,医院的医药费太贵,又出不起了。   没关系,不就是钱吗,虽然从来有借无还,但宇家还不差那点钱,根本不需要他们还。再说,不管他们心态如何,他们也是真有事才找来的。   可这次呢?那位老伯的所谓高学府出来儿子自进了宇氏后,仗着自己有那么点人脉关系,平日里颐指气使,懒懒散散也就罢了,这次因为口角不和,又与同事大打出手,把对方打到进医院。   这事闹得大了,主管来诉苦:着实是用不了他,因为他根本不听指挥。   宇承天于是罚他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三个月后先进厂从基层做起,看表现再升迁。   他儿子是回去了,还没几天那位老伯就来了,几次电话还有上门求见他不果,居然直接打起想让宇思思帮忙说情的主意,带着儿子来见宇思思。   “我不仅知道你不是宇思思的亲哥哥。”黎静的话音将宇承天从思虑中拉回到现实:“我还知道,你派人跟踪她,在她后面偷偷拍照,想看看她最近和哪个男人来往,是谁送的玫瑰花。你还让人去花店做调查,结果什么都没能查出来。”   宇承天不置可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再有,是你托关系调走陆朗的父母吧?”黎静说:“为了完全切断他和宇思思的来往,所以想法把他的父母调去了相隔很远的城市,好让他们把陆朗也带走。”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宇承天冷冷地说。   “哥哥……”黎静大着胆子上前伸臂挽了他的腰,喟叹一声:“哥哥你都没发觉吗?哥哥的眼睛总是追逐着宇思思的背影,象是恨不能一口吞下去……”   说着,她的手掌移了一个方向,轻轻抚了他的胸膛:“看着那鲜活娇嫩的身体,强忍 ☆、笑得近乎残酷   “看着那鲜活娇嫩的身体,强忍自己心中的欲念很痛苦吧?哥哥……我和她差不多大,我也很鲜活不是吗?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她,就让我来慰藉你好吗?慰藉你的渴欲……”   “慰藉……”宇承天呢喃。   “我喜欢你——哥哥——”黎静轻声:   “真的喜欢……你放心,只要哥哥不赶我走,我会和你一条心,你的秘密从此就是我的秘密,我会好好保守我们的秘密的。你看我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宇思思不是吗?就连陆朗总是打电话来求我帮他联系上宇思思,我也没有那么做……因为我知道哥哥不喜欢……”   “如果我不领情呢?”宇承天说:“再说你说的那些话又有什么根据?谁又会相信?”   “我会让宇思思相信的,”黎静偎在他的胸口:“只要她相信了,那——宇家辛苦给她搭建的,把她放在里面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象牙塔就会‘轰——’的一声倒塌。”   黎静笑,笑得近乎残酷:“到时候她会如何呢——自己是养女,视为至爱亲人的哥哥其实早就对自己垂涎欲滴,她一下子能接受吗?”   “你认为我会给你机会让你去对她说?”宇承天冷声。   “黎静能想到办法,寻找到机会,让她知道的——哥哥信吗?”黎静缓缓地说:“假如哥哥一定要对黎静不义,就不能怪黎静无情……”   宇承天推开她:“你出去吧,我今天有些累了。”   黎静抬头看着他,他看去真的很疲劳的样子,她于是转过身去——只要不被赶出去,就可以了,今天先到这儿吧,逼得太紧弄不好真的适得其反。   再说,只要不被赶出去,她就有希望,有飞上枝头做凤凰过优游生活的可能,她有的是耐心和决心跟他耗。   如果被赶出去,一切就只能是泡影。   宇承天在黎静出去很久后还将视线定格在,她离去时关拢的门上。   他握紧拳头,因为握得太紧,青筋暴突。   ……………………………………………………………………………………………………………………   第二天,三人一起吃早点。   宇思思耐着性子等了一早上,等 ☆、她似乎赢了   等宇承天先开口和他说话,哪怕一个“嗨”字也好,可惜都没有。他只顾低头吃自己的,仿佛边上的人都不存在。   一直到吃完早饭,出门去,连表情都始终如一。   宇思思鼓着腮帮子,见到他起身,连忙跟了上去,黎静也毫不落后。   宇思思才想要问昨天是不是他让人去的花店,黎静已经跑上前去,亲密地挽了宇承天的臂弯,笑道:“哥哥今天送我们去学校好不好?我要坐前面。”   宇思思张大嘴,刚到嘴边的话全吞了进去。   宇承天皱着眉头睨向黎静,她还以可爱的笑容,迎上的眸子里却全是挑衅。   而她似乎赢了,因为她如愿以偿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他开车,她一路靠在他的肩膀上被送到了学校,宇思思猫在后座,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她想不通这两人怎么突然如此要好了。   对此,黎静的解释是:“我和哥哥谈过一次话,哥哥彻底改观了对我的看法,他说他以后会疼我,宠我,对我好,带我去玩,给我买漂亮的衣服。宇思思,我真的好幸福,我突然变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说的时候,黎静的表情溢满快乐,宇思思几乎要羡慕了。   而他的哥哥也象黎静说的那样,只要是她开口请求的,他几乎无所不应。   去名胜古迹,去海洋公园,去买衣,买首饰满载而归——他空余的时间差不多都被黎静占了。宇思思几乎都找不到机会和宇承天说上几句话。   ……………………………………………………………………………………………………………………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多月,转眼间,宇思思她们已经考完试,在家过暑假。   这天,难得黎静出门有事,而宇承天又休息在家,歪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一副悠闲的姿态。   宇思思装作给室内的盆景花浇水经过他身边,他的兴致大概都在书上,所以她在他面前走过,他头也不曾抬过。   宇思思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偷偷打量他,最后忍不住大了声“咳”了一下, ☆、究竟把我当什么   他还是没有抬头。泄气的宇思思只得放下水壶,不再奢望他先开口和自己说话。   “哥哥。”她步至他面前:“都几个月了,你是不是也太小器了一点?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   “我小器?”宇承天终于肯放下书,抬头仰视她:“是吗?”   “当然。”宇思思点头:“你为了那些花都好几个月不怎么理我了,还不是小器?”   “你真的这么认为,是你哥哥我有错?你没错?”宇承天又再强调性的问一次。   宇思思点点头。   “那好,”宇承天站起身来,走开去:“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哥哥!”宇思思赶紧跟上,无限委屈:“玫瑰花不是我愿意收的,我又不知道那人是谁,退也没法退回去,我有什么错?”   “思思,你知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生气?”宇承天停止迈步,害得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宇思思差点撞到他背上:“我不是为花,是为你。”   “我?”宇思思语结。   “思思,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宇承天问。   “哥哥呀。”宇思思毫不犹豫。   “对,我是你哥哥,可是在你的心里,还不如一个外人不是吗?”宇承天说。   “哪有?”宇思思闻言只差没有跳起来,他的哥哥在她的心里哪里会不如一个外人:“哥哥这么说太过份了,你明明知道,哥哥在我的心里是很重要的亲人!”   “你不信任我。”宇承天说:“不论任何事情都不愿意和哥哥讲,就连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也要刻意地瞒着我——如果不是黎静说出来,思思你还打算隐瞒多久呢?”   “不是这样子的哥哥,我只是觉得,觉得哥哥要操心的事太多……我……”宇思思哽声:“才不是哥哥想的那样!”   “是吗?”宇承天头仍不回:“你找的理由很好,思思。可我不能不觉得,它只是个你用来敷衍我的理由而已。”   “不是!不是!不是!”宇思思激动地从他的后背抱了他:“我只是怕哥哥误会!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怕哥哥误会了后,要生气,生了气又不理我,哥哥,   ……………………………………………………………………………………   PS:懒了几天,晚上都没再熬夜,现在头痛好多了,这两日会多更。 ☆、怎么了?哥哥?   哥哥,我不想和哥哥吵架,我好不容易与你和好了,就是这样子的,所以才一直拖着没能告诉你……真的!真的!”   “思思……”宇承天呢喃。   他虽然依旧没有回转身,可他的硬直的背部似乎没有了适才僵冷,柔软了许多。   “哥哥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宇思思哀声:“我真的很怕哥哥生气。”   宇承天叹口气,返过身来摸了摸她的头,任由她抱着:“思思,我……”我之后面却无下文,只是再次叹了一口气。   宇思思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问:“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宇承天说:“我只是在想,很久没有单独带你出去玩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哥哥带你去好了。”   “嗯!”听宇承天要带她出去玩,宇思思喜形于色。   三天后,路卡接到宇承天的电话,约他喝茶。   路卡接到他的电话很诧异,不过还是应约到达宇承天指定的地方,开口就说:“我还当我们绝交了,没想到你舍得来找我。”   他们自从上次打过一场架之后,很久都没有相互来往,所以路卡不能不奇怪今天吹的是哪种风。   “其实,我这次是有事相托。”宇承天在他落座后说,语气凝重:“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妹妹。”   “宇思思?”路卡不解:“出什么事了?你要把她托给我?”   “我考上了哈佛的MBA,再过不久,就要去就读。我走后,妹妹必须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所以……”   “我明白——”路卡打断他的话:“只是你好端端的,去读什么硕士,先不说你妹妹,你就这么走了,你们公司怎么办?”   “我已经找好了替代我工作的人,”宇承天说:   “我目前并不是大陆这边的CEO你是知道的,再来,我们公司出现内鬼。我在这里,使他们有所顾忌,反而制约了他们的行动,只有离开,才能让他们更加大胆地放开手脚……而我已让人暗中收集证据,时机到了,便会将他们一举端离——所以,我的离开,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可你真舍得让你妹妹一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路卡叹气: ☆、爱着她的事实   “当初你在意大利时,那么渴望回来照顾你妹妹,现在又丢下她一个人——”   “其实,”宇承天顿了顿,而后似乎下定决心:“路卡,我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什么?!”路卡听闻瞪大眼睛,差点没从坐的地方跳起来:“你疯了吗?!”   “我想我是疯了。”宇承天自嘲地笑笑:“无论我怎样去压抑,克制,甚至是去治疗,都改变不了,我爱着她的事实。我爱她,也许在她还是个只会吵着要糖吃的小娃娃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爱她了……”   “可她是你的妹妹!”路卡有尖叫的冲动:“oh!my god!”   “事实上,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她其实是我父母抱养的女儿。”宇承天的解释打压了路卡的过份激动:“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那你……”路卡喉结动了动:“准备告白吗?不——你是想逃离,所以才想要把她托给我照顾的?”   “我——”宇承天唇形动了动,又改口:“思思她目前还小,正读着高中,处于人生的冲刺阶段,我希望她能全力以赴的学习,考上好的大学,顺利而不受任何干扰完成这个冲刺,我因此不想惊扰到她。”   “那,也不用离开她——”路卡说。   “可是,我几乎已经无法再克制自己了。”宇承天唇边溢满无奈的笑:“连一个小女孩都看得出我的欲念,由此可知我已经有多么失败。她看得出,思思呢?思思不笨,她迟早会觉察出来,到时候,她能接受还好,若不能接受呢?我都不敢想象……”   路卡无语以对。良久才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再表白心意?”   “我不知道,”宇承天苦笑:“也许会表白,也可能永远不会。其实我真心的渴望能与她保持单纯的兄妹关系,希望几年的离别能使我将这份感情淡化,这样对她对我来说都好。”   “那她——思思知道你要离开吗?”路卡沉默了一会后又问:“她一定很难过吧。”   “我想说,但开不了口。”宇承天说:“我可以想象得到,她一定 ☆、象发了疯一般   她一定很舍不得,弄不好会掉眼泪,我不想看着她流泪,怕自己看到她悲伤,会不忍离去。”   这样一席开诚布公的谈话,宇思思从来不曾知道。即使是多年以后,不论是路卡还是宇承天都没有提及过。   一段日子后,宇承天去了美国。对于宇思思来说,宇承天的离开的方式近乎无情。   他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曾说过,就突然地走了,人去房空,仅留下一封信。   信中说,他很报歉,又留她一个人在中国,不过不用担心,妈妈会时常来看她。   还有,他已经在学校给她申请了宿舍,她随时可以去住,希望她在学校多交几个朋友。   再来,有什么事,就去找路卡,路卡会象哥哥一样照顾她。   最后就是,记得要好好学,成为出类拔萃的女孩,不然不许见他。   这封信黎静也看到了,她见宇思思拿着信纸发呆,急切间一把抢了过去,将信的内容从头看到尾,信中没有一个字提及她。   再看过一遍,还是没有一字关于她。黎静于是象发了疯一般将信纸丢在了地上,还去踩上一脚,这才转过身跑出去。   宇思思没有去追伤心的黎静,也没有去关心被扔在地上的信纸,只是拔腿向门外,去车库取了电动车开往机场。   虽然明知见到宇承天的机会渺茫,她还是加足马力赶了过去。   在机场找了一圈又一圈,并没有宇承天的身影,打他的手机也只是关机。   一个多小时后,宇思思终于放弃了,站在可以看见飞机起飞的看台上,盯着一架正飞向蓝天的飞机呢喃:“哥哥,出门记得保重身体。还有,不打电话也给思思写写信好吗?思思会想念你的……”   ……………………………………………………………………………………   时光荏冉,一晃就近两年,两年说长不长,扳扳指头,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   道短不短,宇思思已从一个高中生,变为了一个大学生。   当初,宇思思的父亲宇杭还在母亲林薇都希望她能去欧洲念大学,他们也好就近照顾。可宇思思最后还是 ☆、意外来访的人   最后还是留在了中国。   原因是她的高考成绩不错,成功考上国内知名学府,宇思思自己也很愿意就学。   宇杭与林薇于是再度放弃带她去欧洲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愿望。   在大学校园里宇思思过得比较写意,因为在学校住宿的原因与同学接触较多,交了不少朋友。   学习之余,就出去一起玩乐,逛街,和所有的大学生类似。   如果说,这两年来,宇思思心里有所遗憾,那就是和哥哥宇承天的联系得非常少。   他虽然有新的手机号码,可常年处于关机状态,宇思思认为他是学业上太过用功,以至于总是不记得要给手机充电等等,才导致手机总是关机。这令她极是汗颜,因为对于学习,她从来都达不到她哥哥的境界。   而她的哥哥真的很忙也学得很认真,因为即使是寒暑假,他都没有回来过,也没去欧洲和父母团聚。宇思思有打电话相邀,好不容易他接着了,他的推辞也和宇思思早就给他安排好的理由差不多   ——他有太多的新的,有用的知识需要去掌握,实在没空回家。   唯一令宇思思有丝欣慰的是,她高中毕业那年暑假,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久,宇承天很令人意外的主动打来了一个电话,问她情况如何。   当得知她考上了好学校,他非常高兴,后来还特地从美国给她寄回来一个水晶球表示祝贺。由此可知,她的哥哥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她的。   如今又是一年学期末,才刚刚考完试,宇思思决定在学校留个两三天,和朋友们四处去玩一玩,然后再去见见韦阿姨,接着动身去欧洲和父母亲团聚,共享天伦。   其实,还未考试前,林薇就有再三打电话来千叮万嘱,让她暑假一定要和爸妈一起过。宇思思自然是没意见的。   只不过始料未及的是,刚考完试的第二天,就见着一个意外来访的人——黎静。   宇思思正准备和朋友们一起出门时,黎静找到了她,因此宇思思不得不临时决定独自留下陪着黎静。 ☆、拿来做筹码   “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黎静在宇思思的大学好友们离去后说:“交了不少新朋友呢。你哥哥知道一定会开心的,我知道,他一直希望你能多交几个朋友。”   “呵呵,是呢。”宇思思笑:“你呢?你还好吗?”   说起来,当初黎静和宇思思有报同一所学校,相约一起读大学,可惜的是,黎静以分数线的几分之差,无缘进来,最后落入二类学府,高考的残酷也就在于此。   黎静自然是不甘心的,还记得那一次她们打通宇承天的电话,黎静请求他相帮,帮她打通人脉,使学校破格录取,必竟分数差得不遥远,也许可以用钱来补。   但宇承天拒绝了,他说高考毕业招生有全国性的统一标准,该如何就如何,如果真的认定这所学校不如去复读一年,再考。   可黎静认为,高考成绩虽然主要靠实力,可也存在一定的运气,如果再考,运气再差呢?她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年?她不愿意。   两人僵持不下,黎静最后气咻咻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的事告诉宇思思!”   宇思思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宇承天也不知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什么,电话接着就被挂断了。   宇思思有点好奇黎静要说出宇承天的什么事,能让气急败坏的黎静认为可以拿来做筹码,让宇承天答应她的要求。   她可以理解黎静,出语要挟是心太急,太乱,一如病急乱投医,所以她只是好奇。   因此,她安静地等黎静开口,因为宇承天显然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相帮。   可黎静没说话,只是转头与宇思思对视,眼波难测。   “哥哥怎么了?”最后还是宇思思耐不住静默问起。   黎静咬了咬牙,如同发泄一般地吼:“没什么!”说完,扭头跑掉,眼圈已然微红。   宇思思没能追上她,只见到她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的悲伤背影。   当天晚上,黎静没有回家,接着第二天,第三天都没回。   黎静的爸爸似乎并不十分心急女儿,只说,她有地方可去,没 ☆、他非常的想念   没事的。   而第二天,母亲林薇来接宇思思去欧洲,宇思思原本想请求林薇将黎静一同带上,但考虑到她心情太坏,独自静一静也好,况且她又不在。   比及再次回来,黎静和她爸爸都已搬出了宇家。   向韦阿姨打听,韦阿姨说宇承天托人给黎静的爸爸黎重元介绍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不在本市,所以,他们只能搬走了。   走的时候,黎重元千恩万谢,还十分开心,所以宇思思不必担心就是。   可具体去了哪里,韦阿姨说她也不知道。   宇思思与黎静的联系,因此也就断开了,黎静自那一别后,一直不曾来找过她。   “我还好,”黎静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你。对了,你就是住这个寝室吗?”她打量了一眼不算宽敞,已有几张上下床铺被放假离去的学生收拾得已经没有铺盖床,再来是房间因为放假疏于打扫,显得有些凌乱的房间。   “哪一张床是你的?我还当你会住学生公寓,或者自己去租个大点的房子,而不是在这里和家境普通的学生挤上下铺,你住在这里太委屈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宇思思笑:“大家都很亲切,我和她们相处得很开心。”   “对,开心就好。”黎静唇角上弯,改变话题:“思思,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宇思思点头:“我先带你逛逛我们的校园。”   两人虽然分开许久,可话匣子一经打开,就不再有太多的生疏感。   她们谈过去,说未来,还提到陆朗。   黎静提到陆朗就叹息,她说王美娜痴情地追他追去了N市,纠缠不休,陆郎头痛得不行,另外王美娜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恋情,没好好读书,所以高中毕业后只混到五类专科,还是他家人打通关节才混上的。   陆朗还好,虽然也没考上全国最好的学府,但还是不错的,学的专业也很好。   另外陆朗希望能联系得上宇思思,他非常的想念。   “我虽然和陆朗联系上了,但没肯把和你联系的方式告诉他。”黎静最后说:“因为,要不要和他再来往,选择权在你。如果你肯,我……” ☆、等你很久了   黎静的话还没说完,宇思思就摇摇头:“还是不了——”   “你不再考虑、考虑吗?”黎静问。   “我不想和他来往,使得王美娜伤心难过。”宇思思坦诚:“我更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结果,美娜那么喜欢他不是吗?”   “宇思思你就是太善良了,”黎静叹气:“当初王美娜那样对你,你还要替她着想,考虑她的感受,真是——”   “不就是稍稍被欺负了一下吗?”宇思思笑:“她那也是太喜欢陆朗的原因,吃醋的心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毫发无伤的。”   “呵呵……”黎静笑了笑又道:“算了,不说他们。对了,思思,说起来,你有见着送你玫瑰花的主人吗?我真好奇是谁呢。”   “没有,”宇思思摇头:“连影子都不曾看到。”   “可这都已经三年多了!”黎静声调扬起八度:“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也许他已经改变主意了。”宇思思尽量淡然。   三年时间长得足够令许多事情都有所改变,何况是一个人的心意。更何况那人据说是一次性付足所有的花钱,因此更有可能是某个有钱又不在乎浪费的人一时心血来潮。   “那你还有收到花吗?”黎静有所感叹。   “不知呢?我没问韦阿姨。”宇思思说:“我这边没有收到了就是。”   “啊——”黎静无语。   “我们不需要过多的关心这件事。”宇思思笑。   “我只是好奇。”黎静呐呐。   带着黎静参观了校园及周边,又一起吃过东西后,黎静表示要回去旅店休息,宇思思于是送她回去,又再相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才动身返校。   然而才到校门前,就有两个长相斯文的男人从一辆豪华小车里下来,径直走向她。   宇思思才要疑惑着让道,两人已来到她身前问:“是宇思思,宇小姐吗?”   “你们是谁?”宇思思确定自己不认识没见过这两个人:“找我什么事?”   “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说:“我们单总请你去赴宴。” ☆、心里格登了一下   “单总?”宇思思倒是认得几个与父母和哥哥来往的姓单的人,却不知哪一位,又为何请她:“谁啊?为什么请我?”   “小姐你去了就知道了。”两个男人说,同时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心里狐疑的宇思思没应邀往前移,反而向后退,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有事,还是不去了,如果你们单总有什么事,请他直接来学校。”   “我们单总说过了,小姐如果想知道送玫瑰花的人,还是跟着走一趟的好。”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见她后退立即说:“他在市里最繁华地带的沁心阁等你。”   听闻玫瑰花,宇思思心里早已格登了一下,如果说她对送花的人一丁点都不好奇,那是骗人的。那个所谓的单总知道玫瑰花,想必是送花人。   而听到沁心阁,心里更是稳下一半,沁心阁宇思思知道,是座落在市中最为繁闹地带的一间茶楼,每天客人都多,是个相对热闹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它不是居心不良的人会优先选择的地点。   “可是……”宇思思还是有所犹豫,两个男人已一左一右的扶了她,说扶,其实差不多是将她架着走,宇思思来不及做过多思考,人已经进入车内。   眼见着已无法下车,宇思思干脆安静地在车上坐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的心情瞄向车窗外的风景。   车子不多时停在了车水马龙的沁心阁门前,宇思思随着两人上了二楼,来到一间豪华包厢里,包厢内一个西装男子背对着他们,听到开门声也没回过头,只问:“来了?”   “是。”两个带着宇思思来的男子回答。   “很好,你们两个先出去。”男子说。   宇思思疑惑于这人成熟稳重的声音,总觉着在哪里听过。   “是。”那两个人又说,然后相继出去了。   包厢里很快只剩下宇思思和背对着她的男子,男子的桌前摆满了吃食,却无花:“过来坐。”他说。   宇思思移动脚步步向他的对面,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玫瑰之原来是你   包间的门也是关着的,宇思思除却好奇,并不紧张。   因为包间门上有一个镂空了装上玻璃的透明处,从那里可以看到门外过来过去的人那黑色的头发,而她知道门外走道里就站着服务员,这些都给她带来了安全感。   “还不知道思思特别喜欢吃什么,”那人笑着说:“所以每样都拿了点。”   “嗯。”宇思思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张了嘴,表示惊讶:“是你?!”   她看着面前男子噙着笑的嘴角,干净没有胡渣的脸,显露着精明干练,闪动灼灼目光的眼睛——他看起来还算英俊,英俊而成熟。   “是我——”男子笑答:“是不是没有想到?”   “啊!你是碧荷姐的男朋友!”宇思思说。   “错!”男子立刻纠正她,笑容不变:“我不是李碧荷的男朋友,从来不是!我只是你的追求者,宇思思。如果几年的时间让你忘了我的名字,我可以再介绍一次,我叫单德明。”   面对着如此直白的话语,宇思思不得不脸红,可她还是嘴硬:“你们天天在一起,难道还不是男女朋友?”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天天在一起的?”单德明不带脾气的将她一军。   宇思思闭上嘴巴,她任何一只眼睛都没看到他们是天天在一起的。   “当初和她一起去找你,那只是借她之名去找你出来而已。”单德明笑:“没想到你会误会到这种程度。难怪后来,我无论怎么约你,你都不肯出来。”   宇思思不语。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单德明眸光闪动:“我静等三年多,三年多的时间长得足够让你相信我的真心了吧?”   说时,他的手动了动,象是在空中抓取某物,且令人惊奇的是,一大捧玫瑰象是凭空长出来的一般被他抓取在了手中,宇思思瞪大了眼睛,说实话,她没看清他是如何变出来。   “这个戏法我练了许久,只为博佳人一笑。”单德明柔声说:“佳人不笑,不会也不肯收下吧——三年后的最后一个九十九朵。” ☆、给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听着他的话,看着已经被送到眼皮底下的娇艳花朵,宇思思不由忆起当初送花男孩子的话:“三年后的最后一个九十九朵,你就会看到送花的人……”   宇思思伸手接过花束,单德明笑意更浓,眸光晶亮,可下一秒,就被打击得差点笑不出来。   “谢谢!可是叔叔,我们年龄差别太大了,会有代沟,无法交流。”宇思思说:“建议你还是换人吧。”   “叔叔?”单德明上下眼皮只差没打架:“别把我叫得那么老好不好?代沟不代沟的,你都没怎么和我相处,如何知道一定有代沟?”   “总之,谢谢叔叔。”宇思思说。   “别忙着说谢,”单德明说:“我只希望,你看我坚持这几年的份上,给我一个可以追求你的机会。”   “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只象个叔叔。”宇思思很诚实:“我只能说谢谢。”   单德明有去跳楼的冲动,当然他不会真的去跳楼,他还在笑,笑得优雅,看不出是否失落:“好吧,能得句你的谢谢我也开心,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们就再聊聊别的,吃吃东西,不急着走好吗?”   “嗯。”这次宇思思爽快的答应。   两人各自寻了一些话题,聊了两个多小时,更吃得肚饱心足。   单德明接着又亲自带着她坐车游玩了一下午,才在傍晚送她回学校。宇思思一下车他又追出来问:“我还能来约你吗?以朋友的身份。”   “可是,”宇思思为难:“我很快就要回去爸妈那里了,我答应过他们去和他们团聚。”   “那好吧。”单德明不强求:“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宇思思看着他上车,绝尘而去,再次转过身,就见黎静站在黄昏昏暗的光线里,张着大眼,一脸的疑问。   “黎静。”宇思思喊一声,黎静便向她走来,边走边说:“思思,我睡了一觉好多了,所以来找你,可你们宿舍的人都说你不在,我才准备回去的——他是谁呀?”   “送我花的人。”宇思思波澜不惊地说:“他叫单德明,是碧荷姐姐的朋友,其它的 ☆、他终于现身了!!   我就不知道了。”   “花?”黎静捂了嘴又放开,表情夸张:“送玫瑰花的男人?!他终于现身了!!”   “是啊。”宇思思说。   “天啊!”黎静激动地抓了她的胳膊:“他是不是来求交往?你有没有答应他?”   “没有,他象叔叔诶。”   “什么?要是我就答应了。”黎静扁嘴:“送了三年多的玫瑰哎,这年代还有几个人有这么长情?而且长得不错,开着昂贵的小车,一看就是有钱人。”   “你要是喜欢我把他介绍给你好了。”宇思思说。   “你坏,”黎静捶她:“你明明知道,人家喜欢的是你哥哥。”   “哈哈——”宇思思笑着跑开:“黎静也很痴情嘛。”   “宇思思!”宇思思的声音很大,惹得路人都将目光向他们投来,黎静羞红着脸追上宇思思:“大小姐,你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   “哈哈……”宇思思只是笑。   …………………………………………………………………………………………………………   原本以为与单德明的来往已经告一段落。   令宇思思不曾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那两个斯文的男人又来找她。   当时天都已经黑下来,宇思思带着黎静和大学同学出去玩了一整天脚都走得痛了,她才刚想要爬上床铺去躺着养养神,休息一下,就有人带了口信来,说校门口有人找。   宇思思只得拖着微疼的脚来到校门口,见着两个昨天带她去沁心阁的男人,不等对方开口就摇头:“对不起,我今天玩得很累了,哪里也不想去……”   “可是,我们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那两个男人说。   “不行,不行,改天吧。”宇思思打断他们:“请你们帮我和单叔叔说声报歉呢。”   “小姐——”两人走近她。   “真的很报歉。”宇思思说:“要不我打电话,亲自和他说报歉好了。”   “可我们接到命令。”两人之中的一位说:“一定要带小姐去。”   另一位忽然转到她背后,宇思思只觉得耳后一阵风,一张折叠齐整的方帕带着一股异味捂上了她鼻端。 ☆、你们要绑架?!   出乎意料状况使她心里一惊,“绑架”两个字才刚在脑海中闪现,手脚都来不及挣动一下,人便已然昏了过去。   由于天色暗淡无光,校门前来来往往的人全没留意到宇思思的异样,两个男人行动果断、迅速,宇思思这边头才歪下去,他们已经一左一右象扶喝醉酒的女孩子一般,大步流星走了几步就将她扶上了车。   很多次,宇思思都处于半醒半梦之间,可她没有力气,手不能抬,嘴不能动,身体沉甸甸的感觉使她忆起高中时那次恐怖的梦魇经历。   她躺着,却能感觉到自己在车上,能听到汽车滚过车轮的擦地声,时远时近,不停变动的人语。或者又换了声响,仿佛是在飞机上轻晃,可不该是飞机才对——   宇思思发誓,等她真正清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位姓单的大叔,太过份了!   当宇思思真正清醒时,发现她正躺在一张粉红色的丝被床上,不仅床是粉色的,连同帐子,还有地板,墙体的颜色全是一系色的粉红,房间清雅,幽香,一如梦幻中公主的闺房。   可这些,宇思思都无心欣赏,她跳下床,找到鞋子就去打开门来,冲出房间。   接下来宇思思能了解的是,这不是一个小房子,而是豪宅,至少几层楼的大毫宅,因为她围着楼梯咚咚地转下了两个圈,才能到达客厅。   客厅人不少,却很安静,很安静地站着,宇思思急急跑动的脚步声仅令他们抬头转目看了一眼就扭回头去继续站着,仿佛他们的脚都被钉子钉住,嘴也被粘胶了。   而整个客厅就一个人在坐,坐着很悠闲的喝茶品茗,那就是单德明。   宇思思的奔跑声当然也惊动了他,他在她即将到达他背后时转过头来,笑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你醒了?”他说,声音相当亲切。   “单大叔!”宇思思跑到他面前气不打一处出:“你少装蒜!你把我弄昏了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弄昏?”单德明轻咳一声放下茶杯:“你们两个——不是说让你们 ☆、你丫黑社会的   “你们两个——不是说让你们去把她请来吗?”   他的话音未落,两个将宇思思“请”来的面貌斯文,看起来绝对无害的男人立刻走到他面前,低头一副认错相:“对不起,单总,可宇小姐当时不肯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两去。”单德明站起身道:“就是不想让宇小姐吓着,想不到你们长得不吓人,做起事来却吓人。”   “对不起!对不起!”两人一迭声说:“我们当时也是情急,才用这拙劣的法子……”   “哼!”宇思思不等他们说完哼一起。   “你们说该怎么向宇小姐道歉?”单德明说:“请她原谅。尤其你们胡来,还连累到我被人误会。”   “我们错了,”两个男人立即道:“如果宇小姐不解气,我们愿意自打也耳光。”   宇思思不出声,更不相信他们会自己打自己。   可两个斯文,成年且成熟,西装革履的大男人却不顾尊严,当着众人的面真的动起手来,左右开弓,吡叭作响。   更为怪异的是,其余人看着也没谁求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大家全不以为意,宇思思却看不下去,忍不住喊:“够了!不要打了!”   单德明将脸孔转向她,严厉的面孔上立刻又堆起笑容:“思思,报歉,我的部下不懂事,吓到你了?”   “你们太过份,”宇思思秀眉微拧:“真让人怀疑你们是黑社会的。”   “不是!不是!”两人听着她的话连连摆手:“我们老板是做正经生意的。”   “吓到宇小姐本来就不对,一吓再吓,害她当我们是黑社会的,简直就不可原谅。”单德明说,两个人诚徨诚恐地听着,躬了腰,越躬越厉害。   “罚你们回去面壁思过一星期,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事、做人,”单德明继续说:“记住,一个星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免得又吓到宇小姐。”   不等两个人有所回应,宇思思已经开口拒绝:“不必了!他们不会再吓到我,我要回去学校了。”   她心里郁闷,单德明这个人真是狡猾狡猾滴,把 ☆、才不是傻瓜!   把过错全推给手下,好象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   且重判轻罚——直说对方不可原谅,然后面壁思过地解决。虽然她也没想要他把他们处罚得很惨很悲壮,但这样完全把她当傻瓜一样地胡弄使她很不爽,她才不是傻瓜!   “思思我送你。”宇思思听到单德明在她身后喊,可她不理会,径直出门,不一会就到了镂花大铁门处。   铁门还紧紧关着,不过边上有一个小房间,那里面坐着一个年纪较大,皮肤黝黑,即将步入老年人队伍的中年人,应该是守门人。   “伯伯,请开一下门。”宇思思很有礼貌的在屋外对他说。   可那位伯伯只是站起身,一脸茫然,仿佛听不懂她的话。   “伯伯,请开一下门好吗?”宇思思耐心地重复一次:“我要出去。”她指了指门。   这次,那位老伯似乎明白了,可他没给她开门,而是跑出小屋,指了宇思思身后的大宅,一副为难状地咿咿呀呀一通,宇思思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知是哪里的方言。   不过,他的肢体语言,宇思思是懂的,那老伯大概是在为难,若无单德明首肯,不能随便开门之类。   而老伯咿呀了一通后,猛然停止说话,态度恭敬地躬身站在一边,宇思思诧异地向后看了看,见单德明领着一票人向铁门的方向走来。   “都说过送你了,你干嘛跑那么快?”才近身,单德明便笑着说。   “不必了,谢谢。”宇思思呶起嘴:“麻烦你让伯伯开开门就行?”   “别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吗?”单德明并不因为她的准淡而笑容减少:“前些天,我们还很开心的一起聊天,一起兜风不是?”   前些天?宇思思有些疑惑,怎么她睡一觉醒来,昨天的事就变成前些天的了吗?可她没多问,只是说:“以后再也不会和大叔一起玩了,大叔做事太可怕。”   “都说不是我,你不要一直冤枉我好不好?”单德明收敛笑容,仿佛真的很委屈。   “请开门吧。”宇思思不愿再和他多谈。 ☆、令人震惊的回答   单德明做了一个手势,守门的老伯会意地忙去开了门。宇思思在铁门打开的一刹那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   可是,周围的景致她没一点地方是眼熟的,马路还是宽广的马路,高楼依旧为林立的高楼,车水马龙与宇思思常见的并无二致。可就是有说不出的不同。   宇思思不由着慌,忽听得背后一声长嘶震天动地,宇思思回头看时,一头大象屈伸着长长的象鼻晃悠悠地已到她身后,大耳朵扑扇扑扇,象眼闪着温和的光。   仔细看,还不止一头,有两三头,他们后面跟着几个穿着短衫的青年,与适才见过的老伯一样,皮肤黝黑、黝黑的。   大象?!大象?!宇思思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如同聚满了水气,生诱扭不动的锁——大象!大街上怎么有大象?!   还有这些人,这满街的,白的,黄的,黑的皮肤的人,他们的神态,举止,仿佛她日常所见,又有着她目前能体味到的,却又说不出道不明的区别。   还有这天气,湿润的空气,与久所熟悉的地方也有些许的不一样。   就是满目所见的建筑,都有很多展现着异域风情。   这里不是她所在学校的城市,宇思思强烈地感觉到了,却又想象不出究竟是哪里?然而从许多黄种人的着装看,似乎是云南?西又版纳?!   寻着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妇人,额头已微见汗的宇思思询问自己的所在,然而得到的回答又是一阵完全听不懂的咿咿呀呀。   再找上几个人,还是相同的语言不通。   宇思思于是要求自己冷静头脑,冷静了再冷静之后,她决定不找黄黑皮肤,看上去象本地人的那些人问问题,改寻白肤的外国人用英语交谈。   好容易认准一个拿着数码相机左照右照,悠闲游玩的外国男子,上前去将她急于想知道的问题一股脑问出时,就听背后一位恰好路过的旅游团中的一人用纯正的中国话先代替了外国男子的回答:“小姑娘还没睡醒,居然不知道自己身在泰国的曼谷。” ☆、差点没昏过去   泰国?!泰国曼谷?!!!   宇思思闻言差点没昏过去,好端端的她怎么跑到泰国来了?!泰国!!!   再瞧面前白肤老外,似乎无法理解她居然会问如此弱智的问题,看表情似在怀疑她的智商。不然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她难道是从天上忽然掉到这里来的?   宇思思转过头,适才从她背后经过的旅游团的人已然只余背影在她眼底晃动,也不知是谁回答了她,然而更可能不是在回答,而是感叹而已。   因为她当时说的是英语,对方不可能立刻得知她同样是中国人,听得懂他的话。   没做过多的解释,宇思思向着白肤老外说了声:“Sorry!”便转背面向来时的路。   正因如此,太阳底下的宇思思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很快她就认定了一个事实,她迷路了,在异国它乡,身无分文迷路了。   她想倒回去找单德明,可眼前道路众多,大路小道四通八达,她想不起她从哪条路拐出来,又一路上转过几个弯,她由于心急,都没看清路标,实际上,就算是去看了,她也不认得上面的字。   宇思思的头皮一阵发紧——难不成,她的下半辈子难道是要流落到泰国来乞讨?   该死的单德明,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寻着一处较为阴凉的大树下,宇思思踌蹰着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十多分钟后,她猛然想起自己在泰国也可算是异国人,没有护照和签证,按国际惯例是要被遣返回国的。   如何才能被快速遣返呢?她决定先主动积极地去找警察。   有人说,假如你要去买雨伞,你就会发现满大街都是雨伞,然后你惊呼,天啊,怎么这么多的伞?可你要找人呢?   宇思思会说,这警察都不知跑到哪里去躲着了,半天瞅不见一个。   宇思思晃了半天,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身着制服的人,跑上前去,又是中文,又是英语的说了一通,那人愣是无法理解她的意思,最后将她带入一个大饭店内   ——却原来,他是酒店保安。   再又见到一个制服,她 ☆、正想找他算帐   再又见到一个制服,她总结教训,观察了一会才上前去和他交谈,那人照例不懂她的话,只会说几句常用的英语句子,仅仅理解她是找他帮忙。   最后那制服也急了,干脆将她带到一个小店前,给她买了一份饮料,自忙去了。   隔后不多时,就拦了一辆超速的车,和司机理论,还开了罚单——宇思思看明白了,他是交警,不过交警也是警察的一种就是了,宇思思安静地等着。   但这位交警真的很忙,完全顾不上她。等了十多分钟后,宇思思拿起手中那交警买来的饮料看了看又再啜了一口后,改变主意再次上路。   她要自己找去警察局,虽然不认识泰国字,但她认为可留意是否有身着制服的进进出出,制服进进出出多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警局。   走过华丽高楼,穿出简朴的小巷,繁闹的大街,宇思思东转转,西走走,还没找到警局就已汗流浃背,饥肠辘辘,沿路飘来的食物香气对她的胃来说简直就是残酷的折磨。   就在她难受的当儿,一位衣着简单T恤的男子忽然走到她面前,言词温和地用中国话说:“宇小姐,累了没有?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宇思思抬起头来,她想不到泰国居然还有认识她的人!可他怎么知道她累了?!   “呵呵……”这位瞧上去还算和蔼可亲的男子笑了笑,似专为解答她的疑惑,随后指了街边一家宾客迎门的饭店的一扇可以看街景的大玻璃窗:“我们单总想邀请小姐你吃饭,还望务必赏脸。”   “单总?”宇思思一惊,脱口问:“单德明?!”   “正是。”男子说。   宇思思立即转身,她正想找他算帐,他倒自己跑来了。   不多一刻,她就被带至男子方才所指的玻璃窗前,单德明正侧坐在窗前,悠然自得,瞅见宇思思过来,更是眉稍眼角笑意盈盈。   可这笑容在宇思思看来,全都是嘲笑。宇思思怒气腾腾地坐到他对面,引领她来的男子微微躬了躬身就自顾离去了。   “我说——”宇思思 ☆、你是不是故意的?!   宇思思才要发威,一杯新鲜的柳澄汁饮料就被单德明笑呤呤地送到她面前:“思思,口渴了吧?来,喝点水。”   没错,宇思思的口很渴,虽然喝过一杯交警送的饮料,却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几个小时里,宇思思步行在湿热的空气里,连一把遮阴的伞都没有地走在大太阳底下,怎么可能口不渴?她真的口渴,所以她不客气地接过柳橙汁啜了一大口,润了润发干的嗓子。   “单德明!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然你怎么这么快能找到我?你看到我象无头的苍蝇一样在人生地不熟的大街上乱转,是不是觉得很有趣?你……”几口水沽下去,喉咙不那么干后,宇思思竖起眉毛又说。他肯定是故意的,坐在这里摆上满桌的吃食,等着看她的笑话!   可话没完,单德明又道:“你看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一定很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气不是吗?”   说得很对,宇思思她很饿,早就前胸贴后背,饿得都快没走路的力气了。   提到吃,宇思思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桌子,桌中间一盘米饭,四围全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青菜,水果拼盘,鱼,肉汤样样齐备,看得人直流口水。   “先吃饭,不能饿着了,身体要紧。”单德明一边说,一边往她身前的碗盘里挟菜。   宇思思忍住气,鉴于他的话有理——人是铁,饭是刚,吃饭是大。   她决定先吃饭,桌上用餐的餐具不少,叉,勺,筷子都摆齐了一应俱全。宇思思选择她惯常用的筷子。   由于心情终究不太好,吃东西主要只为填饱肚子,宇思思也没过多留意桌上的吃食,随意挟了一口就往嘴里送。   等听到单德明说:“这个菜有咖喱做调料,味道有点辣。”时,宇思思已经将其吃进嘴里,毫无心理准备的她,被这辛辣的滋味呛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快,喝点水,喝点水。”单德明又将杯子递上来。   宇思思接过来,边喝边生气:“可恶!”   单德明只是笑,那笑容在宇思思眼里,怎么看怎么坏, ☆、都同情我痴心   她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她刚挟菜的时候,他不说,偏等她吃进嘴里时才讲明。   他分明是想看她狼狈给自己找乐子,真真可恶又可恨!   如此,一餐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饭菜里独特的异国风味令宇思思每样都多吃了几口,直待肚子装不下了才作罢。   然而吃饱了肚子,气也似乎消了几分,所以单德明开着车子载她回去休息时,她并没有再横眉竖目,历数他的不是,大声指责。   她只是态度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她要回去中国,越快越好,一定要回去。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多玩几天。”单德明建议。   “不用了,我的同学会着急的。”宇思思说。   “不会,我有下属去告诉他们,你另行按排有节目,来不及向他们告辞,先走了。”单德明说。   “可我没有护照和签证。”宇思思提醒他:“是不能在泰国非法久留的。”   “护照我的属下已经去帮你拿来了。”单德明不急不徐地说:“你的同学们帮你收拾了行李,顺便将护照之类的证件也放在了包包里,我待会就给你。至于签证,办下落地签很容易的。不必着急。”   宇思思嘴张了张,想不到他行动那么迅速,忍不住她又问:“单德明,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是强人所难!”   想不到单德明答得更流利,还很委屈:“宇思思我送了你三年多的玫瑰花,你一句年龄差别有代沟就把我否认了,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不过是想和你多相处、相处不是?没有相处,你怎么知道一定有代沟,一定不合适?”   宇思思承认他的话比较有理,而自己较为理亏,却尤自强硬:“那也不能这样——”   “不是说过了吗?”单德明说:“迷晕你带你到这里,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下属同情我,怕你不来,才出的下下策。你看我的下属都同情我的痴心了,你却还是铁石心肠。”   “真的是你下属自作主张?”宇思思怀疑,她总觉得单德明很狡猾,说的话不能全信。 ☆、做最后的挣扎   可看着单德明极其无辜点头的模样,又由不得她不信。   “可我还没和我爸爸妈妈说呢,”宇思思做最后的挣扎:“我答应几天后就去欧洲和他们共渡暑假,我不能失信于父母。”   “那就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可能要晚点过去陪他们了。”单德明从怀里摸出手机,递向她:“免了他们担心便是。宇思思,你要不想让你父母提心吊胆,就别乱说才好。”   这话说得软中带硬,听得宇思思心格登一下跳了跳,接过手机试探性地问:“如果我一定想回去呢?”   “宇思思,泰国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你不如留下来游玩一下。”单德明开着车直视前方,头也不回,音轻悦耳:“你放心,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送你回去的。”   适当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宇思思心里郁闷——身在异乡为异客,身上没有足够的银子,所以连走不走这种事都不能由自己全权做主。   ……………………………………………………………………………………………………………………   一个多星期后,宇承天接到母亲林薇的电话,哭诉宇思思行踪不明。   “这孩子一个多星期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要晚点来欧洲后就一直联系不上。”林薇发着颤音:“手机关机,一个信息也没有。询问她玩得要好的同学,她们说有陌生女人拿走了她的行李,之后也没消息——承天,那个,妈妈好担心,你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也许只是贪玩,忘了要和家人联系而已。”宇承天尽管同样忧心,却克制着极力安慰母亲:“妈,你放心吧,思思又不是小孩子,哪能说丢就丢?”   “不,承天,你妹妹从前不是这样的。”林薇眼圈微红:“她的手机从没有关机关这么久过,承天,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帮我找找她好吗?”   “好,我今天就回去中国,妈妈你放心。”宇承天一口应承。   这些,宇思思都不曾知道,甚至想都没有想到,她也会想起父母,想起哥哥,那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候的事。   白天侧有太多的 ☆、一如单德明所说   有太多的新鲜事物涌入眼里,将她的眼睛,脑子,心全都占得满得不能再满。   一如单德明所说,泰国是个有趣的地方。   单德明首先带她参观的是首都曼谷市中心的大王宫——白色的宫墙,错落的布局,它的所有宫殿都呈佛塔式或大王冠形状,充满神圣而庄严的异域风彩。   尤其是其中有国王进行加冕典礼的极乐殿,还设有镶嵌珠母的宝座,上有九层华盖。   倘若不是不准许去摸,宇思思真想去摸一摸它们,感受和想象一下帝王的加冕仪式如哪一种阵仗。   单德明说大王宫算得上是泰国的故宫,是曼谷王朝一世到八世的王宫。是曼谷王朝的象征。不过,它现在仍在使用于国王的加冕典礼、宫庭庆祝等仪式活动。   宇思思一边步行在树影婆娑,鲜花斗艳,绿草茵茵,琉璃瓦红绿相映,景致一处比一处精彩的大王宫内,一边听着单德明有如专业导游般详尽的介绍,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   参观完了叹为观止的大王宫,单德明又带她参观了玉佛寺,卧佛寺等大寺院。   尤其是玉佛寺,与大王宫一起,相当于泰国的标志。   曼谷转译为拉丁文其意为:天使之城、伟大的都市、玉佛的宿处、坚不可摧的城市、被赠予九块宝石的世界大都会。可见玉佛寺的地位。   宇思思每天都被单德明带着到处游玩,每天都有感叹和惊喜及惊奇。   除了极具特色的各个景点,单德明还带她遍游湄南河水上贸易市场,主要是里面的泰式小吃,各色水果,丰富多彩,别具特色。   宇思思在人山人海的人流与船只间穿梭,连吃带拿,弄得单德明和他的手下几双手都提满了东西,直待日落西山才罢休。   除了水上市场,还有泰国的唐人街,等等等等去处,真是应接不暇。   对于泰国的风景宇思思观光得很是满意,可对单德明却颇有些意见。   单德明对她很好,多天来,鞍前马后,殷勤备至。   但有一点,他食言而肥,不肯将宇思思的行李包归还给她。 ☆、男女独处一房的危险   “我又不会要你的包包。”单德明笑得很亲切:“送你回去时,自然会归还你,你急什么?”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好不好?”宇思思不满意:“我自己保管就好。”   “哎,先不提这些。”单德明立刻转移话题:“明天我带你去素有东方夏威夷之称的芭堤雅,看人妖表演,见识最为旖旎的泰国海滨风光如何?”   “我的手机应该在行李包里吧?”宇思思却固执地不肯转移话题:“我都有十多天没和父母联系了,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你的手机好象不在你的包包里。”单德明说:“似乎忘在你学校了。”   宇思思瞪大眼睛,气不打一处出。   “好了,思思,你该去睡觉了,今天玩了一天,累了吧?”单德明又说:“再说明天又要出门,休息好了,才有精神玩。”   “我的行李包。”宇思思不依不饶。   “好吧。”单德明举手做投降状:“你的包包我让我的女助理保存着,我明天吩咐她拿给你就是。”   这还差不多,宇思思起身,决定回房睡觉去。   “我送你。”见她起身,单德明眉开眼笑。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宇思思赶紧跑开,每次她回房间单德明都要跟上,还赖在房间门前不肯走,一定要她请他进去坐坐——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男女单独处于一个有着一张床的房间里有多危险?宇思思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不行!坚绝不行!   见她跑开,单德明还想跟上,就有管家急急来报:“少爷,有人找。”   “这么晚了,谁啊?”单德明瞧着宇思思已然跑上楼去的身影心不在焉地问:“不管是谁,回绝了他就是。”   “这——”管家有些为难:“他说自己姓宇,是宇思思的哥哥,想问他的妹妹宇思思是不是在这府上。跟在他身边的女士是您的一位朋友,李碧荷。这两个人少爷当真不见吗?”   单德明的眉毛动了动,沉思了一会便道:“你去请他们进来吧。”   “是。”管家安心地去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啧,不愧是宇承天,这么快 ☆、少爷算不得好人   “啧,不愧是宇承天,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单德明凝视着管家的背影呢喃。   不多时,宇承天就与李碧荷一起被请到单德明的身前。   “我妹妹宇思思在考完试几天后失了踪,不知单先生是否听到过她的消息。”宇承天开门见山,略显急切:“听人说,单先生与我妹妹有过接触和来往,不知她是否有联系过单先生,告诉她现在的行踪。我的家人实在急坏了,冒昧处还请见谅。”   “报歉,”单德明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必竟李碧荷在旁边,谁知她跟他报告过些什么:“我与令妹在中国时是有过来往,但你看我现在在泰国,忙得不可开交,也有些天没能去联系她了,所以关于——她在哪,我也不知道,真是报歉得很。”   “哦?”宇承天听了他的话倍感失落——他特地赶来泰国,只为心里的那一丁点希望,哪怕只有一丁点,他也要试试。   到处都找不到宇思思,他的焦虑日趋严重,他想不通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宇承天又再与单德明客套了一番,然后与李碧荷一起告辞离开。   其间李碧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拿眼将大客厅的四围扫了一圈,若有所想。   单德明请来管家,让他领着两人离去。   管家送走两人后折回来,不解地问坐在客厅里似在沉思的单德明:“他们说来找宇小姐,怎么就这样走了?奇怪……”   “住口!”单德明轻声准喝:“通知下去,不准走漏那女孩子在这里消息。”   “少爷……”管家一愣,还当是听错了。   “我有什么必要和义务要告诉他们宇思思的行踪。”单德明轻声说,仿佛理所当然。   管家无言以对,他知道他家少爷算不得大好人一个,但这也有点过份了,必竟那是人家的家人,且为了寻人的焦急心情,任谁都能一眼看得出。   但他不敢反驳,只是唯唯诺诺下去了。   十多分钟后,他又找到单德明,告诉他李碧荷再次来访。   单德明皱了皱眉毛,让他又一次请进李碧荷。 ☆、很会走险棋   “出卖朋友,讨好老板是不是很有意思?”单德明见着笑容轻淡,身着翠绿色雪纺,显得清丽出众的李碧荷问:“宝贝,是你告诉你老板,我在追求宇思思的事吧?所以他找到这里来了?这算不算卖友求荣?”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李碧荷笑:“是宇思思一位朋友,好象姓黎的女孩子告诉宇承天,宇思思对她说过,你就是送玫瑰花的人。而且我们打听过,她消失之后,也是你离开中国的时间,那么巧不是吗?”   “原来这么巧。”单德明干笑:“难怪你们找到我头上来了,我说呢。不过,李碧荷你这样堂而皇之地跟着他跑来找我,不怕我言词不当,不小心说漏嘴,让他知道,你和我这个与他商业上是对手的人有过密来往?从而怀疑你是商业间谍?”   “我不担心。”李碧荷娇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巴不得他能知道,然后来查,这样他就会知道,我对他有多忠心不是吗?”   “你的算盘打得很好。”单德明笑说:“很会走险棋。”   “呵呵……”李碧荷笑得轻快,俄而转移话题:“单德明,是朋友告诉我句真话,宇思思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你想从我这里打听出宇思思的下落去向宇承天邀功,”单德明同样说得轻快且毫不犹豫:“我想成全你,但却帮不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是吗?”李碧荷起身:“看来,我们似乎不得不再去别处寻找。”   “很遗憾。”单德明也跟着起身道:“如果有了宇思思的消息一定通知我,说起来,我也有点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李碧荷笑笑,表示没问题。   这些,已经上楼睡觉去了宇思思都不知道,不知道倘若再晚走一步,就能见到已然分开几年不见,很想念的哥哥。   宇思思玩了一天,玩的时候,目迷五色,太兴奋不觉得,一旦躺在床上,就感到自己有点累,所以不大一会就沉沉睡去,连后来单德明来敲门都没听见。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亮就被 ☆、很会走险棋   “出卖朋友,讨好老板是不是很有意思?”单德明见着笑容轻淡,身着翠绿色雪纺,显得清丽出众的李碧荷问:“宝贝,是你告诉你老板,我在追求宇思思的事吧?所以他找到这里来了?这算不算卖友求荣?”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李碧荷笑:“是宇思思一位朋友,好象姓黎的女孩子告诉宇承天,宇思思对她说过,你就是送玫瑰花的人。而且我们打听过,她消失之后,也是你离开中国的时间,那么巧不是吗?”   “原来这么巧。”单德明干笑:“难怪你们找到我头上来了,我说呢。不过,李碧荷你这样堂而皇之地跟着他跑来找我,不怕我言词不当,不小心说漏嘴,让他知道,你和我这个与他商业上是对手的人有过密来往?从而怀疑你是商业间谍?”   “我不担心。”李碧荷娇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巴不得他能知道,然后来查,这样他就会知道,我对他有多忠心不是吗?”   “你的算盘打得很好。”单德明笑说:“很会走险棋。”   “呵呵……”李碧荷笑得轻快,俄而转移话题:“单德明,是朋友告诉我句真话,宇思思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你想从我这里打听出宇思思的下落去向宇承天邀功,”单德明同样说得轻快且毫不犹豫:“我想成全你,但却帮不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是吗?”李碧荷起身:“看来,我们似乎不得不再去别处寻找。”   “很遗憾。”单德明也跟着起身道:“如果有了宇思思的消息一定通知我,说起来,我也有点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李碧荷笑笑,表示没问题。   这些,已经上楼睡觉去了宇思思都不知道,不知道倘若再晚走一步,就能见到已然分开几年不见,很想念的哥哥。   宇思思玩了一天,玩的时候,目迷五色,太兴奋不觉得,一旦躺在床上,就感到自己有点累,所以不大一会就沉沉睡去,连后来单德明来敲门都没听见。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亮就被 ☆、好让我们独处   单德明派人来硬是叫醒,赶往泰国的旅游胜地,芭堤雅。   还没有睡够的宇思思到了车上不久,顶不住睡意侵袭的她不多久就在车子的摇晃,颠簸中又再睡去。   一觉醒来,发觉车已停下来,而车上除了她和趴在前座的椅背上,侧头铙有兴味地瞧着她呼呼大睡的单德明再无别人。司机不知哪里去了?   “你醒了?”单德明笑,坐直身子,似是而非地用开玩笑的口吻道:“宇思思你刚才的睡相太诱人了,你应该感激我强忍住没扑上去咬你一口。”   宇思思不理会他的话,只是问:“司机伯伯呢?”   “我给他放假,去玩自己的。”单德明笑:“好让我们独处。”   “哼。”宇思思打开车门,刹那间,蓝天,白云,还有一望无际的碧海收入眼底,令人暇想,目眩神迷。   芭堤雅,早就东方夏威夷之称的芭堤雅,宇思思早有耳闻。她心情大好地跑向沙滩,但见月牙般的沙滩拥抱着蔚蓝透彻的海水,沙滩沙粒洁白松软,清新美丽。   宇思思情不自禁地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沙子上,与海水为戏。   单德明步下车来,看着尽情玩乐的她,笑而不语,不多时加入其中,和她一起玩得不亦乐乎。两人在沙滩上捡了贝壳,跑着,跳着,去岩石边看水深达数米的下的海底生物。   随后,单德明又带她去坐香蕉船、玩海上滑水、海底漫步、冲浪、滑降落伞等水上娱乐活动,又在海滩南端的可兰岛乘坐透明长底透明长尾船欣赏海底五光十色的珊瑚奇景和热带鱼,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且有趣。   入夜后,五彩缤纷的烟火装点着芭提雅的夜空。数百座现代化宾馆、酒楼、海鲜馆为游客的浪漫之旅增色添彩。   灯火通明,大商店、大酒店、歌舞厅、夜总会霓虹灯光闪烁耀目,街道两旁亭式小酒吧鳞次栉比,流行音乐充塞大街小巷,马路上行人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单德明带着宇思思到达东方公主号,一边看着人妖表演,一边 ☆、比女人更女人!   一边吃泰式火锅和各式水果。   宇思思惊讶于这些人妖的美丽妖娆,风情万种。比女人更象女人!   看完他们表演的歌舞后,忍不住去和他们一起拍照留恋。   虽然她上前去和他们说话时,发现他们仍旧男性的粗嗓门,还有他们改变不了的大手大脚令她有些别扭,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其它看上去说有多完美就有多完美。   这些,令宇思思在回去单德明已经定好的酒店的路上还在感叹。   她一边拿着与人妖的合影照片借着路边灯光打量,一边啧啧有声:“这个真漂亮,不做女子太可惜了,哎呀,这个也好美,这个也是……”   “美是美,可惜年华短暂,一般都只能活四十来岁,其间还得不断打激素,吃补品,就是如此,也在二十六岁后会迅速衰老,三十岁不能登台再表演……”单德明感叹。   关于人妖寿命短暂,年华易去,宇思思略有所闻,知道他说得不错,不由也有些黯然。   “思思,”单德明忽然指了一辆车子道:“我们今天不如不坐自家车,改坐那辆敞着窗的小皮卡,领略一下真正的泰国风情。”   “嗯。”宇思思看着正驶向他们面前,象货车又不类货车,由敞开的窗子能看到里面排排座椅,车外壳也涂得花里胡哨,不过挺有趣的车子。   见她首肯,单德明当即招了招手示意,那辆皮卡车便驶向他们面前。   两人坐上去后,宇思思听不懂单德明和司机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给了司机钱,车就开动起来,一路上灯火辉煌,处处回荡着动感十足的MUSIC,更有许多衣着性感的女子扭动其间,给夜的芭堤雅平增几分撩人景致。而芭提雅的成人秀遍布大街小巷:气功,蒙喳喳秀、艳舞秀、金丝猫秀、神秘秀、巴黎GG秀……   宇思思看着这些,连同白天玩乐带来的疲惫感都快要忘了。   夜已深了,单德明才带着宇思思姗姗回到预定的酒店,还意犹未尽。   打着哈歉,宇思思于灯火通明处,突然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留你在身边的借口   正向着酒店门外走来。   惊喜是下一秒的事,而再下一秒,愤怒便传递全身。   她的唇被单德明捂了去,双脚踏空地被他抱向他们身后一株大树后。   宇思思拚命扭动着身子,然而都被单德明大力且技巧地控制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宇承天和李碧荷的身影从酒店门前走过,一点一点地只余背影,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   当宇承天与李碧荷彻底从视线消失后两分钟后,单德明才吁一口气放下宇思思,没防到宇思思忽然发力,将他一记过肩摔摔在地上,摔得他呲牙咧嘴。   “宇思思你太狠了吧?”单德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疼痛中,他还勉强咧着嘴笑,苦笑:“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摔我,这是水泥地呢,很痛的。”   “为什么阻止我去见哥哥他们?”宇思思不理会他,只是气愤地问:“我哥哥……我都好几年没见到哥哥了,好不容易才见到……”   “我怎么能让你去见他。”单德明握住她的柔荑,宇思思不知怎么居然甩不掉:“你一见到他,他就会带你走,不是吗?”   “那又怎样?”宇思思咬牙:“他是我的亲人,我当然得回去,还有爸爸妈妈在等我呢,时间长了,他们会着急。”   “宇思思。”单德明欺近她,将她抵在树背上,气息拂上她的脸颊:“我对你势在必得,除非你应了我的心意,否则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单德明,”他离她离得太近,令她非常不自在,她推了他的前胸,欲将他推离远点:“假如我一直不肯呢?”她又急又羞地问。   “那就一直在我身边好了。”单德明轻声说,嘴唇凑近她的耳垂,嘴里呼出的气弄得宇思思又麻又痒。   “倘若我一辈子不肯呢?”宇思思气,非常不解风情地道:“单德明,你离我远点,你说的话,我听得见。”   “如果你一辈子不肯,”单德明不合作地轻咬了她的耳垂:“那我正好有了一个可以一辈子留你在身边的借口。”   宇思思一脚 ☆、腾空—侧踢飞人   宇思思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痛得单德明不由地蹲下身子,抚了痛处唏嘘。   “大叔,麻烦你懂得尊重一点别人好不好?”宇思思竖了眉毛:“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真是的,才对大叔你改观了一点印象,就这样子。好了,我决定明天就回去,到我父母那里去,和你绝交。太过份了!”   说完,转身,拔腿就跑。   眼见宇思思跑去的方向不是酒店,单德明顾不得腿疼,一瘸一拐地追向她:“宇思思,你要去哪?别乱跑,哎。”   “我去找我哥哥,”宇思思边跑边说:“顺着他们走的方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碰上。”   “宇思思——”单德明急,话未完,就见一个微醉的大鼻子,金头发的欧洲面孔的男子跑上前去缠了宇思思,扯了宇思思的胳膊,用英语杂乱无章地问:“小姐,多少钱一晚?”   金发男子人高马大,扯得宇思思两脚差点没离开地面。   单德明才要上去帮忙,已听得宇思思喝一声:“腾空——侧踢飞人。”   喝声罢,那金发男子已倒地,惨呼一声,然而下一秒他又爬起来,不要命地去抱了宇思思的腿,单德明及时赶上,反扭了他的胳膊,将他抡起,象丢沙袋一样丢去一边。   金发男子连挨两次打,酒醉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见着对方两个人,自己讨不到任何便宜,悻悻地跑了。   “宇思思,泰国笑贫不笑娼,禁赌不禁黄,尤其这里是不夜城,纸醉金迷,乱得很,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单德是急道。   “可我想找哥哥。”宇思思更心急。   “我告诉你,由于泰国的国策不禁黄,这里聚集了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前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刚才你碰到单人算你幸运,倘若不幸遇到一群,你确定敌得过吗?”   宇思思不语,她不能确定,她因此很郁闷。   “我们先回酒店去。”单德明肯切地说:“你哥哥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可是……” ☆、鬼一样阴魂不散   “可是……”宇思思迟疑。   “思思……是你吗?”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是不是你?”   宇思思听到这个声音时,再度喜出望外。   单德明却面色铁青,他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着他了,真是象鬼一样阴魂不散。   “哥哥——”宇思思转身,面向近两年来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哥哥!”   她跑过去,抱紧宇承天,他同样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宇承天背后的李碧荷则一言不发,仅仅直视着脸色难看的单德明。   不多一会,宇承天放开宇思思,一步步走近单德明,单德明勉强漾开笑容,伸出手来以示友好,但宇承天却并没去握那只手,而是欺近他,一拳打在单德明的小肚子上,单德明疼得顿时弓下身子。   “你,好大的胆子,敢拐带我妹妹。”宇承天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极恨,咬着牙说的。   “我不仅要拐带,”单德明哂开唇勉力站起身,不甘示弱地笑道:“我还要把她拐骗成老婆。”两人眼对着眼,直如天雷对地火。   宇承天怒火攻心地再度抡起拳,被赶过来劝架的宇思思一把拉住:“哥哥,不要!他只是带我来泰国玩的,真的!这些天他对我很好,只是带着我到处游玩。”   “玩?你知不知道爸妈还有我多么着急?”宇承天沉声:“妈妈因为没有你多天不见你的消息,担心你,动不动哭得和泪人似的。我们都在到处找你。”   “对不起,对不起!”宇思思听了他的话心酸不已,尤其听说母亲林薇在掉眼泪更是心痛不已,自责深深:“我这些天,只顾着四处看美景,乐不思蜀。都是我的错,哥哥。”   “我们回去。”宇承天也不多作指责,拉了宇思思的手就要走。   “思思,”单德明插话进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定。”   单德明对着宇思思说话,眼睛却看着宇承天,后者同样凝定他,两人目光交汇处,隐隐似有电闪雷鸣。   片刻后,宇承天带着宇思思离开。   宇思思别无多话,只是在 ☆、为女孩费尽心机   只是在离去时转过头来:“大叔,再见。”然后就紧跟在宇承天身后亦步亦趋而去。   单德明默默注视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酒店大门背后,才将眸光稍转,李碧荷一副研判表情的身影就此映在他眸中。   “你怎么不走?”单德明笑问。   “我只是在想,”李碧荷笑道:“你单德明居然也有这么一天,为追一个女孩费尽心机,不折不饶,能屈能伸,她宇思思究竟哪里好?让你这么醉心?”   “一个女人的好,绝不能对另一个女人说。”单德明笑道:“不然另一个女人心里一定会忌妒,至少不舒服。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你听使你会使朋友不舒服的话。”   “你不厚道,”李碧荷道:“口口声声说我是朋友,却骗我,说宇思思不在你这里。”   “怎么能告诉你。”单德明笑:“这次你是向着宇承天的,我要告诉你,不就等于告诉了他。你看得出来我并不希望你们带走她吧。”   “哈哈……”李碧荷笑,承认他有理。   “真是巧,跑到芭堤雅也能撞见你们。”单德明说。   “巧?”李碧荷笑:“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呵呵,”单德明笑过后轻啐一声:“也是,我早该想到才对,宇承天不是省油的灯,没那么好骗。”   …………………………………………………………………………………………………………………………………………   虽然宇承天给宇思思在酒店新开了一个房间,但宇思思却因为那个房间与他的房间相隔太远,所以一时间赖着不肯走,唯愿和他多待一会儿。   宇承天给在欧洲的父母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找到宇思思,让他们安心。   林薇听到女儿的声音,也总算安心下来,将女儿埋怨了一通,怪宇思思出门玩也不时常联系她,害她日夜担心,不得安宁。   而宇思思安抚几句后就喜笑颜开,且同意宇承天的请求让他们在泰国多玩几天,只说希望他们能早点回去就行,做父母的很想念儿女。   给父母打过电话后,两人又再闲话家常。   “哥哥好象瘦了。”宇思思 ☆、哥哥的表白   宇思思认真地看着宇承天的脸:“哥哥是不是光顾着学习,都没好好吃饭啊。”   宇承天笑而不语。   “不过,瘦虽瘦了,还是很有精神。”宇思思趴在他的床上撑着脸蛋瞅着含笑坐在床沿的他:“看来哥哥过得还是不错的,有没有交女朋友啊?”   “没有——”宇承天说。   “那不行。”宇思思煞有介事地摇头:“哥哥再不交女友结婚,就要变剩男了,妈妈还不哭死。”   “没办法。”宇承天指了指心脏柔声说:“我的心,已经满满地装着一个女孩,再没空位给别的女人,此生非她不可,非她不娶,所以无法再接纳其它人做女友,真的没办法。”   “啊!”宇思思惊讶地撑起身:“哥哥有喜欢的女孩?谁啊?!怎么以前都没听哥哥提过?!”   “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让你们认识。”宇承天笑着说。   “是不是黎静啊?”宇思思想了一会就问,因为他走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   “报歉,不是。”宇承天皱皱眉:“怎么可能是她?”   “那黎静要伤心了。”宇思思有丝黯然:“她很喜欢哥哥呢。”   “这个,我只能报歉了,”宇承天说:“你知道,人的心意有时是不能自控的。”   “哥哥小器得紧。”宇思思鼓起腮帮子:“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却一直不肯告诉妹妹,我是你妹妹呢,从前总怪妹妹有事不和哥哥说,哥哥还不是瞒着妹妹。”   “思思,”宇承天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哥哥不告诉你,是因为哥哥其实一直都只是暗恋,且衷心希望这段感情能够被不动声色的磨灭,可是哥哥现在知道了,爱了就是爱了,一旦刻骨,想要靠忍耐、刻制的方式消弥它不过痴人说梦。而哥哥这两年也想通了很多事,所以已经下定决心,要顺着自己的心去爱,去追寻。”   “哇,”宇思思闻言不禁有些陶醉:“哪个女孩子这么好福气啊,好羡慕,能得哥哥这样痴心,哇哇哇!说得我现在就好想认识她啊, ☆、哥哥的表白(2)   “哪个女孩子这么好福气啊,好羡慕,能得哥哥这样痴心,哇哇哇!说得我现在就好想认识她啊,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照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她啊,我好激动啊!我就快有嫂子了!”她一迭声地说。   “时机到了,你想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了。”宇承天笑着说。   “什么时机啊?”宇思思棱起眼角:“哥哥也太卖关子了吧!真过份,把人说得好奇心大起,又不肯多说,那名字总可以说说吧?”   宇承天不语,只是笑着摇头。   “小器!小器!小器!”宇思思嘟了嘴,把小脸偏过一边,以示生气:“小器!”   “你生什么气?”宇承天微笑着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他:“要不了多久,你不就知道了,真是……”   “好吧,”宇思思推开他的手:“哥哥不愿意说就算了,现在很晚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哥哥晚安。”   “思思……”没等她走两步,宇承天就将她从后背抱住,拖入怀中:“真生气了?”   “没有,我哪会生哥哥的气。”宇思思莫名地有丝伤感:“哥哥就快有女朋友了,思思的嫂子有指望,妈妈也不必再着急,思思生什么气?只是哥哥……”   话到这里,她顿口不言。   “什么?”宇承天问。   宇思思本想说:有女朋友了,只怕没空理会妹妹了,以后哥哥离她更远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它有点象自然定律,如同人常说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一样。   但这样感伤的想法,她觉得还是不要说出的好,哥哥就要有妻子了,她该高兴才是。   “没什么,只是开心还来不及,总算有人要管着哥哥了,哈。”因此她改口说。   “别说开心说得太早。”宇承天叹一口气说:“她不一定会接受你哥哥我。”   “难道会有人无法接受哥哥你?”宇思思表示不相信:“她什么人啊?”   “一个很特别的人,非常、非常特别。”宇承天道:“至少在我心里是的,可是追这个人会有难度,可能非常难……”   “哥哥要迎难而上?”宇思思问。 ☆、尾声   “是的,如果很难——可无论多难,我也要迎难而上。”宇承天说。   “好!”宇思思豪气干云:“哥哥你放心,妹妹一定会帮你的忙,帮你达成心愿!一定!”   “真的?你没骗哥哥?”宇承天笑道:“妹妹说话可要算话。”   “那是当然!”背对着宇承天,宇思思能听到他的笑声,却看不到他笑得狡黠:“你是我哥哥!唯一的哥哥,哥哥既然非那女孩不可,那妹妹不帮你帮谁?”   “我就怕你到时候会改变主意。”宇承天说。   “绝对不会!”宇思思转过身,脱离他的怀抱,翘起拇指:“来,盖章保证!”   宇承天会意地伸出拇指与宇思思拇指相碰,宇思思重重按一下,口中念念有词:“这就象在合同上签字盖章一样,说话要算话的。”   “呵呵……”宇承天笑。   两人之后又再谈了一些别的话题,谈到宇思思撑不住,歪头睡着为止。   宇承天将她抱到床上,又禁不住叹气:“不论多大都改不了老样子,对我这样放心。你若知道你哥哥的心意,不知还会不会对我如此放心……”   说罢,将她放入被中,握了她还在被外的手呢喃:“思思,我不现在告诉你,是还想再和你轻松相处,让你无忧无虑几天……如果知道真实情况,至少会很烦恼吧……到时候,你会不会象你现在承诺的一样,帮我达成心愿呢?”   他久久凝视她已然熟睡,无邪的甜美容颜:“原谅哥哥的自私,思思……原谅你哥哥也想要追求幸,福获得幸福……原谅哥哥这一次,即使要拚却性命,拚尽所有,也想要得到幸福,思思……”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澜渊】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